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池by千日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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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池by千日一眸-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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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西说,你为了爱的人可以否定一切,包括自己,可是为什么那天我让你走,你居然真的走了呢?”笑颜不满地嘟起红唇:“还是说,我不是你爱的那个?” 

  傻孩子,说什么呢?我失笑,不能开口,只好用行动告诉他…… 

   

  否定一切吗? 

  我记得,曾经,随师父到月智王宫作客时,听到一个眼睛很亮的男孩说:权势地位财富不过是送给爱人的额外礼物,怎么能同爱人并驾齐驱?更加没有把他们放在一起选择的道理! 

  对啊,否定一切又如何? 

   

  墨兴江的欢迎阵势,局势鲜明地分为两大阵营。 

  斯衷和笑颜两人站在船头,衣袂飘飞,各具胜场。一个干练成熟,一个和善温良。 

  斯衷威风八面地说道:“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治水的。” 

  笑颜英气逼人地说道:“我代表暗夜神教来帮大家度过难关。” 

  于是,岸上的人,一拨冲向斯衷,一拨冲向笑颜。不多时,两人已经被众人拥走了。 

   

  我忍俊不禁,摇头失笑。 

  翔虹大奇,问我:“三哥,我发现你最近喜欢笑了,你以前总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你在笑什么?我怎么没发现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我疼惜地将翔虹揽入怀里,揉揉他可爱的脑袋。 

   

  人总是看的见过去,而看不清未来。所以,那正被把握在手中的现在,也许并不是为了未来而努力的。当人耿耿于怀过去的遗憾,想要通过奋斗在未来弥补时,是否,已经沉浸在过去不可自拔,从而,迷失了未来的方向?乃至于,造成了更多的遗憾? 

  我不知道,我看不见未来,我也放不开过去。 

   

  连日来的灾情视察,斯衷和笑颜收效甚广,这就是立场分明的好处。 

  墨兴江的堤防已经建得很高,早已不是根基所能承担的了,所以夏日里暴雨一来,堤防便随时面临坍塌的危险,偏偏,这方圆百里的优渥良田和田园家舍都依着墨兴江而建。 

  防川,的确很危险。 

  既然不能再堵了,那么,就只能引流。斯衷和笑颜考察过:墨兴江以北的平民农田后方,有一处盆地,那里若清除了住家,便是墨兴江大水最好的去处,可惜太远,需要的人力物力未免就过大;墨兴江以南的郡王府外,倒是有一处天然的地下水库,可惜,容量不大,只能缓一时之急,而郡守未必愿意。 

  斯衷明确告诉郡守等一干人等,皇上没有给他钱,如果郡守不愿意引水进自家门坎的话,那就要出钱帮北岸修建渠道。 

  笑颜不用说,平民们也知道暗夜神教里没有钱,只要笑颜在一旁指挥,他们便觉得安心,有靠山,所以反倒极其合作。 

   

  我叹了口气,挥洒着汗水奋笔疾书。 

  斯衷和笑颜在外面倒是合作愉快:郡守将领们出钱解决了灾荒的救援问题,而平民则努力地为自救而劳作着。 

  只是,我却要每天躲在郡王府里帮他们两个处理各式公务。 

  我再叹:好想可以像六弟一样——我也很好奇弄了一身泥巴的修渠工作是怎样的…… 

   

  “三哥,怎么现在改写楷体了?你以前不是喜欢行书的吗?”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的双手已经被轻轻握住,“三哥啊,想不到,你处理起我们暗夜神教的事来也这么熟练!”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全身有点僵硬,我有点紧张。 

  “三哥,你看天那么热,我们出去吹吹风好不好?”他说着,已经拉我起来。 

  我转过身,看着双月清秀绝伦的脸,我目无表情地跟他出去。 

   

  第十五章 永恒瞬间 

  沉默了不知多久,双月终于幽幽叹息:“知道吗?三哥,当你跳下去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我下去找你的时候,心里面一直在想着:假若你死了,我会怎样。” 

  我靠在树上,任双月伏在我怀里,我的手垂在身体的两边——因为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想到。后来,我遇到了暗夜和翔冰,他们告诉我你和并蒂都活着,然后,我才突然轻松下来。三哥啊……”双月抬起头,看着我无动于衷的脸,正色问:“三哥,什么叫‘平川落沙待秋雁,天外斜阳饰黄昏’?” 

  璨璨生辉的眸子、高雅无惧的神情、轻声细语也能带来的巨大压力……我突然不敢直视他。 

  你果然还是看了,那封撕碎的信。 

  双月突然间笑了,像往常无数次一样,他突然而至的笑重重地击在我的心上。双月道:“记得第一次被你强行带回去的时候,我好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活活地掐死你——可是我醒来,看见你紧紧地搂着我,在流泪——虽然只是眼角渗出来的一滴泪水,但是你那时的样子好悲伤……”双月自嘲地一撇嘴:“你搂着我叫着别人的名字,为了别人在梦中流泪——我居然被你震撼!你那天晚上念了一首诗,写给你情人的诗。我那个时候在想:会不会有一天,你也写一首诗送给我……” 

  双月紧紧地揪住我的领口,声音温柔的如化雨的春风:“你终于写给我了,可是你写的是什么意思?”他轻轻地吟:“雁去无痕春去影,从此天涯两不逢!你好狠的心!你以为你一晚上的温柔体贴就可以弥补你对我所犯下的错了吗?为什么他就可以‘冬寂思秋景,春至贪冬情’?为什么我就是等不到秋雁的平川落沙,留不住黄昏的天外斜阳?……” 

