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 by 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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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 by 白夜-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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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威仿佛一直沈沈睡著没听到於闽的话一样,左手却轻轻的找到於闽的手,握住。“我们一直都很穷啊,可是我爱你。” 

      感觉於闽无声的笑了,把自己揽向他,“是,我们一直都穷著呢。” 





      昨年18 



      於闽懒洋洋地爬起来,十分锺前林威被同学招走了,说点名。自己随便收拾了下屋子,从床下找著一块毛巾,看样子是平时擦脚用的。随手扔到卫生间。 

      疲惫地靠在墙上,面前模糊的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脸。 

      虽然林威说不在乎过清贫的生活,可是自己又怎麽能舍得他为生活劳碌,又怎麽能忍受被米扬那样羞辱。 

      林威毕业後肯定会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而自己呢?玩票的酒吧?让人恶心的演艺圈儿?……也许,只有这笔字还是个出路──出点儿成绩,带俩徒弟什麽的吧。 



      於闽风风火火地闯到酒吧,看锺坚也已经到了。王威手足无措地站著,高映和叶陶背对著生闷气。 

      “怎麽回事?哥俩好好的,吵什麽架啊?”於闽和锺坚互看一眼,也不明白这两人是怎麽个起因。 

      “没事儿。”高映和叶陶异口同声地说,叶陶瞪了高映一眼,转头不理他。 

      高映只好说:“没什麽事儿,我们俩有点意见不统一。” 

      “没什麽事儿,就好好说说,别动肝火啊。”锺坚过去拍拍高映,冲叶陶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赔个不是也就算了,却见高映却不服似的转过头去,不理他。 

      没辙,锺坚和於闽只好把俩人分开,於闽拉著高映出了酒吧。结果半小时里,“没什麽事儿”四个字几乎被高映念了30遍,末了於闽急了──又不是瞎子,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这种感情的事,说明了对谁都有好处。窗户纸戳破了之後,俩人又在外面聊了俩锺头,也算是了解了彼此的想法。 


      结果一进酒吧,於闽就被一桌熟人拉住了,问什麽时候把林威带来给哥们看看,都已经把人吃了,还藏著掖著干嘛。弄得於闽心里一阵火就翻上来了,被高映打断了,硬拉著走了。 


      回到吧台,高映才小声给他赔不是,说今天吵架吵急了,就给嚷嚷出来了,结果正好被王威给听见了。锺坚也过来说刚才已经说过王威了,反正你小子人都吃到手了,就别那麽计较了。於闽也只好压下火,认了,反正林威那小子也千方百计地想接近他们几个。 




      十一长假前,由於倒休周六、周日,结果要连上十天的课,林威最後这几天,几乎天天来酒吧报到,说学不下去了。不过倒是和锺坚他们混熟了,和叶陶关系也不错,经常看那俩人在一块儿叽叽咕咕的。这样的结果就直接促成了他们几个长假的第一个周末跑到怀柔去玩。 




      早晨六点,几个人约在华大西门见,然後到西直门去坐936。车上没什麽人,林威和叶陶坐一块儿,俩人叽叽喳喳的,从村上春树聊到U2,一路上快两个小时,就听他们俩说话了,剩下那三个全都一个姿势睡大觉。林威很鄙视他们那种闷头睡大觉的行为,说自己只要醒了,就都很精神,叶陶说自己是天生觉少,反正不管怎样,这俩人是一路精神到了地头。 


      相比於青龙峡,幽谷深潭算是个新开发的景点,几个人都掏了学生证,买了半价的学生票。高映不屑地把学生证又揣回去,说学生证就他妈这麽点作用。 

      林威背了相机,和一大堆胶卷,到不光为了拍人,也为了拍景,於闽他们三个都不太喜欢照相,尤其是高映,一站到镜头前就浑身爬虫子似的不自在。到是叶陶照相还挺自然的,再加上林威还有点艺术眼光,能选选景,所以这俩人就到处留影。 


