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水烟云by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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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水烟云by天涯海角-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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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打理飞月楼。 

  那天秦大个回陈府后就独自回房了,晚饭也没有吃。当我把酒菜端到他房前的时候,正听到大哥在里面说:“小枫,我明白,你不想离开我们。但是京城局势未明,我们不能没有退路。你们四个中,你最沉稳,大哥只有委屈你了。” 

  “我明白的,大哥。”声音有点闷闷的。 

  “小枫,你还记得吗?飞月楼刚成立不久,那年中秋我们四个在连山后峰喝酒,小雪和小莫都喝得不省人事。” 

  “最后大哥也醉了。”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记得的。你还说你为了一个人远走天涯,满目江山是为了忘记他。”我心里不由震动。 

  “是吗,看来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大哥苦笑。 

  “大哥,你会记他记一辈子吗?有一个人一辈子记得的感觉一定很好吧。”听声音舌头似乎有点大了。“大哥,我是一个粗人,能跟着大哥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了。” 

  …… 

  “大哥,你放心,我会在蜀中等你……你们回来……”好象睡着了。我赶紧赶在大哥出屋前退到一边。 

  “琛儿,你现在还好吗?何时我才能把你忘记?”低低地只听到风中传来一声叹息。 

  秋宁远 

  大陈宝应十年 

  这一年,是大陈史上颇多争议的一年。先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左相府隐隐开始支持一直默默无闻的九皇子,当然这在当时无人察觉,而后是皇上忽然重用了一介布衣出身的苏逸。 

  对于前一件事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大陈立国不足百年,左右两相素来都是对国家有显赫功绩的大臣居之。用我父亲的话说,我秋家可谓一门忠烈,祖父曾追随先皇纵横疆场,立下了战功无数,也正是由于秋家的一力支持,当今皇上才能在众多的皇位继承者中脱颖而出,最终问鼎。 

  然“富贵多纨绔”,不用怀疑,这是我父亲的原话,我兄弟二人都抛弃了列祖列宗为之自豪的刀马骑射。大哥自小孝顺,然在武艺这一行确实太没有天分,被父亲忍痛割舍,他倒暗自高兴了许久,最后轻轻松松捧了个文状元回家,父亲也终不好再说什么。 

  至于我,毫不容易出个据说资质还不错的儿子,父亲的高兴劲还没有过,我就背背包袱离家出走了,留信一封说要去寻访名师,把父亲气得不轻。 

  等我各门各派都玩遍了,江湖的深浅也摸的差不多了,于是在淮扬风流之地,认认真真地谱写了三年“扬州史”,倾倒美女无数。忽有一日美女在抱,却无端怅然,于是我又潇潇洒洒地回到了阔别十几载的京城。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如今大家知道的只有两榜进士出身、家世显赫、城府深深的秋侍郎,据说他年纪轻轻,文滔武略,不近烟花,是京城众多名门闺秀的佳婿人选。 

  对此,父亲不知道给祖宗牌位上了多少高香,大哥则羡慕地说:“人生能活得像你这样才算没有白活。”当然,私下里他偶尔也会问我江湖美女比之青楼艳妓如何,我则装模做样一番冥想,摆摆手,回道:“罢了,罢了,英雄何必话当年啊。”颇有悔不当初之势。 

  支持九皇子完全是我的主意,并竭力说服了父亲,我坚信自己的眼光。当今皇上有十五个儿子,尚未立太子。长子为淑妃所出,已近而立,在户部任职,为人谨慎,但欠缺了点皇家气度。二皇子和五皇子是皇后所出,也是热门的太子人选,而且二皇子在朝中的风评很是不错,有贤王之称。八皇子是罗贵妃所出,背后就是右相府,几位舅舅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也自有一番气候。九皇子是萧德妃所出,为人一直很低凋,又兼幼时就随皇叔在外练兵,回京时日尚浅,无多少根基。其余几位皇子不是年纪太小就是出身不高,也就不成气候了。如今皇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之争是愈演愈烈,大皇子,二皇子和八皇子之间已经势同水火。 

  我相信皇上对现在的局势也必定清楚,之所以迟迟不立太子,也是因为情势所逼,无论立哪一位都难以太平啊。更何况周边各国个个都在一旁虎视眈眈,这立太子一事是能拖则拖的。 

  父亲为官谨小慎微,一直未明确表态支持哪一位皇子。这在初期是最安全的策略,但如今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无论是谁得势,秋家都是讨不了好的。 

  故而当我在御花园侍宴,偶遇这位彼时还默默无闻的九皇子,自他刻意韬光养晦的举止中,我便认定此人非凡人所及,而后一番调查,更坚定了我对他的认同。父亲尚在犹豫不决,大哥太过求稳,我则不然。深宫内院,权利更迭,从来都是血泪诗篇。国之兴亡,说白了其实只是几个人几件事的起承转折,我享受挥手起风云的感觉。官居高位,俯瞰河山,人生豪迈之事莫过于此。幸而父亲最终点头。 

  当然我的回护在外人看来是不着痕迹的,比如悄悄地让二皇子和八皇子的人玉蚌相争,或者不着痕迹的安插一个看似中立的官员等等,所幸这位九皇子于权谋一道天分甚高,我们配合的天衣无缝,暗中在各部、各府布下了不少有用的暗桩。 

  明里他还是温和孝顺的皇子,兄友弟恭,谦和忍让,我则是大陈最有前途的后起之秀,不问党争。我毫不怀疑我们一定会成功! 

