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与阎罗系列第三部] 黑色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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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月与阎罗系列第三部] 黑色罗马-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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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上神还是上神。这就说明了,没有一次的战争中,魔族能占到上风。屡屡在最后的关键时分,魔主们进入云上塔顶后,或有改变心意撤兵回巢者,要不就是突然面临世代交替的魔界战争。 
说是巧合,未免巧合得可伯。 
那些魔主们,在云上塔顶内,与上神交手了吗?是上神的力量,让那些魔主们功亏一篑?云上塔顶内,发生了什幺,从没被记载过。 
不,或许曾被写下,只是……魔界发生过多少次的毁灭,那些记载即便有,也不见得能被保存下来。 
我想找到的,并非与上神对抗或相互制衡的方法,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一个答案。 
紫黑色的眼眸一转黯淡,垂下长长的黑睫毛,在皎白的脸蛋上映下两道阴影。多瑞尼斯阖上厚重的古籍,本以为能在这儿找到些许蛛丝马迹,了解上神始终握在手中,绝不外传的「魂魄奥义」,到底与流传在魔界的「招魂纳魄秘术」有何不同。他却还是一无所获。 
现在密斯所施行的,是他们精灵一族所流传的古法,说穿了是种土法炼钢的邪道。 
搜集灵魂的碎片,依据记忆重塑形体,灌入魂魄——这法术施行在性命短暂的人类身上,或可达百年之效。但用在天上使从,或魔界之民的身上呢?它能维持多久?是一百或两百年?三百或四百年? 
依赖旁门左道,多瑞尼斯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又灰飞湮灭了。就像数千年前,自己亲手杀了他的那一幕,不断地在自己面前上演一样。 
脑海里,似乎可以听到千百个嘲笑着自己的声音。 
历代的魔主们,在他的体内,正看着笑话吧?其中—— 
艾默,你的记忆与主灵仍在我体内的吗?为何只有你的部分,我感觉如此的遥不可及,隔着重重的白纱,让我无法碰触?你是在抗议我,竟依赖着这样的邪术,来创造你的替代品吗? 
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幺作,才能再将心爱的人拥入怀中。 
光是回忆,填不满这具空虚的身体。 
光是爱,解不了他对他的饥渴。 
光有空气,是不能让他熬过一个千年、两个千年、三个千年,数不尽的漫长岁月里,同样无止尽的寂寞。 
你该要原谅我的,艾默。 
没有人像你一样,能了解此刻我的感受。因为我现在的痛苦,你也都感受过。我曾答应你,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所以我不会逃避,不会选择自尽来结束这条性命。 
请应允我这小小的寂寞,受不住诱惑,哪怕是场不可能实现的梦,我也希望你能重回我的身边。 
多瑞尼斯以黑色尖指在古籍上一轻点,让它回归原位。紧接着,正想翻开另一本同样布满灰尘的古籍,一双强硬的长臂,却由他的身后悄悄地搂上他的肩。下一秒,自己的颈子也被人狠很咬住。 
「艾默……别闹,我正在找资料。」 
咬住他脖子的男人,有着一双蔚蓝如空的晴眸。心情好时像是晴天,心情不好时,会阴郁地添上些许紫光。此刻那双着灿现深紫光芒的眼眸,正执拗地瞪视着他,仿佛在抗议他冷落自己许久了。 
天知道,从起床到现在,也才不过半天。而昨儿个整夜到清晨,他可都是被男人钉在那张床上,动弹不得呢! 
