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情薄 (新版 1-24 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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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情薄 (新版 1-24 章 完)-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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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见他神色惨淡,住口不说,岔开话道:“王爷。。。。你。。。。。你身上可大好了?” 
林寒卿道:“死不了。白小安,你在这里人地两生,这些年却是如何过下来的?” 

小安见他不提旧事,当下也不再说,便将自己如何走到这里,又如何遇着刘掌柜,如何盘下布店,一一地说了。 
林寒卿听他说完,点头道:“我从前倒小看了你,只当你是寻了短见。。。。”他黯然片时,重又展开笑颜道:“你过来,我好好瞧瞧你。” 
这句话和着面上的笑,竟有两分调笑的意思,小安脸上一红,林寒卿朝他招一招手,小安不由自主走到他身边,林寒卿仰脸看他,手指抚上他的下巴,呆呆地瞧着,小安低头看他,正对着一对幽深如井的眸子,心中一阵慌乱,对这王爷,似乎没有爱也没有恨,却总是有什么死死拴着自己和他,山重水复,总是要相遇,瞧了他清瘦的脸庞,虽在难中,却不减半分神采,依然是那容华绝代,气质清贵的小王爷。 
正在胡思乱想,林寒卿突然张臂抱住他,脸埋在他腰间,只听他低低地道:“小安,多谢你。”他遭逢大难,一路咬牙硬撑,从不露半分怯弱。到那日病中见了小安,他素性骄傲,一时难承小安的恩惠,这时抱住小安,突然之间,想起从前的事,只觉得在这人跟前,就算是哭出声来,也不算十分丢脸,百感交集,却只说得一个谢字。 
小安被他可可地抱住,一时呆愣,听他喃喃自语,心中一软,手抚了他的头发,乌黑的发在风中微微散开,映着阳光黑得令人眼前发亮,他自己也不明白此时心里的感受,这还是当初那骄矜蛮横的小王爷么? 
过了良久,林寒卿放开双手,双眼微红道:“你去吧。我身上已经大好了,我是朝廷重犯,你以后莫再来此,免得牵连了你。” 
小安也不作声,将那棉衣指了指道:“新絮的棉花暖和,你换了身上的旧衣吧。” 
林寒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小安走到门边,突然又回过头来道:“你若不嫌弃我粗鄙,我便时时来看你。牵连什么的话,休再提起。叫化子贬着讨口子,还有什么更糟的。” 
说着推开那篱笆院门,走了出去。 



17(下) 

自此,小安隔三岔五便往林寒卿哪里去,林寒卿初时还劝他,后来见他无所顾忌,也就不再劝阻,转眼便是春暧花开,林寒卿闲时也学着做些农活,他本性聪明,虽从不知农艺,学起来却甚快,春耕正是大忙的时候,小安找了五六个乡农去帮着他们,自己闲时也跑去帮忙。 
这一日从田里回来,乡农与他们道过别便各自回家,崔平这一日到州里去应卯,只留了小安与林寒卿拉在后面。 
小安见林寒卿挽了半截裤腿,长衣撩在腰间,脚下却尽是泥,便道:“这般泥宁,在江边冲洗过再回去吧。” 
林寒卿应了一声,边走边打量自己那几亩地,对小安道:“我从前在京城,真不知原来一片菜叶一粒米饭竟要费这许多功夫。皇兄罚我作这事,到也没什么坏处,知道世道艰难,方晓民间疾苦。” 
一面说着一面到江边洗净手脚上泥泞,林寒卿先洗过立在一边等着小安,江边石滑,小安洗过了才要上来,脚底一滑,身子晃了两晃,眼看着便跌进江中,那江水湍急,这一跌下去便是凶多吉少,林寒卿手疾眼快,一把拉住,向后一扯,两人齐齐倒在岸边草丛里,林寒卿手里死死地抱了他,惊得一张脸煞白。 
小安被他死死抱住了,脸儿对着脸儿,眼睛对着眼睛,呼吸之声相闻,心下都是一动。半日林寒卿放脱了手,道:“走吧。” 

