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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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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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海晨轻笑了两声。最近杨海晨心情的确很好,大雄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情人,虽然人太老实,有时候是闷了一点,可却是特细心,特温柔,杨海晨最爱他憨憨的笑容,和温暖的怀抱。与他交往,使杨海晨心境也明朗起来。 
  寝室里没有空调,只有把半新不旧的电风扇,此刻正有气无力地转动著。杨海晨用手扇著风,看旁边周源还闷声不响,不知他是在外边受了甚麽气,便好心哄他道:“这几天真热。哎,改天带上嫂子,咱们去海滩玩,怎样?”然後又朝架子努努嘴,那架子上放著那杨海晨用千三块买回来的摇控快艇,这麽久没碰过,现下早积尘了。“还可带上那玩意儿呢,千三块耶,碰也没碰过。我看你那婷婷啊,个子那麽小,不就一小孩?我看她一定爱玩这小东西,对不?” 
  周源不愿回答他,事实上他此刻的心情真无比烦躁。他忽然明白,杨海晨本来就有意隐瞒他,这四个月来杨海晨也许一直有在外面交男人,可在他面前,杨海晨却有意只字不提,像现下,杨海晨分明才刚跟那男人缠绵过,却装出一脸的平常,好像甚麽也没发生过。 
  是的,杨海晨本来就甚麽也不想让他知道,当初跟他招认,无非是情非得意,谁叫他要碰见了人家跟男友闹分手呢。周源想,自己会忽略掉杨海晨的性取向,也许也不是他自己的责任。谁叫杨海晨在他面前老装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样呢。 
  想到这里,周源更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心中一使坏,边一脸狡黠地说:“你要去海滩玩嘛,要我叫上婷婷嘛,行,那你也把你男人叫上。” 
  杨海晨听罢脸色都变了,可很快边恢复过来,害羞地笑了笑。他想,周源果然是知道的嘛,早阵子还在装傻呢。他看了看周源,周源正在点烟,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心中在想甚麽。杨海晨便大方地说:“行,行,我叫上他,你叫上婷婷。你要是想叫上老彭他们也可,可你别让他们知道……” 
  “别叫他们了,省的麻烦。”周源使劲地吸一口烟,不耐烦地打断他。不知为何,杨海晨的大方反倒让他感到厌烦,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平静地打趣道:“你的那位怎麽称呼啊?” 
  杨海晨好笑地瞪他:“多事,你看到他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周源不屑地哼笑了一声:“谁说我没看过他丫。” 
  杨海晨不上他的当,呵呵一笑说:“你少来。” 
  周源收起笑用,认真地说:“我真的看过他了,在街上,跟你一起。” 
  杨海晨这才有点相信:“甚麽时候?” 
  周源盯著杨海晨的脸,小心地留意著他的表情:“就刚才。” 
  杨海晨心里一惊,面也青了,却佯装镇定地问:“在哪啊?”他心想,不会这麽倒楣吧,刚才街上明明没甚麽人呀。他平时是绝对不会在大街上这般放肆的,刚才是一时鬼迷心窍,看著大雄那单纯而迷恋的双眼,他居然没有反抗。 
  可不会就这麽巧,让周源碰见了吧? 
  周源看著杨海晨变了又变的脸色,想了想,最终认为无谓增添不必要的尴尬,他觉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根本不该意图质问杨海晨任何事,这分明是人家的私事,与他何干呢。 
  他大笑著朝杨海晨扔过去一个枕头,杨海晨给扔个正著,还没弄清楚怎麽回事,就听见周源在那头笑著说:“跟你开玩笑呢,看你吓得,怎麽,是不是干啥坏事了呀?” 
