《默契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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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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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房间,翔子似乎在忙什么。 

              “我拿点东西,马上走。”他立刻对我说。表情和语气不知道是冷漠多一些还 
            是气愤多一些。 

              我只有沉默。 

              翔子看也不看我地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还是沉默。 

              当戴晓翔关上大门后……那个片刻,我体会到被凌迟的感觉!凌迟……我实在 
            想不出来该用什么词汇形容,因为那远远不仅是被伤了心后的所谓巨大痛苦,还有 
            内疚、自责、怨恨自己又无可奈何、毫无办法所带来的折磨和绝望。 

              还好,我还有“男友”。我非常热情地又同他进入“状态”。热情之后,我告 
            诉“男友”我这个室友是个直人,我曾陷入单相思的误区,现在还有点后遗症。说 
            着说着,我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越来越好。我说我要带“男友”观赏曼哈顿夜景, 
            并夜闯哈林区。他说哈林区就算了,听说有的人车子坏在哈林区,就被人打死在车 
            里。我笑话外州人谈哈变色的恐惧,笑话“男友”人过三十就丧失了斗志。 

              “男友”回去前,我们都恋恋不舍与伤感。他回去后,我们又保持很频繁地联 
            系,商量过我去他那里的学校做博士后的可能,以及他到纽约找工作的机会。后来 
            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漠,态度很不耐烦。我没再和他联系, 
            结果他又给我打了电话,我比他更冷漠,更不耐烦。从此我们完全失去联系。 

                 
              翔子从来没问过我那天的事情。他起初对我冷着脸,我就干脆躲他远点。结果 
            没两天他就对我笑了,还给我买的我喜欢吃的茴香馅速冻饺子,说他第一次在超市 
            里看见这种,于是二十块钱买了六包,商店还赠了一盒小馒头。 

              有一天晚上11点多了,翔子先用我的电脑上网,看了文摘看新闻,看完新闻 
            又看二奶论坛。我问他怎么最近从来不看书了,他回答头疼懒得看。我说他是感冒 
            了,他回答:怕是得脑瘤了。 

              “又怎么了?”我问他。 

              他不说话,也不走,就赖在我屋里。   

              我关上灯躺在被窝里。翔子的电脑在黑暗中总闪,他可能在不停地变化窗口。 


              “刘企昨天跟我通电话,他开了个广告公司又新开了个设计装璜公司,他说前 
            景肯定好,还让我回去呢……”翔子转过脸突然对我说。 

              我本来很困,可听他说这么重要的事情,立刻精神了,问:“你自己怎么打算?” 


              “我当然是想回美院,那种创作的学术气氛……” 

              翔子在说没用的话,他只是在跟我发牢骚。所以我不说话。 

              “你有什么建议?”他问。 

              “我的建议没用,关键看你自己怎么想。只有你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最好。目 
            前你先把书念完再说吧。” 

              翔子从电脑前离开,他坐在床边,看着我。 

              “我要是回国了,你会不会想我?”他突然笑问。 

              “你吃多了吧。”我闭上眼睛不看他。 

              “将来我想起你的次数肯定比你想起我的次数要多……”他那天晚上凝视我这 
            么说。 

              “你不累吧?”我笑了,睁开眼睛看他。 

              翔子也笑了:“让我躺一会儿,这么冷……”他说着拽我的被子。 

              “你别穿着衣服进来……”我回答。 

              翔子对我一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得光剩条裤衩了。 

              我将翔子抱住,或者说他将我也抱住。我们没有说话也没有乱动。      
              
              很安静,电脑的屏幕完全暗了下来,黑暗中我们相互感受对方沉重地喘息。实 
            在难以说清是谁先下的手,或者我们同时动作,温存中不失热情,体贴之下却是狂 
            野的身体与感情的释放。当然我没有问过翔子有没有情感的释放,但依我的判断是 
            有的,或者是我自作多情吧。 

              以后又安静下来,除了几句简单的“善后”交流,我们依然谁也不说多余的话。 


              过了很长时间,我依然没有睡着,我知道翔子也没睡着。 

              我脑子里在想着翔子之前说的那句话,于是开口:“你以后会经常想我?…… 
            哼,你要是真这么舍不得我,咱俩早就做了神仙眷侣了……” 

              翔子沉默。 

              “你还是回你那屋子睡吧。万一明天早上陈舒亭过来,她开门一看,你怎么跟 
            她解释啊。” 

