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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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的惩罚-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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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可不想做电灯泡,又回了短信:刚才手机在房间里,我在厅里看电视不知道。你们别回来了,今天可是圣诞节,我也打算出去了,你们回来我也不在。发完後,想了想又发了条短信给桑明:爸,带妈好好罗曼蒂克一回。^…^
看著发送成功的字样,桑田笑了笑,把手机放下到厨房里寻吃的。他不擅长煮东西,看著一冰箱的材料也无从下手,最後也只是拿了两个鸡蛋去煮,然後再翻出一包方便面。鸡蛋煮熟後,剥壳,放入方便面里一块儿煮,五分锺後就成了桑田的晚餐。
他连碗也懒得拿,直接端了锅来吃,家里就他一个,坐在饭桌上吃怪冷清的,於是便端到了电视机前来吃。
下午看连续剧的频道此刻正在播本地新闻,桑田将有点烫手的锅放到茶几上,将扔在一旁的手机抓过来,果然有一条短信,来自韩颖:你爸这块木头怎麽可能知道什麽叫罗曼蒂克!看完後,桑田忍不住笑,他爸果然被他妈吃得死死。想想他们这时候没回来,肯定在哪浪漫著呢,桑田也就不回短信了,捧著锅开始吃面。
吃著热呼呼的面条,桑田感觉手脚都暖和起来了,这时候电视上正播著一则新闻,画面上是寻常可见的居民楼房,在黑压压的围观人群里头,白色的救护车特别显眼。有过出事经验,桑田对救护车特别敏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画面下方的字幕是“夫妻吵架,丈夫失手将妻推下楼梯”,仅仅是标题便让人一阵心寒。
夫妻吵架本是小事,奈何以此收场?想著自家恩爱的父母,桑田不禁为这可怜的妻子叹息。
这则短暂的新闻做为整个新闻节目的结束,接著是天气预报,展望未来两天,淫雨天气将持续,气温也一路下降,气象预报员提醒大家出门记得穿暖点。
桑明和韩颖带著笑回来的时候,看到桑田坐在客厅里,有点吃惊,甚至忘了将紧紧交握的手分开。
“你不是说要出去?”桑明一手牵著韩颖,一手还提著商店的袋子,仔细一瞧,还是名牌专柜的,不过只适合女性。
桑田眼也不眨地说:“哦,我又改变主意了。”眼睛溜向韩颖,见她手上拿著一把伞,不由隐隐笑开,两人共撑一把伞,真够浪漫的啊!
韩颖语带埋怨地说:“那怎麽不来找我们?”
“下雨就不想出门了嘛。”桑田笑了笑,本应该伸手帮忙接过伞的,可又怕惊扰了他们相握的手,於是作罢,技巧拙劣地打了个呵欠,说:“我去睡了。”
韩颖想叫住他,却被桑明拉了拉手,这一下才发现两个人在儿子面前一直牵著手,这可怎麽好意思,顿时两张脸都烧红。
第二天一早,尽管天空还在飘雨,但桑田下楼看见以下一幕便不由染了笑意在眼底。桑明早早坐在餐桌前,正看著早报,而韩颖穿著围裙在盛粥,这一幕在他看来尤其温馨,父母之间一个会意的眼神又让他觉得细水流长的甜蜜。其实他也在追求这样一份甜蜜,曾经他以为可以拥有,到头来却只是镜花水月,并不能永久保存。
桑田摇头甩开这些不愉快的想法,微笑著加入这温馨的一幕。
吃完早饭,桑田便载著桑明去了公司。
一直工作到了快午饭时间,桑明过来找他,谈了会儿公事话题便扯远:“建业今天没来上班,不知道去哪了?”
“沈建业?”今天桑田办公室里的百叶窗拉上了,所以一直在办公室里的他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听到桑明的话,他起身挑开百叶窗一看,沈建业的位子上果然没人。
“没请假吗?”他喃喃地问。虽然在平安夜晚上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事,但他相信沈建业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他不会这样没有理由地擅离职守。
桑明微微担忧,说:“就是没请假才觉得奇怪,建业不是这麽没交代的人。”
“嗯。”桑田点头,问:“给他打过电话吗?”