  杨海晨一愣,才用力把枕头扔回去,边笑骂:“疯子!”实质心里则是大大舒了口气。虽然早跟周源招认了自己的性取向,可他在周源面前一直也保持著一个温文乖巧的形象。他知道周源其实还不很了解男人之间的爱情,要是真让他看到那些画面,周源搞不好觉著呕心,就不再理他了。 
  他无奈地想,在周源面前,他恐怕永远也得戴著半个面具。 


  (七) 
  杨海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自他们成家了,杨海晨见到他们的机会不多,最近一次已是二哥的孩子摆满月宴的时候了。 
  最近,那孩子听说是出水豆了,二哥两夫妇紧张非常,频频领孩子往医务所赶。杨海晨的公司附近有一育婴诊所,二嫂胡碧琳在里面有认识人,最近便老是抱著宝宝在那地方出没,有时也会领著孩子到杨海晨的宿舍看看他。 
  胡碧琳第一次上来是某周六下午。那天热的不得了,杨海晨与技资一帮人谁也不愿上街去,便窝在杨海晨的房间打牌。杨海晨事先的确有接到胡碧琳的电话,也的确有向众人宣布:“我二嫂要上来坐坐呢。”可当时众人正对著牌嚣喝,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因此当胡碧琳抱著娃儿出现在杨海晨寝室门前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伙裸著上身的男人,叼著烟捏著牌在喧闹的模样。 
  看到客人,各人基本上都乱了手脚。胡碧琳好笑地看著众人套衣的套衣,按熄烟头的按熄烟头,就连周源也不好意思地找了件衣服套上,末了还扒了扒头。 
  胡碧琳一眼就留意到这个帅气的男生,他英俊的脸庞让胡碧琳也不禁在心里赞叹,後来她才知道,这人就是杨海晨的室友。胡碧琳想,这麽好看的两男孩,居然跑到一起了。在她眼中,杨海晨也是一俊俏的男孩儿,虽然他的脸看起来比较柔和一点,但也足以让女孩子心动了。 
  那次胡碧琳没有逗留很久。毕竟那次的气氛真有点儿尴尬。首先是阿民,那小子一听说那宝宝正生水豆呢,就开溜了,黄狗趴在那笑到肚子都痛了。黄狗在技资跟阿民一车子,两人最熟了,黄狗说,那小子还没出过水豆呢。这可让胡碧琳不好意思了一翻,忙说要走了,众人一个劲的阻拦,她才勉强留了下来。 
  其次胡碧琳这次上来,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杨海晨,可现下这麽多人,她几乎没办法跟杨海晨说上半句话。结果她没待上半句锺,还是推说得领孩子回家休息,急急告辞了。 
  她走後,众人才敢把烟点上,老彭边把衬衣脱掉,边说:“我说小杨,你嫂子,不是我说,真漂亮的没话说。” 
  周源狠狠踢了老彭一脚,说:“人家孩子也有了。” 
  杨海晨抿嘴一笑,事实上她嫂子的确长得好看,国色天香,贤良淑德,也难怪他二哥当初交上这女朋友时,像捡了个宝一样,几乎要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疼。 
  杨海晨的二哥是一个挺忠直的男人,换个方法讲就是一闷葫芦,长相平平,生活平淡,循规蹈矩,嫖饮赌吹全不沾手。杨海晨不知道二哥当初是怎样把二嫂追上手的,坦白说他也曾经担心呆板的二哥不能捆住这美人,可现下看他们孩子也生了,也总算安心下来。 
  等阿民叼著现回来,众人早已又赌开了。那天後来阿民老在抓皮肤,总觉著哪里痒,其实不过心理作用。黄狗笑著揶揄他,说你乾脆赶快惹上水豆,免疫了,那就不用每次美女一来你就跑了。 

  胡碧琳第二次来找杨海晨,也是在周六的下午,这次只有杨海晨跟周源在寝室。 
  那天周源中午从公司回来,看到杨海晨坐床上往手掌涂药水。周源走近一看,杨海晨右手从食指底部到手腕,被划破了好大一口子,正微微往外渗著血水。周源便坐到杨海晨旁边,接过药棉,一手轻轻拉过杨海晨的右手,小心地捧著,细心地替他涂药水,边皱著眉问:“怎麽弄的啊?” 
  杨海晨尴尬一笑,说:“早上搬东西,没留神,给钉子划的。” 
  周源眉头皱得更紧了:“搬东西?搬啥东西?” 
