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二卷)_by:_腐乳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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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油冰砂青花碗(第二卷)_by:_腐乳白菜-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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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来寿望了眼王爱婷的背影,背了约理下车,回头说:“爱婷姐……我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过谢谢你肯救约理。”

  那背影却焦躁的挪动了一下,又生气似的甩掉帽子,将紧紧束在头顶的长发扯开,乱抓一气,最后气哼哼的下了车。

  “好吧!是我干的,在南京的时候我就查过你,知道你和青帮的纠葛。是我通知了青帮,但我没想到他们一来就跟六表哥勾搭上,还傻到在自家的地盘上动手。我只是不甘心让那个无耻的家伙占了便宜,我害你一次,救你一次,咱们抵了吧。”说完,她又绑着头发坐回车里,摔上门,“不过爹的事,我不会原谅卢家。”

  马达又响起,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婉约恬静的爱婷姐,钟来寿一时语结,却不敢耽误片刻的时间,背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卢约理匆匆钻入黑暗的小院。

  陌生的气息让卢约理猛然警醒,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持续的疼,只是似乎已经止血。

  他艰难的抬起眼皮,没有窗帘的简陋窗户隐约透出微微泛橙的光,看样子已经凌晨了。不远的桌上,放着药箱,里面瓶瓶罐罐装的西药都被翻出来,摆了一桌子,地上还扔着浸了血的衬衫和棉球。

  他动了动,想换一个姿势,才发现怀里还有个人裸着上身,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暖意。

  就这样,又逃过一劫,他深吸了一口气。

  “约理……”怀里的人没有预兆的突然发话,根本没有睡。“教我西洋医术吧。”

  “你学这个干什么?”

  钟来寿抬头扬起晶闪的睫毛,没了温暖的脸护着,卢约理才感觉到颈窝里一片冰凉,缠绕的绷带上尽是泪水。

  “爱婷姐留下的药……我一样都不认识都不敢乱用,约理你一直发着烧也不醒,我很害怕……”

  “那你用的什么?”

  “百应丹,爹留我的,我带着很久了,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约理爱恋的伸手去抚了抚他的头发,不经意牵动了伤口,嘶的吸了一口气。来寿忙抬手接住,把掌心放在脸上,轻轻蹭触,吸取着温暖的幸福感。

  卢约理叹气:“学会又怎么样呢?一样在生死面前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

  “卢老爷也是在约理面前离开的么?约理,你告诉过我,伤心的事不要总去想。”

  约理听了这话,一颗心仿若落入了一片柔软之中,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忽然体会到那日来寿为何会哭,缓缓的答道:“好!”

  沉默半晌,钟来寿突然发话:“约理,你饿不饿?这里好久没人住了,也没吃的。约理你先忍忍,等天稍微亮点时,我就去挖点野菜,找点野果子给你吃。”

  卢约理闻言,心里暖暖的,说道:“不急,刚巧我大衣袋里有个纸包,你去帮拿来。”

  来寿依言翻出一个沾了些血迹的纸袋,拿到约理面前展开来,满满一包弹珠大小的各色糖果。

  “本来是回来路上,为你买的。你好像很喜欢甜的。”

  卢约理笑着拿起一颗深褐色的,透着的味道钟来寿却是熟悉,却不禁微微皱了眉,想来是约理在宴会上误会了。

  “约理……”

  钟来寿下床时裸身披着外套,屈身趴在床边,讪讪的垂着头,仿佛是个犯了错的小孩。“其实我,我不喜欢巧克力,巧克力好苦……”

  “啊,原来是我搞错了么,不过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约理仍旧笑着,将那颗巧克力放入嘴里,又挑了奶白色的糖果送到来寿嘴边。

  几粒糖果虽不能填饱,糖粒含在嘴里,象能量一般流入血液,却让两人多了些精神。

  “来寿。”

  “嗯?”

  “冷,伤口很疼。”约理侧躺着,神情里尽是温柔。“你可不可以象刚刚那样抱着我。”

  钟来寿一怔,两颊绯红,轻轻嗯了一声,将纸包挪到床柜上,脱掉外套钻进被窝,也侧身躺下,将两具身子又暖暖的贴在一处。

  这样面对面的躺着,鼻息打在对方的脸上,仿佛是种□。

  约理闭了眼,来寿看得失神,不由自主的慢慢靠近,将嘴贴在浑厚丰满的唇上,用舌尖轻轻描绘富有节奏感的轮廓,唇齿微颤。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吻他,约理欣喜,忽然咬住那个淘气的舌尖。

  来寿来惊异,躲闪不及,一条温流将它卷入的舌和糖果搅起的海浪中,一波一波的拍打冲击,巧克力球在两个相连的口腔里纠缠摩擦,扫过敏感的上颚,真的化出一丝醇香和甜蜜,让他禁不住贪婪的□不停。

  缠绵之间,卢约理右手悄悄抚上光裸的胸膛,用覆着薄茧的指侧轻轻刮蹭着胸前的红豆,每划过一次,蜜吻里就会传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闷哼,舌尖不住颤抖,异常撩人。

  过得一会实在受不住了,钟来寿猛的推开,坐起身子,大声嗔怒:“约理坏心眼!”

  不待卢约理狡辩,两行泪已经落下,融在被子里,抽了两下没有止住,竟索性纵声大哭起来。

  玖:泥蒿腊肉

  缠绵之间,卢约理右手悄悄抚上光裸的胸膛,用覆着薄茧的指侧轻轻刮蹭着胸前的红豆,每划过一次,蜜吻里就会传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闷哼,舌尖不住颤抖,异常撩人。

  过得一会实在受不住了,钟来寿猛的推开,坐起身子,大声嗔怒:“约理坏心眼!”

