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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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 第3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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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道:“我就不敢去叨扰范使君了。过几ri我得远道走一趟山东;家中情形;还请罗兄多多照看。”
    神仙打架;我这小鬼还是躲远点儿惹不起;我还躲得起么?
    见吴琦竟是笑容可掬拱了拱手;就此走得飞快;罗德一时呆立在场;这才意识到当初的三家人随着李家易主;吴琦不战而退;这居然只剩下了自己一家孤零零的。若是范承明真的大获全胜却还好说;即便是平手;ri后即便范承明调走;杜士仪调走;剩下的李家和崔家还不得把自己活生生吃了?
    罗德的后悔莫及;李天绎和崔澹自然不会在意。
    早chun的散花楼上风和ri丽;放眼看去;但只见冬ri的萧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chunri万物复苏的新绿。芒果直播网ww。此刻楼上并无半个闲人;也不知道是楼下兵卒有意阻拦;还是这时节士子们更多的都在预备即将到来的解试。而王容扶着城墙伫立了好一会儿之后;只觉得出了长安之后身心舒畅ziyou;随即就转过身来
    “李公;崔翁;今ri我请二位前来;想谈的是木棉之事。”见李天绎面露惊喜;而崔澹则有些狐疑;王容便把之前白掌柜对李天绎所说的言语又大略复述了一遍;这才从一旁的白姜手中接过那匣子;再次让两人看了棉桃。见家中本就有桑蚕丝织产业的崔澹眼露异彩;她就徐徐说道;“这木棉比丝绵易得;而且除却可以制造冬衣之外;所抽之线还可以纺线制衣;比麻衣等等要舒适不少。”
    崔澹xing急;摸着手中那一团柔软的棉花;他不禁立刻问道:“我也听说西域就有人种这种木棉;可带回蜀中却水土不服;很难养活;久而久之也就无人问津。慧娘子既如此说;应是另有把握?”
    “关中也好;蜀中也罢;其水土确实不太适合种植此物。”王容想起杜士仪说田陌屡屡抱怨;当初在两京田庄试种的木棉成活率低;出棉少;她不禁莞尔。好在厚厚的幂离遮掩了她的这种表情;她紧跟着便解释道;“要种木棉;最适合的土地是西域。然则那里如今不太平;各部屡有动乱;兼且西边更有大国崛起;外乡人在那里更加难以生存;长途运回关中河洛更是耗费巨大;反倒不如丝绵了;所以这也是鲜少有人从西域往中原捎带木棉制品的原因。”
    “慧娘子的意思是……”
    “无论李公还是崔翁;家中所匿隐户都不在少数?”
    一句话说得李天绎和崔澹都面sè极其不自然;王容方才淡淡地说道:“这是各家都有的;并非李氏崔氏如此。蜀中水土;不易种植木棉;但江南则不然。江南水土;木棉很容易成活;而且那里和蜀地一样;丝织极盛;织机又多;若有能工巧匠改造;则纺线成棉布;又可通过水路运抵各处;远比西域陆路为便。”
    李天绎一直都等着王容抛出这样的提案;但崔澹固然xing急;可今天才听到这样的提案;顾虑自然不小:“可江南素来是吴人天下;若是贸然迁徙……”
    “自然不要二位阖家迁徙。如杨家和鲜于氏;乃是因父祖做官而迁徙寄籍;二位家中并无人在江南为官;若贸然到江南与人争利;此何其难也?我记得二位家中;都有人在吏部候选多年?”
