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传奇 by画楼(ssdwx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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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传奇 by画楼(ssdwxys)-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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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脏…… 
一叶肝脏碎了…… 
痛…… 
快死了…… 
藏楼…… 

第六章 梦蝶 

梦里有蝴蝶纷飞,红白蓝紫,相依相偎。 
梦里有闲潭落花,轻灵点水,芳魂与会。 
谁的梦,梦的谁…… 
蝴蝶多愉快,飞进秋风中双双对对。 
蝴蝶多愉快,刀光剑影中来来回回。 
花顺着水流,无止又无休。 
花顺着水流,听琵琶独奏。 
梦里飞来,恩恩爱爱。 
梦醒离开,欢乐不在…… 

残阳如血,渲染天外,如尘世间任何一出即将落幕的戏剧,无论悲喜,都透着离别的凄然。 
因一场激战而略显残破的紫霞之巅,沉睡在远古的静谧之中,仿佛不忍见,唯有睡去,不视不见。 
浮云如雪,雪如浮云,微红在黄昏的色彩中,依千万年不变的节奏,静静的流淌,无今无古,离别着天与地。 
一队秋去的大雁,将血色苍穹划出一道灰暗的伤痕,落日前飞过,留下点点朦胧了边缘的灰影,几声凄戚的哀鸣,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直到一声惨绝的悲啸,撕裂苍穹,划破长空,惊乱雁群。 
直到那声惨绝的悲啸,震碎紫霞峰所有无根的砂石,群魔纷乱舞,无风自翻飞。 
云乱了。 
雪崩了。 
梦殇了…… 

藏楼痴了。 
梦中醒来,入眼是那破碎的身躯,惨白的肤色,一地的血,不见起伏的胸膛…… 
是梦,这只是梦。 
思维却渐渐从苏醒之初的混沌中清晰起来,撕裂的衣帛,破碎的血脉,粗暴的撕咬,无情的律动,压抑的呻吟,蹙起的眉峰,紧闭的眼…… 
为什么这不是梦。 
心痛到毫无知觉,麻木的望着那两道狭长的眼缝,没有睁开,不再睁开…… 
为什么我还活着。 
“啊!——————” 

“鬼叫……鬼叫什么呀……” 
…… 
? 
…… 
?! 
…… 
!!! 
是他!是他的声音!! 
那丝微弱而略带沙哑的人声,在藏楼听来却胜过任何九天的仙乐,胜过观世音救苦救难的大悲咒,胜过轮回道上引路的福音。 
没有任何一刻像此时这般庆幸自己拥有一副超越常人的听觉。 
颤抖的手抚上那微蹙的眉峰,真的没有看错,他在皱眉,他在不满,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天! 
上天竟如此眷顾我…… 
奔涌出眼眶,划过面颊,无声的滴落在那个人苍白的脸颊上的,是什么…… 

下雨了么? 
颤动的微合的双睫终于轻轻的张开,映入眼帘,渐渐清晰的是一张挂满了泪水的脸,是一张褪去了邪气精美得如倒悬的冰凌一般的脸,是一张融合着负疚自责感激庆幸痛苦快乐只看着自己的脸。 
玉虚子此生、来生、每生,再也无法忘记这张脸。 
“藏楼你……哭了?”抬起手,想摸摸他湿濡的脸颊,探探那泪水的真实性。 
那个天下第一冷血自负加傲慢的大魔头,也会哭? 
未及触及,却牵动了腕上、身上和内脏的伤口,痛得倏地拧起了剑眉,一个压抑的单音泄唇而出。 
伸出去的手被有力而小心的握住,落在自己脸上的水更汹了,滔滔不绝之势。 
“玉儿,玉儿,你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低沉黯哑带着哭腔的声音。 
玉儿? 
好像只有师父这么叫过我。 
动动口,想告诉他这个称呼的特别性,却因一波袭来的疼痛换成了另一个闷抑的单音。 
真的是……好痛啊…… 
玉虚子不无怨念的想,几百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玉儿,别怕。恒夜城有全国最好的大夫,你绝不会有事的。”苦涩而坚定的声音。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恢复。 
却没等这句话说出口,身体已被打横抱起来,被那个红衣红发红瞳的男子小心的护着,随他飞也似的向山下飘去。 

