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语 by 杜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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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语 by 杜枫-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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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大哥你……」 
  「解药在非语手中,旁人是分辨不出的。慎言无须担心,未到黑道修罗面前,花非语是不会让我死的。」龚擎点头示意,希望慎言快快离开。 
  陆慎言也明白此时不是他硬碰便有胜算的处境,他回以一记明白眼神,便想悄然离去,只是还没退到林边,却见一条宝蓝身影自天而降,手中寒芒顿杀几人,腥雨过后,竟是莫笙站在黑衣人与花非语之间。 
  「莫笙?快走!」陆慎言见降落者是莫笙便知要糟,果然黑衣人被连杀几人,岂可容得莫笙离开,几十人团团围上,誓要将莫笙碎尸万段。 
  龚擎见出此状况,也在意料之外,略作思量,他抓住一旁的花非语,轻轻威胁道:「非语,若想我跟你回去,保我两个师弟平安!」 
  「哎呀,相公,你不是强人所难吗?」花非语话虽如此说法,可是手上一翻,数枚烟弹已握於手中,「不过奴家也看那群不听话的奴才碍眼,这次就帮相公一回吧!」 
  龚擎一笑,眼光回转问与陆慎言凝视过来的双眼一碰,龚擎做一个逃走的姿势,又指了指花非语,他相信,凭慎言的智慧,他懂自己想说什么。 
  陆慎言也果真不负重望,发觉龚擎与花非语行为有异,他立刻转头向仍杀得兴起的莫笙说道:「莫笙,一会花非语会出手,我们快逃。」 
  「哦?」 
  莫笙还没明白发生何事,却见陆慎言一手抓住他,便朝着敌弱的一环杀去,两剑合壁,瞬间便杀出一条血路来。 
  「快上树!」闻得一声示警,陆慎言、莫笙双双跃上大树,只听到几声轰隆作响,方才他们所战之地便冒出浓烟无数,呛得人眼泪直流。 
  烟雾中马声嘶鸣,一匹俊马脱缰而出,马上两人一看便知是龚擎与花非语,却见他们朝着西方冲出,速度煞是惊人,陆慎言管不得莫笙了,他由树上跳跃过去,亦步亦趋,深怕跟漏掉两人踪迹,却没料到只这一下,面前又再出变故。 
  坐在马上任由花非语拍马飞奔,龚擎以眼光余角看到陆慎言与莫笙皆已脱险,心里不由梢梢放心,毕竟这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并不想连累无辜。耳边风声呼啸而过,随着花非语熟练操控马匹,慢慢远离那片血腥,龚擎开始感受到绿意侵人的舒适。 
  「这里虽是深山野岭,却别有一番风味啊!」 
  「是啊!若是逃得此劫,相公不如与我归隐这里好了!」言语中又恢复调笑声调,龚擎心里一咋,这花非语是演戏演上瘾了。 
  「若非语不弃,龚擎自当从命……」卖着口乖,与花非语一唱一和,龚擎突然觉得身下巨霞,末及问出来话,便感觉身体一歪,整个人突然前倾,宛如被人提着抛将出去。 
  天旋地转问,龚擎发觉眼前事物纷纷上升,而他与花非语却是直直往下栽去。 
  「非语……」龚擎连唤数声,却见花非语双目紧闭毫无反应,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再装什么,伸手揽过花非语,扯开腰带,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长剑竟弹跳而出,龚擎用力插向山壁,劲力透背,以剑止力,右脚紧紧随着山壁滑动,这才缓缓止住下坠之势。 
