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童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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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童艳史-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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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句,“你若想跟着他,便要让他知道你的价值。” 

               
              我的价值?我低着头开始思索起来。 
               
              我是庶出的孩子,还未出生父亲就过世了,没有生育的大娘将我由母亲怀里抢走,抱到她自己房里养。虽然我那时还是很小的孩子,但那时的记忆,却一直无法消除。据说父亲是暴病身亡,后来听奶娘说,是腹上死。我不懂什么叫腹上死,问奶娘,她一脸惶恐,我只好不再问。大娘为我雇了个看护人,很美的一个女人,白皙的皮肤,艳红的嘴唇下面有一颗痣,奶娘说那是美人痣。她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很漂亮。她的手很白很细,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粒粒饱满。我尚在襁褓时,她已经在照顾我了。 

               
              她每天都用那双漂亮纤细的手,非常轻巧地搓揉我的小睾丸,如是三次,开始的时候,我不觉得疼痛,后来她渐渐用力,下面被她捏得像要硬生生地压扁,挤出来。她一直捏到我痛楚啼哭为止,并且慢慢增加力道。我每次都哭得涕泪横流,而她却还是笑着,漂亮的眼眯成一条缝。奶娘喂我喝完奶就被赶走了,她曾经笑眯眯地对我说,要是我敢四处造谣,就将我的脖子拧断。我很怕她,只好点头答应。 

               
              等我长到十一二岁时,我发现家里人总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改变,像女孩子一样尖尖细细的,洗澡的时候,我摸着微微翘起的臀部,还有微隆的胸口,再看到下面萎缩的小小性器,我已经隐隐觉得不妥了。 

               
              有天晚上,我起床去尿尿,看到大娘屋里还有灯光,便走过去。 
               
              蹲在窗子下面,我听着大娘在诅咒,诅咒着父亲的寡情薄幸,诅咒着阌家的断子绝孙。我听着,浑身颤抖,那一刻,我知道我再也无法与女人成亲了,我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就在那晚,我逃出了家门,没有再回去过。 

               
              我这么一个怪物,能有什么价值? 
               
              “元公公叫你过去。”我正在想着,班子里同为打杂的小雀过来推我。我低着头进到后台,元髑坐在众人之中,依然光彩夺目。他摆摆手,周围的人都下去了,诺大的后台,只剩下他与我。
               
              “你可愿意跟着咱家进宫?”他微笑道,修长的手指掂了掂鬓角,将几缕发丝撩到耳后,在他的左耳珠上,钉了枚小小的浅青色耳钉。我道:“我愿意。”他笑得越发媚丽,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像孩子一样清澈明亮的眼渐渐变深,他道:“你愿意一生都跟着咱家么?”我被他的眼吸进去了,点了点头。 

               
              “很好,一年之内,你要成为京师最负盛名的红伶,到那时,咱家会亲自来接你。”他微笑着站起身,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姓文吧,听说过阌家的惨剧么?阌家的正室与看护,被人一刀两断,身首异处,阌家的少爷也下落不明,真惨啊~~~~”他虽口中道惨,语气却轻松无比,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我听了,浑身一抖,看向他,他还是面色不变。 

               
              “虽说残缺了那么一部份,我们也还是人,不是怪物,你说,是不是?”元髑眨着眼问道,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我呆呆的,只顾着点头,根本无法回答。 

               
              这时外面进来个男的,留着山羊胡,高瘦得像支竹竿,皮肤黑得像碳。他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对元髑道:“时间到了,太子殿下要你快点回去。”他面色大变,匆匆地走了。他离开后,封二娘担心地看着我,问道:“你真要唱戏?”我点头,道:“只有这样,他才会认同我。”
               
              戏园子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我,那一眼里,有轻蔑,有嫉妒,还有很多混杂不清的感情。他冷哼了声,道:“他认同的,只有那个人,其他的,都是杂碎!” 

               
              老板的话,我是在一年后才清楚明白了的。即使他为我取名为文荆,即使他重用于我,对于他来说,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那个人重要,那个将会成为整个明皇朝的帝皇的尊贵无比的没有心的人。 

               
              与那个人为敌的将相,有的被我收服,有的被他留为己用。为了他,我甘心去完成那个人的愿望,但是我所做的,在他的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他的眼中除了那个人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我跟在他的后头,眼睁睁地看着他单纯如同孩子一样的眼,变得越来越毒,像毒蛇吐着信子,吞噬着一个个阻挡住那个人的路的人。 

               
              然后,那个人成为了皇帝,我还是跟着他,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回头看看我,所以,我一直在等。 
               
              他新带的小太监长得很美,眼睛清澈明亮,很像初次相见的他,我竟然也不由地看呆了,那双眼,真的很像,如同孩子一样单纯美丽。胡河的药量又加了,闻着那个小太监身上浓郁的药味,我的泪一直地往下掉。在钟鼓司里哭得肝肠寸断,那个跟着他的小太监睁着那双单纯得如同孩子般的眼,站在一边。我仿似又看到了那年,暮春时节,纷纷扬扬凋落的桃花瓣中,影影卓卓而来的他。
               
              可悲的是,他到死,眼里也没有容得下其他人。他所追求的完美,他所看着的那个人,直至他死去,也没有得到。那个人什么也没做,就得到了他,并且毁了他。我呢?我究竟得到了什么?
               
