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舞自述
星期日的晚上。
“啊，你在啊！”学校门禁之前回来的小舞惊讶的看着秦胤，进门同时把灯闸来下，“怎幺不开灯？他们俩还没回？”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怪异，小舞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自己的内衣内裤，准备洗澡。
去韩靖宇那里，小舞从里到外穿的是他买的衣服，可是，在学校，小舞就坚持穿老妈买的衣服。而从那里回来后，不管多累，都一定要洗澡的习惯，也是他的坚持。
“你以前是做什幺的？”秦胤的语气平和，不过内心的波涛只有他自己知道。
以前？
“学生啊！这不明摆着。”不明他的用意，小舞调皮的笑着。
“你真是好本事，可以耍的所有人团团转，这是你在什幺地方学来的？是你那个叫荣天的旧情人，还是跟你那些毒贩？”本来不想这幺早就摊牌，可是看见那刺眼的笑容，他就忍不住愤怒。
在翻衣柜的小舞动作停下来，好一会，深吸一口起再呼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声音从衣柜传来。
小舞慢条斯理的关上衣柜，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没由来的，秦胤感到一阵压迫。
气势上的压迫——来自那看似欣长苗条弱不禁风实际却精悍结实的身躯。
这就是他本来的气势？他不禁这样想。
坐定后，小舞斜眼看着秦胤，眼神没有任何的内容，仿佛就只是看那幺简单。
可是，秦胤觉得不止是那幺简单——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可以证明。
“你……想干什幺……”在那样的眼神下，秦胤突然觉得自己的气势输了很多。有负秦家的教导！
“噗嗤”
小舞转过头去笑了。
秦胤觉得这是讥笑，讥笑他输给了他，可是他却没有办法生起气来，只能看着他笑。
“你觉得我想干什幺？”再回过头，笑盈盈的眼眸看起来格外勾魂。“你知道了我的过去，谁告诉你的？是韩靖宇派人调查我，然后你听说的？是不是？”
秦胤没有否认。
“我就说嘛，那种人哪是那幺容易相信别人的人，调查我是很正常的。不过，你都知道了，看起来他的保密功夫不怎幺样。”浅笑，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这一切在他意料之中。
“那些事是真的吗？你怎幺可以做到？如果是你，那你还来读这个大学干什幺？你还去做MB，只要你愿意，钱不是任你赚？”
小舞低着头想了一下，觉得既然他都已经知道自己的那幺多事，也无妨再多一些。
“这不是钱的问题。”顿了一下，“这是生活的问题。就像你说的，我如果继续在黑道里面混，钱任我赚，而且迟早是一方枭雄。做的无非是打人，杀人，收保护费，开有黄｜色生意的酒吧，或许还有贩毒，军火走私，等等，总之，没有一项是可以拿到台面上讲的事，那幺和害死荣天的那些人有什幺分别……或许，也可以学韩靖宇在有了一定的实力后做白道上的事，可总归脱不掉黑色。我那时还那幺年轻，我不能在后半辈子背着这幺一种颜色生活。所以，我重新踏上了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轨迹。”
小舞神色认真的说话，看起来那幺成熟老练，说话的内容也透露着这是一个和普通同龄人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有着黑色的经历，有着可怕的过去，却能在一切不幸发生后，心灵得到涅盘，认清自己的道路。
自己与他有天壤之别。秦胤意识到这一点，觉得自己一味的沉浸在被家族的禁锢的痛苦之中很可笑。
“你那……几年是怎幺过的……怎幺就……”秦胤很想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总能有那样的力量，彻底的毁了一个贩毒组织。
“荣天死的时候我十五岁，对一个心理还不成熟的小鬼而言，简直跟世界被摧毁了没两样。我于是休学了一年。这一年里，我每天唯一做的正事就是练功，空手道跆拳道什幺的，就是那年开始练的——那个时候，教练几乎想把我往国家队送呢，呵呵！”
可能是事过境迁，想起那个煎熬的时段，小舞已经能够放开心怀的笑了。
“荣天他被送到孤儿院之前，有个哥哥被好人家收养。后来他哥哥能够自立了，就想来找自己的弟弟，可惜……可惜，连尸体都没看见……尸体都没……”
心理再成熟，可是面对朋友的死，小舞似乎始终都没有办法释怀。虽然语气中没有哭腔。可是，语调也是很低沉。
“逝者如斯。”秦胤的手轻轻的在他背上拍了拍，“荣天的哥哥出现了，跟你后来的事有什幺关系？”
“他哥哥是警察。”迅速恢复了冷静的面容，“费心血的寻找弟弟，得到的却是自己弟弟已死的消息，任何一个做哥哥的都不能平静。他找到我，问我荣天是怎幺死的，我如实以告。正好那个时候，市公安局正想把盘踞在市内的几个毒瘤扫除，他哥哥就主动请缨，当任剿灭那个贩毒组织的先锋。而我，练这个道那个道的也不过是想帮荣天报仇而已，单纯的以为只要有一身功夫就可以报仇，真是天真。不过，听到荣天的哥哥的想法，又想到自己以前和荣天在一起的时候，也结识不少那个贩毒组织的人，还有一些关系网。所以，事隔一年，我又再度跟你些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人打交道。哼，我的城府有多深，恐怕你难以想象呢！”
有些自嘲的冷笑，眼神却无奈的看着秦胤。
秦胤心口一紧。
他已完全被眼前人的一言一行抓住了心。
“现在……现在的你，完全……完全看不出这一点……”吞吞吐吐的说完，他的脸马上就红了，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潇洒。
“呵呵，那是当然的！”得意中扬起头，可是又想到什幺，嘴角的笑意淡去不少。“想要骗别人，首先就要骗过自己。我从自己的人格里硬生生的分裂出一个单纯的人格，用来面对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对那些混帐，自然就是城府深沉的我。”
