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 上 by scorpion(苑波)[美攻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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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 上 by scorpion(苑波)[美攻强受]-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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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行哪。他摸索着上衣的口袋,许久之后终于掏出一根烟。 

这不算违纪,他是要给自己提神一点。为着这个好借口得意地笑了起来,日本兵拿起火柴棒往石墙上擦去。 

没有点着,他举起手想重试的时候,一不注意,火柴掉到地上。 

士兵眯着醉眼,刚弯下腰捡的当儿,身后冷不防一记重击袭来,他像摊烂泥似地倒了下去。 

魁七也得意地笑着。 

在日本兵身上搜出了钥匙,还顺手牵羊地捡了那根烟叼在自己嘴里,他的心情比那醉陶陶的日本兵更爽利快活。 

正晃着钥匙准备开门时,一抬头,他看见了那个男人。 



伊藤泉一郎感觉胸中很是烦躁。 

热闹的大厅里,正是酒酣耳热的时候,烈酒像水一样地灌入喉中,助兴的节目也达到了最高潮,表演的艺妓正挑逗性地拉下和服,露出了细嫩的肩膀和白皙的双腿。 

他却没由来地感到一阵躁郁。 

侧座的中佐只顾随着众人吆喝快脱,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还低声地对他评论女人的大腿有些过粗。 

讥讽地扯起嘴角,他把视线移开,不意却看到了侧边正座上的主人,正紧盯着艺妓的胸口不放,那喉头不住颤动着,明显是在咽着快流出来的唾沫。 

眼见石井那副下流涎脸,一股强烈厌恶在他心头升起。抽起身,不理会中佐询问的眼神,他走出吵嚷的宴厅。 

守在厅外的副官见到他走出,弯下腰一躬,持敬地奉上御寒的外衣。 

屏退了欲随侍的副官,他朝着空旷的中庭走去。 

随意漫步着,春天夜里的风还隐着些许寒意,足够让人的脑袋清晰透彻。 

这次来到满洲,表面上他是来慰劳皇军的,实际上他和中佐是代表参谋本部来视察含菌剂的制造状况,以评估对华作战的胜算,而其结果。。。,他望了下灯火明亮的宴厅──双方都很满意。 

看着黑夜里通亮明彻的彼方,他感觉胸口中那股烦人的躁闷又再度滋长起来。 

不快地撇开头,他朝更深处走去。像是要发泄自己的情绪般,他刻意向偏僻的小径走去。 

表面上似乎是为工作而烦恼,但其实他心下了然,那股不断侵袭着他的狂躁风暴,既不是针对那无耻下作的石井,也不是对这粗心大意的部下中佐,而是。。。完全对于他自己本身的焦躁不安。。。。。。。 

轻轻叹口气,这真不像他啊。 



些许语声随着风向飘来,缓下步伐,他望向声音的来源。 



远处的几个哨岗里,交替的卫兵在接班了,挟着烈焰再度昂冲天际的青色营火就是证明。 



遥望着黑夜里那熊熊高闪的火光,不由自主地,他忆起了那双眼眸,那双在他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黑亮眼眸。 

骄扬不逊地,桀傲不屈地,虎视眈眈的目光,就如同深山隐林里张着尖爪利牙随时准备扑咬上来的野性山猫,危险而致命。 



其实,像那样的人他也不是没有遇过,顽劣无知,凶残恶暴,如此的低贱废物满地皆是,可是,像那样慑人心魂的锐利眼瞳。。。。。。,他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那闪着黑曜光芒的眸子,有时是峭料寒意的冷冷嘲讽,有时则是傲慢无畏的烈性倔硬,但是更多的时候,是燃着一股彷佛要融掉一切、吞噬生命的炽热光芒!被那样的眼眸注视着,他竟有股自己将被吸入吞灭的错觉。 

他无法确切地说出自己对那双眼眸的感觉,虽然那是种深刻又刺痛的感觉,但当仔细追究下去,它又变得朦胧不可知,就像一根细小的针刺进身体深处,虽然隐约察觉痛楚,却找不到那根针的真正所在。 

。。。算了,想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又如何,他望向营部后方的黑色建筑,高矗的烟囱正缓缓吐出长条状白烟。 

