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雪by 水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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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雪by 水晴光-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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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培覆须皱眉,一脸沉重。 
“舅舅,难道你也觉得骖聿应该是太子?他可是曾犯过谋逆的。” 
骖忻探过身子,急切的看着纪培。 
“太子,那件事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是皇上一时糊涂,才如了你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此事你万万不可再提,免的再起事端。” 
纪培猛的站起来,正色警告着骖忻,骖忻一凛,知道纪培说的没错,赶紧垂手称是,纪培这才缓了脸色,又道, 
“当年我就不同意你这么做,你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如今,唉,太子,老臣说句实话,九殿下的确是人中龙凤,若他真想要这个皇位,你,争不过他的。当年,我不同意你这么做,是因为九殿下他本无争位之意。皇上虽有这个意思,但是九殿下无心,再加上老臣们的劝阻,你太子之位,终究还是稳稳的。可是,你太急太燥,反倒坏了事。你的做法,就象是把虎逼到绝境,把鹰逼到悬崖,反倒激起了他的反扑之心。你们曾经折了他的翅膀,把他囚禁与牢笼,他若是真的从此再也出不来,也就罢了。可是,一旦他有了出笼之日,一旦他展开冲天的翅膀,那么风托云送下,他必将一飞从天,你我,再也挡不住他的脚步了。” 
“舅舅的意思是让我让位?” 
骖忻不甘心的问道,一拳砸在桌子上。 
“不是我让你让,而是形式逼人,你不得不让,如今,九殿下掌管兵权财权,就算你能登基,他若反了,你一样束手无策。不过,我还是会尽力为你周旋,保你之位。”纪培拍拍骖忻的肩膀,疼爱的看着骖忻,毕竟骖忻是他最疼爱的侄子,他就算赔上身家性命,也要保他。 
如纪培所说,即使他发动朝中的几名老臣合保骖忻,但是却丝毫无法动摇皇帝的决心和骖聿的地位。在骖聿二十二岁生日的前一天,皇帝终于下旨改立骖聿为太子,以处事有疑、不合为储的名义迁太子骖忻为安王。算是给骖聿的一份生日大礼。 
第二日,宫中大宴群臣,为新太子骖聿庆生。骖忻万般不愿,却也得强颜欢笑的出席。勉强等所有的繁文缛节走完,大家都开始喧哗着各自呼朋换友的喝起来,骖忻独自坐在那里喝了几杯闷酒,实在不想再看周围那些人或同情或嘲笑的目光,放下酒杯借口身体不适就走出了大厅。 
远远的就瞧见宁骋远正和骖聿并肩站在小桥上,骖忻一楞,他已经好些天没见着宁骋远了,宁骋远总是借口政务忙碌,没有时间找他,而他身为太子,也不能常去宁骋远的府里,否则很容易引起非议。今天本想着可以见到他,可是皇上刚一退席,他不过和身边一人说了句话的功夫,就再也看不见宁骋远的影子了,如今他怎么和骖聿在一起?骖聿会不会伤害宁骋远?骖忻慌乱不已,如今骖聿手握大权,他若要报复当年宁骋远陷害他的事情,可说是易如反掌。想到这里,骖忻再不犹豫,急匆匆绕过曲廊向两人走去,他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宁骋远,即使是为此赔上自己,他也再所不惜。 
宁骋远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骖聿,他万分不愿意进宫,但是又实在是推脱不掉,才勉强参加。他不只是怕见骖聿,更不不想见骖忻,所以,皇上刚一退席,他就悄悄的溜了出来,一个人信步走到了金鱼池上的小桥,静静的瞧着水里的金鱼发呆。等他瞧见骖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只好上前参拜。 
骖聿微笑着,扶他起来,绝美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芥蒂,他微笑着,恍若春风,向宁骋远一拱手。 
“原来是宁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宁大人最近可好?” 