  才刚喘一口气,便闻得头上又是呼呼风声作响,一条人影出现头上,直直朝着他掉落下来。 
  龚擎双目圆睁,与来者不敢相信的眼神相接后,不由暗叹一声,脚下一用劲,长剑自山壁飞出,瞬息之间已然重归腰带,借这劲,龚擎伸出已然空荡的手,险险抓住掉落下来的人,只是,一人又怎堪抵挡两个人的重量,随着下坠的速度加快,龚擎只得与来者相对苦笑,然后一头栽下万丈深渊去。 
  『扑通』几声,陆慎言掉进水里,狂涌向脸部的水压差点让人呼吸窒息。 
  手脚挣扎数下,人总算浮出了水面,吐出一口脏水,陆慎言打量了一下这深渊,除了那远到让人生畏的青天外,就只有密密的树木,无数的树木,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只是…… 
  想到掉下来的应该有三个人,怎么如今却只剩自己站立水中,陆慎言猛地一惊,想到了三年前那恶作剧中龚擎的不识水性。 
  「糟了!」 
  大叫一声糟,陆慎言将手中宝剑往岸上一抛,便又重新潜入水中。只见脏污潭水,里内深不见底,什么也无法看清。 
  不死心的潜入三次仍旧一无所得,陆慎言也只得放弃先爬上岸,拾回潇湘,暗自庆幸掉下来时并未让宝剑丢失,陆慎言静心回想方才快到让人无法应变的变故。 
  他追踪龚擎与花非语一路而去,却看到一个黑衣长发男子躲在暗处以暗器伤人,这人三枚暗器使得怪异,按理龚擎才是敌人,首要目标便应该是他,可暗器一枚钉向马腿,两枚却是射向花非语,策马狂奔的二人听不见暗器破空的呼声,就这样被马匹抛将出来。 
  更巧的是,看似密林的那处平坡,居然是悬崖边角,但见二人跌到平坡上仍止不住去势,於是他急忙上前欲救,哪知,那暗器伤人的男子也蹦出来以掌阻止自己,情急之下,自己出掌与之抗衡,却因实力相差太远而被震飞,一并跌到悬崖下去…… 
  不过,自己在跌下之际似乎看到龚擎手中握有一剑,并俐落地攀附在山壁,手里还抱着似乎没有意识的花非语,难不成是他看错了? 
  「……慎……慎言……」犹未想通,耳旁突然传来断断绩续的叫唤声,陆慎言抬首四望,在再三巡视后,终於发现一样异处,那该是丛林灌木的地方,怎么会有一角衣物挂着? 
  以剑撑起自己,陆慎言摇摇因起立而显得晕眩的脑袋,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那挂着衣物之处走去,果然,走近一看便知玄妙,在重重灌木遮掩之下,竟有一天然洞|穴,内里乾净宽大,不时传来滴答声响。 
  陆慎言拨开灌木踏步进内,走到山洞深处,却见两条岔道,一条道里滴答声更响,一条却是寂静无音。 
  想了一会,陆慎言举步走向滴答声更响的岔道中,果然,转过一处窄道眼前便豁然开朗,竟是一个明亮的空旷之地,而那地上躺着的人正是龚擎,而他怀中抱着的则是晕迷不醒的花非语,二人皆是一身湿衣。 
  「龚大哥?」悄声轻唤,只见那苍白脸上紧闭的双眸慢慢睁开,龚擎缓缓招手,让他过来。 
  「龚大哥,到底发生何事?」 
  「……我也弄不明白,只是如今花非语身负重伤,不能受风寒,我因强行内力,毒入五腑,无法再动弹,勉强拖他到此已是极限。如今我们二人只得靠你了。」 
  龚擎有气无力地说着,经水泡过的脸上慢慢转成紫色,看得陆慎言心惊不已。 
  「龚大哥,你先别说话了,我这就去生火,让你们先回暖一下。」 
  奔回来路,陆慎言快手地拾了些干枝搬回洞中,然后挑选两块合适的石头,开始钻木取火。幸好以前未入剑门时,他与慎行皆熬过辛苦,懂得一些门道,不然,如今两手空空,又要如何生存? 
