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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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云间-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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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会是说要我贡献越多血越好吧?”
  “不。‘雷霆’并非嗜血之剑,仅止于开启时。”
  想了想,又问:“那为何同时需要你我两人的血?有祖训吗?”
  微微颔首,“水家子孙与有缘人。”
  “哦。想不到这一趟我还算替得有价值。”将剑放回水扬霁的包袱边,云飞瀑懒懒地伏回案头继续看书。
  再度下意识地看向他颈间的那丝暗红,心底仿佛有什么轻扯了一下。视线不觉往上游走,那不拘小节,又随心随意的清逸容颜映入眼帘,名唤悸动的感觉更深了几分。
  ……其实,‘雷霆’开启所需的血不止只是水家子孙与有缘人这么简单。这有缘者,如果他不曾记错的话,应是会与他牵绊一生一世的人……如果对方身为男儿身,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会是他可为之两肋插刀,同生死共患难的友人?
  拒绝深思心中那份淡淡的异样感受,并简单地将之归结于‘替身’的移情。水扬霁转过身去,继续严谨地整理剩下的行装。

  是夜——
  秋虫的鸣叫已在冬夜的寒意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依稀的月色和薄云悬挂于天空中,撒下银色的薄纱。
  一如昨夜那般,沐浴过后便是毫无异议的同榻而眠——虽是无奈,却也不乏为一种别样的默契。
  身子虽然有些微的倦,却没什么睡意。为了不扰乱枕边人的好眠,所以就只微微地合着眼小憩。
  “睡不着?”
  低沉而温和的,是水扬霁微沙的嗓音。
  “……算是吧,扰了你?”侧脸望向声音的主人。
  “尚不算。”
  黑夜里,鹰一般的眸子少了白日里锐利的感觉,多了一份柔和。
  “那就好。”
  安心地转首,视线不觉地投向窗外。
  “不累?”
  “虽有倦意,却无睡意。”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也许是象小孩那般,因着明日的出行而兴奋不已。”
  “不想你个性中也有如此童稚的一面。”扬眉,唇边亦擒住一抹笑意。
  “唔……也许吧。”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心思不觉又转回那皎洁的月光上。
  鹰眸里似多了几许不悦之色,“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寻思着是否塞外大漠里的月色会比此时更美。”
  抬头望月,“相较之,塞外的月色更广漠,也更冷冽。”
  “那一定很值得一看。”半是期许的口吻。
  “很快便知其真面目了。”
  “嗯……”
  只是……到了那一天,他是否还会在水扬霁的身边?还是,重回那毫无拘束、游山玩水的自在生活?
  “睡吧,明日一清早我们就要起程了。”
  “好。”
  再度合上双眸,不再言语。
  平静的夜色渐渐地包围住了透着暖意的帷幔,也包围住了并肩而眠的两人。无声无息地,意识亦慢慢地远去,安稳地沉入了酣梦之中……

  清晨,例行的习武之后,打点好的行装便教奴仆们搬上了已停留在门口等候起程的马车上。在水夫人依依不舍的目送下,马车缓缓前行,开始了为期十天左右的行程。
  天际,金色的阳光丝丝缕缕地穿透了晨云,自由地游弋于人世间。转首凝望了许久,似是欲将这一切映入心中。
  “即便你恢复了真正的身份,依然可以来这里。”象是明了他的思绪般的,骑在马上的水扬霁回头淡然道。
  “说的也是……”
  只是……这一份特别的感觉或许不会再有了……
  待马车行出了城门,云飞瀑便掀开半掩的帘子探出身子移坐至车沿,悠闲地倚在木栏上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不意外地看了眼早已除去一身恼人‘累赘’,恢复自由男儿身的云飞瀑,水扬霁随手将身边另一匹马儿的缰绳扔给他。利落地跳下车翻身上马,云飞瀑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虽然此举在两位当事人看来丝毫也不觉着有什么奇怪之处,但落在身为贴身侍卫和婢女的边牧和小月眼中却是怪异之极——
  夫人她……未免也太男女皆宜了吧……
  着女装时,夫人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似莲一般清逸优雅;可当夫人穿起男装来……唔,却又实实在在地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卓尔不凡的贵公子,丝毫不沾柔美动人的娇媚气质,这中个儿间的迥然不同,着实叫人惊叹哪!
  若是不知夫人真性情的人……
  偷偷地朝前观望了一小会儿。
  ……说不定还真会以为夫人是个貌比潘安的俊美公子哥儿呢!呵,倘若真是如此——
  再望一眼修长挺拔的主子。
  那,眼前这两个出色无比的美男子可是会引得无数闺秀名媛争相蜂拥而来……唔,得防备一下,免得这一路惹来莺莺燕燕无数,让主子和夫人不堪其扰。
  不约而同地对瞧了一眼,边牧和小月竟然还如照铜镜那般,同时露出‘狼狈为奸’,不不,是会心默契的一笑。
  阿弥陀佛。
  俊美,果然是一种‘罪过’啊~~~~!