  “王八的烂东西呗。”会计部的部长姓王,他手下的人背後都唤他王八。 
  “操,怎叫你搬?谁让你搬的?”周源一紧张,手劲都大起来了。 
  杨海晨一吃痛,赶紧缩了手,然後笑著踢了周源小腿肚子一脚:“轻点啊你。” 
  周源又拉过杨海晨的手,低头继续替他清理伤口,边说:“那马屁精让你搬的呗?” 
  “不是他还能有谁哦?” 
  “操,他怎不唤技资的人呀?”周源真替杨海晨感到不值,他恨死那姓刘的了。看著杨海晨手心那狰狞的伤口,他都要心疼了。 
  “我哪知道呀。他要我搬,我还能不搬吗?” 
  “不是我说,你不觉得他特别针对你吗?”周源忿忿不平地说。 
  这头杨海晨却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你别瞎说,哪有这回事呀?他对谁也那般刻薄。” 
  周源便噤声了。事实上上头直接唤手下的人搬搬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有时东西不多,要等技资的人过来实在麻烦,尤其那刘秘书,更是逮谁叫谁,这次刚巧逮著杨海晨,也不知杨海晨是否天生楣运,竟就给钉子给划了手。 
  周源心里也知道,姓刘的其实不是真的有特别针对谁,可他就是看不得这老头这样子差遣杨海晨做事。他心想,杨海晨是来当一文职的,你他妈高兴就让他来干粗重活儿,算哪出了? 
  理好伤口,杨海晨刚要站起来,手机就响了。胡碧琳在电话那头说,我在去诊所的途中,待会来看看你,行吗?末了又说,你寝室没甚麽人吧? 
  杨海晨笑著说,行,行,我这里就我跟我室友。挂了线,他告诉周源:“我二嫂要来呢。” 
  周源听罢赶紧把刚弹出来的香烟塞回烟盒子里,杨海晨留意到他的动作,好心提醒说:“没那麽快,她还得带儿子去看医生呢。” 
  周源摆摆手,说没关系,他去洗个澡。 
  等他洗完了回来,胡碧琳还没有到。杨海晨则是坐在床沿,要给伤口包扎。周源走过去夺过纱布,说你干啥呢。杨海晨说包扎呀。周源在他床上找来那纱布的包装纸,边看边问:“你哪里弄来的呀?” 
  “我跟看门阿姨要的。”杨海晨说著就要夺回纱布。 
  周源却不肯给他:“这纱布不含消毒的,我回头再给你买,你先将就著,待会再包呗。” 
  杨海晨便笑,再伸手要夺那纱布,周源拿著纱布躲开了。杨海晨一脸无奈说:“有啥关系呀,啥消不消毒,其实都一样,骗人的,你还相信呢?拿来,我用这就行。” 
  “会发炎呢!”周源对杨海晨的糊涂感到难以置信。 
  “哪会。我不包一下,东西也拿不到,哎,别闹了,拿来。”杨海晨说著站起身来,走到周源面前,伸手就要把纱布从周源手中抢过来。 
  周源这下子真急了,一手抓住杨海晨要伸过来的手腕,急急退了两步,却碰著自个的床沿,踉跄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床上,连带把杨海晨也拉倒了。 
  杨海晨完全没料到周源这一著,他碍著右手的伤,不敢伸手稳住身子,想用左手,又给周源抓住,结果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在周源身上。两人一阵闷哼。 
  周源刚洗完澡,上身衣服也没穿,此时暖烘烘的身体跟杨海晨贴得紧紧的。其实跟周源住一起这麽久了,杨海晨早习惯了这男人爱光著膀子的习惯,不止周源,基本上技资那帮男人,真热起上来,只穿条内裤也是家常便饭。可看归看,杨海晨从来不会跟这些人有过份亲密的接触,现下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 
  他眨眨眼睛,此刻他的脸都要贴在周源胸口上了,周源那混合烟草及肥皂的体味四方八面地传过来。杨海晨脚都软了。他慌张的要从周源身上撑起来,可周源还紧紧抓住他的左手。杨海晨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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