两人跟着回到院里,小安手脚麻利,一会儿便煮了饭,胡乱弄了两个菜,两人对坐着吃了,却都没甚言语。 
正值红日西坠,将对面山上一片野山桃花映得火焰一般血红,院里槐树正好吐露新芽,虽是山野之景,到也清新。 
他二人这几个月相处,到颇为有趣,都是以礼相待,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客客气气,瞧着却多出几分诡异。 
适才江边那一抱,此时便都觉得心里万千言语,却不知从哪一头说开,只是呆呆对坐着,小安偷眼看他,那一点富贵骄矜气早洗脱得干干净净,眉眼五官却还是那般浓丽,肤色略深,人虽瘦,却精神得多,突然间便没来由地脸上一红。 

慢慢地那一点残阳如血,缓缓堕入江中去了。 
小安便道:“天色不早,我回镇上去了。” 
林寒卿嗯了一声。 
小安便往门边走,还没走到,林寒卿手一伸,便将他揽在怀里,小安吃了一惊,才要挣扎,只听得林寒卿在他耳边低低地喊了一声:“小安。。。。。。”这一声叫得低徊婉转,竟是缠绵欲死,小安浑身一颤,身子竟然挣挫不得,由得他死死抱了自己,那天色已经翻着浅黑,只西边天空在残存几缕艳红,衬着暮色,越发地红得妖异。 
林寒卿的脸近在咫尺,那样纤长浓黑的双眉,漆黑的眼珠儿,湿润水红的唇,给暮色点染上几分苍茫,小安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 
蓦地里脑子里闪过李堤的模样,他一惊伸手便推开了林寒卿,转身便要走。 
腰间一紧,却又被林寒卿死死抱住,低低声道:“小安,我不是那人。” 
“我从没忘记过你,这话随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白小安,我没什么好听话给你,只有这颗心给你,你若愿意就留着,你若不愿意,嫌弃它,也没什么,只要你信我。” 
小安听得痴了,由他死死地抱着自己,想起了雕梁画栋的王府里,这人或轻薄或狠绝或迷恋的模样,心一点一点地软,残阳一点点的尽了,连西边天空也黑得尽了,苍茫茫的山间,便只有风吹过耳边,轻柔的,煦暖的,树木看不清颜色,四周都是一团模糊,只有眼前这人一双眼睛是亮的,灼灼地亮,直要看到人心底里去一般。 
“你信不信我?”林寒卿问。 

小安眼神迷茫,犹如眼前暮色,痴痴呆呆想了一阵,突然笑了,信不信有什么要紧? 
他放松了身子,抬眼看他,他和他这般脸儿挨着脸儿不知有多少回,他知道这张脸艳极丽极,一对浓长的黑眉总爱高高地扬起,刀锋般的眉角,凌厉冷酷,这时候却是软软地卧着,那眉梢弯处全是温柔,原来漆黑的眼珠儿总是不怀好意地转动,戾气时隐时现,这时节安安静静地,好似清江水般明净,眉眼还是当初那艳丽之极的眉眼,却是活生生换了一付面孔,手指摩挲过自己的脸,掌心里竟然有了新茧,粗糙不平却温暖如春,手指依然纤细修长,指端却没有当初那般寒凉,轻轻抚过,指头底下的肌肤微微地颤抖,那两片曾经凉薄的唇,这时水灵灵地红着,浅淡的轻红,像清晨初出的朝阳,红里带着些许暖意,小安闭了眼,想也不想,轻轻地在那唇上一点。 
林寒卿双臂一紧,死死地抱住了他,轻轻地咬了他耳垂一下,喃喃地道:“五年了,小安。。。。。我没想过还能见着你,那时候你突然不见了,我叫人去找你,我也不是要抓你回来,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一生没对什么人留过心,那时候只想着只要你过得好,我再不与你相见,也没什么,我。。。。我心疼你。。。。。。。。我想从前我对你太狠,我盼着能好好地待你,你却一走就不见。。。” 




18(上) 