“打了,可是关机。”桑明想了一下,说:“家里我也打了,没人接听,你说要不要去看看?”
桑田自然也有些忧心,可又想到对方是沈建业,硬是恨下心肠,说:“他或许只是被什麽事耽搁了,我们又不是他什麽人,突然上门打扰不好。”
桑明想想也是,说:“那我下午再打电话给他看看。”
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桑田的目光又一次飘向空置的座位。
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桑田见到他喜大於惊,痛快地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笑道:“崔浩,好久不见了。”
崔浩见到他自然也是高兴的,脸上却没藏住心事,本来他就没打算藏,因为这是此行目的之一,之二当然是为了老朋友见面。
“怎麽了?”桑田这几年在业界打滚,察言观色自是不输给人的,何况崔浩这麽明显的表现。
崔浩叹了口气,说:“有件事得你帮忙。”
桑田笑开,说:“我能帮上就好,你尽管说。”
崔浩顿了一下,表情难以启齿,桑田想他是怕自己拒绝,又笑道:“你就说啊,难道我能帮还会说不?”
“是……是关於建业。”崔浩长出口气,眉心下陷,似乎预示著什麽不好的事情。

34

桑田将心绪掩饰好,说:“沈建业他今天没来。”
“我知道。”崔浩将门带上,重新坐下,语气沈重:“他现在在家里,他姐姐……刚过世。”
“过世?”桑田受到的震惊不小,印象中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虽然与她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又叫人如何不感到遗憾痛心,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沈建业是如何难受了,担忧之情油然浮现,追问道:“什麽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崔浩又一次叹气,说:“昨天晚上的新闻看了吗?丈夫推妻事件,他姐姐姐夫就是主角。”
桑田抿住嘴沈默,原来那可怜的女人竟就是沈建业的姐姐,可他又能帮上什麽忙呢?面容虽是沈稳,但眉头已不由皱紧。
崔浩不禁感叹桑田的变化,沈建业说的没有错,现在的他褪去了三年前的青稚,别有一番内敛气质,只是那双眼还不懂得掩饰感情,依旧那麽真。只一眼,崔浩便知道自己这一趟不会是白来,说:“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建业。”
指甲因他的话而微微扎进了掌心,桑田暗暗平缓呼吸,说:“我去了又能有什麽用?你跟他是好朋友,你就多劝劝他吧,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我要是劝得动就不会在这里了。”崔浩无奈地摇头。
桑田盯著桌面某一点,心里有道声音在警告自己,却还是不由问了一句:“他姐姐怎麽……”
崔浩明白他要问什麽,点点头说:“如果只是摔下楼梯,根本不会致死,坏就坏在头部落地的时候撞到了消防栓,後脑勺……”崔浩皱眉,似是不忍开口,“後脑勺被扎出个洞,送院又送得晚,所以连手术室都没进就断了气。”
桑田倒抽一口凉气,不仅身体外部,就连内部的五脏六腑都感到寒意,即便他与沈冰雨不熟,听到这样的惨状,对她的丈夫也免不了生出一阵愤怒,说:“为什麽送院送晚了?她的丈夫呢?”
崔浩的愤怒不亚於他,咬著牙说:“那个混蛋一见把人推下楼就吓得跑了,後来想想怕出事才又报了警,可是已经晚了!失血过多,又伤在那麽关键的地方,根本没办法……”
这时桑田眼圈已经泛红,饶是他一个局外人都这样痛心愤怒,可以想象沈建业是如何的痛苦。如今该不该去接近沈建业已经不是问题,他只知道他必须将他拉出低谷。
“崔浩,你说我去了能有用吗?”