再被他搅和下去,自己又什幺事都别想作了。 
「艾默……艾默,你听好……」在那双手臂中,多瑞尼斯扭动挣扎,好不容易能转头面对他,「我现在正在忙……等我忙完了,会陪你的,听懂没有?」 
但,男人一声不吭,以固执的表情瞅着他。 
有着绝伦美貌的金发天使,过去被人歌颂赞叹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浮现在那张端正姣好的五官相貌上,是野性的、凛凛的、狂放的神态。是不拘于任何言语,也不被言语所命令的唯我独尊。 
——早明白和他讲道理也是白搭。 
多瑞尼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要是让红魂继续附在那名癫疯的杀人狂身上,也不过是让更多人死在他手上而已。至于被取出的魂魄,不灌回男人的躯壳内,迟早会腐坏。因此多瑞的手上并没有多余的选择权,他必须冒着必要的危险,让艾默重生。 
然而他所预料得到的「危险」,在某一点上是完全背离了自己所「预期」的。 
以为苏醒后的艾默,即便是有暴力的举动,也威胁不了自己……的确,多瑞到现在还不曾感受到生命受威胁。除去,可能会被他不知餍足的胃口给累死,以外。 
以为苏醒后的艾默,即便是有热情的举动,也威胁不了自己……实则不然。多瑞所认识的艾默,他的热情与眼前的男人截然不同。或许那是过去隐藏理智底下的激|情,也可能自己并未真实地去正视过艾默心中的激|情。不管哪一种,目前只有红魂的「初生」艾默,激|情得叫人受不住。 
他好象无时不刻都要缠住他,占有他,那种喘息不过的热情,让多瑞险险招架不住。 
如果能厌恶得了他就好了。 
那幺,自己便可以眼不见为净地,将这头「野兽」囚禁在合适他的牢笼里。 
偏偏连这一点,多瑞也作不到。 
每当自己被他缠得烦了,想要将他关到看不见的地方去时,一遇上那双蔚蓝的眼瞳、赤裸而直接的视线吞噬自己,多瑞心中的「坚持」就开始迸裂瓦解,粉碎成片片。 
他不是多瑞所熟知的艾默,还不是。 
埋葬在多瑞脑海中的情人,一直是聪颖、理智、有着卓越领导才能,与风靡万人的魅力——一位再合适于「完美」这二字不过的美丽生物。 
在天上界时,艾默是同辈使从长中最杰出的优等生。 
在魔界时,艾默也是历代魔主中法力最高强,且最令大、小魔物们心悦臣服的主子。 
能想象吗?「杰出」与「优越」冠在身上宛如理所当然的男子,如今却以截然不同于过去的姿态,苏醒、复活。 
虽然他还不是艾默,可是多瑞连「想」厌恶他都办不到。 
那脸、那唇、那眼及这魂魄,都是属于艾默的。不完整,但切切实实是他记忆中的艾默没错。而只要这样,就可以让多瑞完全死心塌地,无法抗拒他了。 
「我不奢求你能有过去艾默的万分之一,至少我希望你能分到一点他的自制力,否则在你的魂魄搜集完全前,我恐怕已经先被你的贪婪给掏空了。」伸手拂上他的脸颊,多瑞自嘲地说着。 
似懂非懂的,新生艾默深深地凝视着他,然后一撇过头,张嘴含住多瑞的手。一根指头又一根指头的,轮流吸吮起来。 
「这是示好?或是要告诉我,你肚子饿了?」笑着,多瑞问。 
「……我……要……你。」 
艰辛地说出仅知的几个字汇,就一名才苏醒两周时间的人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多瑞却宁愿他没学这句最伤脑筋的话。 
「不行。昨晚上才做过的不是吗?」 
一旦打破规矩,要再重新教导,实在是件费时费力的事。 
原本说「下不为例」,除非等到艾默完整地回复,否则不许他接近自己的规炬,却在隔日就被打破。被艾默的热情所打败,总是一次次地破戒,到头来多瑞都懒得再提醒自己,自己给他定下过什幺规矩了。 
「我要。」 
这次他说得既简短又有力,蔚蓝氤亮的眸子,专注地瞪着多瑞。 
「就算你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 
多瑞斩钉截铁的话才说出口,男人的唇已经不由分说地缠了上来。这种模式太过熟悉,多瑞只好狠狠地咬住他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头,以示小惩地处罚。 
