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花娘》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伪装花娘- 第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论玉嬷嬷千求万请,累惨了的于晓颉仍一动也不想再动,将她的呼唤当成摇篮曲,昏昏欲睡。 

  没办法,她也不是不了解于晓颉这么多天来的辛劳,但为了多挣一点钱、多得一点名声,这也是没办法的,谁教玉阶阁就只能靠他撑着。玉嬷嬷只得使出最后一拓。 

  “晓颉!” 

  “嗯?”进入半昏沉状态的于晓颉,应付地哼了声。 

  “只要你肯再跳一曲,我就放你一天假,让你好好地逛一逛长安城,你说好不好?”一天耶!她会损失多少的进帐?一想到她的心就抽痛了下。 

  休假!一听见这两个字,果然让于晓颉精神为之一振;不过很显然地,只放一天假让他不怎么满意。 

  “三天.” 

  “不成,一天。”三天?开什么玩笑! 

  “不然两天,不要拉倒。”说着于晓颉又趴回桌上。 

  “噢!嗯……”多艰难的天人交战,对玉嬷嬷而言。 

  “好吧,成交。” 

  “好耶!”得到两天假的于晓颉立即精神抖掷地迈步上工。只要舞完这一曲,他就解脱啰! 

  “好好喔,我也要。”玉牡丹满脸艳羡地道。 

  “你想都别想,这两天你扛也要给我扛几个客人进门,弥补我大为失血的帐本,否则看我会不会将你煮了吃掉!” 

  玉牡丹吐吐舌头,调调地闭嘴。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多话了。 

  “飞羽,我真的不想去,况且如果被你嫂子知道,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不妥。”郭珀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飞羽拉拉扯扯,万一引人注意,将事情愈闹愈大,届时岂是叹气便能了事? 

  “嫂子?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兄长又哪来的嫂子?” 

  “飞羽……”他该先跟他争论哪件事?是辈分还是上勾栏院? 

  “好,我原谅你说错话,反正主子说错话是常有的事,计较的是笨蛋;但只要你陪我丢一个地方,这笔帐就一笔勾销。” 

  飞羽的扇子不停地搧着,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是好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但在从小一起长大的郭珀眼中,他可以看出他手中挥舞的动作其实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浮动,不让真正的情感自噙着笑的表情间逸出。 

  “有件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他正在转移话题,郭珀便顺着他的意。 

  “我们之间还顾忌些什么?” 

  “咱们这门亲事结得又迟又差。” 

  “是吗?”还能再说些什么,错都错了,已不能再回头。 

  “我不是指那女人品行的问题,而是她的父亲……”连尊称她夫人都赚会弄脏他的嘴,飞羽放荡的外表下,也有其洁癖固执的一面。 

  “岳父?”虽然不习惯将这个称谓冠在那个人身上,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改变。 

  “他,依我看……”飞羽附在郭珀耳旁,压低声音道:“大势将去。” 

  “咦?”势力正如日中天,位居御史大夭的王珙近日又多了一个头衔—京兆尹,这样的他将会失去现有的地位?他坐上这位子才不过多久,便又将易位,而且是降职而非升官?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听听就算了,但出自于飞羽之口则不可轻忽。 

  不知为何,鲜少说正经话的飞羽,一旦正经起来,那言论总是既犀利又准确,曾经好几次为他解决商场上的难关,所以郭珀始终相信流连温柔乡而忘返,给人好色又无所事事的朽木之辈印象的飞羽,实非池中物,只是他刻意隐藏罢了。 

  而这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谁?是他们对不起他呀! 正想问个详细的郭珀被接近的纷踏声打断问话,不知不觉中,他们到了这花柳巷最底处—玉阶阁。 