大概连灰也不剩了吧,他微微一笑。 

转身走回大厅,他不意地瞥见了一个鬼祟人影。 

是一个下等兵,正蹑手蹑脚地走向搬运补给品的小门,看那偷偷摸摸的样子似乎不是来换班的。 

一记枪柄重击之后,守门卫兵应声倒下,偷袭的人则在他旁边蹲了下来,似乎在搜找些什么。 

伊藤嫌恶地皱起眉头,他对这里败乱的军纪实在不以为然,不过,既然有像石井那种将领在的话,下属的放荡恣纵也就不以为奇了。 

偷袭者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待要出声喝止之时,一瞬间,他看见了那双眼眸。 



洒了满地的银光下,两人就这样望着对方。 

好一晌之后,魁七才猛然醒觉过来,一股热血满满涌上心口,他想也不想地抽出腰间的左轮。 

偏是路狭冤家相逢,这个杀千刀的日本鬼,老子今天若不宰了他名字倒过来念! 

不料他虽拔出了枪,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既没有掏枪应战,也不出声唤援,他只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魁七见状不觉又楞住了,遇上这种毫不反抗的敌人还是头一遭,莫不是给吓傻了吧?还是让惊呆了?可在他印象里,伊藤泉一郎这男人绝非是束手待毙的孬儿! 

这么一楞的瞬间,远处传来一阵吵杂声。 

〃大佐!大佐!〃 

是来寻伊藤的。 

脚步声逐渐逼近,魁七愤恨地咬牙,他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哪管得了什么寻仇报复,当务之急是要逃离此处!他绝不能让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反手开了锁,枪口对着依然不为所动的伊藤,魁七一边退出木门,心头暗暗发下狠誓──贱鬼子别得意,这笔算不清的恶帐,老子非加倍向你讨回来不可!! 



〃大佐!〃 

焦急的中佐带着副官赶到。 

〃您去了这么久没回来,我担心──这是怎么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卫兵和半开着的木门,中佐一阵呆楞。 

随后奔到的石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着还一边道歉,不料却在看到现场后膛目结舌。 

〃伊藤大佐,抱歉招待失周,我。。。。。。啊!怎么回事!?〃 

不理会众人的惊愕,伊藤抬头望向夜空里的银白轮月,一抹奇异的微笑,在他嘴边轻轻浮起。 





追寻(2) 

人间四月天,北京热闹颠。 

沾着春末儿的四月,暖暖的风,舒爽的气候里,花木正兴,浅紫的深红的粉点的嫩白的,多娇多媚,重瓣的单圈的小楚的大硕的,百妍争艳,悠悠古城在四飘的粉甜香味中迷了醉、转了头。 



衔着夏头初的四月,蓝蓝的天,无瑕的白云儿下,是亮如明镜的几个小海子,水边的杨柳青翠欲滴,无风自拂,再衬上那晒得人懒洋洋的日头,湖面上是一片洒光涟漪,倚悠不止,在这闲适舒懒的气氛下,肃然大城也展性徜徉了一番。 

城醉,人亦痴;古城一流连,京人也跟着慵懒起来。 



绿意水波,春色旖旎,暖阳下,晴空底,鸳鸯相栖,燕燕双飞,直撩拨得人心荡漾难止。 

夜里白日一般热络的八大胡同脂粉街,馨香远播,众多花儿精心装扮费意梳理,招的可不是那翩翩起舞的丛间翅蝶,有怀有凭的访欢客才是所寻。瞧那环肥的燕瘦的娇小的丰盈的,看那雅致的秀美的俏丽的风艳的,或倚门巧笑,一倾国城,或临窗送波,媚态横生,怎能不叫人徘徊忘返、驻足忘归? 