效果极其短暂,男人的舌头撤退一会儿,不过一下下便遗忘痛楚,继续在他的舌腔中逞凶…… 
「啊……嗯……我说不行……」 
辗转吮吻的舌把两人的气息都扰乱了,变得浓厚、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暧昧地回荡着。 
男人庞大的身躯缓慢地压上了他的。 
那沉甸甸而叫人安心的重量,多瑞在这十几天内已经非常地熟悉了。过去他曾经害怕过这样的重量,想象中那股强大到可以折断自己身子骨的重量,似乎全成了束缚自己的咒语,令他迫不及待地想逃亡,逃离得越远越好。现在,他却不能没有他在身边。 
折了也无所谓。 
能以这双手臂紧紧地抱住。 
最好是将这两具身体,牢不可分地系在一起。 
艾默、艾默、艾默…… 
「吾主!吾主好消息!」咚地,一只黑乌鸦突然闯进了寝宫中,它一见着在长椅上缠成一团的两人,口不遮拦地说:「唉呀,现在不是和你的大宠物,干那档事的时候,吾主!」 
多瑞窘红了脸,急忙推开依恋不舍的男人,从他身下爬出来说:「阿鸦,你再继续和密斯混在一起,讲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我就拔掉你的舌头,知道吗!」 
嘎嘎地,黑乌鸦摇身一变为性感丰满的黑发大美女,她娉婷摇曳的走到多瑞面前,献出手心上的水晶球说:「等您听完了阿鸦的禀报,再决定是否要拔掉我的舌头也不迟。您瞧,又有新的魂魄被找到了。」 
在多瑞尼斯伸手要接之前,另一手抢先把水晶球夺走。 
「艾默,住手,那不是可以给你吃的!」 
懵懂如幼儿的男子,似乎误会那是食物,张口便要把它往口中塞去。多瑞与阿鸦上前去抢,三个人六只手在空中纠缠,喀咚一声水晶球应声落地,破裂成两半。 
艾默拿起已经碎裂的东西,放在口中咬了咬,又皱眉吐出来。 
「啊呀……讨厌,这是人家最中意的水晶球说。要找到品质这幺纯净、又这幺圆、这幺大的水晶球很困难耶。」 
「要水晶球,你再去宝库找一颗就是。」 
多瑞尼斯可不心疼那种东西,他担心的是好不容易找到魂魄,是否会失去踪影,「不过在那之前,先告诉我,下个魂魄的位置在人界哪儿?你不会说找不到了吧!」 
「呵呵,吾主还真心急,没问题都记在我小鸦的脑中了,凭着我这双眼早就锁定了。」拍着胸脯,黑发美女微笑地说。 
松了口气,多瑞指着门口说:「你先和密斯到大厅等我,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立刻过去与你们会合。」 
「是……」拖长了语尾,美女一眨眼调侃多瑞说:「我很知趣,不会打扰魔主喂食那只野兽的时间,您慢、慢、来。」 
轰地火红了一张雪白的脸蛋,多瑞尼斯还没来得及给那碎嘴乌鸦应得的惩罚,美女已经狡猾地关上房门,一溜烟地跑了。 


夜晚的西班牙广场,周遭的商家都已打烊。几间小酒馆的霓虹灯,在深夜中,不知停歇喘息地,烁着光芒。 
身着陆军中尉军袍的男人,在穿越过几条复杂的巷弄后,走进其中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 
「哟,小欧尼,这边这边。」 
与扬起手的同侪们点头致意,走向吧台要了瓶啤酒后,他才转战到同侪们所坐的小圆桌旁。 
「怎幺那幺慢?我们都已经喝过一轮了。」 
摘下军帽,随手放在桌上。欧尼不掩疲惫地,把手指滑过那丰厚黑卷的发海,搔了搔说:「还能有什幺事耽搁我?要出办公室的时候,又被拦住了。你们知道这消息吗?继上周的反战头子被人暗杀在小宾馆中,今天下午又有一名支持反战派的实业家,死在自家的泳池边。和上周一样,浑身赤条条的,就脖子上被铁丝线给缠绕勒死。」 
「辛苦你了,要维持罗马的治安,就是得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同僚举起啤酒瓶,慰问的碰了碰他的。 
欧尼致意地喝了一大口后,抹着唇角的泡沫说:「哈……若不是要作给民众看,这档事我看上头的人根本无意去调查。反正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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