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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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 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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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琴曲《高山流水》也在院子中回荡起来。

一时间,喜气洋洋。

年老郡守将祝福语说完了,司仪便高声唱道:“赞者入席!”所谓赞者,便是指新郎乐毅的长辈。两个眉开眼笑和乐毅还算有点亲戚关系的中年人在正席而坐,倒显得有些拘束。

这时候,乐毅和秦约在御也就是伴郎和媵也就是伴娘为他们浇水盥洗过后,双双入席,乐毅在西秦约在东对席而坐,意思是阴阳交会。两人入了座,乐毅和秦约两人都是红着一张脸,只不过乐毅的别人看的到,秦约别人看不到罢了。两人吃过同一种肉,喝过同一种酒之后,就又要开始下一个礼程合卺礼了。

所谓合卺礼,就是喝交杯酒。“合卺”,是指夫妇交杯同饮,但只是互相交换了杯子,而不是像现在的绕过脖子互喝。而夫妻共饮合卺酒,象征着夫妻同甘共苦的意义。

两人喝完交杯酒,乐毅渐渐放开了,两人拜天地、拜高堂及夫妻对拜,并分别给互相割下一缕头发,搓在一起放在锦囊中,表示两人“结发”,正式结为夫妇,最后送入洞房,这期间也没有出什么差漏,一场繁琐的礼仪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便是众人大快朵颐,大碗喝酒,热热闹闹了,满院子的宾客开始闹腾起来,顿时“鸡飞狗跳”。

。。。。。。

秦城作为这场宴席的第三主角,自然是少不了酒喝的,如今也正是秦城和骠骑营风光大盛的时候,乾桑城的这些达官显贵平头百姓们都知道用不了几日秦城便回远去长安,俗话说京城有人好做官,这个时候谁不想跟秦城套套近乎?即便是秦城酒量再大,这个时代的酒再不顶事,奈何对方人多势众,秦城只觉得人海茫茫,一眼望不到尽头,偏偏身边还没有战友,一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渐渐支撑不住,隐约有了钻桌子的苗头。

雷被将摇摇晃晃的秦城扶到自己案桌后坐下,豪爽道:“秦兄海量,田某敬你,恭喜恭喜啊!”

“好说好说,来,干!”秦城打了个酒嗝,一嘴酒气喷了雷被一脸,他还浑然不觉,呵呵笑了两声,将雷被递过来的酒樽接住,一下子给倒进了嘴里。

雷被见秦城喝得爽快,更是欣喜,忙又满上一杯,递给秦城,言辞恳切,“前番秦兄大喜,田兄没来得及祝贺,今日以酒赔罪,秦兄请!”

秦城撑着沉重的眼皮,甩了甩晃荡的脑袋,在雷被喝下酒樽中的酒向他亮底的时候,一挥手,大气道:“好说好说!”,又是一饮而尽。

入是者三,秦城终于支撑不住,酒樽一丢,趴在了雷被的案桌上。

雷被眉头猛地一跳,心头一阵狂喜,他先前已经观察了秦城良久,知道秦城已经到了极限,这才将秦城拉过来,这会儿见秦城果然醉倒,如何能不兴奋?顺手将举到一半的酒樽放下,雷被推了推烂醉如泥的秦城,唤道:“秦兄,秦兄。。。。。。你是不是醉了?”

“没醉!我秦大将军哪有如此容易醉,再来,再来。。。。。。”秦城抬头嘟囔了两句,又埋下头去。

雷被猛地一拍额头,心中暗叹一声,糟了,饮过量了,走都不能走,这可如何是好?

秦城打个酒嗝,忽然站起身,将雷被吓了一跳,只见秦城起身便往外面走,口齿竟然是难得的清晰,“撒尿,撒尿!”