风中传来低沉的男声,似自言自语一般的问话,“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救我……” 
风中传来柔和的男声,似含笑般虚弱的回答,“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你这一个对手啊……” 


恒夜城灯火通明,井然有序的街巷,雕梁画栋的建筑,精心点缀的亭台水榭,其极致的奢靡繁华,不亚于任何一朝的皇城。 
这是一座建在长白之巅的帝王之都。 
城中央的恒夜殿内,火瞳赤发的恒夜圣君正暴跳如雷。 
“什么?你无能为力?!你敢再说一遍?”揪着老医正的衣领,杀人的眼神。 
“圣君,玉虚道长的肝脏粉碎,换了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老夫实在无能为力,换了任何一个大辰朝的医正也都无能为力。您要是能找到救得了道长的人,让老夫把肝脏挖出来交换都可以!”老医正心知必死无疑,违逆圣君的话也不怕说了。 
“不必。我现在就把它挖出来!”无情的手闪电般掏向老医正的腹部,却被那声虚弱而薄怒的“藏楼!”,及时的止住。 
恒夜圣君丢下老医正,对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龙床的纱缦之内。 
只余老医正和肃立一旁的四大护法,不约而同的擦了擦冷汗。 
老医正知机不可失,及时告退。 
青龙望着朦胧的纱缦里,些微失神。 
白虎低着头,来回踱步。 
朱雀下意识的揉着悬于身侧的玉笛,眼神痴痴的凝望垂地一丈的绯色纱缦,自言自语,“真可惜……那么飘逸出尘的一个人……” 
“怎么?你爱上他了?”玄武低声,戏谑的问。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朱雀不满的横他一眼,“你还长不长心啊?” 
“我的心都给你了啊!”玄武夸张的做了个捧心的动作,笑道,“我跟他又没什么交情,怎么不能开玩笑?” 
“你!……哼!没错,老娘就是爱上他了,人家可比你待见多了!”扭头不理。 
“哟,我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朱雀护法情窦初开了啊?还别说,要不是听见你方才一番话,我还真忘了你是个女人了。” 
朱雀年近二十五,却因一直没有心仪之人而小姑独处,知玄武是在嘲讽她嫁不出去,气得柳眉倒竖,“玄武!我告诉你!我就是嫁给一个卖猪肉的也不会嫁给你!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 
“……”玄武无声的苦笑。 

流动的纱缦之内,玉枕锦被、憩于龙床上的伤者,感到久违的头痛又浮上了水面。 
还真是……坦率的人啊…… 
恒夜圣君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终于暴喝一声,“吵什么吵!都给我滚出去!” 
四大护法领命告退。 
朱雀暗暗吐了下舌头,真是失策,忘了他是教主认定的人了…… 

握了那只腕处缠了白纱、白得透明的冰凉的手,给他安慰,又像给自己安慰,藏楼柔声道,“不要听那个庸医胡说,明天我就找个大辰最好的大夫来。” 
当初是谁说全国最好的大夫就在恒夜城的?怎么转眼就变成庸医了?玉虚子心道。不过自己的伤,确不是世俗中人治得好的。 
望着那双深邃的火瞳,说话,声音却虚弱的几不可闻,“不用那么麻烦。帮我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睡上一月就没事了……” 
藏楼没动,眼里却渐渐流露出哀凄绝然的神色。 
玉虚子瞬间明白了,眉眼间露出笑意,“你当我是让你……帮我找墓地啊?我是说真的,天玄宫水溟大法,有活血生肌的功效。一个月应该……就可以完全恢复……” 
“真的?”藏楼仿佛一下子活过来,想了想不放心道,“你要是骗我……也没关系。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我忘得干干净净。生生世世,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再找到你。” 
听着怎么像在定情呢?玉虚子感觉有点儿别扭,却还是点了点头。要他把这个大魔头忘得干干净净,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石室。 
在石台上铺了几层厚厚的棉褥,加上一张棉床单,摸着舒服了,才小心翼翼的把人轻放上去。 
垫玉枕,覆锦被,一切的动作都极为小心珍视,仿佛被下护着的,就是生命的一切了。 
玉虚子感觉头脑昏沉起来,水溟大法已自动运起开始为己疗伤了,偶然瞥到墙上那幅水墨肖像,刹那间恍似明白了什么,却来不及细想,就沉沉睡去了。 
藏楼始终不放心,终于轻轻从锦被下偷出一只手握住。感觉到脉搏跳动的节奏,那道始终锁在梦中人微阖的眼帘上的视线,才渐渐浮出安慰的笑意。 