  你……弄错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地伸手搂住双月,慢慢地滑到地上,在树影婆娑中,融入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就像笑颜总是让我变得感伤,双月总可以把我变得疯狂。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忍心伤害出水芙蓉般圣洁的不可方物的月憧憬,可我现在明白了,就像我对着双月一样,那是一种怀着深深罪恶感的欲罢不能…… 

  我蓦地睁开眼睛:假如说,父王一直是以情敌的借口行使着以伤害为名的爱,那么,是否我也是一直…… 

  “不要不要不要……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想别人?”双月委屈极了,悲哀地看着我。 

  我在想你!我用力地将双月按入怀中,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游走,他轻轻地颤了颤,于是我们又达到了另一个高潮…… 

   

  明月和暗月再次擦肩而过,行驶在不同的轨迹上。 

  我和双月整理好后,就那么静静地相拥着坐在树下:时间为什么不能停在最和谐的一刻?让那一刻成为永恒?这世间不是因为有了永恒才出现永恒这个词的吗?可是时间,从来都不屑在任何瞬间停留,所以,永恒,只是刻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吧?——那又怎么能称之为永恒呢? 

  双月抬头,顺着我的目光,看着我看的月亮,轻轻地开口:“真想就这么天荒地老……”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这一刻,我们只有彼此。天高地阔,云卷云舒,叶响虫鸣,清风过往……揽卿影,淡看世事沉浮——眼里心里世界里,除卿之外,再无他物。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原来,没有负担的此刻,是这般美好惬意。 

  我在地上画着:只愿天不明,日不醒,只愿夜不眠,月不离…… 

  双月愣了,然后他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三哥啊……” 

   

  继疯狂的白日之后,平静的夜晚也即将过去。 

  双月站了起来,于是我也站了起来,站在他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我却伸不出去手。 

  双月侧过脸看着我,清清冷冷地说道:“七年前,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翔月。”(注:星冷是去年中秋亡的国,现在是盛夏,所以,又过去一年了……) 

  他果然还是死了! 

  双月平静地看着我:“我杀他,是因为我感激他。当年,我第一次从你的寝宫出来,他对我说,你其实是个好人,只是受了刺激!他不知道他那句话救了我,可是那句话一直是我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当我看见被关在地窖里生不如死的他时,我毫不犹豫地用斯衷给我的刀刺进他的心脏!” 

  被关在地窖里?生不如死?! 

  双月捧起我的脸:“他当时勉强睁开眼睛,甚至还想对我笑笑,可是他的笑却成了我生命中的噩梦!你一定想象不出!你绝对想象不到我们风华绝代的小叔临死前的笑容有多么的凄惨恐怖!” 

  从来纤尘不染的你,微笑起来沉鱼落雁的绝世风姿…… 

  双月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眼角,抹去那颗泪珠放在嘴里:“他说谢谢。他说完谢谢后,眼睛很悲伤地透过我看向不知名的某处,他说他至死唯一难过的是——你也恨他!他说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可悲的人,然后他死了。”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啊,我只是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你,我的——大师兄…… 

  双月仿佛陷入回忆里:“他那时的神情就像他对我说你是受了刺激时一样,非常非常的无奈悲哀……” 

  所以,你才叫双月是吗?明月的月憧憬,暗月的翔月? 

  “三哥,你觉得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点什么呢?”双月的手充满冰冷的触感。 

  我摇头:其他的,还有什么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的母妃,她死了!是我,亲自把你们绑在偏殿的柱子上,是我亲自放的火…… 

  “你果然还是什么都不想说啊!那么你,也不会愿意跟我走了?”双月放开我,走了两步,又停下,我看着他的背影,听见他说:“三哥,我是不是很贪心?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的泪水是为我而流的……”然后,双月消失在夜尽之前。 

   

  “你还不肯承认吗?”斯衷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他长叹:“你的眼睛非常特别,充满困惑和茫然,给人一种无可奈何却又奋力挣扎的感觉。就像那种流光溢彩看起来坚硬如钻石、实际上却禁不起轻轻碰撞的水琉璃。我加入暗夜神教八年,就注意了你八年,第一年里,是你要见君座而不得见,之后,突然之间,就变成君座要见你,而你避而不见。这一切的转变,是发生在一个人死之后——那个被君座恨着的人——你的小叔翔月!” 

   

  我无力地靠在树上,茫然地闭上眼睛:我有想过他可能已经死在他的手上,可是,我还是不愿意接受…… 

  斯衷看着双月离开的方向:“我一直以为,因为你是君座的人,所以双月才会不惜犯险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你的命,可是现在看来,好像错了……” 

  我睁开眼睛,勃然大怒,在地上写着:若非认定暗夜神教不会出卖我,若非以为暗夜神教至少也会保持中立,我又怎么会输得那么惨?你一定要提醒我吗?我和他之间的事,几时轮到你来管? 

  斯衷愕然看着我,闪亮的眸子黯了黯:“反正已经杀了一个,你以为我会在乎再杀一个吗?” 

  我大笑,无声无息。 

  你当然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你以为是谁把我从星冷王宫里众多的尸体中拖出来,然后扔到忘江城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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