骖聿的话客气而温和,就象他一贯的谦冲有礼一样,仿佛他和宁骋远从来没有过任何恩怨,也没有任何瓜葛。 
“臣很好,有劳九殿下,哦,不,太子挂心了。” 
宁骋远结巴着几乎语难成句,对面的人带给他无比沉重的压力,让他觉得心脏几乎无法负荷因而跳的越来与快,而随着微风中飘过来的、骖聿身上散发出的幽淡香气,更使的他连呼吸都变成一件痛苦的事情,宁骋远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想逃的时候。 
“那就好,毕竟宁大人也曾是骖聿的老师,骖聿一直很关心大人的。”骖聿笑的适意,“既然遇见了,宁大人就和骖聿一起进去饮宴吧。” 
宁骋远的胃开始绞痛,可是却无法拒绝,正在这个时候,骖忻已急急的走了过来,他担心的先看了一眼宁骋远惨白的面容,才转向骖聿, 
“九皇弟,有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看到骖忻过来,宁骋远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和骖聿说了两句话,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几乎,下意识的,他退了一步,隐在了骖忻身后,而骖忻也一侧身,不落痕迹的把宁骋远护在了身后。 
他们的举动一一落在了骖聿眼中,骖聿目光一寒,随即又掩去了那一抹凌厉,和煦的笑了, 
“原来是大皇兄,我正想邀请宁大人一起进去饮酒呢,大皇兄要不要一起来?” 
“多谢九弟,不过我身体不好,想烦请宁大人送我回去,实在抱歉,不能领九弟的盛情了。” 
“既然如此,那骖聿先走了,大皇兄可要多保重身体啊,你可是国家栋梁。”骖聿微笑着,拱拱手,与骖忻错身而过,走到宁骋远身边时,他微微一顿,侧头向着宁骋远轻轻一笑,曼声道,“宁大人,骖聿有一句话忠告,当年是骖聿年幼无知,大人才能马到成功。不过,宁大人这法子可不能多用,小心上的山多终遇虎啊。按时候,怕是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 
宁骋远的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骖聿的话音轻柔如和风,但是每一字却如重棰般一下下打在他心上,让他几乎立不住身子,骖忻见状大惊,不及向骖聿说话,赶紧扶住宁骋远,也顾不得什么忌讳,半抱着他靠在了栏杆上。 
瞧着骖忻关怀回护的举动,骖聿唇边泛起一个绝艳惊人的笑容,飘然而去。 
着边,宁骋远闭目不语,半天,他睁开眼睛,远远的凝视着骖聿飘逸的背影,喃喃道,“不用多上,只一次,我已经遇到了虎。” 
“你说什么?” 
宁骋远声音很小,骖忻没有听清楚,不由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 
宁骋远站直身子,轻轻推开骖忻,自己迅速的退后了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远,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突然空虚的双臂让骖忻焦躁起来,他跨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追问的宁骋远。 
“没什么,你别多心,我只是太忙了。”宁骋远很疲倦的靠在栏杆上,望着水中嬉戏的金鱼,叹息着,“你觉不觉得鱼实在是比人快乐的多。” 
“不要顾左右言其他,远,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所以然,”骖忻急切的抓住宁骋远的双臂,几乎是喊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可以告诉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啊。” 
骖忻的焦虑由来已久,近几年宁骋远对他是越来越怪异,若即若离的态度已经让他的心绪烦乱郁闷到了极点,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隐隐觉得,他和他之间,的确出了问题,他们早就无法象以前一样亲密无间,水|乳交融了。到底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宁骋远不再爱他了?不安的猜测刺一样扎在骖忻的心头,让他痛不堪言,今天,所有的不安、烦忧一起发作,让他什么也不管了,他可以失去皇位,但是却绝对不能失去宁骋远,对他而言,宁骋远比那个位子重要的多。 
