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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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江湖 上-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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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也不能说没这个因素在里头。 

  ‘快剑’苏策却是近些年崛起江湖的新人,听说师出无门,剑法奇快,为人孤僻。人缘却是差了甚多。 

  于是挑战一经传出,便引了不少人打不平,纷纷觉得苏策不自量力。不过大凡江湖中人,都有个争强好胜之心,苏策会向公孙茫挑战也毫不奇怪了。 

  慕容天心下也是盼着公孙茫能胜,再加上此番慕容家该会派人出席,是派谁,何时到,他都只能从人们的闲聊中得知,是以对隔壁的谈话很是在意。 

  邪神医叫了酒菜,对铺中众人的争论却是漠不关心,大概是出尘已久,外加事不关己了。 

  此时那闲聊已经从比武上转到窑子,再从窑子转到此处酒菜味道不差,再转回近来江湖中出的几件怪事,其中便有人扯到慕容山庄家变。 

  “……据说是前任慕容天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弑母伤弟,如今不得不请了个外人来主持山庄了?”慕容天心下一动,差点要站起来,却又突醒忍住,那桌子被他撞得一荡,酒水洒了些出来。 

  邪神医只看他一眼,继续喝酒。 

  “为何要请外人?” 

  “还不是慕容家没人了,慕容天疯了,听说关了起来,慕容忆年纪尚小,且被重伤,卧病在床。听说是让主事吴管家亲自上门请了三次,那人才肯出面暂持他们山庄事务。”那黑衣高胖汉子显然消息灵通,大都是他在解答。 

  “什么人面子这么大,那么大个山庄坐收麾下,居然还要三顾茅庐?慕容家非得请个外人主持,该算败落了吧?这天下第一庄估计是要换人了。” 

  “也不算外人,听说是当年慕容老庄主的干弟弟,前任庄主慕容天的启蒙师傅,章天奇。” 

  慕容天心神大震,这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五岁时扎马步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在一起前后二十多年,师傅总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和蔼,教了自己不少武功。对父母都是掏心置肺的好,怎么这时接掌了山庄的会是他。这到底什么意思? 

  吴平反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不做庄主?先扶小弟,后找师傅,为什么接任的个个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莫非其中还有隐情?难道小弟没把真实情况告诉师傅?为什么他们不杀了吴平?难道师傅没发觉自己早已经不在山庄之中…… 

  手中“卡”一声响,那痛楚传来,才发觉自己把酒杯也捏碎了,扎了满手的血。 

  “这名字可听的少。” 

  “那是你见识少,”高胖汉子很是得意,“当年他跟慕容老庄主一起闯荡江湖,着实风光过一阵子,听说人也俊秀,武功也是不错,却在后来围剿‘狂魔’时受了重伤,武功折了大半,自后便退隐了。” 

  “到底是外姓人,谁知道怎么回事情?” 

  “那倒……哎呀,你干什么!”却听那汉子猛然一声大吼,惊天动地,众人一惊之下都望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众人望过去时,那汉子已站了起来,劈头劈脸对着身边一人打了下去。 

  那人边躲边叫,“大爷饶命啊。”却是个十四五岁的邋遢少年,一身衣裳破得不见原貌,估计是个叫花子,不知何时进来的。 

  那汉子怒道,“你摸什么摸,你个小偷,大爷生平最恨偷鸡摸狗的小贼,你倒撞上来了,敢偷还求什么饶。”边说边拿斗大的拳头砸将下去。 

  那少年被打翻在地不住求饶,显然是不会武功。 

  就有人看不下去,劝停了手,那汉子气犹未消,口中骂骂咧咧,摸摸钱袋还在,这才坐了下去。 

  少年鼻青脸肿的边哭边拣起盆子出去了。 

  慕容天和邪神医互相一看,慕容天一笑,道,“那小兄弟好手段。” 

  隔了片刻,隔壁桌子结帐,才听那大汉大叫,“我的刀呢?” 

  却原来钱袋还在,兵戎早不见了,那么大的物件却不知道那少年何时又如何给拿了出去。 

  吃了饭,两人一路寻觅栖身之所,却家家挂牌客满。 

  走到镇中心,那家最大的客栈问时,那小二也为难道,“空房还有几间,可老早被人定了。” 

  同时还有几拨来寻住处的人,听了不禁起哄,“有空房怎么不给人住,什么人这么大面子。” 

  小二道,“就是那要比武的‘剑圣’公孙茫和夫人一行。” 

  那几拨人一听这话居然没了脾气,都退了。 

  慕容天也要走,却见身边邪神医站在原地没动。 

  正要扯他,邪神医抢先上前几步,对那小二道,“他们人既然没来,先让我们住着,来了我们再另寻地方,如何?” 

  那小二面露难色,却又听这话有情有理,颇有些踌躇。 

  邪神医从怀中拿出些银两,塞了给他,“凡事总有通融之处啊。” 

  小二掂掂银子,点头,“你们跟我来。” 

  慕容天大感意外,笑道,“我以为按前辈的脾气肯定从不跟人讲这套人情事故,原来却也是个中高手。” 

  邪神医点点头,却也没开口。 

  这客栈其实也就一般,不仅房屋摆设,被子褥子也旧的很,可这个时候店家要的却是天价,一两银子一天。却是物以稀贵了。 

  到了晚上,两人就在店中点了饭菜,那店中生意兴隆也不给送,还得自己下楼来拿。 

  下楼来看,已经是高朋满座。 

  正端了饭菜要上楼,一人从门口游了进来,转来转去,赫然是中午那叫花少年。 

  两人看得清楚,那少年每停一次,手上便多了个荷包,偷了四五次,却还无人知晓。可见手脚是极快的。 

  两人不愿生事,那少年却自行挡到了两人身前。 

  正要绕过,慕容天已被少年迎面撞了一下,少年抬头笑,一张脸黑得看不出长相,就两只眼睛溜溜直转,“是小的没长眼,抱歉抱歉。” 

  慕容天知道他定然已经下了手,自己却真正是毫无感觉,不由叹道果然是行行出状元。 

  眼前一花,只听少年狂叫起来,“干什么?” 