              (草精插花时间到:有一种被称为“特殊佣妇”(保姆)的太监制造专家。有些父亲如果决定自己的儿子长大后做太监的话,孩子还在襁褓时,便特意雇请一个“特别佣妇”来“照看”孩子。“特别佣妇”兼擅一种特别手术,即轻巧地搓揉幼儿的小睾丸,每天3次,每次用力捏到幼儿痛楚啼哭为止,并且慢慢增加力量,这样,渐渐地破坏他的生殖机能,长大后绝不产生生命的原素(Jing液)。因此,经过这种残忍的手法后,孩子的生殖器便渐渐萎缩。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显出女性性征,没有喉结,双|乳突出,臀部隆起,声音尖锐,行动扭捏,变成了太监的模样。唉~~~~真真是残忍啊!)

            伶童本性
              朱晋佑回到宫里,即刻下旨,由铁寒运送元髑的尸身回岭南下葬,若再有弹劾元髑者,诛。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午门而出,喜官站在东边的角楼上,目送着那口褐色的棺木渐渐远离。他低头,袖口里露出一点铜黄,烟枪那淡淡的烟草味,被身上的白梅冷香掩盖住了,微笑慢慢溢上他的唇角眉梢。要不是胡河的药有那种特性,让人处于假死状态,想杀他还真是不容易阿。
               
              元髑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宫里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么一个人,大家又埋头做自己的事。
               
              喜官白天在乾清宫当差,用过饭后就要到钟鼓司去操曲,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处理一些问题。文荆外表嘻嘻哈哈的,却是个严厉之人,特别是教授唱曲,稍不专心,当头就是一掸子,那掸子也不知是何物制成,打在皮肉上,没有伤痕,却痛得直冒冷汗。喜官分神看窗子外的小宫女们打闹,被文荆打了一下后,就再也不敢分神了,专心听文荆讲解着。 

               
              唱了会儿曲,文荆拿过案桌上的炖盅,喝了口参茶,清清嗓子。喜官犹豫了半天,开口道:“公公,那个。。。。。。”文荆看了眼他,道:“你是想问关于那个刺客的事吧?”喜官点点头,道:“奴才想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么?”文荆嘿嘿直笑,用一方素帕掩住口鼻,唱道: 

               
              “【耍孩儿】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二煞】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得六出冰花滚似锦,免着我尸骸现;要什么素车白马,断送出古陌荒阡?”
               
              边唱边轻轻摇着兰花指,那双如狐狸般的三角眼微眯,斜斜看着一旁的喜官。喜官道:“听公公所言,他是必死了?”文荆吃吃笑着,转了几个舞步,道:“不会死的,他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还要长久,欲死不能呐~~~~”他笑得更加大声,竟令人觉得有点尖锐刺耳,“铁寒会将他全身的皮剥光,可他不会死,想死也做不到。” 

               
              喜官听了,心里高兴起来。只要人没死,就一切都还有转机,虽说徐少允是被自己嫁祸,但自己不是故意的,所谓不知者不罪,接下来就不关自己事了。文荆看着他单纯明亮的眼睛,竟闪过一道淡淡的光,稍纵即逝。文荆的心里一跳,想再看仔细,喜官已经将头低下去了。
               
              这日,喜官刚从文荆那里出来,边咳着边走,因为嗓子有点痛。走在西二街上,小宫门处闪出个人来,将喜官拉了进去。喜官刚想叫,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与自己身上所擦的冷梅香一样,他转头看清来人,原来真是穆雨离。 

               
              “你。。。。。。”喜官心中莫名兴奋,开口道。穆雨离将一只食指竖在唇中央,“嘘”了声,探头看看四周无人,才开口道:“你知道徐少允怎么样了?”喜官张了张嘴,踌躇了一下,道:“那晚我亲眼看到他被铁寒将军带走了。”穆雨离咬咬下唇,咬得泛起了半圈艳红。喜官道:“可能没事的,这几天我打听过了,皇上像是要留他一条命。” 

               
              穆雨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天真!难道你不知道,进了将军府,就没有出头的日子么?”喜官回道:“我确实听说过铁将军因为喜欢吃痂,就天天狂抽家里的仆人,拿痂炒炒吃,可他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还为他们上药。只要还留有一条命,就行了,我是这样想的。”他说这话时,眼神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穆雨离看着他的眼,心中一寒,像离水的鱼一样张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喜官看了看天色,道:“雨离,你下次到钟鼓司那边找我罢,现在我还要回去伺候皇上,不说了。”说完,对穆雨离笑笑,往乾清宫去了。穆雨离一把拉住他,紧紧掐住他的双肩,对视着道:“你难道忘了?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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