      虽然於闽高映他们有点不耐烦,但人家俩漂亮小孩儿也上相,摆那个景儿里,哪就好看,所以也没辙。 

      幽谷深潭里的水也不错,不太大,但也比樱桃沟好太多了,林威是第一次来怀柔,看到这好山好水,兴奋地跑来跳去的直撒欢,於闽跟看个小孩似的。高映和锺坚两人也看著好笑,暗地里偷著跟於闽打趣:“怪不得长白山一趟,累病了呢。敢情赶上这麽个能折腾的。” 


      斜睨了两人一眼,“就你们,我看一天也熬不过去。别看人小,闹起来也够呛。”於闽拎著一袋子水果,都是林威他妈准备的,现在全跑到於闽手上了。 

      “还说你小子享福呢,没想到这福也不好享啊!” 

      “可不是,拖家带口的,哪儿容易啊!”於闽苦笑道,“你这是还没追上叶陶呢,等著将来,有你受的呢。” 

      “喝!我告诉你,高映,你可别被他小子骗了,嘴上说的苦兮兮的,心里不的怎麽美呢。”锺坚在一边敲著边鼓。 

      “你不懂,”高映一摆手,长叹一口气,“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难兄难弟啊!”於闽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高映的肩,看向远处那两个鲜活的身影,微微地笑了。 



      晚上,在租来的农家院子里,林威卖命地做著饭。其实他也不太会做,只是相比之下,林威觉得那四个更不像是会做的。 

      “吃什麽?”於闽觉得留他一个人在厨房也有点不太放心,过来看看,见他居然一边闲坐著,“嘿,问你呢,小孩,晚上吃什麽?”胡撸了他脑袋一下,看他回了神儿。 


      “哎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林威硬把他推出去,“砰”地关上门。 

      吃完饭,五个人开了桌双升,林威刚学,虽然不太会打,但手气挺壮,尽摸一堆常主,无奈打得太烂,仍然是老输,把一边看牌的於闽弄的哭笑不得。 

      “嘿,闽子,弄点儿吃的来,刚才晚饭不顶事儿,现在就饿了。” 

      “就是,林威这小子,一顿红薯粥就把人给打发了。”锺坚也跟著抱怨,“哪管事儿啊!” 

      “什麽呀!还有黄瓜蘸酱呢!”林威不服地申辩。 

      “成了成了,你怎麽不说还有馒头、酱豆腐呢!” 

      “不就是吃农家饭嘛,你还想吃什麽呀。”林威现在也混熟了,本来又是小孩性儿,“怎麽著这也算是顿正经农家饭!” 

      “吃点什麽呀?”於闽认命地站起来,“水果儿?” 

      “得了,别小儿科了,来点儿啤酒──液体面包。” 

      “对、对。” 

      本来只是随便喝点儿酒,结果也不知道怎麽就演变成输的喝酒了。以叶陶和林威那两个人的本事哪斗得过锺坚、高映那俩老狐狸啊!输了,叶陶那儿没事儿,林威这儿,於闽就要替他喝。剩下的那仨就可劲儿地起哄,弄的林威也不好意思,要自己喝。过了这麽多年,於闽也不相信林威还那麽不顶事儿,在酒吧那地儿乱,不想让他喝,现在都是自己人,也没什麽,喝就喝吧。 


      然而打了也就三、四圈,人家高映他们都打到“猫儿”了,林威这儿也喝的不行了,於闽拖著他就走了,锺坚也扔了牌,说到外边遛遛,去鱼塘钓鱼,明儿来个清炖鱼煲。 


      剩下叶陶和高映呆坐著,人没了,还玩拉大车不成?叶陶也没做声,扔了牌到外面院子里坐了,看猎户星座那三颗亮星儿,闪烁著,扭头看了看,林威和於闽那屋里还亮著灯,隐约间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苦笑了下,木已成舟,还能怎麽样呢! 