“当然有用!”崔浩深知桑田会心软,藏不住的欣喜表露在脸上,说:“现在只有你能帮助他了。”
“未必。”桑田苦笑,摇了摇头。他不是沈建业的什麽人,只是尽一分绵力罢了……只是怕自己若是帮不了他,愿意立刻抽身吗?答案已经隐约浮上心头。
崔浩来了便走,本来许久未见,至少该相约出去吃一顿饭,可是眼下谁也没有心情。送走了崔浩,桑田握了会儿笔,心绪纷乱,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看著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可他却已经等不及,穿上外套便匆匆离开了公司。
开车来到沈建业家的楼区,桑田却突然迟疑了,他该不该就这样上去找他?他愿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严格来说,他们只是同事,自己插手他的私事可以吗?
在这关头,桑田恨起自己的卤莽,为何刚才不约崔浩一块儿来?事到如今,人已经在他家楼下,掉头离开本是极容易的事,桑田却发觉自己做不到。一想到沈建业在楼上独自面对失去亲人的伤痛,桑田也感到一阵难受。
算了,考虑得再多也只是徒增烦恼。桑田下车,快步走进了楼道。这条楼梯他走得多了,每层有几级台阶他都知道,就是闭著眼睛都会走,没有放慢脚步,所以一下子就站在了那扇门前,除了有些生锈的痕迹之外,与三年前并无什麽不同。
按了门铃,等待,无人回应。而这已经在他意料之中,只好拍著门喊:“沈建业,开门!”他猜想自己的声音是够大的,不然楼上不会传来关门的声音,怕是又吵到其他住户了。
不知道该不该算是奇迹,沈建业来应门了,穿著雪白衬衫,黑色长裤,赤著脚,头发些微凌乱,镜片後的眼平静得失去了光彩。
这是桑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建业,以往的他总显得整洁清爽,脸上的温和笑容总是格外招人好感,而现在的他却仿佛换了一个人,可以说是落拓,可以说是冰冷,更可以说是脆弱。
沈建业像是知道他为什麽而来,开了门後便走开。
推开门的屋子迎面扑来一阵酒味,拉上窗帘的空间让人感到压抑,桑田微一皱眉,沈建业已经重新在沙发脚下坐好,拾起未灭的烟放进嘴里,吸一口吐一口,面容都笼罩在模糊不清之中。
桑田踢到一个酒瓶,蹲下身将它放到一旁,然後再走到沈建业面前,一把夺走他的烟,话音因为心痛而颤抖:“你在干什麽?”在他记忆中,沈建业是个烟酒不沾的人。
沈建业勾起唇,笑容似真似幻,说:“你又来干什麽?是崔浩让你来的吧?”
桑田蹲下身来看著他,他的身上也有酒味,桑田不知道他醉了没有,轻声说:“我扶你到床上休息一下好吗?”
沈建业发出轻笑,说:“我清醒得很。”他拿起身边的一瓶酒举到桑田面前,说:“信不信我还能把这瓶喝完?”说著,瓶口已经移到了唇边。
“别喝了。”桑田按住他的手,眼神对望,或许应该说点什麽,又或许什麽都不应该说。
沈建业的眼神突然沈了下来,拽著桑田的衣领将他压在地上,然後凑上唇疯狂地亲吻他,唇舌都是火热的,可是心却冰冷。
桑田一开始是挣扎的,直到脸上有著冰凉的触感,心一动,手脚便都不听使唤了,更在不知不觉中将压在身上的男人紧紧抱住。
沈建业疯了一样啃咬他的唇,牙齿都撞在了一起,整个口腔都是酸疼的,却又不甘心放开这一处火热,便又更猛烈地掠取,仿佛要将人吃下去似的。
桑田只觉得呼吸困难,闭上眼,感觉沈建业的唇下滑到喉结处,一只手开始在解他的衬衫,这才惊醒了,大喊道:“沈建业!”声音里有一丝丝的颤抖,不知道是害怕沈建业还是害怕自己意志不坚定。
一切激烈暧昧都停了下来,空气里又都是酒精的气味,透不进一丝日光的屋子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沈建业缓缓退开,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表情,他站了起来往盥洗室走去,而被他留在地上的桑田,除了因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胸膛,其余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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