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情缘之归去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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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情缘之归去来兮-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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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信,亦,无人知晓。
三日后,原臣相李厚德携子带阙氏剩余的子弟妇儒逃出都城,不知所终。
十日后,杨氏攻入洛阳,阙王朝灭亡。


第七章
欧子航下班后,去了菜市场。带着买到的菜回到家,开了门,对着空空的屋子说:「紫阁,我回来了。今天有你最爱吃的鱼。」
转眼间,紫阁回去已经三年了。
子航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他亲眼目送着那个心爱的孩子走进一片光雾中,那是时光之门,也是子航宿命中的劫,带走了他的爱,他的快乐,他的未来。
他还记得,在那个彼此拥有的晚上,一切平静之后,那个孩子背过身去,竭力抑制住颤抖,他说,子航,今天之后,忘了我吧。
子航在心里说:对不起,紫阁,我没有听从你,我没有忘了你。但我过得很好。你不在我身边,但你一直在我心里,所以我很快乐。
命运让你离开,但是并不能让我失去你,这是我发现的对抗命运的方式。
李世界常常问,紫阁呢,紫阁呢,他去了哪儿?去了哪儿?
子航终于下决心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这个善良的一心一意把紫阁当做亲兄弟的孩子。
李世界只一个劲儿地问,紫阁他还能回来吗?能不能?能不能?
子航说,我不知道。真想他回来啊,可是,我真不知道。
电话响了,是沈博教授,这几年来,子航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这是又一个能与他共同分享有关紫阁的记忆的人。
沈博教授说;「子航,我现在在N城。我来是告诉你一个消息。有关紫阁的。」
当天晚上,沈教授来找子航。
子航一把抓住沈教授的胳膊,抓得死死的。
沈博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我们在洛阳附近又发现了一个阙朝墓|穴,是……紫阁的。」
子航半天不语,过了一会儿,对沈博说:请稍等片刻。」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子航出来了,拎着一个包,他说:「教授,我们现在就走可以吗?如果您累的话,我们可以坐飞机。」
沈博拦住他道:「子航,你理智些……那……不过是一幅骸骨。」
子航颓坐下,「请你……请你……」
沈博递过来一张照片,「我们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
子航接过照片,瞬间泪满面。
照片上是一条浸染了岁月痕迹的玉佩,但依然看出水滴型的接口,像一颗眼泪。
过了一会儿,子航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笑苦抬起头来:「沈教授,您说过,时间如同锁链,穿过许多平行的空间对不对?那么,紫阁现在已经不在他那个空间了,不久就会回来了吧?」
沈博说是,「但他不一定能回到我们这个空间来。」
子航说,「他会的,他一定会。」
欧子航在自家的房门前装了一盏极亮的灯,每天晚上都亮着。
邻居们问他不怕浪费能源么?子航笑而不答。笑容是久违了的温文与明朗。
从今往后,天天夜里为你留一盏灯,为你照亮回归的路。

