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此时正值辰时中，这个时辰其实已经较晚，想来红楼的时间背景如果真是对应了清朝，那么再对比一下清朝皇子“卯入申出”的读书时间，就彻底不是差了四五个等级。但问题就在于，这个时间对于贾家的家塾来说却还是比较早的。于是这也更能间接说明了这个学堂从夫子到学生几乎就没有几个勤奋，都是懒散的。秦耿甚至猜测，这些年来也许就是贾珠一人能靠凭着自己的努力进学成为了秀才，而在这种地方究竟能学到了些什么，秦耿的确很怀疑。
好在他的目标也不是来学习什么八股文，秦耿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成功把贾蓉“吓”出了心理阴影，什么时候就离开，玉小宝吐槽：“说不得他这人本身就恶劣，又受了他人影响，根本就不会怕你那些事儿。”
秦耿却不是这么觉得的，贾蓉还小，再怎么受人影响也有限，要改正过来也比长大后要简单的多。
人越大，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不容易改变，相反小时候，三观还没完全建立，总是有方法可以“深入影响的” 。
秦耿虽然也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错，不过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手段，有的人需要受过教训才会迷途知返，于是便对玉小宝道：“咱们走着瞧。”
贾蓉和贾蔷带着秦耿开始在四周晃荡，秦耿方才不过是说说，这一次当然也是什么都没记着，三人逛了半圈，已见有不少人来到了学堂里，正好有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子走过来，贾蔷便让贾蓉继续带着秦耿晃荡，自己则表示失陪朝着那几个人走去。
“哥哥又丢下我。”贾蓉嘟囔着说道。
秦耿随意道：“你说他又丢下你？看来蓉哥儿被丢下不止一次了？”
“哥哥说我人小，不要搀和他们去了。”贾蓉郁闷道，“也不知他们在玩什么……”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吧。要是他们去玩什么“贴烧饼”的游戏，可不是教坏小孩儿了么？
“算了，我们不要理他们了，”贾蓉带着秦耿继续往前走，“先生也快到了，我们先去屋子里去吧，若是你不喜欢那些课，我们待会就……”他说了一半压低了声音， “出去玩儿亦是可以的。”
秦耿眨了眨眼睛，“你们常常逃课么？”
“也不是，”贾蓉的脸颊有些红，“只是偶尔，哥哥们都不喜读书，只有二叔喜欢……”
“你不想进学么？”秦耿装作好奇的问道。“考过了科举，成了秀才，再中举人，他日说不得入了三甲，飞黄腾达，成为一个万民敬仰的好官，光宗耀祖。”
“耿哥儿的志向真是宏大。”贾蓉咋舌。
“……”谁说那是他的志向？“我只是听人家这么说的，难道你不这么想么？”
“蓉儿愚钝，”贾蓉很是遗憾的叹了叹气，似乎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说道，“不是读书的料。”
你不是愚钝，你只是压根不想努力，这个年纪谁不贪玩赏乐，能沉下心读书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贾蓉是不是天资聪明秦耿是不知道，但是如果一个人不努力，就永远不会有出头的一天，上天本来就不怎么会掉馅饼。
秦耿随口劝道，“你想啊，若是你把花在玩乐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说不得你有一天就成为了第二个二叔。”
贾蓉似乎被秦耿说得有些心动，不过他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听得秦耿说得这般严肃，也有点听不下去，“其实……”他欲言又止道。
“如何？”秦耿问道？
“我爹曾经说过，若是日后我不能考取科举，也是有办法让我走上仕途的。”贾蓉越说越小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坑爹的官二代，不，官四代了吧？大概他们也不知晓得有一句话叫做“创业难，守业更难”，正如他们家已经经过了三代，到了贾蓉这第四代，内里早就腐朽，也越来越撑不下去，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辉煌模样。
秦耿不认同的看着贾蓉，冷冷笑道：“男儿应有宏大志向，若一味靠着祖上庇荫，又成何样子，日后谁人想嫁你……”
贾蓉的心一颤，头也越来越低：“……”
“若是我妹妹日后嫁人，我定要让她嫁与一个又上进心，可保她一世安乐无忧之人。”秦耿继续出杀手锏。
贾蓉不是一直瞅着他家秦可卿小妹妹么？若是不上进就想把人娶走，滚一边边去。
“算了，其实也算是为时尚早，我自是不会让我妹妹这么早嫁出去，”秦耿见自己要说的话也基本达到了目的，便停了下来，“舍不得啊。”
贾蓉瞠目结舌。
“我们先进去，是这里罢？”秦耿指了指前面的屋子。
贾蓉连忙点头，显然还是处于被秦耿说懵了的状态，他想起了可儿那娇羞温柔的标致模样，又想到了秦耿刚刚说得那些话。
他一个小孩儿，自然不是外表十岁内心早就是成年的秦耿对手，更不知晓那些话，只是在懊恼以及焦虑，若是日后他想要娶可儿，要是他考不上秀才，耿哥儿是不是就不会让可儿嫁与他了？
秦耿正打算往里头走，忽然袖子被扯着，他不解的回了头，正是小脸沮丧的贾蓉，“怎么了？”
“若是我以后努力了却依旧没法进学呢？”贾蓉颤着声音问道。
秦耿审视着看着贾蓉，状似讶异的说道：“你想娶我妹妹？”
“可儿很好。”贾蓉羞红了脸。
“你不是不喜欢读书么？”秦耿挑着紧要的问道。
“我可以，我可以努力……只是，若是我天资愚钝，考不上怎么办？是不是就不能去你家提琴了？”贾蓉很着急，似乎已经非可儿不娶。