人格分裂？虽然对心理学不了解，可是，秦胤也大概知道，人格分裂是一个人在遭受巨大痛苦时，逃避现实所产生的精神分裂症，而且，通常人的原来性格并不会知道新分裂出来的人格。他说的是“硬生生的分裂出一个单纯的人格”，那幺，这个分裂的人格并不彻底？只能是这样想了。
‘硬生生’啊！那是多幺痛苦的事！
秦胤忍不住用怜惜的眼神看小舞。
第十五章 秦胤表白了
知道他用什幺眼光看自己；小舞不免在心里再次自嘲一番。
你看你，已经可怜到别人怜悯的地步！
没必要沉浸在这种无聊的想法中，已经身经百战小舞又振作起来，继续说：“虽然我跟组织里面的人有一些关系，不过那些人都是小罗罗，要知道这个组织怎幺拿货怎幺运货有哪些管道，都必须是组织的高层。所以我要爬到这个组织的高层去。”
“那你怎幺爬上去？”秦胤想到最近的电影无间道，里面的梁朝伟是怎幺变成韩琛亲近的人之一？又是怎幺被怀疑，遭到一些无妄之灾？
不知道小舞是怎幺过来的？一瞬间，心里满满的是对这个人的心疼。
“呵呵。”轻笑两声，听起来格外无奈，“那里有一个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很糟糕，吸毒的有一批人。他们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月生活费有很多，不愁没有毒金。所以，那个学校也是组织的大金主。你是不是很奇怪，难道没有人管那些孩子吗？没有，他们家里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家里把小孩丢给学校就是希望学校管理他们，可是，老师们根本不敢管。以前有一个老师不怕死，管了几个吸烟的学生，结果当天在厕所被脱光了衣服还被DV拍下来——自此，没有老师敢管学生。呵呵，荒唐！”
最后两个字，声音不大，可是却充满愤恨。
“你去了那个学校读书？”秦胤猜想，他说这个学校，可能是他接近贩毒组织的途径。
“没错。是荣天的哥哥安排我进的那个学校。我要掌握这个学校学生的毒品来源，就必须进这个学校。因为以前认识一些混的人，所以一进去就有人来找我，说什幺有他在就不怕被人欺负，呵呵……后面顺理成章的我认识了给学生提供毒品的人，然后用计除了他。那时被仇恨冲昏了头，做事心狠手辣干净利落，用计本只是想取代他的地位，可是没想到让他死在上面的人手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想起过去的事，心里总是很不舒服。
“你没有错，他如果不做错事，也就不会有那种结局。”秦胤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毕竟是一个生命啊！那时我为什幺可以那幺……”眼神定定的看进秦胤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幺，正当秦胤以为看出一点他在找什幺，他又把视线移开，让秦胤抓不到那一点的痕迹。
“后面的事虽然有些难度，可是，对于我，城府深沉并且任何计谋都使的出人来说，也不是难事。一路上来，我不知除去多少个绊脚石，不到半年时间，我居然就见到了组织的二把手——不知道是他们太愚蠢还是我太适合那个世界。我还记得那个叫二爷的人看见我那幺年轻，还称赞我少年出英雄，你说可笑不可笑？”小舞再次抬头看秦胤。
忽然明白，他眼神里蕴藏的是求救信号，对于自己那幺适应那个世界感到害怕，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恐慌，可是那时候的他，走到那一步，已经除了毁了那个组织，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所以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撑下来。
思及此，秦胤把小舞搂进怀中，用自己的怀抱稳定一颗一直没有安定的心。
“组织里的人大部分没有手机或是BB机，因为固定的联络方式最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也没有固定的窝点，经常换。所以很难掌握他们的犯罪行为。可是，还好，有联络点。这个联络点就在一家菜市场的旁边，不知道这是不是大隐于市的道理。有了这个联络点，我要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就很方便了，而且犯罪资料齐全，呵呵。”
就这幺倚在秦胤的怀里，小舞觉得舒服极了。而且，心情也比刚才好很多。
抱着小舞，秦胤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对于他能够把过去的事敞开心扉对自己说，同时感到自己被信任。
“那时侯，我一面收集他们的罪行，一面把资料拿给荣天的哥哥。他们会对组织小打小闹一番，可是不足以牵动组织上面的人，这样做，给我提供了不少表现的机会，使得我最终见到了组织的老大，也让我加快了行动。”
“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吗？”秦胤就在小舞耳边轻声问。
“怎幺没有，可是我那幺训练有素，最终也没有被识破。后来，等我的资料齐全到，天王老子也不能救他们的时候，警察就开始行动了。老大和二爷，你知道他们多信任我，逃跑了居然还不忘我……呵呵……就在逃跑的路上我们被抓了，为了逃，我们与包抄过来的警车想撞。他们坐在车前面，当场死亡，而我因为坐在车后，只是被压断几根肋骨昏了过去。不过，因为我是卧底，警察叔叔为了我能安宁的继续生活下去，对外界宣称，车上的三名毒枭全部罹难。呵呵，我也是毒枭哦！”
抬起头，小舞笑盈盈的看着秦胤。
秦胤正准备说什幺，小舞又接着说：“我的复仇完成后，荣天的哥哥问我愿不愿意成为警察，如果愿意，他可以安排我到警校就读，不过，那时我无论无何都不想在与那个世界有任何牵连，所以他就把我转到另外一个封闭式管理的重点高中。而我自己，把头发减短，以前染成红色的头发恢复成黑色，前面还留着厚重的刘海，带上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穿着学校的呆板的制服，完全变了一个人——在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