  原来飞羽会这么对他说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他得逞,不过人已到此,来不及了。 

  几位面积薄纱的姑娘热络地簇拥着他们进屋,不留给他们一丝迟疑的空间,彷佛是怕到嘴的鸭子会飞到对面的醉月楼似的。 

  隔着纱帐,香炉袅袅,香烟弥漫屋内,踩着曼妙舞步的纤丽身影,配和着悠扬的乐声,朦胧地似水中之月、似云间之仙,缈然不真实;教看的人彷佛置身于半睡半酸的美梦里,不自主地接下不断递上的酒杯,贪杯后更为醺醺然。 

  一曲舞罢,大多数的人已陶醉得不知喝了多少酒,酒量较差者甚至已醉倒一旁,和他梦中的佳人一同云游去;而较佳者则殷殷盼着能一睹纱帐中美人的娇颜。 

  美人不多话地敬酒,当然不容推拒,这下子能不醉倒的几乎不存在。 

  只要再由坐在身边的覆面姊妹陪上几杯,这时还能不倒下的,就算玉梅花当下掀开她的面纱,恐怕也不会被吓着;因为皆早已迷醉于美色与酒色间,双眼迷蒙得难以辨清事物,似在五里云间,一切皆是白茫茫,一切皆具朦胧美。 

  酒量本就不佳,加上既来之、则安之,打算好好放松久未拨云见日的心情的郭珀,不例外地也被眼前美景所迷惑,忘了自己能承受的酒量,多饮下不少,早已趴在地上,得了个难得的好眠。 

  而眼神变得深沉,瞳色加深不少的飞羽则将背椅在柱上,舒展修长的双腿,浅浅的笑微扬深深的赞许。 

  好美的舞姿、好香的醇酒,人生就当如此,应及时享乐。 

  飞羽眯紧他勾人的单凤眼,赤裸裸地盯着晃动的人影瞧,不知为何,他竟有种莫名的熟悉。他见过她,但如此佳人他怎可能忘怀? 

  终于一曲舞罢,纤纤人影轻轻一回旋,朝他行了个礼后,却迈开莲步缓缓向他走来。 

  是他!那个害他在这儿卖命地跳舞的人! 

  若不是他,他怎会失风被逮?若不是他,他又怎会随着玉嬷嬷来到这鬼屋般的玉阶阁?在无法拒绝下着女装扮起女相,戏弄这些好酒又好色的男人们,苦命地一曲接着一曲地舞着?他从没这么辛苦地劳动他的双腿过。 

  他得好好整整他,否则怎么咽得下这口怨气!他要将他灌醉,将他画成大花脸,再丢到街上,让他丢脸去到家。 

  于晓颉轻轻坐在飞羽面前,仅隔一层薄纱的距离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香;他是滴酒不沾的人,以往都是以水代酒,蒙混过去的。 

  怎么靠得这么近,不担心被视破吗?负责斟酒的玉梅花以动作暗示于晓颉,但他仍视而不见,不为所动。 

  “飞公子,奴家敬你。”于晓颉说完便豪气地饮下一杯,只是那杯中的是水而非酒。 

  飞羽笑笑地又喝下一杯。他似乎酒量似海,不管喝多少脸色皆未稍变,依旧是笑着。 

  于晓颉示意玉梅花再斟一杯,玉梅花则回以“你在做什么”的眼神。 

  两人暗地里的交流,皆映在飞羽带笑的眼里。他愈看愈觉得那双不肯服输、逞强不驯的大大水眸似曾相识,虽然有纱帐相隔,但她对他迸射的目光却精亮得在夜空中发光,那似猫儿的眼……似猫儿的眼? 

