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by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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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 by 十三-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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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心头笼上一层暗影,私心与良心交战。感情再怎么好,他们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宝岩很好,理应与个好姑娘婚配。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要宝岩牺牲自己的幸福……“石头,”一咬牙,逼着自己出口。“我……我们……今天的婚礼可以当做不算数。” 
霎然回首,“什么?”没听错吧? 
“我……我是……”笨石头,石头是大笨蛋!要把这话说出口要好大力气呢,还要重说一遍……我们……我们可以当作今天的婚礼没发生过……你不必因为我要你怎么样就照做,要你娶个男人当老婆实在太委屈你了……我……唔,那个……你%啊,总之,明儿个我会去跟叔叔婶婶们……帮你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为什么要当作无效?” 
“呃?啊……我……”微微呆了呆,勉强一笑,“我不是了吗?太委屈……” 
“我只想跟你拜堂。”不待平雨完便将话截断,同时逼近。两张脸的距离仅盈寸,压迫感极大。 
低垂着脸别开线,不敢正视宝岩。扯动嘴角拉开一个僵硬不过的笑脸,“我、我不是说了嘛,别那么在意我之前的话;我只是误以为你和戚姑娘……”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再次打断平雨的话,耐性似乎已快被消耗殆尽。 
“我……唔……我……我……我们是兄弟……” 
“平雨,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平雨别开视线没看宝岩的脸,却觉宝岩的声音似乎拖着好沉好沉的愁。 
“我……我们……我们不该……” 
“告诉我。“像是,下最后通牒,最后一次询问。“我们之间是什么都无所谓,我只问一句;想不想跟我在一起?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过一辈子?”或许是有点使诈的问法吧,拿他们这些年在一起的感情做赌注。 
但,评语对他而言确实已无法清楚定义。不只是朋友不只是兄弟,不只像个孩子队长长者的孺慕,更不只像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来那样。 
莫名的,他只知道他希望和平雨在一起。不可定名的感情不必请求定名,只是期望长聚首。难道,这也是奢求? 
“我……可、可是……” 
“平雨!”伸出双手,捧住平雨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看着我。不要想太多,我只问你;愿,或不愿?” 
“我……”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盈着一泓秋水;那是,曾经只看着他一个人的眼睛。曾经很单纯的为他笑而笑,为他哭而哭。在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会轻易落泪的眼睛,会为他泪流不止。曾经?曾经。 
“我……”而那不只是曾经。在返家时,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抱着他很狠哭泣。也许,懂的。那是为他而哭,是为他这些年来的寂寞、他这些年来的眼泪,而哭。 
“我……”几度欲言止。早上春末问起时,不假思索的回答,宝岩的问题其实他早就决定了答案。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宝岩是不是也这么想。 
此刻,宝岩在跟他要那个答案呢?早就决定好的答案要出来应该很容易吧,况且不是没说过,应不会说不出口。可是看着那双宴请,他硬是讲不下去,支支吾吾了半天连自己都觉得受不了,更何况那个在等回答的人? 
几度思量。 
松开紧着衣襟的手,缓缓拉下宝岩捧住他脸颊的双掌。清楚看见,那一泓秋水起波澜,像是等待判决的闭上。心里直嘀;笨蛋,早这样不就好了? 
“愿意。”在宝岩惊讶睁眼的一瞬间,微倾身、嘴唇似触末触间擦过他的唇与颊,埋首于他颈窝。突然觉得好笑,咯咯笑了起来。“我愿意、愿意、我愿意……”真是的,为什么现在讲起来就那么顺呢?果然是那双眼睛在作怪吧?哼! 
宝岩犹自傻愣愣的反映不太过来,只是呆呆看着趴在他身上笑个不停的平雨。 
好半晌,慢慢抬起手搂抱平雨,唇边微微上扬的弧度,缓缓扩张、加深,直到后来笑不可抑,两个人抱在一起笑作一团、活像两个疯子。 
屋外,月,正中天,无雨、五云/ 
次日午后。 
“我说呀……咱们以后呢,没事儿就多炖点东西给平雨补补吧。不然,我真怕他撑不住啊……” 
“怎么说?” 
“早上啊,石头把嫁衣送回来。外裳是没事拉,可是里头那件裂了好大一道口子哪!” 
“这……石头未免也太猴急了点吧……?” 
“可不是吗?所以我才怕平雨怎么受得住啊。” 
“……也许是新婚,一时太高兴了嘛?” 
“那也该节制点啊。衣服破了可以补,人万一要是出什么事,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就是啊,我今儿个早上又没看见平雨出门了。那孩子向来每天是很准时的早起哪,日上三竿还没出门,怕不是昨儿个累坏了?” 
“那……叫石头节制点吧?” 
“这可是人家的家务事哪,要怎么开口?” 
“唔……这倒也是……” 
流言、四起。 
因为三天没睡好而睡迟了的平雨,以及一时失手撕破嫁衣的宝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了那阵子村里闲话的主角。平雨被塞了一堆有的没的补品,宝岩则没事就被村里的叔叔伯伯们训诫;平雨的身子骨本来就弱了些,别让他太操劳。 
然而事实上的情况呢? 
是夜,冰冷冷的冬夜。 
“笨石头,睡过来一点啦,好冷呢。”平雨皱着眉,戳戳宝岩厚实的肩膀直嘀咕。 
“唔……”不敢太靠近的原因很简单,怕自己兽行大发啊……可,悲惨的是平雨毫无所觉,在经过一两个月的适应期之后,天气一冷便往他怀里钻。 
“绷那么紧干嘛?我不会咬你。” 
“唔……那个……我……” 
“做什么?” 
“我……” 
“怎么?” 
“我……我去一下茅房,一会儿回来,你先睡吧。”话落,翻身下床,一溜烟像逃难似的夺门而出,不敢多有片刻逗留。 
“去茅房?”塄塄瞪着房门,狐疑地喃喃自语:“不久前不才去过吗……难不成是水喝太多了?” 
事实上的情况是,拜堂归拜堂,要到真正圆房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苏宝岩呀苏宝岩,你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京城。 
“我回来了……”霜白很愉快地蹦蹦跳跳,像只鸟儿飞进门。 
一名形貌酷似平雨的少年自内间迎出,温言道:“回来就好,别嚷嚷。” 
“唔!”立刻双手捂住嘴,眼睛眨了眨然后滴溜溜转两转,突然又放下手,低声道:“煌哥哥,我看见他了……” 
“哦?”衣煌浅笑淡淡,似微温,也似薄寒。 
“真的……很像。”收起笑意,一脸认真。“我问过,他说他父亲是十来岁时至村中定居,为避战祸;那他……” 
“进去吧,”用很温柔的声音打断霜白的话,“坊主还大呢感着你的消息。” 
“……煌哥哥,你不想去看看他吗?也许他……” 
“非亲非故。”没有别过脸或背过身,没有任何逃避。仍是那抹像是淡漠、像是多情的微笑。“我没有必要去看他。” 
“可是……” 
“没有可是。” 
霜白似乎仍想说些什么,而终究无言。“……那,我进去找坊主了。”不该问,染坊里的每一个人,身世背景都不是该问的话题。 
霜白进屋后,衣煌没有立刻跟着进屋。遥望远山,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彼方,群山环绕的中心,有着那个流着与他同血液的人。 
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见又如何?不见也罢。没有任何用处。 
然,会想知道,他的消息,是为了什么?闭上眼,浅浅笑意荡漾开。转身进屋。抛下落入眼底的山景,抛开群山之后的那个人。天空,缓飘下了雨。而他,不回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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