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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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枣记-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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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父?”唐枣有些傻眼,双手抵在师父的胸前,翕了翕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往师父虽然也抱她,却没有想这次这般用力的。

“不许喜欢扶宴!”

☆、第二十四章 :温柔

——

师父好凶,唐枣顿时吓的不敢说话,抿着唇,看上去安安静静的。可是师父抱得太紧,唐枣觉得难受,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才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喜欢扶宴师叔,为什么师父这么生气?

“师父明明说过,只要徒儿乖乖听话,就不会赶徒儿走的,可是今日却说,不想见到徒儿了。”

明明她只不过是见了见慕蘅,待了半日就回来了,可师父却气得连最爱喝的桃花酿都打碎了。在师父的面前,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师父脾气不好,可是她还是喜欢待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替他做好吃的饭食。

“小枣,为师……”重羽启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是啊,他为什么气得不想见到她,只是因为……她见了那个男人?

重羽想不明白,感觉到手臂收的太久,怕弄疼了怀里的小徒儿,便下意识的松了松,保持环着的姿势没有放开。

唐枣弯了弯唇,眼睫微微垂着,像两把小扇子,扑闪扑闪的,她的声音很轻,却是字字清晰,“一直以来,只要师父说过的话,徒儿都谨记在心,师父不许的事,徒儿便不会去做。只要师父开心,徒儿做什么都愿意。”

……甚至连修仙,她都可以放弃。

“可是……”唐枣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道,“在师父的心里,徒儿的位置很低很低,只有小小的一个角落,其实对于徒儿而言,已经很知足了。而在徒儿的眼里,师父永远是第一位,所以师父,以后可以替徒儿想想吗?师父你凶我打我都没关系,只要……只要不要不理徒儿,行吗?”

重羽手臂一颤,顿时语塞。

他没有想到,在小徒儿的心里,自己竟然这么重要。他心里欢喜,可是听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知该怎么说。看似呆呆傻傻的小徒儿,其实有些事情,心里想的比谁都清楚。

可是她说的没有错,他从来没有站在她的位置替她想过,他一直享受着她对自己的好,他开心了,就摸一摸抱一抱,实际上却从未替她做过什么。

她会日日做好吃的饭食讨自己的欢心,可是自己却没有花心思让她开心过。

他做了什么?重羽问自己。

……不许,不许,还是不许。

扶宴的话,本就让他心中有愧,如今听了小徒儿的话,心里是愈发的难受,他伸手覆在小徒儿的脑袋上,如往常一般揉着她的脑袋,待目光落在小徒儿头上的发髻,再一次愣住——即使是梳的发髻,也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

“是为师……错了。”

“师父?”

重羽伸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自己,见她原是好看的眸子,如今正是水汪汪一片,似是随时都会哭出来。碰触着的拇指轻轻的摩挲,竟是说不出的温柔,他道:“以后为师会好好改改这脾气,不会再随便对你凶了,更加不会不想见你。”

这么温柔的师父,唐枣有些难以置信,她眨了眨眼睛,不大确定道:“真的吗?”

重羽点头,“为师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仗着你乖巧懂事,愈发的不知收敛,这些都是为师的错,以后为师会改的。”

几万年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胃口的、又能忍受他的脾气的,他可不能把她给吓跑了。

要不然,这么乖的徒儿,上哪去找?

唐枣顿时面露微笑,而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那徒儿可以继续喜欢扶宴师叔,对不对?”

小徒儿的眼睛亮晶晶的,重羽原是温柔的面色却突然沉了沉,他不说话,小徒儿期待的眼神逐渐暗淡了起来,重羽暗暗咒骂了一句,却是言辞温和道:“……可以。”

——看来扶宴最近真的是太空闲了。

重羽将手松开,想起先前在承华殿的时候,小徒儿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割伤了手,便低头执起小徒儿的手,见她右手食指指尖上有一道红红的划痕。她的体质特殊,这些小伤都要许久才会愈合,重羽自然舍不得小徒儿身上有一点点的伤痕,便略微低头,将她的手指含入口中。

指尖被含着,有些痒,却不疼。

师父太高,唐枣保持着抬手的动作,仰头呆呆的看着师父的面容。指尖的暖意,似是慢慢的,传至四肢百骸,暖入心田。

·

随着倒酒的动作,水袖一垂,白玉似的手腕露出一小截,如此的冰肌玉骨,赛雪欺霜,着实让人挪不开眼睛。扶月将酒斟满,下一刻,坐在对面的人却是长手一伸,举起凑到唇边。

黛眉一蹙,扶月道:“这是我的。要喝自己倒。”

扶宴温和一笑,低头浅酌了一口,“从明日开始我便要忙起来了,今日就当是犒劳犒劳我,不成吗?”

忙?