  却原来是身边邪神医突然伸手,将少年拦腰给提了起来。 

  少年杀猪般喊,“老爷们饶了我吧,小人不是故意要撞你们的。” 

  众人望过来,不知缘故,议论纷纷。 

  邪神医也不答话,单手抓着少年前后左右一顿乱晃。 

  少年尖叫,被摇得晕头转向。 

  只听叮当声不绝,却是少年怀中荷包银两纷纷坠地。 

  就听有几人“啊”的恍然叫道,“我的钱包!”上来拾。 

  慕容天也弯腰拣起自己的荷包,抬头时邪神医已把少年放了下来,少年瞧着他,步步后退。 

  众人都喊抓贼,就要扭了少年去见官。 

  少年瑟瑟直抖,面露惧色,瞧起来甚是可怜。 

  却听身边邪神医突然道,“不用送了,把他给我吧。” 

  慕容天看了看他,好不奇怪,依邪神医的性子实在是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啊。总觉得进了这镇,邪神医举止就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同。 

  但邪神医面上罩着人皮面具,却是什么神情也瞧不出来。 

  带那少年进了房间,邪神医第一句话却是,“中午那汉子的刀,你是怎么带出店去的?” 

  第二十三章 

  少年已有泪痕,慕容天道,“你是男子,轻易不可掉泪。” 

  邪神医不语。 

  少年看了看他,果然擦了泪,挺起胸道,“这还不简单,那胖子觉察之前我就已经解了他的刀,放在地上,趁他站起来的时候给踢到桌下,那桌子不是有桌布遮着吗?他打我的时候,大家都站起来只看我,小凡就借机把刀带出去了。要不是那死胖子太机警,身上早什么都没了。” 

  原来还有同伙,慕容天恍然。之前自己只觉奇怪,说破了却是一文不名。 

  邪神医点头,“好了,走吧。” 

  少年大是意外,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慕容天,慕容天也没料到邪神医喊了他来只为这件事,见孩子看自己,却是点了点头。 

  少年犹豫片刻,走到窗前。 

  慕容天道,“怎么?” 

  那少年道,“此刻我从门口出去,人家不都知道你们把我放了,万一还是要送官呢?我还是从窗子出去保险。” 

  慕容天笑起来,又醒到自己戴着面具,可看不到表情。 

  点点头,那少年果真开窗,爬了下去。 

  回头看,邪神医已取了面具,清雅脱俗的脸上也隐隐有些笑意。 

  到了第二日,才日上三竿,就听人“咚咚”直敲门。 

  开了门一看,却是昨天那小二,急匆匆道,“二位客官,那公孙老爷到了,还请二位退房结帐吧。” 

  到了楼下,果然一辆极气派的马车停在门外,一着青袍的长须中年男子正从车上扶了位妇人下来,前后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正在搬行李。 

  周围甚多人围观,那些人也不在意,似是被人给看惯了的。 

  慕容天一眼看过去,那中年男子相貌端正,高大消瘦,气宇宣昂,可不就是‘剑圣’公孙茫,旁边妇人虽以中年,却是依然清丽温婉,姿色不减,可面目间依稀有些病态,正是公孙夫人。 

  慕容天不敢多看,赶紧埋首看帐。 

  公孙茫扶着夫人,走了进来,行走间偶尔四目相对,两人均微微一笑,目光里缠绵悱恻,真是恩爱得羡煞旁人。 

  “二两三钱银子。”掌柜道。 

  公孙茫到柜前停了步,开口道,“掌柜的,我派人定的房间……” 

  掌柜的忙度步绕出柜台,“公孙老爷,老早就准备好了,您跟我来。灰子,你来收这两位客官的钱。”灰子就是那小二,忙应了过来。 

  公孙茫扫了慕容天两人一眼,轻笑,“这时候还有人退房呢。” 

  慕容天含糊恩了两声。 

  公孙茫笑一笑,正要转身,却听身后有人冷冷道:“说什么退房。是公孙老爷来了,我们只能让房。” 

  却是邪神医,众人大惊。 

  慕容天暗道,这家伙脑袋不是烧坏了吧,怎么这个时候开口说这种话。再说这主意可不也是你自己提的。若是给公孙茫认出了自己身份却大是糟糕,心中忙想敷衍说词。 

  那掌柜和小二也是面色尴尬。 

  公孙茫一愣,看了看邪神医,却是不识,微一思量,心下了然。 

  对掌柜道,“我订了五间房,就让一间出来给这两位兄弟吧,这个时候再出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住处。我们挤一挤也就是了。” 

  言罢,对两人微笑点头,他那笑容如冬日旭阳,只温柔人心,却毫不逼人,让人看着心里暖暖的,很是舒服。 

  慕容天忙抱拳行礼,邪神医却动也不动。 

  那公孙茫也不在意,扶了夫人转身上楼。 

  慕容天心道,果然不愧是公孙茫,遇事举止丝毫不失气度。同是前辈,和身边这个却是云泥之分。 

  转头正要开口,却发觉邪神医浑身僵硬,微微颤抖,一双眼死死看着公孙茫夫妇。 

  公孙茫夫妇上了楼,走过过廊,他的目光也便跟着上了楼,走过过廊,跟着他们衣襟飘动间,脚步行走间,对视微笑间胶着不放,似乎满天满世界除了那两个人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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