雷被见状大喜过望,忙起身搀扶,“秦兄,某跟你一同去。”

“好,好!”秦城笑了笑,跌跌撞撞向屋外走去。

雷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清楚,只要将秦城带到一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比如说茅房,只要自己放个口哨,不消两个呼吸的时间,便能将秦城给拿下,神不知鬼不觉。这时候秦城醉得厉害,没了反抗的能力,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雷被在乾桑城谋划了良久,知道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秦城有还手之力,自己再怎么安排都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毕竟人家的身后摆在那里,也只有当秦城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自己才能有最大的把握将其拿下。而这种烂醉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所以当雷被知晓今日秦城家姐出嫁的时候,心中便有了这个可行性最高的计划。

真是天助我也!雷被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秦城和雷被,都嚷嚷着要敬酒,雷被还不得不应付这些人,说将军内急,先去小解,马上回来。

出了屋子,秦城却突然干呕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句:“娘的,想吐。”便一摇三晃的向院子外奔去。

雷被已经喜的无以复加,连忙追出去,经过大牛身边的时候给他递了个眼色,大牛眼神一亮,已经明白。

雷被出了门,好歹扶住秦城,竟然被秦城拖着是在小巷里疾走了十几步,秦城才停下来。

“这个位置不对,不能在这里吐。”不料停下来的秦城半闭着眼睛顿了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又向小巷深处晃荡了好几步。

雷被哑然失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都这样了还顾着门面,真受不了!”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杀伐怎可少人命

大牛得了雷被的眼神,眼看着雷被出了院子,自己便准备去茅房,打算趁着人少从那边翻…墙出去,接应雷被。

万事需谨慎,尤其是到了最后关头。

大牛只是一个仆从,仆从是不能入席的,自然也就没有喝酒,所以他走的很稳。到了茅房外边,回头看见正有人从后面跟上来,大牛以为他是要去茅房的,便作势蹲了下来,假意找着什么东西,实际上是让那人先进去,自己好脱身。

不料过来的这个汉子却没有进茅房,而是在大牛身边停了下来,俯身对他道:“兄台,有人要见你。”

。。。。。。

月明星稀,亥时时分,大街小巷的人家多半都已经酣睡多时,乾桑城的各个小巷基本都没了什么灯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寒风在街道上穿过的声音,仿佛夹杂着说不清的骇人意味,让人闻而生畏。

乐毅在骠骑营中的位置说低不低,说高也还有一帮子人在他上面,草根出生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家业,买的的房子自然也不是乾桑城顶大的那一批,也不是地段最好的那一批,加之过几日便要去长安,是以婚庆虽然是人生大事,秦约也没有同意乐毅再买大一些的院子。

出了乐府的侧门,是一条小巷,说不上有多偏僻,但是很安静。秦城跑出侧门之后,差不多走了二十来步,才终于停了下来,一手扶着墙,背对着雷被。

雷被并没有喝什么酒,所以身在黑夜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冷风习习。已经差不多到冬天了,北方的寒冷让这个在中原生活了很多年的汉子有些不习惯,他自然的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放松下来。

看着秦城的背影,雷被笑了,很得意的笑。

他知道他成功了,已经到了这儿,秦城再没有将事情挽回的余地。不用四下张望雷被也知道,二毛已经带了足够的人在周围候着,只要他打一下暗号,一切都结束了。

雷被突然想起陈由来,这个折在上谷的八大公之一,他的同伴。雷被的嘴角挑了挑,有一丝轻蔑的意味。

然而一念之间,雷被想到了刘陵,这个有着倾国般容貌、妖精般魅力的翁主,他的脸色也随即变了变。

让这一切都了断吧,雷被想。下一刻,雷被衣袖动了动,他挥了挥手

。。。。。。

自打天色黑下来,二毛就带着一帮子人到了乐府附近。为保证行动顺利实施,他们前日已经在这附近租下了几个院子几间房,几个伙计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两日了,将附近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半个时辰前,几乎是全副武装的二毛,让在这些院子里呆着的人轻手轻脚上了楼顶,散布在各处,对乐府进行全方位的监视。