              翔子还是不说话。 

              我们依然贴在一起。   


              我的绿卡竟然奇迹般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批下来了,然后等待排期调整 
            身份。绿卡的事情只让我喜悦了短暂的一阵,这些身外之物果然是到手了就不再珍 
            惜了。我一方面找帝克商量毕业的安排,并且玩命写论文,另一方面以假公司的名 
            义帮我的亲戚在美国购置些添加剂类的产品。亲戚等待我真正注册好公司后,让我 
            代理进口设备的事情,并计划将原来设在美国的只有一个人的办事处撤了。 

              挺长时间以后老方的律师通知他绿卡批了。老方那人也算个汉子,他告诉我当他得知 
            这个消息时,真是激动得热泪横流。但凯文的申请被拒绝了,律师在帮他上诉,但 
            希望渺茫。翔子最终也没有申请绿卡,他说他已经和亭亭意见达成一致,他一共就 
            这么多钱,是先交学费还是交罚款给律师,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交学费更把握。圣诞 
            节翔子忙着挣钱,他说压力大精力不够用,结果不去上课了,他告诉他决定QUI 
            T,没准儿明年就回国了。 

              我怒气之下对翔子平静地说了很重的一句话:你傻B竟然栽到一个女人手里! 
            结果戴晓翔平静地回答:得了吧,要说栽,我就栽到你这个傻B手里了! 

            五十八 

              戴晓翔有一天郑重告诉我,他想好了,决定回国。 


              对于海龟这个问题,比较一言难尽。 

              有些留在美国又不怀好意的人常说:从美国回去的,大部分都是失败者,LO 
            SER。比如戴晓翔这样的。在海外,特别是在美国在纽约,无论什么人,只要有 
            决心混在这里都会找到出路,真可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而最终也就是混日子的 
            大有人在。曾经国内牛大研究生毕业的哥们儿,在这里做了一个年薪4万的酒店经 
            理而安居乐业;中国城里有一个路边卖馒头的当年某县城副县长,我和他曾经聊过 
            一个多小时,他是没什么,最多高声骂一骂美国,我倒是想得挺多。 

              所以说,回国仅仅是一种选择,LOSER不LOSER的,实在不能以回去 
            或者留下作为判断标准。             

              而对于留下来的人,也有国内的朋友提出质疑:为什么说起爱国就振振有辞, 
            说到回国就含糊其辞。 

              因为对于大多数在海外安居乐业的正常人来说,回国与空洞的爱国无关,也不 
            仅仅意味着一种选择,回国是多少人心中理想或者叫梦想的寄托。当然理想不都是 
            高尚的,有些人希望自己学以致用,特别是当感受到在某个领域内先进与落后的差 
            距时,希望自己能将有用的东西带回给故土的愿望非常强烈。有些人的理想是可以 
            充分展现自己,发挥聪明才智,可以指挥……不说是千军万马,也是几个下属,也 
            就是俗称的官儿瘾。还有些人的理想就是在故土的文化氛围中,享受丰富的精神生 
            活。 

              无论理想高尚还是卑微,理想一定是美好的期盼,是还没有落入尘世的一颗仙 
            丹。然而要实现理想,那么它就必须面对现实了。多年海外生活,有与国内现状脱 
            节问题,机会流失问题;国内机构体制、人事关系有可能根本无法学以致用,或者 
            难以展现个人才能;还有一些环境的差异,已婚者要考虑女人的想法或者孩子的前 
            途,等等这些现实的障碍,都会让不少人终生怀抱梦想。 

              很多事情都是类似的,同志问题,男女问题,甚至政治问题。就海龟这个问题 
            而言,国内的人可以轻松指责海外的人,回国的人里极个别的也喜欢唱几句高调。 
            总之“设身处地”一词说来容易,鲜有几人可以做到。多数人都喜欢站在自己的立 
            场思考,手握某个听起来冠冕堂皇的“真理”,闲来无聊,在网络上争论一个又一 
            个永远无解的问题。嘿嘿,曾经我也免不了那个俗。 


              当翔子告诉我决定回国这事后,我想:大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有一个习惯,当我顺利或者感觉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我不信宿命那一套, 
            可以振振有辞地说那都是骗人的谎言。但当我感觉极端失望又无力改变时,我就信 
            命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思考习惯,很容易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摆脱沮丧的情绪,心 
            情舒畅起来。 

              那年刚刚开春,翔子的母亲就住院了,然后又出院了,又住院了……反复了好 
            几次。翔子问我难道非等他母亲出什么事情了再后悔嘛?我回答与其象一些名人大 
            庭广众之下抹着眼泪说愧对死去的父母,不如趁老人在世对他们笑笑。 

              不久,翔子又得知美院在改革,人事大变动。他联系了一些过去的关系,特别 
            是与他曾经的女领导长谈了40分钟。 

              然后翔子说他准备夏天一过就回去。我问翔子有没有和陈舒亭商量好,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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