    这句话就犹如一道电光劈下;一瞬间让两人清醒冷静了下来。云山茶行突然显露出冰山一角的实力;即便只是在银钱和规模上;却已经让人不容小觑。可倘若在族人候选上还能提供便利;这简直是一棵可以立刻攀附上去的大树于是;崔澹竟是立刻抢在了李天绎前面
    “慧娘子若是神通广大;能够在此事上出力;你所言之事我自然愿意倾力而为”
    “只要在江南为官;寄籍买地;将隐户带一些过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容说着便想到了杜士仪的话。杜黯之自从被他从幽州带回来;也已经四年有余;经史的功底已经打得很好了;这两年若能得乡贡明经;明年便能与试明经。若能题名;只要稍加提携;出为江南外官;绝非难事
    关中河洛太过打眼;蜀中是杜士仪的任所;茶行乃是数年前开始经营的;尚不要紧;但若是再进一步就过了;而在远离权力中心的江南;却未必不可打下根基而她许诺这两人的;亦是在杜士仪此前所交待的额度之内;吏部选官;那些好缺自然是难如登天;可如县尉县丞主簿;乃至于各州参军事之类;要的却只是门路。

第四百三十七章 香茶美乐,弟子随侍
    京兆韦十四郎……对于这个新调入益州大都督府的司户参军,范承明尽管只见过一面,但早在韦礼尚未抵达成都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韦礼是京兆韦氏勋公房子弟,不但是杜士仪的同年,而且和他同科京兆府等第,杜士仪初任万年尉,就是在韦礼之父万年令韦拯的部下,两人可以说是交情莫逆。
    而韦氏乃是宇文融母家,尽管韦礼并非宇文融母家韦嗣立那一支,但彼此之间关联不小否则宇文融怎么会从中出力,把韦礼送到了益州成都来?
    “使君。”一个大都督府的令史快步进来,躬身行礼后就开口问道,“陈司马又来相询了,今年的益州解试,不知道由谁主持?”
    “就是韦十四郎吧。”范承明仿佛是随随便便就想到了一个人选,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等到那令史难掩愕然,再次问了一遍,他再次认可了,眼见得对方匆匆退去,他方才哂然一笑,自言自语道,“想要在大都督府内扎下一根钉子掣肘于我?杜十九郎,你也太小看我了,你选的人还嫩了些!区区解试,我却还不在乎分这点权出去……来人!”
    等到另一个自己的心腹从者进了屋子,范承明方才开口吩咐道:“你把消息散出去,今次是京兆韦十四郎主持益州解试,行卷也好,公荐也好,少来烦我,我凡事不管!再有就是……”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那从者更近前些,这才压低了声音说:“泰山封禅,宇文融领了副使,负责一应财计开销。因为实在是开销太大,所以他上书陛下,此前所征的籍外田亩原本征税减半,但现在那减免政策没了,从明年开始就是照常!”
    这是张说提前给他透露的消息,而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才淡淡地说道:“至于客户,原本所言的五年蠲免赋役,此番也要变成三年!”
    相比前头那个真实消息,这个消息却完完全全都是他的杜撰。宇文融的根基就是由括田括户而建立的圣眷,倘若失去这个那就会被立时打回原形。而客户逃亡固然会对州县长官造成冲击,但只要他应对得当,不但可以控制此事,利用此事给宇文融一击,也就是他此行益州最大的成功了!
    居人客户,一则为缴纳赋税的本分人,一则为逃避赋役的滑胥人,怎可平等相待?那些连原籍都不要的客户隐户,就该重新遣回原籍,如此那些抛荒的田地就可重新有主,赋役征收也就能ri渐恢复!怎可又蠲免赋役,又任由他们在新的居所住着?如此针对逃户的律法岂不是形同虚设!
    “是,使君尽管放心。”
    见那从者要退下,范承明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不要cāo之过急。前一个消息先放出去,后一个徐徐为之。记住,yu速而不达。”
    “明白了。”
    韦礼虽然开玩笑似的问过杜士仪和郭荃,是否要去争一争主持益州解试,但他实则没报多大希望,更何况杜士仪和郭荃都表示没有必要录取的人才,他就更对此事不上心了。于是,面对这么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他自然有些意外,去见范承明时却只得了几句不咸不淡的指示。等到外间消息传来,范承明袖手不管今科解送如何,那些墨卷和自荐书犹如雪片似的飞入自己家,他就立刻明白这绝非美差了!