扶月一愣,立刻明了,她又拿出一个酒杯,替自己倒了一杯,才懒散道:“谁叫你胆子这么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尊上是把小枣当成妻子养着,饶是师兄弟,在这事儿上,也留不得半分的情面,而他倒好,直直的往枪口上撞。

忙死活该。

不过——

“你说小枣会按照你说的做吗?”扶月抬睫,仍有疑问。

“不会。”扶宴回答的极快。

扶月一愣,眸色讶然,“那你还……”

他含笑看着眼前的扶月,不急不缓道:“能给他添添堵,倒也不错,不过真要让他吃瘪,真有些难度。”这难度自然是出在小枣的身上,她太乖,太听她师父的话,所以才这么被欺负。

“不过有些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扶宴话语缓慢,言语间静静瞧着眼前的扶月,一双黑眸幽沉幽沉,似有深意,嘴角亦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眼神有些奇怪,扶月被看得有些不大习惯,迅速敛睫,低头饮了几口酒。许是喝得太快,有些被呛到,扶月连连呛了好几声,待感受到背上有一只手掌轻轻拍打,才怔怔抬起头。

温热的手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扶月容貌艳丽,如今又是双颊通红,看着愈发是娇颜明媚,扶宴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侧,她又低低咳了几声,嗓音微哑道:“我有些累了,兄长请回吧。”

“嗯。”扶宴没说什么,慢慢收回手,拿起酒杯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而后起身出去。

扶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敞开的门,外头斜斜的泻入月色,静静瞧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看着桌上的空酒杯。

好像有什么东西……乱了。

·

翌日唐枣便起了大早去见扶宴,经过昨日一事,她是愈发崇拜这个厉害的师叔了。

被小姑娘炙热的眼神看着,饶是扶宴再怎么厚脸皮,此刻也有些抵挡不住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暗暗发愁,再这般下去,他还真怕这小姑娘会喜欢上自己。

毕竟,他可比师兄温柔多了。

扶宴弯了弯唇,心情极好,小姑娘家,自然是喜欢温柔的男子了。

“若是你按照我教你的,恐怕你师父对你会更好。”

唐枣听言轻轻摇了摇头,小脸粉扑扑,杏眼桃腮,颇为娇俏,她道:“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师父很好。”昨夜师父抱着她,一向嗜睡的师父还陪她说话,说的困了,才拥着她一起睡觉。

以往都是两床被褥的,昨夜就一床,让她与师父挨得是愈发的近了。

扶宴含笑摇头,得了,顺其自然吧,不过……师兄这脾气若真能改改,倒也不错,可不能再这么欺负这傻枣子了。

从扶宴师叔的聆水居出来,唐枣便专程去采了好多的新鲜花草,采完之后便在浴池内舒服的泡澡。师父的脾气好了,唐枣的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想起昨夜温柔的师父,便忍不住咯咯傻笑。

唐枣抬手玩水,突然手一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她想起前日为了能让师父答应她一个人独凤御山,才同意给师父看。可是她当时脸烧的厉害,低着头不敢看师父,她解了薄衫,里头的却是下不了手,磨磨蹭蹭了许久,师父便不再勉强她。

……所以那晚,她还是没有给师父看。

按理说,他是师父,给他看看,也没什么,只是……她真的觉得有些怪怪的。

唐枣越想越乱,而后干脆将整个身子沉入热水中,待不去乱想了,才从浴池中将头钻出来,溅起了好多的水花。

正想着起身走出浴池穿衣服,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她迟疑着抬头,发现一旁的浴池边上,一抹颀长的身姿静静立着,正往她身上看。

“师父?”唐枣惊讶的唤了一声,下一刻却是脸涨得通红通红。

……师父他,看了多久?

☆、第二十五章 :味道

——

“师父!”

饶是唐枣的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生气,将身子往下沉了一些,好在热气氤氲,看着也不是很清楚。

重羽这才轻轻咳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说实话,他并非有意要看小徒儿沐浴,只不过在前殿找不到她,才四处来寻寻,却不料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

原来那里长这样。重羽微微低头弯着唇,看着自己的手,稍稍一拢,他想起那晚,小徒儿睡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他摸过一回,软软的。

什么时候,小徒儿才会心甘情愿给他摸呢?

唐枣磨磨蹭蹭了许久才穿好衣服准备出去,可一想到方才被师父看到了,脸上还烧着呢,她有些怕见到他。转眸一想,他是师父,总归是要碰面的,而且……师父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若真的想看她,也不会等到今日呀。

唐枣安抚着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出了浴池。走到前殿的时候,见师父正端坐着,唐枣有些不大好意思,没有看他的眼睛,只道了一句:“徒儿去准备午膳了。”

“等等。”重羽抬眼,突然叫住了她。

闻言,唐枣驻足,她看着师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了一些,“师父还有别的事吗?”

重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又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却是很快止住,语气比往日柔和了许多,“为师……为师不是故意的。”

“啊?”唐枣没想到师父会解释,本是白皙的脸此刻有些微红,而后轻轻嗯了一声,低头走出了承华殿。

见小徒儿步履匆匆,搞得自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重羽不悦皱眉,但想起方才的旖旎之色,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来。

——他重羽的徒儿,哪里都好看。

许是因为早晨这件事,唐枣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她想同扶月说,但一想到扶月喜欢师父,也只能缄口不言了。

到了晚上,唐枣尚未伺候师父宽衣,便早早的钻进自己的被褥里,闭着眼睛装睡。明明不过是因为师父瞧见了自己的身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心里为何是这般的奇怪。下午的时候她去了藏书阁,翻阅了一些书籍,书里讲的男女之道她一知半解,却仍是没有找到师徒相处之道。

唐枣烦躁,闷闷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声响,重羽解腰带的手一顿,关切道:“小枣?”

露了马脚,唐枣也干脆不装睡了,应了一声才将头转过去,声音低低道:“徒儿有些累了,所以先休息了。”以往都是她先伺候师父宽衣,然后才上榻的。

如今重羽正把这小徒儿放在心尖儿上,哪里会说什么,见她神色恹恹,便利索的脱了衣袍上了榻,侧过身躯看着小徒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师父挨得紧,以往唐枣是最欢喜的,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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