经过这两日的熟悉,乐府茅房的位置自然被二毛这些人摸了个清楚,所以他们的人手重点都安排在乐府茅房的那个方位。

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因为不知道宴会上会发生什么,因而雷被也不能确信就一定能够将秦城带到茅房,虽然那是最有可能也是最好下手的位置。

为了行动的方便,二毛这些人自然不能穿得太厚,把自己裹得跟个狗熊似的,但是考虑到这一点的二毛明显对北方寒冷尤其是夜晚的寒冷缺乏足够的认识,特别是当他还早早的趴在房顶,等了半个时辰。所以到看见雷被和秦城一先一后出了乐府的侧门事,鼻涕流了一脸的二毛,手指已经快要冻的失去知觉。

看到雷被跟着秦城走出来,二毛的瞳孔瞬间放大,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雷被,眼神顺着雷被移动了一二十步,就是为了不错过雷被发信号的细节。

现在,二毛眼中只有雷被和秦城,这是他们此次行动成功与否的关键。

当他眼角的余光,借着乐府散发出来的微弱的灯火,看到秦城在小巷中扶着墙站定,而雷被又停下来的时候,二毛的呼吸都给自己屏住了。

他将手臂高高举起,顿在空中,随着雷被看似随意的挥了挥手,二毛的手臂猛地向下一挥!

下一舜,二毛脑海中便是七八个汉子从不同的方位一跃而下,将秦城打晕了擒住的画面。马车都已经在小巷转角准备好了,只要干晕了秦城,将他装上马车,自己这些人再在马车上换上军装,还骗不开城门,他们也就不用混了。

二毛没有跳下去,按照安排,他要和几个伙计留在楼顶作为策应。

看着七八个汉子从各个方位跃下,二毛心头的石头轻了一半。

这时候二毛脑海中又回想起雷被的话,什么事都不要高兴的太早,更不能提前放松jǐng惕。想到这里,二毛稳了稳心神,凝神向下看去。

这一看,二毛眉头一皱,却是就发现了一个极为眼中的问题,一个让他瞬间失神,然后尖叫的问题!

当然,他没能叫出声来。

。。。。。。在雷被随意挥了挥手、给二毛暗号的时候,秦城忽然转过身来,竟然朝他笑了一下,“田兄,你挥手作什么?”

要不是秦城还扶着墙,身体佝偻着,雷被都要被秦城这个突然的动作,镇定的语气给吓个半死。

“没什么,手酸。”雷被假意甩了甩手道。

秦城哦了一声。

这时候,七八个黑衣汉子从两边的屋顶跳了下来,将两人围在中间,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冰冷的长刀,气势汹汹,杀意盎然,仿佛只要两人一动,便会被剁成碎片!

“田兄,你朋友?”秦城指了指周围的拿刀汉子,语气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就好像是两个熟人在街上相遇,一个问另一个:你吃饭了吗?

雷被忽然有些悲哀,为秦城悲哀。

但只是一瞬间,雷被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沉声道:“秦城,束手就擒吧!我不想杀你。”

雷被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汉子就又在黑暗中围拢了几步,现在,只要他们愿意,下一刻他们的长刀便能触及到秦城和雷被的身体。

秦城呵呵笑了两声,就像是听了朋友开的一个玩笑,他道:“我说田兄,你没喝多吧?”

“我没喝多,是你喝多了!”雷被忽然低吼道,他很愤怒,出离的愤怒,是一种悲哀的愤怒,“秦城,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我是来杀你的么?!我是淮南王的人!!”

最后一句,雷被几乎是喊出来的,“动手!”

雷被回头向周围一直没怎么动的汉子呵斥道。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有些不受控制。

雷被觉得,自打到了上谷,自己的情绪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而这,都是因为眼前这个死到临头了还醉得一无所知的家伙,这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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