一个月很快过去,梦中人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藏楼表现的很平静。 
每日里除了握住他的一只手静静看着他熟睡,便是作画。 
画的内容永远只有一个。 
画他的每一嗔,每一笑,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侧影。 
遇到十分满意的,便装裱了挂在石室的墙上,想象着那人醒来后惊讶的神情,似乎就满足了。 

又一个月过去,那如梦如画的人仍沉醉在遥远的梦乡。 
藏楼依旧很平静。 
如常的作画,只是偶尔会在画到一半时突然扔下笔冲到他身边,看到那闭阖的双睫,才知道,又是错觉。 
如常的握着他的手,只是会一次次的比较两人的体温,一次次的伸手探他的呼吸。 
画已经占满了大半的墙。 
不知是第几次轻轻的呼唤,“玉儿,你醒过来吧。我不会怪你食言,真的,你放一百个心。……你再不醒,我可要在你脸上画乌龟了哦……” 
却有哪一次付诸了实践? 

第三个月过去,玉虚子依然没有醒。 
最后一个空位被画填满之后,藏楼便不再画了。 
握着那只冰凉的手,藏楼微笑,“你睡吧,懒虫。我有的是时间。你睡一年,我就等一年。你睡一百年,我也等一百年。你要是能睡到连我都死了,我就服你。” 
依旧,那个人没有丝毫反应。 
许久,久到风将热血吹干,久到冰将胸口凉透,藏楼忽然邪气十足的笑了起来,一如当年血洗江湖的魔君再现。 
戏谑的声音响起,“你就那么放心的在我身边睡?你可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玉虚子啊玉虚子,你可别忘了,你终究是道,我终究是魔。” 
火瞳里闪烁着妖冶的红芒,藏楼毫不留恋的放开那只手,一把掀开碍人的锦被扔在地上,欺身于犹在熟睡的那人之上。 
双臂撑在他白皙修长的颈项之侧,藏楼几乎想立刻咬上那诱人的喉骨,却在看到那闭阖的双眸时,顿了顿。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情欲的暗哑,“再不醒来,我就……我就……” 
闭阖的双睫连多余的颤动都没有一分。 
那一刻,藏楼忽然感到鼻子很酸,泪水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那人没有血色的面颊上。 
“玉儿……玉儿……你醒来吧,醒来吧,求求你,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苦涩的吻,混着泪水,轻轻落在梦中人苍白的唇上。 
藏楼绝望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那毫无生机的感觉,探出软舌,轻易的撬开他的牙关,一寸一寸的探索。 
他的身体,是与常人不同的,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他的津液,是与常人不同的,甘甜清凉,胜似玉液琼浆。 
可为什么,品尝着如此甜美的唇,心中却是苦涩的,一如混杂进来的泪水的味道? 
藏楼痛苦的吻着,流着泪。 

直到感觉到那人生涩的回应。 
直到对上那人一双黝黑的深邃的瞳! 

第七章 尾声 

藏楼是摔下石台的。 
不是被踢下去的,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至于为何魔功练到天下无双的一代魔君下个床都会不小心摔倒,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踉跄站稳后,赶紧察言观色。 
玉虚子已坐了起来,摸摸自己的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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