    这天他气呼呼地径直来找杜士仪,在书斋一屁股坐下之后便气不打一处来:“好一个范承明,他分明是故意的!在外头说得大义凛然,结果找我关说的,举荐的,暗示的,再加上拦马自荐的,投递墨卷的,拿着各种各样荐书求拔解的,简直是多如牛毛!我这才算是明白,这主持解试是多麻烦的一件事,那会儿看你在万年县尉任上第一件事就是主持京兆府解试,我还觉得风光,这下子手脚都给绊住,其他什么都别想干了!”
    “这便是那位范使君的计策了。”杜士仪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即说道,“不过,如此繁难的事你做一做也好,你之前当正字可是闲得发慌!横竖我的本意,原就不仅仅是让你在大都督府钳制他的。”
    “知道知道,我不就是抱怨两句吗?这样的上司真是不好打交道。”
    杜士仪当然赞同韦礼的说法。他第一任万年尉时的上司是韦拯,不消说对他是极其看顾的;第二任左拾遗的顶头上司是源乾曜和裴灌,自然也都是好相处的人,后来调到丽正书院,固然张说最大,可并不常来,而徐坚贺知章都对他很照顾。而此次到成都对上范承明,这确实是一场硬仗!
    他也不是没有打过硬仗的经历。但对上河南尹王怡,他是借助的宋瑕以及京兆府众多官员之力;至于对上张嘉贞王守一,也不知道借了多少势。而这一次,他自己就顶在最前面!这无关政争党争,更牵涉到的是一个群体的利益,成都一县乃至于益州一地的稳定!
    “杜师,杜师!”
    韦礼突然听到外头这个声音,登时有些疑惑。而当杜士仪吩咐进来,外间一个垂髫童子捧着一个木盒兴冲冲进来时,他的眼睛就瞪得更大了。不过小半年不见,杜士仪连弟子都有了?
    “杜师,这是按照茶经炒制出来的新茶!虽然此前失败了几回,但彭大伯他们试了一次又一次,最终成功了,沏出的茶香气四溢,苦涩回甘,彭大伯他们虽然不甚喜欢,我却爱得很!”一口气说到这里,陈宝儿方才突然发现旁边有客,顿时有些赧颜,捧着木盒趋前几步放在了杜士仪面前的案上,他才后退几步,又转身对一旁的韦礼行礼道,“见过这位郎君。”
    “这是益州大都督府新任司户参军京兆韦十四郎,我的同年,奉范使君之命主持今岁的益州解试。他和我相交莫逆,你不妨叫他一声韦世伯。”
    “啊……韦世伯!”
    陈宝儿低低惊呼了一声,连忙行礼不迭。他这些天都在彭海那边的茶园,有时候就住在家里。张家村那些村民也好,彭海等客户也好,对于成都城内的官场中事都不太在意,他又是今天刚刚回来,这大消息竟还是首次听闻。想到崔颌过年后就在发奋读书,仿佛想求今科解送,他忍不住心直口快地问了出来。
    “那崔郎君岂不是今科有望?”
    这一次,韦礼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崔郎君?”
    “就是进了县学,又跟着杜师读书的……”
    陈宝儿这话还没说完,韦礼就立刻叫道:“杜十九,你刚到益州就左一个弟子右一个弟子,这也太快了!”
    “别听你韦世伯一惊一乍。”杜士仪对有些难为情的陈宝儿解释了一句,这才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要喜欢也尽可挑十个八个弟子教导。宝儿心xing率直过目不忘,所以我也算是见猎心喜。至于崔颌,根基打得不错,他父亲却又懂事,我既然延其入县学,留他也给宝儿有个伴。”
    “儿女都没有,弟子倒先有了。”韦礼嘀咕归嘀咕,可实则也有些动心,但看到杜士仪面前的木盒,想到刚刚陈宝儿说的话,他连忙岔开话题道,“这是送来的什么茶?听他说得如此不同信寻常,快拿些来让我尝尝?这两年长安洛阳蜀茶渐渐盛行,我阿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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