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千年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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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千年的风- 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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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判断出正确的方向,然後才有求生的可能。

可是……TNND!江意这麽一个斯文人也忍不住要爆粗口了,眼下这个黑灯瞎火的海面上,别说太阳月亮,连星星都没一颗,让他辨个毛啊!

至於指南针那样的奢侈品,他一个被绑架的人质有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吗?

可是,不能生气,不能慌张。

江意努力的回想,到底还有什麽东西是他可以判断出来的。一阵风再次掠过他的头顶,吹起他的头发。

对了,还有风向!

江意突然想起尉迟临风从前练功的情形,那个彻头彻尾的宅男,每天晚上练功之後,总会习惯性的在阳台上闭上眼睛站一会儿。

江意从前还以为他是在吸取传说中的天地精华,可後来又实在觉得不象,被开发过度的大城市里哪有这麽玄幻的东西?

最後忍不住问他到底在干嘛,年轻男人告诉他,他是在感受不同方向的风吹来的感觉。

“……这在平时没什麽用,可一旦在黑暗的环境中和人博击时就很有用了,你可以通过不同的风声判断出他的出拳方位和方向,占领先机。”

所以他才会天天站在阳台上,就是通过感觉四时寒暑冷热,方向强弱不同的风,训练自己对风的感知力。

那时的江意还不太相信,特意找来个眼罩让年轻男人把眼睛蒙上,由他挥舞著!面杖进行偷袭。

结果当然很不幸,年轻男人根本不用听风声,只凭呼吸就能知道江意攻击的方向。可後来即便是江意戴上口罩,屏住呼吸,或是远远的站开,拿东西投掷也都骗不了年轻男人。

江意那时郁闷之余,也跟年轻男人似的,在阳台上站过一段时间,感受各式各样的风声。但也许是他资质有限,怎麽也感受不出那些细微的变化。

现在想想,江意倒有几分怀念,那时的年轻男人虽然话就少得可怜,但只要是自己问起,他总会很耐心的解答。

将手掌平举,直直的伸向空中,江意闭上眼,回忆著尉迟临风从前教过的方法,慢慢旋转著手掌,感受著风吹来的方向。

似乎,找到了。对准风来的方向,江意琢磨著这应该是哪来的风。

四季的基本常识告诉我们,春夏一般会刮东南风,秋冬就是西北风。眼下吹到身上的风凉飕飕的,不是从西边就是从北边吹来的。而他在海里,要是顺著风吹,很有可能就吹到太平洋里去了。

拼一把吧。咬了咬牙,简单定下方位的江意决定逆著风的方向游去。要是错了,那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把那男人骂个半死,谁叫他当年不好好教会自己辨认风向?

就算自己资质有限,那也是他的错!

江意一面怨念著,一面奋力和茫茫无垠的海水博斗。

他这回要是真的挂了,还得怨一个人,就是那个放麻醉气体的,这谁想出来的馊主意?简直就是个渣!

啊啾!某只被怨念的渣正和同伴挂在微型直升机上,在离海面只有一两米的高度低空飞行,搜索著江意的踪迹。

可怜兮兮的揉揉发红的鼻头,却丝毫得不到任何同情,渣人只好继续伸长了脖子,卖力的喊,“江意──江意你快出来吧,别玩啦,我知道错了!你快显显灵,出来吧!”

“你乱喊什麽呢!”罗智贤听到最後一句,很不客气的一个爆栗敲了上去,“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乱说。要是尉迟来了听见,小心他把你丢下海去喂鲨鱼!”