金钗玉梳、织锦罗裙中也分有高下,八大胡同的艳名所以远传,不仅因为京城最有名气的四大院在此,更是源于赫赫有名的四朵花:醉荷花、小凤仙、小桃红、水芙蓉,四大美人齐名花榜,拥者皆众,难分伯仲,各有千秋,但推色艺双全者,非流风水榭的水芙蓉莫属。这四朵娇花让八大胡同熠熠生辉,更是寻欢客络绎不绝的原因。 



〃锵铛〃的一声铜锣大响,低垂的夜幕拉开了八大胡同最热络的时分。 

各宅院窗前门外,大红灯笼高高挂,映的是遍地生辉、宛若白昼,每屋室梁上檐下,七彩华带悬悬落,端的是富丽堂皇、美奂非凡。 



阁子里楼座间,调笑娇声不绝,脆得像银铃轻晃,清得像玉笛宛鸣,悦耳舒畅,直叫人酥到骨子里去。宴厅中筵席间,纤纤身影,婆娑交错,香气袭人,一动一静里,玉步摇轻颤楚楚惹怜,镶珠簪回晃顾影生姿。好个忘忧解愁的美人乡。 



胡同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守候在门口的老鸨、皮条自是希望客人全到自个儿的院子里来,他们嘴皮儿动得勤,那手上可也不马虎,这么一瞬的时间里,客人还没弄清楚呢,就发现自己已坐在装饰华丽的大厅里,胡里胡涂地给灌下了几盅花酒。 



客人拉的是快,可众家院里抢的也凶,瞧呢,几个皮条正围着一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不放。 

〃小兄弟,初开荤是吗?来咱这儿准没错!〃 

〃哥儿,您别信他,他院里的姑娘可辣呢,铁把你吃个精光,来我们绣阁好,秀秀气气的女孩子随您选!〃 

〃秀气又怎么着?全是假扮出来的老手!小哥儿是要原封货吧,到这楼里才正格!〃 

众人七口八舌,嘴上力贬了对家,手里强扯着恩客。最后那不知所措的男孩让一家人多的院子给拖走了。 

几个飞了到手鸭子的皮条正失望着,还在撇嘴哀气的时候,一辆崭新名贵的汽车在胡同口停了下来。 



车上的乘客下了车,是个装扮极为体面入时的男人,那身行头让皮条们见了不由得眼睛一亮。 



男人的年岁莫约二十五、六上下,身穿一袭三件式的高级洋服,镶着的袖扣、夹边的领夹是晶莹的象牙白,胸袋边儿上还露出一节金质表链,真皮皮鞋在他脚上闪闪发亮。灯笼烛影下,男人手里那根雕工精致的紫檀手杖散发出一种黑木独特的润泽光晕,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他的肤色黝黑,身材高大匀称,体态极为颀长精瘦,充满肌肉美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一举手投足间,展露出的骄傲自信,彷佛一切无所畏惧。 



男人有着一张不算英俊但极为性格的脸孔,微微上扬的浓眉,时刻都带着抹讥诮的薄唇,还有那一双火热的眼眸,彷佛宣示自我存在般,向胆敢迎视的人强烈射出熔岩般的炽烈高温。 



男人隔着浏海扫了扫四周的状况,接着戴上手中的宽边黑帽,对开车的司机吩咐了几句。待车开远之后,他也走入灯火灿烂的胡同。 



男人走起路来步伐极稳,但从他不时用那根手杖支撑自己的情况,可以看出来的腿脚似乎有所不便。 

眼看男人迈进胡同,这般气阔派头的人物,皮条们岂有放过不拉之理?众人兴冲冲地抢了上来,把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都异口同声,赞自己院里美盛人间、好上了天。 



面对这庞大阵仗,男人只微微地挑起了嘴角,不发一语。众皮条见没个反应,嘴上没停歇,暗底儿可急唤着自家院里的人来抢这头肥羊。 

几个有势有力的院里来了帮手,那暗门子、小家小院的全都得让了开。数帮人马就这么展开拉锯战,没准儿说僵了谁也不退,那仗着人众的就要抢客。 



可一堆人扯来推去,却不知怎地,竟是动那客人一分不了! 



喊得嗓哑,拉得手软,主角儿是丝毫不动、没个声响,要舍了走么,却又是不甘不愿、可惜至极,两难之下,一干人等只好围在那儿面面相觑。 



看到原本热络络的气氛静了下来,似乎是觉得有趣一般,男人眼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过了会儿,一个鸨母出了声,打破了无语的沉默。 



〃哎哟,我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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