  猫儿眼?爱逞强?不服输?玉阶阁?一切的关联,都在那双直视不懂畏惧的水样明眸中教他忆起。 

  这些点连接起来,飞羽似乎有了惊讶的结论,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浅浅地笑着。 

  不将他灌醉心不甘是吗?飞羽又笑了笑,没有发觉他闲适的笑在于晓颉的眼里看来是多么的刺目。 

  “水月镜花,多么美丽的名字,又是多么的虚幻,似乎只要一靠近,便会戳破美梦,惊醒身在梦中的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姑娘你还要躲在纱帐后至何时?难道你的真面目真难以见人,且特别得不能示人,如同你们玉阶阁所有姑娘一般皆蒙上面纱,是否因为你们的长相其实奇丑无比?”飞羽带笑的俊脸讥讽着。 

  “你说什么!”禁不住激将法的于晓颉,口气失去伪装的温柔而不自觉。 

  “就是嘛,飞公子,这是我们玉阶阁里的规矩,也是为了在这条街上生存的手段,否则咱们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男人嘛,就是喜欢看不清楚、朦胧的美感,不是吗?”玉梅花忍着怒气道。竟说她们奇丑无比,若非看在他是客人的分上,她早赏他一记拳头,看他还敢不敢乱放话! 

  “是又如何?不敢让我看就代表你们做贼心虚、欺骗客人,只想灌酒、赚尽酒钱。” 

  “好,你要看就让你看,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姐,别冲动!” 

  “梅花,你别阻止我,不过是让他看一眼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只让他用眼睛看,又不让他用手摸,他就不信以他婀娜多姿的娇媚,会有人认出他实是男儿身。 

  于晓颉步田纱帐外,轻轻抬起螓首,直率地瞅着盘坐在地上的飞羽,很满意在他眼中所读到的惊艳。 

  刺眼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瞠目结舌的讶然,飞羽手中的玉扇掉落而不自觉,有诧异也有着激赏。总之,他并不排斥他着上粉紫色女装、扑上薄粉,衬得双颊更为红嫩剔透的巧扮;在袅然轻烟下,果真似漫步在云端的仙子,美! 

  “是你!” 

  耶?他认得他是当初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不可能吧,天壤之别怎可能一眼看穿?这纨绔子弟哪有这份能耐,他只会待在家里当米虫吧! 

  “飞公子,咱们初次相见,你将奴家错认为谁了?” 

  装傻?他邪佞的笑淡淡漾开,在烟雾间看来更添绝非正人君子的邪气。 

  “我为我方才的话道歉,姑娘貌美如花,即使芙蓉也比不上你的美、你的娇、你的粗鲁。” 

  “耶?”他有没有听错? 

  “姑娘,我不能和你独处吗?我是正人君子,更何况这是你的地盘,我绝不敢胡来的;还是你没有能力自保,恁地没用?” 

  “我哪有什么不敢的!梅花,你去帮玉嬷嬷的忙吧,这儿有我服侍飞公子,我一定会教飞公子流连忘返,下回再度光临玉阶阁的。” 

  “可是……”这怎么可以!她得帮忙不让于晓颉穿帮。 

  “麻烦梅花姑娘将郭公子安置在柔软的床上,我担心他会着凉,那岂不是找他来此的我的罪过?” 

  他桃花眼一扬,姣美的唇一勾,玉梅花的魂顿时去了一半,忙回答:“是,我这就去。” 

  她一把扛起醉倒在地的郭珀,也不管她这身蛮力会不会吓跑客人,得意到忘了形,忘了该假装的柔弱,真当飞羽俊美的笑是针对她而来,一颗心飞得半天高地飘飘然。 

  待门重新掩上后,飞羽不暇掩饰,赤裸裸的眼神直直盯着于晓颉,让他有种被狩猎者盯上的悚惧,寒毛直竖。 

  他不禁开始后悔,单独和他共处一间屋内,似乎是不智之举。 

  飞羽姣好的唇此时轻启:“总算只剩我们俩了。” 
第四章
 
 
  什么意思? 

  于晓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本能发出警讯,告诉他要小心这看来无害又不成器的男人。 

  “你想去哪里?怕了吗?” 

  “怕?有什么好怕的,我于……”逞强地开口险些吐露本名,还好及时忍住。 

  于晓颉心觉有异,又说不出口里怪怪的,总之全是眼前这男人害的,只要能搞定他,以后任何客人他都能应付得很好。 

  “鱼?” 

  “鱼儿鱼儿水中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