  
  《代嫁情郎》第三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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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可鉴,边牧和小月确有先见之明。
  傍晚时分,当主仆一行四人方踏入一间名唤‘悦来’客栈,立即就引来了美艳老板娘及其妹子别有意味的目光和热情款待。
  “这里环境虽不怎风雅,酒倒确是好酒。”
  就着不甚精致的下酒小食啜饮了数杯,云飞瀑尚算满意地微微颔首。
  “啊呀,公子您真是好酒品,知我悦来客栈所藏之物皆是酒中上品。”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自认此举乃是娇媚入骨,只要是男人,无一不会因此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是啊,姐姐所藏只为知己献,两位公子真是幸运之人。”
  花(痴)开一朵,再表那一支。这‘妹子’生就一脸狐媚,却硬要作大家闺秀风范,东施效颦之姿一览无疑。
  只可惜她们虽如此奋力,叫人垂涎的美男子二人却犹如柳下惠转世,或称之为老僧入定般地纹丝不动,任凭两朵‘悦来之花’在身边花枝招展,继续使尽浑身解数地扮演春心萌动的‘蠢’情小女子。
  “酒虽好,然声杂气乱,着实不宜多饮,伤眼神耳力。”
  主子果然就是主子!象他都快被秽气熏晕了,可两主子仍面不改色地对酌,权当此地是深山老林,在周身弥漫的只是雾气而已。
  呜,夫人,您真是太让我敬佩了!
  倘若主子也就罢了,因主子着实是男人中的男人,这点小淫小秽岂能耐他何?可夫人就不一样了,身为江南水乡的金枝玉叶,竟能在如此浑浊的地方稳如仙女峰(泰山太粗鲁了,和夫人一点都不配,踢!),果真乃一派主母风范啊!
  “有理。”眼角泛起笑意,“夫君,我们回房再对酌如何?”
  此言一出,两朵花(痴)外加一干竖耳听好戏的食客顿时倒地不起。
  ……夫、夫君?
  ——难道……这玉面公子与那威严男子竟是一对断袖情人?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也好,夫人,我们这就回房吧。”
  鹰眸中,一闪而逝的不是笑是甚么?
  简单一句附和,却犹如火上浇油般一发而不可收拾。踏过遍地已‘气绝身亡’的闲杂人等,边牧和小月满心欢喜地提着几壶好酒和几碟小菜跟随着英明睿智的主子们上了楼,将一切可能继续存在的骚扰源杜绝在外。
  小楼里,明月下,两人对酒吟诗,甚是惬意。而门外,两条鬼鬼祟祟的影子亦徘徊得甚欢。
  “姐姐,你说这两个俊男是在作戏?”
  其中一条比较纤细的人影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悄悄地问着边上那个丰满的影子。
  “你想,刚才客栈里有这么多食客,如果他们当众与我们调情岂不是失了面子,降低了身份。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嘛,多是如此爱面子的。”丰满的人影用过来人、颇为了解的口吻骄傲道。
  “原来如此。”纤细人影了然地点点头,继续压低声音询问,“姐姐,我那五大郎似的姐夫今天不会回来吧?”
  “如果从大理回这儿只消一个时辰的话,我倒是要担心了。”丰满的影子笑得极为嚣张。
  “也对。”纤细影子也跟着莞尔,“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
  “等他们半醉时。”媚眼迷成了一条缝,仿若早已胜券在握。
  “那……万一他们不醉呢?”
  “应该……不会吧……”
  犹豫了一下。对哦,这两个俊男已经对酌了约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醉的迹象?这女儿红,酒性可不是等闲之辈啊。
  偷偷地捅破一顶点儿纸,透过小洞往里偷窥,然后——
  “姐姐?你怎么了?”
  发现身边的丰满人影僵硬成了一尊石雕,纤细人影连忙凑上前去一窥究竟。却不料,下一刻雕像便由一座变成了两座。
  房间里的两人是在对酌没错,但,他们对酌的姿态着实叫人明了了何为鸳鸯交颈,比翼连理——因着修长而貌比潘安的那一个此时正坐在高大挺拔的那一个膝上,左手持杯,右手环着身下人的颈子,惬意而庸懒;而被投怀送抱的那一位俊男面上也无尴尬困惑之色,反倒是泰然处之,丝毫不曾显出不快之意。
  ……莫非……他们真是断袖?……
  饱受冲击的‘春’女二人面面相窥,下一个动作,便是宛如失了心魂般不约而同地朝自己的房间‘飘’去……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唔,谢了。”
  自水扬霁膝上站起来,云飞瀑有点讪讪地摸摸鼻子。
  “好说。”水扬霁挑眉,但眼中却有掩藏不住的兴味,“二度跌倒的话,也就不能让我太过吃惊了。”
  “这是意外,意外。”搔搔头,干笑数声。
  “相信也是。否则就太蠢了,虽然这已经很蠢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摆明了是在看笑话。
  “明知这是事实,不过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叫人不太爽快。”不满地敲敲酒杯,云飞瀑一脸郁卒。
  “你这一摔唯一的贡献就是惊吓住了门外那两只春情荡漾的猫,倒也不算是白白地出了一回丑。”
  “这样的称赞决计是叫人高兴不起来的。”
  为自己斟了酒,继续朝窗那头走去,这一次确是顺利地来到了窗边,没再出人意料地叫那奇特如老树根般地凳子腿给绊了一下。
  凝视了那倚坐在窗棂上把酒问青天的白色身影片刻,水扬霁也端起酒盅朝窗边走去。
  窗外,薄雾漫漫,月色正朦,即将凋零的白色蔷薇在银色的月光下泛着寒水般的光芒。
  “杀戮的生活会吸引你?”
  深深地、定定地望了他片刻,“并不。”
  “那是为何?”直率的目光与目光交汇,不躲藏,也没有迂回,“是因为水伯父么?”
  “你知道些什么?”沉下来的神色与目光。
  “不多。所知道的全部也就只水伯父在战役中受人出卖,因不屈从而被敌军折磨至死。”眼中流露的,是纯粹的敬重之色。
  不语,然手中的酒盅却猝然而裂,透明的液体顺腕而下,坠落在灰色的地面上。
  “冤冤相报何时了——”
  看到那愈加冷冽的眼神,云飞瀑轻扬了扬唇角。
  “——那是虚言,没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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