「卓妮,今天上午的兼职口译员面试你安排了几个人?」子航问办分室里的秘书。
「五个。」
子航的翻译社办了三年了,渐渐走上正轨。开始是以口译为主,后来,认识的一些香港和国外的朋友,拿了许多资料交给他翻。子航人随和,业务气质都一流,渐渐在同业中有了很好的口碑。原先的两三个人不够用了,又招了一些专职和兼职的口译笔译员。
今年开始,还开办了口译员训练班。子航有正规的同声翻译资格,亲自担任教学,效果非常的好。
最近子航打算再招一些兼职的口译员,今天上午面试,偏巧停电了,办公室里稍稍有点冷。
上午面试的四个人,三女一男,都不大令人满意,辞汇量还不错,可是在口语表达上,或缺少灵活应变,或过于书面而显得不够自然。
不知最后这一个如何。
秘书卓妮说人还没到。
子航看了看材料,是一个叫陈子昀的男孩子。
等了约莫有半个多钟头,还不见人影,子航看时间不早了,对卓妮说,「你先吃饭去吧,我再盯一会儿,下午还有一批人哪。」
卓妮吃饭去了,子航又等了一会儿,见人没来,收拾收拾也准备下楼吃饭。
门突然被撞开了,冲进来一个人,是个男孩儿。
子航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那男孩子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他蹲下去捡,捡起一样又掉下一样,弄出一片劈啪之声。
正巧来电了,中央空调呼地响了起来,送进一阵热风。
子航笑,心想,这个孩子,还真是出现得有声有色。
子航说着「别急别急。」走过去帮他捡东西。
抬起头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子航手里的东西啪地重新掉到了地上。
「你,你是陈子昀?」
「对不起,对不起,陈子昀是我的同学,他临时决定不来了,我替他面试行不行?行不行?我也是外语系英语专业的,今年刚毕业。」
男孩子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书、字典、随身听往包里乱塞,挺直的鼻梁上一层细密的汗。
「你叫什么?」子航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叫……」男孩开始翻包,掏出毕业证书,「我叫阙紫阁。」
记忆中的面容浮现出来,清朗的声音说「在下阙紫阁。」
阙紫阁有点疑惑,眼前的男人年轻儒雅,怎么突然变得呆呆的,着了魔似的盯着自己。
紫阁伸手在子航眼前摇了摇。
子航稍稍回过神来,「你叫阙紫阁?」
「是啊,很少见的姓吧?」男孩笑起来,雪白的牙齿,两个尖尖的对称的小虎牙。
「你学英语的?」
「是啊,」男孩把毕业证书送到子航眼前,「师大外语系英语专业,如假包换,实行三包。」
「为什么,你是学英文的呢?」子航低声自语。
「我们家的传统啊。」男孩子用手拨开额前的碎发,「我爸,我叔叔,我爷爷,我叔爷,通通是学外语的。」
子航想,原来喜悦也是可以窒息一个人的。
这个男孩一定是紫阁在这一空间的存在。
只是,他好像没有前世的记忆了。
但是,分明是自己的紫阁啊。
子航伸出手去,「欢迎加入,紫阁。」
紫阁也伸出手来。
两手相握的时候,紫阁有片刻的失神,这个人感觉好亲切,似曾相识似的,在哪里见过呢?
紫阁留下联系电话,转身要出门,忽地又转身挠挠头问,「你不考考我吗?」
子航的目光交织在那张魂牵梦萦的面孔上,「不用了紫阁,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紫阁刚刚大学毕业,正在找工作,临时兼职做翻译,到子航的翻译社工作已经一个多月了,每个人都喜欢他。
记得第一次接任务,卓妮看见他,背过身去对子航说,「老板,你敢用童工哦。」
子航神彩飞扬,「卓妮,我是遵纪守法的商人,他二十二了。」
卓妮说乖乖,我要是这么不显岁数就好了,好羡慕啊。
又凑过头来,「咦,老板,我发现你这些天也变得更帅了,满面春风的,难道是红鸾星动?」
子航叹道,卓妮,卓妮。
心里笑,这小女子,什么都好,就是颇有点好色。
紫阁回来了,尽管他不记得从前,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和自己活在同一个空间里,寸寸空气里都有他的气息,睡着了也会笑醒。
总会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一切都是机缘,一定会有一个时刻,紫阁的记忆会复苏的。
子航从落地窗望出去,看见一个男孩儿,白衣黑裤,披着冬日的暖阳,匆匆而来。
有一次,紫阁是给一个来自美国的文化代表团做翻译。这个代表团主要是参观访问一些大专院校,子航想紫阁比较熟悉,应该没问题。
谁知就出了问题。
紫阁把代表团里的一位教授给打了。
教授向翻译社投诉,要求陪偿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还要当面道歉。
紫阁涨红着脸,拧着脖子说:「不——可——能!」
紫阁一向乐观随和,与同事们客人们相处都很好,大家对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有一次居然有一对新西兰来的老夫妻非常认真地提出要认他做孙子。回去好长时间来还常打电话过来找紫阁说话,今天这样,倒真是有点奇怪。
子航让众人散了,按着紫阁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紫阁,慢慢说,不要怕。」
紫阁凝神看着面前的人,一腔怒气不知为什么全转成了委屈。
「他……他骚挠我,他……他乱……乱摸我。在……在厕所里。」
紫阁的眼泪叭叭掉下来,手心抹过来,手背抹过去,一张清清秀秀的脸成了花猫样。
子航忽地站起来,推开椅子,「紫阁,你没有错,走,我们找他们说理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去卫生间拧了把热手巾,细细擦干净那张花猫脸。
「紫阁,你打他哪儿了?」子航温润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疼爱,让紫阁大为安心。
「我把他的一只眼打成了熊猫眼。」
「一只眼青怎么叫熊猫?我们去跟他理论,他要敢不承认,我们把他打成真正的熊猫!」
紫阁笑起来。

冬末,雨混着细碎的雪珠,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地面潮湿泥泞。
子航开着车回家,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压在细瘦的肩头,手里拖着个箱子,不是紫阁吗?
子航把车靠边,摇下车窗,伸出头去叫,「紫阁。快上来。」
紫阁上了车,子航看他外衣全湿了,拿过后座上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住。
「怎么了,这个天搬家?」
「不是,房东把房子租给一个公司做办公室了,房租涨了一倍呢,叫今天就搬走。」
「混帐!这么欺负人!你这是去哪儿?」
「不知道,找个招待所先住下来,再找房子。」
子航发动汽车,「去我家,先住下再说。」
紫阁结巴起来,「真……真的?可是我……」
子航说:「不用可是。有我在,就不会让你这种天气在外面飘荡,更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
紫阁紧一紧身上子航的外套,用力地吸吸鼻子,神情非常趣致,子航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紫阁说:「啊,老大,你的车真好。」
自从子航为他出头摆平了搔挠他的美国人以后,他便一直老大老大地叫子航。
老大,你罩着我。
老大,你有同声翻译的资格啊。
老大,你真了不起。
老大,老大,子航无声地绽开笑容,想起以前紫阁一声声地唤他「先生,先生。」
无论怎样地称呼,无论怎样地装扮,无论记得与否,紫阁永远是他放在心尖上怎么疼也不够的人。
子航说:「普通的大众罢了。」
紫阁说:「可是很宽敞啊,垫子也特别地舒服。」
子航转过脸来看着紫阁,慢慢地说:「曾经有一个人,他有晕车的毛病,我开车带他出去的时候,他常常窝在座位里睡觉,所以我想,我一定要把车子换大一点,垫子弄得厚软一点,等他回来时让他坐着舒服。」
紫阁认真地听着,叹一口气说:「要是有人也对我这么好就好了,老大,你说的这个人,她现在在哪儿呢?」
子航说:「他?他已经回来了,可是,我还没有跟他相认。」
紫阁说:「为什么?难道你们之间有误会吗?」
子航说:「不,不是。」
紫阁看着子航脸上浮起的浅浅忧伤,体贴地住了口,忽然笑起来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老大,其实我也晕车。」
子航温和地笑了,当然,你当然晕车,我当然知道,他想。
「所以,这可不就显出厚垫子大座位的好来了?」子航笑着说,把暖气开得大些,
「只可以小睡一会儿,今天突然降温,小心感冒。」
「哦。」紫阁像一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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