  努力磨擦着,在掌握到规律后,火轻易地生了起来,陆慎言先脱下自个衣裳烘乾,又再生两个火堆给龚擎及花非语,见在火花照耀下,龚擎脸色梢稍回复红润,虽只是火光映耀,却也让人心安许多。 
  等到衣裳半乾,陆慎言提剑又到外面削了些粗枝回来做支架,又找了些大石回来围火,短短一个时辰内,一个简陋的小炉子便有模有样地出现在了龚擎面前,看得龚擎也不禁佩服起来。: 
  陆慎言看出龚擎眼底的佩服,不由自傲一笑,又奔出去打了些野味,这来回几趟虽然让身子越加不适,可也到底把该做的事都办好了。 
  「慎言不必太着急,先歇息会吧,你脸色不好。」龚擎见陆慎言又想出去,不由开声制止。他中毒,花非语受伤,若再累倒一个陆慎言,这下可真的是天不灭人,人自灭了。 
  「不必,等我将兽汤做好吧,幸好我身上带有盐巴,总算是省却口腹之祸。」由怀中郑重掏出一包油纸,层层拆出,正是一颗不大不小的盐巴。龚擎见此,不由起了点好奇,陆慎言向来是一个坚忍的孩子,让他随身携带,必定意义非凡,可不轻易打探别人私隐是君子之举,龚擎也只把好奇深深藏人心中,并不发问。 
  只见陆慎言快手的拨毛去脏,又将采来的野菜捏碎,放入临时制成的木锅当中,接着将处理好的野味丢进锅里架在小炉子上,其手脚之快速,层次之清晰,可见必是做惯之人。 
  「你……不是在剑门讨生的吗?怎么会如此熟练这些?」 
  「呵呵,没在剑门讨生前,我跟慎行可是窝在破庙中过活。年幼的我们,常常都是跑上山去寻东西吃的。」已经许久没忆起那段惨澹过往,陆慎言并末多提年仅十岁的他们是如何的辛苦维生。 
  「你做得很好。」没有感慨、没有同情、没有哀怜,龚擎只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肯定了他当年的努力。 
  陆慎言从无意将这些事情拾上桌面搏人同情,可在夜深人静时,他总也想有人能肯定他如此保护弟弟的心意。如今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完了年少的想盼,陆慎言不由若有所思地盯着龚擎。 
  但见龚擎一卸平日淡漠面具,嘴边含上温柔笑意,即使脸色紫青吓人,却无损那道和煦的眼光,看得陆慎言心头一热。 
  「没甚好不好的,倒是当年所学的技巧,如今能派上用场,实也是侥幸,注定你有福气。」细心捏碎一些盐巴丢进汤里,拿起树枝慢慢搅动,直到香味四溢,这才又发话。 
  「你衣裳乾了没?若还没乾,倒不如脱下先烘乾,免得毒气未入腑,寒气已先入肺了!」 
  「慎言真是个爱照顾人的孩子。」抿嘴一笑,龚擎拢了拢靠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的花非语:「我反而比较担心非语,她昏迷这么久了,却又不知是何故造成,只怕再拖下去没有益处。」 
  「她啊?中暗器了,按那人所射位置,暗器应该打在了她的腰侧吧……」对花非语没有任何好感,只是也见不得她就这样身亡,毕竟龚擎身上的毒还是要靠她来解救,於是陆慎言很好心肠地回答了龚擎的疑问。 
  「暗器?」 
  「看上去像是长针,可是距离太远,我也无法肯定。」 
  「那能麻烦慎言帮非语检查一下吗?」 
  「什么?」龚擎说得轻描淡写,陆慎言却像被火烧屁股般直跳起来:「我说你,该不会忘了这是个女人吧?男女授受不亲,你别陷害我!要检查你去查,反正你是她的「相公』!」 
  「他是一个男子,货真价实。」 
  「男子?那岂不是?那个采花大盗真的是他?」反应迅速的陆慎言一指花非语,心里更犯起莫名的厌恶。 
  「不管如何,终是一条人命。况且,如今这状况,能救活他,我们助力不少。」龚擎一眼看出陆慎言心中不愿,他勉强撑身把靠在他胸前的花非语轻轻放倒在地,「若是慎言真不愿意,那我只好勉强动手了。」 
  话音未尽,口中已喷出一口黑血,吓得陆慎言立刻上前接过花非语:「好啦好啦,我照办便是。」 
  「谢过慎言了。」龚擎见陆慎言答应下来了,这才重新躺好。 
  陆慎言一手抱着花非语走至火堆处,一边碎碎念道:「他又不是你『娘子」,你代他谢什么?我倒是要留着这恩情,日后慢慢向他索回。」 
  「是吗……我却恨不得……真是他的娘子……」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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