  秋宁远 

  正当我们配合默契暗地里吞下不少势力的时候,朝廷里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皇上忽然任命一介布衣出身的苏逸出任户部侍郎,辅佐陈泰正管理户部。 

  从而今的情势看,皇上这还只是试探性的任命,一旦此人有所作为,恐怕是要用他来牵制各方势力的,当然如果他没有这个能耐,恐怕也只有沦为牺牲品的命运了。权利的斗争自古都是如此,无所谓幸或者不幸,都只是命运与抗争命运而已。 

  于他而言,如此平步青云,是多少人梦中也不敢想的事情!一时间,人人争相议论,苏逸其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及至在朝堂上初次露面,实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席绛色官袍,三分从容微笑,何等丰神俊逸,难怪在之后的几十年里,“苏逸以色惑主”之说连史家都曾暧昧提及。 

  然就是这样一位俊秀的人物,初次奏对就大出朝臣的意料。 

  “臣出身草莽,蒙皇上恩宠,得以恭圣听,议朝政,拜会众同僚。今日,臣斗胆恳请皇上恩准,如臣在半年之内仍无所建树,请皇上恩准我辞官归田。”他此言一出,连皇上都为之一怔。 

  “苏爱卿为国为民之心,朕备感欣慰。如众爱卿皆能如苏爱卿一般,则大陈朝中兴可期啊!”皇上眼光四下飘过。“朕理解苏爱卿的忧虑,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朕都支持苏爱卿。”此言一出,众臣皆惊。 

  下朝后,各位朝臣纷纷向苏逸称贺,我远远地站着,看他在人群中淡定而立,从容应对,丝毫不见一夕得志的受宠若惊。须臾之后,还似向我这边遥遥地注视了一瞬。 

  苏逸,看来以后的日子里我必不会感到寂寞了。 

  当然如此一位新贵,少不得要受到各方势力的追捧,一时间苏府可谓拜贴不断。说到这苏府还真有些意思了,当初苏逸谢绝了皇上安排的京城繁华府邸,硬是选择了京城东北角的一座旧府,皇上听了也甚觉有趣,问苏逸是不是是风水行家,怎么偏偏选了如此偏远的府第? 

  据说苏逸的回答很绝,他说:“臣听闻京城东北槐树成林,臣希望借此日日警醒,虚怀若谷,修身养性。” 

  不过这势头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苏侍郎在大门上贴了拒访联,硬是让一众官员吃了闭门羹,就连二皇子亲自到府也未能幸免,真不知道要赞他的一视同仁,还是要叹他的不识实务。 

  不管如何,对于苏逸的出现,我和九皇子都是十分乐见的,毕竟现在我们处于势微的一方,有一个能吸引他们目光的事物存在实在不错,当然如果苏逸能真正保持中立那就再好没有了。 

  宝应十一年元月初一,大陈颁布了被史家称为“千古一法”的《行商法》。此法由户部侍郎苏逸主持编纂,仅历时两个月,但其影响之深空前绝后,其后的无数律法皆可见其痕迹。 

  《行商法》分天下商业为朝廷经营、州县经营和个人经营。朝廷只负责关乎社稷苍生的盐、钱、铁、林等行业的经营;州县则鼓励发展有地方特色的行业;对于个体商人,朝廷还给予了各项优惠。三个等级分别规定了高低不一的累进赋税制度,同时减轻普通百姓的徭役。在各州县还专门设立行商司,负责处理当地的商业事务、调停商业纠纷并为当地商人提供各方面的便利。 

  此法一出,商人的地位倏然提高,举国上下经商之风盛行,大街小巷皆可闻叫卖之声。家有巨资的,大举经商;略有节余的,小打小闹;生活困顿的,也不难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差事。据各州县邸报回奏,打架生事、打劫抢掠的案子明显减少,百姓交口称颂。 

  是年三月,朝廷又颁布了“春耕令”,允许贫困农户向州县府库暂借银两以垫负春耕,秋后以谷物或银两归还,利息仅为百取其三。 

  秋宁远 

  “苏逸啊苏逸,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放在我面前的是集合了左相府所有消息网络得到的苏逸的身世报告。如果说前一日我还敢夸口左相府的消息渠道是无孔不入的,那么此刻我必然要自掌嘴巴了。 

  不是报告不详细,而是太详细了,详细得令人难以相信。包括他十岁丧母,十一岁丧父,有一个妹妹,曾在祁县林家做事,后辗转四川,在贺知杰手下任师爷,有三个偶然结识的结义兄妹,他所做的每一件稍有影响的事以及他身边的每个人的品性事迹都详细记录在案!仿佛是有人写好了原本让你去抄下来的一般!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曾在祁县林家做过事,而且似乎与林氏兄弟相处得都不错,在助林府东山再起的过程中展现了他非凡的经商才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林府应该是大哥的泰山大人府上,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这一点作一点文章。 

  另一方面,据近侍常青回报,自上任以来,苏逸推却了无数官员的邀请,埋头翻阅了户部所有典籍,独自面圣二十三次,与户部各同僚商议达四十二次,最近更把皇上的赏赐悉数用于救济允州蝗灾民众。更令人不解的是,皇上对此大不敬的行为也只是一笑而过。 

  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太能勾起我的兴趣了! 

  “常青,走,我们也去参观参观炙手可热的户部侍郎大人的府第。”我挥挥手,示意常青带路。“这个闭门羹我倒也要尝尝,就不知道个中滋味如何。” 

  “主子,要带上拜贴吗?” 

  “免了。我们只在外面看看就走。”常青似有犹豫,顿了顿才跟上来。 

  我此刻就站在苏府大门外,已经围着苏府走了三圈,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常青看来已经习惯我的行事方法,丝毫不见奇怪之色。 

  忽见远处有一人一骑迎着大门而来,我这不瞧也罢,一瞧可吃惊不小,竟然是刚从边疆回京不久的征西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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