      一丝烟味蹿进了叶陶的鼻子,看高映点著根烟,站在檐下,明灭不定的红光映著他消瘦的脸,垂下的几绺头发遮著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长长叹了一口气,这麽多年了,其实和於闽和林威一样,他们俩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只是,这好些年了,自己总是忽视来自他的目光。这几天和林威熟了,说著话,看林威那麽惜福,觉得自己真的真的很不知足。 


      长出了一口气,掩饰般抬头寻找北极星,手像是无意般放到地上,有些紧张而期待地等待。一股热的气息笼罩过来,感到高映蹲在他边儿上,缓缓靠过去,闭上眼,感受头枕著的那个精瘦的膝盖──也许就是他吧。 


      高映看著靠在他膝上的叶陶,有多少年他没这麽乖过了?记得小时候,两人还一起为非作歹的,渐渐的,自从叶陶开始的叛逆期两人就开始疏远了。摸摸他的背,节节突出的脊柱,轻笑一下,“你呀,就剩这一把骨头了。” 


      “切,人现在都流行瘦,”叶陶转过头,居然没生气,嘴边还挂著笑,亮晶晶的眼中透著的也全是笑意。 

      “瘦的这一把骨头。看锺坚那小子钓没钓到鱼,哥给你炖锅鱼汤。”高映随手拨弄著叶陶耳边的头发,眸中含的笑意掩盖了些许深情。 

      “好,哥!”叶陶笑著,“小时候都叫你哥呢,酸死了。”抬眼对上高映带著笑意的脸,慢慢收了笑容,轻轻抱了他一下,软软地在他耳边叫“哥~”感到高映猛地抱紧他,搂在胸前。 






      昨年 19 



      林威是个懒床的主儿,在外面也一样,於闽生掰开林威揪著他的手,起来解决生理问题。 

      群山包围的郊区盆地中;雾沈沈的压在人身上,朦胧间,看见一个人影戳在一边,“想什麽呢?跑这儿模仿思想者。” 

      “没……”叶陶懒懒应著。 

      於闽在院子里走著疏散一下,看见锺坚的脸从一扇窗户後面透出来。慢慢凑过去,“嘿,你小子看什麽?”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叶陶的背影儿。 

      锺坚看於闽的表情戏剧化的变化,然後转头看向自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切,往前看。”锺坚看於闽的眼光又落到叶陶身上,“眼光放远点儿不行啊。” 

      於闽使劲抬了抬头,把眼光楞从叶陶身上拉开,往前看,是个小屋,想了想,好像是厨房。然後发现几缕细细的烟从窗户缝里蹿出来,混进白雾里,“里面?” 

      “对。”锺坚於闽相视而笑。 

      “走,出去溜达,溜达。”锺坚招呼於闽。 



      等两人从外面回来时,林威也已经端坐在饭桌前,明媚的日光中闪著兴奋,一见於闽就笑:“早晨吃鱼汤。” 

      “乐什麽啊,小孩,咱们就是跟著蹭个跨帮,”於闽拍了他脑袋一下,话也说得不明不白的,弄得林威一头雾水,看向别人,发现锺坚也一脸奸笑,叶陶刚从厨房端了与汤来,一副“我什麽也不知道”的样子。 


      高映最後进来的时候,感到於闽和锺坚的目光齐刷刷的在他身上扫瞄了两遍,看得他直发毛,“看什麽呀,一晚上不认识了?” 

      “嘿嘿,”锺坚笑的一脸坏样儿,於闽也摸摸鼻子低头吃饭,弯曲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想法。 

      唯有什麽也不知道的林威,极兴奋的夸高映说鱼汤都炖白了,少说也有三个小时了吧。 

      於闽和锺坚听後,更是把暧昧的目光往高映身上招呼,捎带著还瞄了瞄已经满脸通红的叶陶。 



      百溪谷,林威和叶陶跑到前面租船去了,高映他们三走在後面。瞪了他们一眼,高映狠狠的说:“也不知道你们俩长的什麽狗鼻子。” 

      於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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