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年 by 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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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 by 白夜-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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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儿起哄叫好,一边儿瞄著人家外面穿一身黑的服务员在门口扒著往里瞧了好几眼,自己闷头笑著。 


      於爸於妈俩人毕竟还是老实惯了的,流行歌曲什麽的一概不会,唱民歌儿吧也没那好嗓子,就爱唱几句戏,於妈还尤其爱唱黄梅调,倒都是闽南、江南的那种吴侬软语,但也确实在调上的不多,然而最郁闷人的是这些戏,钱柜还一个不落,全都有。 


      於闽一边儿听一边儿笑,从来都没见过父母这样儿,也确实挺新鲜的,再赶上於闽又唱的好,谁唱不下去了,他就後面给帮衬著,也不用话筒,但唱的声儿谁还都听得见。林妈唱《牵手》的时候,还惊讶了一把,自己也不唱了,傻傻的问现在出声儿的是不是全是於闽,大家都一致点头,林妈一拍大腿,说,成了,於闽,下回也不用想著加原唱了,你就每首歌都跟著唱就行了。自己又美巴滋儿的唱去了。於闽偷著瞄了一眼那个长达10页的点歌单子上的歌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林威点的那一长串歌终於在大家吃蛋糕的时候轮上了,几个大人在那儿休养生息,林威霸著个套了红套儿的主话筒,唱的不怎麽样,还老指使於闽加原唱、切歌什麽的。点的那一摞王菲的歌儿,每一个能调著嗓子唱上去的,唯一靠点儿谱的就是《又见炊烟》,唱到第六个音才走调。 


      《打错了》那首可以说是从头到尾都唱错了,按於闽来听就是没一个音唱准的。林妈也在一边儿唠叨说林威点的歌都像是在念神歌(注:神歌就是在庙里或道观里放的那种像念经似的歌)。 


      林威怒了,吼,说那是王菲的《打错了》。 

      林妈一听,乐得前仰後合的,断断续续的说一句也没听出来。 

      林威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就听於闽那儿也忍不住透出声儿笑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又接著唱《人间》,仍旧没什麽在调上。 

      於闽一边啃著蛋糕,一边儿当著林威的御用小厮,心里笑的肠子都翻了好几个遍儿了,也不敢乐出声儿来,还暗自佩服自己的意志力,居然听著这歌儿也能吃的下去。 

      王菲的歌终於在林威大吼一声“切歌”後全部消失在点歌栏里,莫文蔚的歌又跳出来,第一首是《阴天》,可能是因为莫文蔚唱的没什麽极高的音,起伏也不大,林威这首歌竟有小一半唱准了,於闽大肆鼓起掌来,林爸林妈也说总算有首能忍的。林威也小小的得意了一下,正想胡贫几句,听了下首的前奏,又赶紧就著话筒唱起来: 




      “…………………… 

      我明白 

       太放不开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 

       就算时针都停摆 

       就算生命像尘埃 

       分不开 

       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整段歌都难得的唱在了调上,可於闽却已经忘了去管什麽音准、音高了,被林威晶晶亮的眼睛盯著,一股热热的东西涌上来,堵在他嗓子眼儿那儿,有点痒,让他想伸手挠挠。 




      想来这首歌时林威听了无数遍的,也不看歌词,就专盯著於闽,因而也没跟上间奏後的那一段,嘴里叨叨咕咕的赶著词儿: 



      “如果这天地 

       最终都会消失 

       不想一路走来珍稀的回忆 

       没有你” 



      接著,下面才又找到调上,唱了下来。除了中间那几句,这首歌林威唱的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了,可於闽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儿夸张的鼓掌,林爸林妈也没有叫唤著闹,只有两首歌之间转歌的那种固定的音乐背景在响。下首歌的字幕也已经走了两行了,林威才仿佛回过神儿来一样,坐正了,看了眼屏幕,笑了下,撇开话筒,“不成了,我得吃会儿,饿死了。”就任由音乐响著,自己也凑过去分意大利面。 


      林妈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了句饱吹饿唱,也没人理。 

      於闽两三口吃了盘子里的面,抓起话筒来接著唱: 



      “想一个男生 

       要藏也藏不了 

       我的一切优雅 

       全都乱了阵脚 

       ………………” 



      林威一口没咽下去,呛了一下子,咳著,感到於闽在背後拍著,回头含著满眼咳出来的泪极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却有被於闽那探照灯一样的眼神电了一下子,慌慌张张的赶紧扭过头去专心的咳嗽。 


      林威他老爸的专利是那首《好汉歌》,每次他都管它叫“怪调歌”,唱的还真是那麽回事儿,怪调儿著呢。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堆人已经唱的没什麽劲儿了,虽然“已选歌曲”那栏里还有好几十首歌,可也没什麽人唱的动了。於闽虽然一直跟著唱,但他是个常常一唱就几个小时的,当然不在此列。 


      大家都一边儿仰著去了,他一人在点歌那儿看,林妈告诉他干脆把她选的歌都删了吧,於闽应著,又干了会儿,然後开始了於闽的专场,大家也有机会听听人家写的歌的本调了。 


      林威挺没形象的躺在一边儿沙发上,听著於闽多变的嗓音唱著一首又一首爱来爱去的情歌,脸上一副迷茫的幸福模样。就在他即将睡著的时候,感到於闽抓著他的手,把他拉起来,缓缓张了眼,就见前面屏幕上黑色的底儿,出了四个大字:“只为你唱”,心里“砰”的震了一下,就听於闽缓缓的唱道: 