  不待卢约理狡辩,两行泪已经落下,融在被子里,抽了两下没有止住,竟索性纵声大哭起来。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害我差点找不到你!”

  “我都把人引走了,谁让你突然跑来的?还学人家挡子弹……”

  “你还推我走……你知不知道你流了好多血,你知不知道你多沉?”

  “要不是爱婷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摆脱他们,你光说让我把子弹取出来,我问你怎么取,你又不答,怎么叫你你都不醒。”

  “你不知道子弹埋的多深,我好不容易弄出来,你又不停的冒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钟来寿就这么坐在床边,自顾自的嘶喊,越哭声响越大。

  卢约理心知他生在老实本分的家里,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受了不小的惊吓,由着他倾吐,把一晚上的紧张一股脑都发泄出来。钟来寿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又是心疼,又觉得可爱,不禁笑出声来。

  哪知钟来寿还没有停的意思,甩开被子,光裸着上身完全凉在空气中。

  “你还笑,你还乱动,你还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

  “呜……你烧的那么厉害,刚刚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我都不敢睡,就怕你再也不醒了……”

  “你醒了就这样欺负我……”

  说话间,光着的脚撒泼一般跺在简陋的床板上。

  卢约理很想上前抱住好好安慰,告诉他都过去了。但他受着伤,又失了很多血,头也晕的厉害。刚刚说了许多话,还有接吻时的小动作,已是极限,连着唤了几声“来寿”不管用,于是忍着痛伸手去拉他。

  钟来寿正哭的出神手一拨,引得约理忍不住轻声呼痛,才猛然停下来,扑过去检查伤口。

  约理笑道:“我没事,就是抬胳膊的时候有点痛,你哭够了?”

  来寿知道又在笑话他,嘟着嘴摇摇头,又躺回原位,把头埋在胸口。

  “约理,你还活着,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寿,第三次了……今后我不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可是……”

  “今天是我太急躁,我要挟那个人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落到他们手里。”

  “约理……以后你去哪里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不是要干涉你……”

  “我不告诉你,我要你跟着我,寸步不离。”

  “嗯……”

  话说当日下午在仓库,卢约理照了个面不久就离开了,留晋子一个人陪着翁先生清点最后一批货物,帮着运出城,开车回宾馆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那时候正巧钟来寿突然冒出来,在宾馆门口搅起一阵混乱。

  晋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见四周的人各个不善,又听得其中几个操着口北平腔,心里大致明白了一二,就暗暗躲藏起来静观其变。

  一直等到天亮,宾馆门口的人骂骂咧咧的撤了,还抬了两个伤员,晋子才松了一口气,无论在哪里,至少说明二少爷没落网。于是他去找翁先生,又悄悄的见了王爱婷,才得到两人安全脱险的消息。

  他开上车,在城外绕了两圈,确认没被人发现跟踪,就买了些易于储存的食品,照着王爱婷指示的地点,一路奔到那个偏僻的所在。

  一推门,见着床上的两个人正赤着上身,象情人一样互相抱着睡得正沉,不免心里咯噔一下,在二爷身边做事加起来小一年,晋子知道主子的事不能乱过问,只道是他洁身自好不喜欢风月之地,今日看到了这场景,还是吓了一跳。

  晋子呆呆的退出屋子,钟来寿听见了动静,披了衣服爬起来。

  “晋子哥?太好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一句话脱口而出,来寿忽觉得有些失言,忙又补充:“呃,我是说咱们走散了,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

  晋子一时忘了刚刚的尴尬,连忙问道:“二少爷伤的怎么样?”

  “凌晨的时候,约理教我打了退烧和消炎的针,我刚刚摸了,好像没在烧,说起来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么说,晋子心底一软,拍了拍他的上臂,“王小姐说是你背他跑了好远的路,二少爷长得那么高,肯定特沉吧?这回咱们虎口脱险,倒是难为你了。”

  钟来寿又想解释什么,晋子展示了下手里的米面,又说:“咱们仨都是从昨一晚上就没见米,你是行家,正好来帮帮我。”

  来寿会意,笑道:“晋子哥我来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你忙了一天一夜,也挺累的。”

  确实是疲劳,晋子没推让,把米面递给他,看着他转身进了厨房。

  仔细的在门外观察了一阵子,不管是不是这个孩子勾引了二少爷,这乱世中,却是钟来寿不顾自己救了二少爷,又无微不至的贴心关怀,本就属不易。钟来寿待谁都温和,纯净通透,也不跟风月场上那些娘娘腔的男戏子一样扭扭捏捏惺惺作态,晋子思来想去,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更何况,危机并未消除,现在也不是处理这些事的时候。

  叹了口气,晋子又轻手轻脚摸进屋看了看卢约理,自己选了西边的房间,爬上炕倒头就睡。

  为了养伤,三人就这么在这院子里住了下来。

  王爱婷没有赶人,也没有表示欢迎,不冷不热的来探过两次,仍旧是扮了男装,自己开车来的。

  对于她,钟来寿和晋子各怀揣测,对卢约理的态度却是都摸不着头脑。

  三人怕再次曝露了行踪,每过两三天,晋子就小心翼翼的折回武昌,时而又绕远道去九江和岳州,补给些日常用的物什,顺便给北平发了电报报个平安。

  就这么几个月的平静日子,无论是青帮,还是欧家的那个败家的小子,都没再出现,兴许是长久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以为他们已经逃出武昌,便去别处打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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