“宁愿上进了，也比不想去学，终日玩乐、不学无术的要好。”秦耿也不把话说死，“但若是他不上进，只学了几个字就以为自己学得不错了，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也就是学了就有可能，不学就绝对不可能。这么浅显的道理，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贾蓉若是还不懂，就别怪他日后真的棒打鸳鸯了。
“你还需要有保护她一世安乐无忧的本事儿。”秦耿再次挑剔道，“若是这两条都做不到，还是别想了。”
这么一来，贾蓉真是有点无地自容的味道。
秦耿给了贾蓉一棒子，自然又是给予他一根萝卜，“不过我们还小，说这些还早着很呢，日后的事情谁又知晓，现在努力总好过不努力就对了。”他正说着话便感觉到后面来了一个人，此人来的时候应当只听到他说得最后一句话。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啪啪”两声的鼓掌声，秦耿与贾蓉转身一看，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长者正笑着看着他们：“这位小公子说得甚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就是这么个道理。”
贾蓉见了人，给那人不情不愿的行了礼，“先生好。”
那人走近了两部，看着秦耿：“想必小公子便是今日入学的秦府的大少爷，果然是器宇轩昂的模样，他日必成大器。”
“先生谬赞了。小子秦耿，见过先生，以后承蒙先生照顾了。” 不得不说，他对这个先生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的确对这个贾家的私塾没有多少好感，至于这里的老师他也没有多少印象，今日一见，不管这个老师的教学水平如何，至少做人方面还应当是可以的。
“先进去罢，我们很快便开始上课。”先生自个儿先进了屋，“待会儿再让大家认识认识秦小公子罢，小公子也好先认认同窗。”
秦耿点点头，然后在脑子里喊玉小宝帮他一把，玉灵认脸器什么的，想想还是挺威风的。
玉小宝厚颜无耻的嘤嘤嘤道：“我是脸盲，认不得多少人的，还是你自己来罢。”
秦耿：“……”
59好好学习
“这个先生究竟是在念什么？”
秦耿一天就听到玉小宝在不停的重复着说同一句话；最后实在忍不住说道：“你安静一点玉小宝。”
“难道你都听懂了么？”玉小宝质疑道。
“显然我也没有啊。”秦耿其实中文甚至说古文都还不错；不过这里的科目的确不如他以前所念的那些简单；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反正也有这么多人睡觉了，不如你也来吧。”玉小宝不靠谱的怂恿道。
秦耿忽然朝着夫子举起了手；于是玉小宝在他的脑袋里越发跳脚。
“秦耿，你有什么事儿？抑或是有那块儿听不懂。”先生停了下来；注视着秦耿问道。
“先生；我哪儿都不懂。”
周围一圈引起了一阵窃笑，先生皱着眉头道：“你们倒是可以笑，若是你们都明白了，便给秦耿翻译翻译这个问题。”他话音刚落；当即就没人发笑了。
“先生，我认为你所教导的内容太艰涩了。”秦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才第一日来上学，不过认了些字，你说这些，我的确是不懂的。”
“你先坐下。”先生的脸色十分严肃。
秦耿乖乖坐下，旁边的贾蓉颤了颤，趴着的小脑袋抬了起来，伸手推了推秦耿，“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耿压低声音答道。“我的确听不懂。你全都懂了么？”
贾蓉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么？”秦耿道，“先生所教授的内容太难了，所以没有多少人听不是么？”
其实他玩这么一手，肯定得得罪不少的人，不过他也不怕，首先他是小金童转世，接着还与贾家嫡系贾蔷与贾蓉玩得很近，自然没人敢得罪他，或者找他麻烦。
贾蓉怔怔的看着秦耿，他的嘴巴嗫嚅了几句，终究还是郁闷的转回了头，看着课本。
“我是想好好学习来着。”秦耿小声的说道。
“今日的教学内容已定，你且先听着，明日我再调整，”先生沉吟了好一会儿，“若是有不懂的，可以在下课后来问我。”
“我今早说的话并非玩笑，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吧。”秦耿提醒道。
贾蓉的耳根子动了动，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书本，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秦耿在脑子里对玉小宝的说道：“你能不能进他的脑子里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然不能！” 玉小宝哼哼唧唧的说道，“你想得美。”
“不行就不行啊，”秦耿叹了口气道，“我总有自己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玉小宝不解的问道。
秦耿乐了：“你不是能窥视我的想法么？”
“哼。”玉小宝不爽的哼唧了一声。
不知是先生的声音的确是很催眠，秦耿好几堂课始终觉得昏昏欲睡，终于是挨到了放学。
先生忽然把单独秦耿叫了下来，秦耿本来也不是与贾蓉和贾蔷同路了，便招招手让两人先行离开。
“先生。”秦耿恭敬的说道。
先生忽然叹了口气，“秦耿，你是个好苗子，留在这儿，是埋没了你。”
“先生，莫不是我的程度太差了，跟不上进度？”秦耿道。
“非也，你今日说我所教太过艰涩了，事实上并非如此。”先生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但……”
“先生有事儿不妨直说。”
“秦大人是交了一些学费，”先生想了想道，“我愿意把所有的钱都退回去，你只管让令尊再给你请过一个夫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