      “原谅我不懂包装 

       让话语甜如蜜糖 

       原谅我不会假装 

       呵护你喜乐和悲伤 

       多心疼你的坚强 

       亏欠你柔软心肠 

       把感触说尽也纸短情长 

       所以写首歌送给你 

       这首歌只为你而唱 

       用我最温柔的力量 

       唱出婉转激昂 

       当回忆慢慢被遗忘 

       永远在心上 

       这故事会不停重复地在播放 

       有些歌陪我成长 

       多少次红了眼眶 

       有些人怎麽能忘 

       闭上眼就自然会想 

       不论在什麽地方 

       但愿它也能同样 

       触动你心底最深的地方 

       让每个受伤孤单的灵魂 

       可以释放” 



      缓缓的吐出最後一句,於闽紧紧地盯著林威,看他抿紧了嘴唇,红红的眼眶,里面荡漾的泪水坚持不肯落下。 



      林爸缓缓叹了口气,看著前面两个孩子深深的凝视彼此,那感觉,仿佛是有光芒自他们身上散发出来一样,不仅又想起十年前那个下午,他回家,在窗户外,看到那两个孩子亲吻彼此的面颊,纯洁而美好,圣洁的光辉笼罩著他们,让他这个当爸的提不起勇气来推门而入打破那美好的画面,当时,他也是,叹了口气,把那捆大葱放在窗户底下,又溜达出去了。 




      昨年 补丁 米扬 



      酒吧里新来了个乐手,女的,长头发,长的挺硬气,吉他弹得很好,所以就留下来了。于闽补了叶陶键盘的缺,那女的,叫米洛,成了万绿丛中的一点红。 

      林威晃到店里的时候,已经熬了一天一宿了。满身就剩下疲倦,几乎是撞到酒吧里的。他们几个正为了晚上的演出排练,毕竟不是原来熟了的四个人,还需要磨合一下。钟坚熟练地扔给林威一杯橙汁和一根吸管,看液体以光速消失。于闽在后边,揪着林威的一只胳膊,给他往下卸画夹子。等三杯橙汁下了肚,林威才算是缓过来,眼睛也带了点灵气,四下乱瞄,当然一下子就瞄到了那个长头发,背了红色电吉他的米洛。 


      “她就是米扬介绍来的那个?” 

      “对,叫米洛,米扬他堂妹,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们家林威。” 

      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推开了。王威把帽子一摘就直扇风,“哎哟,这鬼天儿,春节那么冷,先给我冻病了,现在又这么热,想让我热伤风啊!” 

      “天儿热了也不会少穿点儿啊,来,过来,你也认识一下米洛,新来的吉他手。米洛,这是王威,酒保。” 



      晚上是于闽他们店新扩的店面的开张,因为原先那店里最近被一堆好静的人们给霸占了,所以于闽他们又把隔壁那地儿给租了,又另辟了个可以闹腾的地方。这回林威、王威和米扬也全入了伙。其中王威是以人力出资,所以被派去管那个静吧,病了好几天没来,今天也凑齐了过来看店。 


      王威、林威俩人在吧台看着他们四个表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没想到那女的弹得还行,真是人不可貌相,长的长发飘飘的,居然还真有两下子。” 

      “可不是嘛!你看米扬,那长得巨像变态的,事实证明居然不是。” 

      “嘿,你这嘴,可够毒的。亏得当时人家米扬那么照顾于闽,那时候天天来安慰于闽呢。” 

      “呵呵,我不是老是跟他敌对惯了嘛,一时改变立场还有点困难。” 

      “我也是,当时见他天天来,开始我还以为又是来搞破坏的呢,没想到居然洗心革面当起好人来了。” 

      “可不是嘛,谁想得到啊!”林威满口蛋糕,满足地眯着眼,“再给我一块,要带樱桃的。” 

      “那时候连钟坚都笨得要死,只能干着急,也不会说,还是米扬行,居然三天把于闽说得不那么郁闷了。” 

      “嘿,那时候他不郁闷了,我还郁闷着呢。” 

      “哎哟,你不知道,那是于闽跟要死似的。” 

      “他要死,我还要死呢。” 

      “成了成了,大过年的,别要死要死的,不吉利。”米扬揪着林威的叉子吃了口蛋糕。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嘿,自个儿的店,还不上点心。”米扬看林威把蛋糕盘子推过来,“你不吃了?” 

      “不吃了,被你碰过。”林威很不屑地别了脸,“王威,再给我一块,水果的。” 

      “还吃,还没开店呢,就吃了快一半了,这都是卖钱的。” 

      “算他帐上。”林威一噘嘴,瞥了眼罪大恶极的米扬。 

      “于闽就惯着你吧。”米洋一抹嘴,“当时我他妈真应该横刀夺爱的。” 

      “你倒是想横呢,于闽也得理你呀。”林威洋洋得意地吃着蛋糕,“我们,那二十多年的真挚感情,你,说夺就能夺的。”看米扬点头认栽,又说,“我告诉你啊,敢情不是耍手段得来的,温柔的心,要一点一点攻陷,水滴石穿,你要有那耐性才行呢。” 


      “是,是,我啊,吃亏就吃在这策略上了。” 

      “切,”林威一扬脸,表示就算是没错在策略上,米扬也赢不了。 

      “哎呀!”米扬长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可爱透了。于闽要就好这口,我可不是输定了吗。” 

      “怎么输定了?”于闽他们练完了,也凑过来。 

      “我说,你要是就好这国宝级的,我可不是没戏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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