慕容烈欲哭无泪,“等他来了你一定要救我!要是小石头对我哭怎麽办?还有他家的西西,也一定会很生气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麽去了?”罗智贤全不留情面的数落著妖怪,妖怪越发垂头丧气了。

吸吸鼻子,隐隐带著几分哽咽,“要是江意真的出了什麽事,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见他不似作伪,罗智贤又有几分不忍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唉,当时怎麽就没想到让人守著船底呢?”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作聪明。”妖怪难得诚心诚意的认一回错,“既然要放麻醉剂,就应该想得周全一些。我哥从前就总是骂我做事顾头不顾尾,迟早闯大祸,我还不听。没想到这回真的闯了大祸,还害了江意。”

看他眼泪都啪嗒啪嗒掉出来了,罗智贤只好拍拍他安慰著,“你也别这麽想,江意他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真的吗?”妖怪含著眼泪问他,“他真的会没事吗?”

“一定会的。”罗智贤默默在心里祈祷,老天爷一定要保佑江意。唔,身边的这只妖怪虽然让人很闹心,但也不是坏人,要是从此郁郁寡欢的内疚一生,也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形。

“要是江意没事,我一定回去好好听哥哥的话,再也不闯祸了。”听妖怪越发老实,罗智贤正想再安慰他两句,却听妖怪猛地又来了一句,“到时我们结婚好不好?小贤贤你对我这麽好,我以後也会加倍对你好的。”

果然,对妖怪就不能抱以同情!罗智贤又有了想把他推到海里喂鲨鱼的冲动。作家的话:小意意:(咬牙切齿)你打算还在我在海里漂多久?桂花:就快了,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了。小意意:你说的话也能信?桂花:向小石头保证!(讨好的笑)也向西西保证!小风风:那我呢?桂花:(假装无视)新的一周到了,大家不要忘记投票票啊~~

(16鲜币)追风(下)24

雀儿岛是东海里的一个小小岛屿,顾名思义,就是一个麻雀点大的小岛屿。它既没有普陀岛那样的佛教盛名,又没有桃花岛般绮丽惹人遐思,甚至都没有什麽值得人称道的特产。兼之岛屿狭小,也没有很大的开发价值,就算当年最兴盛的时候,岛上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一百多位居民。

而到今时今日,岛上居民大多乔迁到对岸的城市里去讨生活了,岛上只剩下最後一户人家,也就是村长老两口,还守护著家园。

村长姓乔,老伴恰好姓梁,认识的人时常打趣,“你们两口子倒是配得好,一个乔,一个梁,又住在这海岛上,正好就是连接两地的桥梁。天生就是甘为人梯,给人作嫁的。”

老乔村长听得哈哈笑,“这话说得有道理,要是我们老两口死了能化成座桥梁连通两地,让人愿意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可惜没那个造化啊。”

别人都劝,“要不你们老两口也搬岸上来得了,你们家几个儿女不是都挺成材的吗?难道还孝敬不了你们?”

老乔村长叹气,“不是他们不愿意孝敬,是我们舍不得走啊。政府说了,若是这岛上没了居民,就会把我们村给撤了。将来要是孩子们想回来寻根问祖,清明重阳的烧柱香都找不到地方了。我和老伴能守一天就再守一天吧,将来实在守不了了,那也就没法子了。”

於是,老两口就在别人敬佩的叹息声中继续坚守著小岛。

这天一大早,乔大伯就跟往常似的,端了只茶壶,沿著海岛蹓弯巡查,等他逛回去,老伴的早饭也该做好了。

要说老伴的做饭手艺,可真是不咋地。这麽些年,会的始终就是那几样。不过乔大伯吃惯了,倒也无所谓。要说他骨子里还有点大男人主义,只要不让他下厨,吃什麽都行。

今儿早上下了点蒙蒙小雨,这要入冬,天儿说凉就凉下来了。乔大伯紧了紧衣袖,缩了缩脑袋,觉得出门时不应该逞强,应该把老伴拿给他的棉大衣穿上,这会子就不会觉得寒意侵骨了。