他低低地说着,小安听得呆了,一句话说不出,只是死死地靠在他身上,春夜轻寒,两个身子紧紧挨着,林寒卿接着道:“我知道你伤了心,我怕你想不开,可是我又找你不到。我便去找那个人的麻烦。。。。小安,他不让你好过,我也没让他有好日子过。。。。。。。” 
小安听得心里一阵阵地翻腾,手指揪紧了他衣衫,轻声道:“你这又是何苦?那人。。。那人。。。。我早忘记了。” 
林寒卿抬了眼看他,眼珠儿隐在浓密的睫毛后面,目光闪烁不定:“你忘了他?” 
小安道:“他有他的苦处,那也是由不得他的。” 
林寒卿眉毛一挑:“他害死了你娘,你也不怪他?” 
这件事是小安心里最痛的,此时听到林寒卿说了出来,猛地一颤,睫毛轻闪,泪水忍也忍不住地要往下掉,好容易忍住泪,身子却抖得说不出话来。 
林寒卿张臂抱住他:“不怪就不怪吧。小安,我想我这般寻你也找不到你人,你性子又那么倔,多半是死了吧?我从没这样挂念一个人,我一想到你就去寻他的晦气,他怕我怕得要死,我的幕僚们都劝我不要为难他,可是我偏偏就是要为难他,我想对你好,却找不着你,我为难他一次,就觉得对你好了一次。我本来已经绝望了,却万没料到在这里遇到了你。。。。。我只当我已经病死了,魂灵到了阴间,这才能又见着你。可是这时候见着你,我又能怎么样?小安我如今只会牵累你,所以我那时候骂你,赶你走,可是你走了我又想你。。。。。。”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的人已经早就说得痴了,那听的人却也听得痴了,屋内一灯如豆,床上两人肌肤相接,紧挨在一处,一个说一个听。 
只听得林寒卿接着说道:“刚才在那江边,你跌了那么一下子,小安,我吓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那时候我就想,只要你不怕我连累你,不讨厌我,我要一直这般抱着你,你肯不肯?” 
小安默不作声,室内只听得风从窗棂上吹过,糊窗纸簌簌而响。 
肯与不肯?一个肯字出口那便又是一场山盟海誓,小安闭了眼,他信不过,不是身边这人,而是那些海枯石烂的誓言。 

他轻笑一声,伸手轻轻地搂住了他,慢慢地解林寒卿的衣服,林寒卿不明所以,小安双颊微赤,眼波流转,烛火下宛然是当年那艳色逼人的白小安,他抱紧了他道:“你是肯了?” 
小安低下眉眼,脸轻挨着他胸膛,含住他胸前轻红,齿间轻咬,手指却探向林寒卿腰间,这般婉转相承,林寒卿满腹的话全被打回肚里,颤抖着手抱了他,一点点除了他的衣裳,露出一身细白的肌肤。 
他们数年不见,小安独居甚久,身子不禁撩拔,片时便双颊如喷火一般,红得云蒸霞蔚,好一片春色逼人。林寒卿再不似往日那般狠暴,着意温柔,小小陋室顿时春光潋滟,这一番翻云覆雨,却是久久不能收场,颠倒来去不知多久,终于人困马乏,相抱着沉沉睡去。 

次日林寒卿再醒过来,小安却早不见了踪影,披衣起身,追出屋外,院中空无一人,他茫然四顾,山间晨雾缭绕,对面山上桃花若隐若现,哪里还有那人的踪影? 
他怅然半日,低着头往回去,一转眼间,却见院里小桌上,粗陶的水罐内,插了一枝野山桃花,那花红得妩媚,衬着粗陶越发地娇艳,桌上放着一个纸包,他打开来看时,却是一只白玉凤钗,看来像是女子之物,凤钗下端刻着小小一个白字。 
林寒卿放声长笑,笑声在山间来回响着,惊得一群白鹭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18(下) 

春分一过,天气渐次暖和了起来,小安挂念生意,这一日别了林寒卿往梅州去。林寒卿拉了他的手道:“早些回来,我是死钉在此地的人,不然就陪你走一遭。你自己却要当心。” 
小安道:“我做了多少年的的生意,这路上鞋也跑烂了数双,却要你这时候来叮嘱。”林寒卿面上一红道:“我不过是不放心罢了,你现在嘴越发地不饶人了。” 
小安白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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