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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杨杨从那一样一样东西上抬起头来，“那你为什么不抓我？？”他问。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东珉哀伤的望着他说：“真的，真的，一丁一点也想不起了吗？？在你１２岁那年，被你姐姐带回家的那个男人，是我啊……”
第二十七章：春
雪在天亮前终于停了。
冬已深，春还远。
门终于被人敲响，东珉从床上勉强爬了起来，伤口来不及清理，染满了血的衣服也没有换，屋子里冰冷而且安静，杨杨最终还是走了……
东珉望着有阳光射进来却冷得透骨的房间，忍不住咧开嘴自嘲般的笑了，最终他还是选择离他而去……
门被急切的不停歇的敲响着，东珉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的警察在看见他的样子的时候吓了一跳，而他却只是微笑着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那一夜下的雪加起来足以埋葬很多东西。阳光在雪上直射，东珉被人带出那间屋子，被明晃晃的雪，照的眯起了眼睛。
一望无际的雪就像未知的未来，而他不清楚自己还真的有未来吗？
很快的，东珉被带进了审讯室。
过去总是他义正词严的审讯别人，而现在一切正好完全反了过来。
他对杀死ＪＯＹ的罪行供认不讳，却绝口不提杨杨到底去了哪里。
“李东珉，你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你包庇他是毫无用处的，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很快找到他！！所以现在你先说出来，也好减轻你的罪行。”
他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望着他们笑。
“啪。”拍桌子的声音，“李东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却依然是笑。
“李东珉……”
他依然在笑，而他翘起的嘴角却有血流了出来。
“不好了，他咬舌了……”
… …
“快，快掰住他的嘴，快叫救护车！！！！！！！！”
被按倒在冰冷地上的东珉依然再笑着，他笑着笑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个月后，再没有人来审问东珉杨杨到底去了哪里了，因为他没了舌头，他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并且吞进了肚子里，他再也不能说话了，他成了哑巴……
成了哑巴的东珉总是独自呆着，他不和别人说话，也没人来理他，他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所以更没有会来探望他。
可就在他上法庭的第二天，却意外的有人来看他。
老王坐在桌子的那边，望着依然笑意盈盈的东珉，脸上挂上了痛苦的表情。
“东珉。”他叫他。
他轻轻点点头，那是他的回应。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老王的眼睛潮湿了。
“我过去就规劝过你，可你不听我的！！发生了那件事情后……”他指的是ＪＯＹ的事情，“那个总和ＪＯＹ在一起的孩子，ＳＩＡＮ来警局自首了，他说这一切事情都是杨杨指示的。我们在他的家里发现了ＡＮＤＹ的鲜血，还有那个来送录像带的女人是他的亲姐姐！！”
东珉依然笑着，他垂下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东珉，他不值得你这样啊！不值得……”老王哀伤的喃喃着。
……
法庭上，东珉因为防卫过当置人死亡被判无期徒刑。
当法官说完宣判结果，东珉被架下去的时候，他不经意的回头，似乎在那扇开着的门口看见了ＪＯＹ，他就那么站在阳光下，歪着头，望着他眨着眼笑着……
“啊，你把我弟弟还给我！我弟弟现在在哪里啊！！”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把东珉从臆想中拉回到现实里，那个女人正是杨杨的姐姐。
她正努力挣脱维持秩序的警察想冲到东珉身旁，她离他那么近，几次都抓住了他的领子，但却又马上被人拉开了。
东珉安静的望着那个女人，原来不仅是杨杨，看来这个女人也早已忘记了他是谁……
……
从梦中惊醒，坐在监狱的床上不停喘息的东珉，他又一次梦到春天，在那个巨大的礼堂中，在那红丝绒的窗帘后看见杨杨和ＪＯＹ时的情景了。
梦中的他，总是难以自制的加入到他们中，也许那时候他就已经沉沦进这欲望复杂的沼泽中，再也抽身不出了……
想到这些的东珉抬起头来，从那个狭小的窗子外涌进的是春的气息，他知道冬天终于远去，春天来了……
午夜十分，巡视监狱的人经过东珉的牢房，他从打开的小窗里看去，看见东珉载歪着身子倒在马桶旁边，“喂，６６７８，你还好吗？？”
东珉的身体下意识的动了动。
因为他无法讲话，人们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表达方式。
巡视的人关上了小窗走了。
黑黑狭小的屋子，马桶的正上方正是那唯一通往外界的天窗。
东珉的头靠在白色马桶的边缘，左手伸进了马桶中，血正从他的手腕流进未知的下水道里……
东珉的嘴唇越来越苍白，他睁着眼睛，依然淡淡的笑了。
他笑不是因为他终于可以解脱了，而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完完整整的独自一个拥有杨杨了。
回到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
他告诉他１２岁那一年，就是他抱了他的那个夜晚。
杨杨无法自信的望着他，他的眼睛睁的那么大，本来他是想吓他一跳的，但到了后来，却是他把他吓住了。
他不住的后退着，脚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摔倒了，他嘴里喃喃着，“不，不，不……啊！！！！！！！！！不！”他突然从地上捡起了那本锋利的刀子，他使劲儿把那本刀子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啊，不……”这次换成东珉说不，但不什么呢，他抱着奄奄一息的他，“不，不，不要死！”他痛哭失声的抱着他，喃喃着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就像那么多年前，他对他父母说的话一模一样。
杨杨睁着大大的眼睛每一下呼吸都有血从他嘴里涌出……
“别死。”东珉抱着他抹着他嘴角的血说：“杨杨你告诉我，你爱过我吗？？”
那张平静的脸上现出了嘲弄般的微笑，杨杨望着他慢慢摇着自己的头，他在他耳边轻轻回答他说：“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 …
东珉终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捡起了遗落在杨杨手边的刀，狠狠向他的身体里扎去……
是啊，杨杨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大雪纷纷的深夜。
他现在就在这牢房千里之外，那个北方城市，那栋破旧的楼房，那间房间的某个墙里。
连夜的东珉将他砌进了那曾经让他感到幸福的屋子的墙壁中。他要把他的幸福永远留在那里。
这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再也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了。
所以东珉笑了……
在那红丝绒窗帘后，他们三个人开始了一场不归的爱情游戏，最终，似乎他赢了，而其实他是他们中输的最悲惨的一个……
东珉知道自己的血流的差不多了，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待他，要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看见不该见到的东西，比如那么多年前在那白色雾气朦朦的浴室中见到自己的父亲赤身裸体的抱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比如他把这一切当成个笑话一样讲给母亲听。比如，去寻找父亲理论的母亲就那么样被父亲溺死在了那滚热的水中。比如，杀死了母亲的父亲自杀在浴室的门口。比如，在孤儿院的墙壁上看见警察招生的公告。比如青涩的自己第一次去那样的Se情场所抓捕卖淫女。比如，在那昏暗的吧台边，看见的烂醉如泥的女人，比如鬼使神差的随她回家，在那间小小的房间，看见的那个像洋娃娃一样让他震惊的孩子……还比如，几年后，他又一次在那红丝绒窗帘后见到的那场Xing爱……
想到这里，东珉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累了，他终于想睡了。
春风吹落点点粉色樱花，在那棵树下，ＪＯＹ和杨杨都在等他……
（完结）
ＰＳ：ＪＯＹ死后，ＳＩＡＮ成了朝七高中的老大。
东珉用磨尖了的牙刷刺破自己血管自杀后的第三年，在锐锐安又一次冬季演唱会上，ＳＩＡＮ在大雪里冲上舞台，用刀刺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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