宁骋远被迫转头看向骖忻,他幽幽的视线里满是痛苦,“骖忻,不是你的错,是我,…。。” 
骖忻心被重重的扎了一下,他几时见过宁骋远流露过如此深刻的伤痛,那伤痛,也毫不留情的伤了他, 
“你可以告诉我啊,有什么事有我,我可以为你做一切。”骖忻几乎是把宁骋远箍进了怀中,满含感情的呢喃着。 
“可是有些事我必须一个人承担,原谅我,骖忻,原谅我。” 
推开骖忻的手臂,宁骋远独自而去。留下茫然无措的骖忻凝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4 
半年后,皇帝病逝,骖聿即位为帝。登基后短短两个月,骖聿罢黜了左右两位丞相及几位前朝重臣,而且毫不犹豫的杀了几个自认为耿直忠心,对他的做法敢持异议的大臣,一时间,朝中上下心惊胆战,再无一人再敢不顺皇意。此刻的骖聿,终于不再需要那个礼贤下士、谦冲有礼的面具,他的威仪、冷酷、强硬的手腕,让朝中再无一人敢拂他之意。 
但是,骖聿并没有加罪骖忻和宁骋远,骖忻还做他无所事事的安王,宁骋远则很快被封为抚远大将军,奔赴北疆平息那里的叛乱。 
当年的事情人们记忆犹新,对于骖聿的做法,大家纷纷猜测不已,却谁也弄不懂这个少年皇帝的想法,也没人敢擅自揣测这个喜怒无常的男子的心思。 
骖忻忧心忡忡的送宁骋远远行,他知道宁骋远的确是大将之才,但是因为宁骋远从小就讨厌杀戮血腥,所以骖忻宁可让其他人付出多几倍的力气去平定边疆的战乱,也不舍得让宁骋远去面对战争。可是骖聿不是他,骖聿考虑的是如何用最有效的方法打胜仗,他不需要、也不费心去考虑一个臣子的心情喜恶。 
宁骋远安静的领旨而去。不用太多心思,他就完全明白了,他虽然是主帅,是抚远将军,但是真正的实权却掌握在副将凌云手中。凌云对他一直非常尊重,战事安排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但是实际的兵马调度,粮草运输、凌云借口琐事不烦主将,一切都自己负责安排布置,不让宁骋远插手。凌云的语气很婉转,但是宁骋远知道,没有骖聿的意思,凌云不会这么强硬。宁骋远太清楚的知道,骖聿用他只是在充分利用他的才能,而兵权,始终掌握在凌云手中,他有的,不过是主帅的名义。 
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吧,宁骋远静静的想,现在的骖聿不再是当年哪个冲动的少年,可以为了他的一个微笑得罪天下人,如今,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懂得如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当然也知道如何防止他这个曾经的敌人谋权反叛。 
叛乱很快的平息了,看着满地的血腥和死亡,宁骋远勉强支撑才没有吐出来,他从小就讨厌血和死亡,看到血就会呕吐。所以虽然空学了一身的谋略和兵法,却从来也没有用过。原来他是骖忻捧在手心里疼惜的宝贝,所以他可以逃避面对这些,可是现在,在骖聿眼里,他却只是一个臣子,所以他必须面对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没有选择。 
就在他准备回营休息一下的时候,凌云却取出了一道圣旨,命他单人独骑,火速返京,不得耽误。于是,得胜后的宁骋远,没有任何随从跟着,单骑回京,而回来后,面对的,是骖聿比冰雪更冷的接待。 
骖忻陪着宁骋远回到了宁家,很快大夫来给宁骋远做了检查,宁骋远的腿已经有些冻伤,大夫交代要按时吃药敷药,还必须卧床半个月,这样才不会留下后患。 
“远,我们走吧,离开这里,我就不信,天下之大,没有你我容身的地方。何苦在这里受这份折磨。” 
送走大夫,骖忻心疼的看着宁骋远已经冻成青紫色的皮肤,愤怒之极。 
宁骋远逸出一个苍白飘忽的微笑,却坚定的摇摇头,“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 
骖忻愤怒,不解,宁骋远父母已经逝世,他本是独子,如今在京城里,应该没有任何他留恋的地方了,可是为什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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