正想加快些步子,早些回去,却想起南边向阳山坡上今年春天新栽的小树,也不知能不能抗得住这凄风冷雨,得过去瞧瞧。

为了不那麽冷,乔大伯特意一溜小跑著往南边去了,可站在山坡上,却发现下面的礁石间隐隐闪出一抹鲜亮的橙红色。

乔大伯当即心里一沈,他在海上多年,再熟悉这颜色不过了,那是救生衣的颜色啊,肯定是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把手上茶杯放下,立即往山坡下跑。离得近了,看得更加真切,在礁石之间,确实卡著一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顾不得大清早的海水冰凉刺骨,乔大伯蹚进过膝深的海水,走到那人的身边,把他翻过来一看,人已经冻得青紫了,但摸摸心口,还有口气在。

这小夥子很聪明,应该是费尽力气游到这里来,却再也没力气爬上岸了,他怕自己一松劲就给海水冲走,便脱下裤子,系在礁石上,再跟自己的救生衣绑在一起,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不过他也真是命大,今天涨潮的时候还没到,又遇到乔大伯了,否则等潮水一上来,还是得淹死。

没工夫瞎耽误,乔大伯赶紧把这小夥子的裤子解开,把人背著往家跑。

幸好他这天天蹓弯,身体还算硬朗,这小夥子又瘦,费上大半个小时,便半背半拖的把人弄回了家。

梁大妈一看可吓了一跳,这怎麽出去一个,回来俩呀?

乔大伯厉声吆喝,“别光站著啊,快去打一盆热水,这小夥子在海水里冻著了,得快洗了捂上!”

梁大妈一听,知道不好,赶紧帮他把人扶进浴室。

他们这小岛至今不通水电,也没有天然气,但幸好家里的煤是足够烧,热水也是一大早刚烧的。乔大伯三两下把人扒光,先扔进热澡盆子里洗去满身的海砂,再给他换上自个儿的衣服,和老伴一起把人抬到屋里,搁床上拿棉被捂上了。

见小夥子脸色终於好了一些,梁大妈盛了早上刚熬好的稀饭,搁点红糖搅匀端了来,试著喂了几口。

一开始这小夥子牙关僵硬著,怎麽也喝不进去,後来给乔大伯捏开了,倒是喝了小半碗。

见他能吃东西,老两口都放了心,琢磨著等他睡一觉兴许就好了。海上人家身体壮实,却没料到,这小夥子体质太弱,睡到下午脸就红得不正常。梁大妈试探著伸手一摸,这可坏事了,“这小夥子发烧了,得上医院!”

乔大伯闻言也吓了一跳,“这可怎麽办?咱们的船早坏了,下一班船来还等得一个多月呢,这怎麽把他送出去?”

梁大妈也发愁,他们岛上连电都没有,更别提电话了,万一这小夥子扛不住,岂不害了人家?

“儿子早跟你说了,要买个手机给你,可你就是不要。眼下这可怎麽办?”

“那怎麽能怪我呢?不是你也说这里的手机信号不好,花那冤枉钱没必要的吗?赶紧把家里的感冒药找找,喂他吃两粒试试。”

“那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什麽过敏的呀,女儿说了,药是不能随便给人吃的。”

“那现在怎麽办?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就这麽烧著吧?万一烧坏了脑子,烧成傻子怎麽办?”

“又胡说,小孩子才会被烧坏,大人可没听说。”

乔大伯左右说不通,急得发起了脾气,“这个家谁是一家之主?我说给他吃就给他吃,你别怕,先喂他吃一粒,看看效果再说。”

梁大妈白他一眼,再看看床上的小夥子,确实烧得厉害,不能再耽误了。只好先拿一粒感冒药给他试试,观察了两小时,好象没什麽反应,又加了两粒,等到天黑的时候,发现烧退了一点下来,老两口这才放心。

又想著当护士的女儿平时教的一些护理常识,拼命的给他灌水,熬了米汤姜汤轮番上阵,米汤里搁点盐,姜汤里搁点糖,保证盐分和糖分的供给。

渐渐的这小夥子烧得没那麽厉害了,但估计是底子弱,伤得狠了,一直醒不过来,发烧的情况还时有反复。老两口心地挺好,救人救到底,两人夜里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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