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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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 第1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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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霁尘浑身痉挛一样,过了片刻,稍微定下来,缓缓道,“段斐,对不起,吓到你了!”抬手费力地摸上满是泪水的脸颊,只接到几滴冰凉的清泪,便无力垂下。
  “小冷,你……”段斐已经忘记了心痛是什么感觉,如果上天就是这样残忍,给了什么便要夺走了什么,那么到底是福是祸?
  “段斐,我没事,让我看看你。”抬眼看段斐,眼神却是散乱没有焦距。
  “段斐,天黑了,我看不清。”轻轻地笑,“对不起!”
  “小冷,你不会离开我对么?”段斐泣声道。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就是死了,我的灵魂也会追着你,你到哪里,我便到哪里!”冷霁尘笑得勉强气力虚弱。
  “你不会死,也不能死!”段斐擦了把眼泪,用力地抱起冷霁尘,然后飞快地跑到鄢兰笙的房间去。
  石头的内力深厚,现在他醒了,是不是可以救小冷?
  鄢兰笙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虽然醒了,但是他的腿不能动,可能当初伤到腿,自己昏迷导致腿暂时或者永久瘫痪。
  看着段斐抱着个人冲进来,鄢兰笙便明白了,让段斐将冷霁尘放在床上,抬手搭上他的脉。
  “他中毒了。”轻轻说一句,便开始运功,自己的内力竟然已经都恢复了,想必内伤好了,内力便自行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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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冥冥自有天意,自己将慕筠的药涂在剑上,想必不小心伤了冷霁尘,所以他才会如此。
  “石头,能救他么?”段斐急道。
  鄢兰笙朝他笑笑,“小斐,不要着急,我会救他的。”说着双掌用力将身体直起来靠在床背上,双手搬动腿脚盘腿而坐。
  段斐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为鄢兰笙醒过来而高兴,冷霁尘又如此,现在看着鄢兰笙似乎腿根本不能动,强忍着心痛,笑道,“石头,看来你以后哪里都不能去了,只能跟着我了。”说着又连忙将冷霁尘也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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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筠的毒很是霸道,冷霁尘初只是被剑划破,并未在意,后来却发现慢慢地头晕眼花,四肢麻木,先是手脚麻木痉挛,所以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内力,后来便是头晕,眼睛酸痛肿胀,开始慢慢失明。
  幸亏中毒较轻,加上他内力深厚,所以才挺到现在,换做旁人恐怕当时便死了。
  鄢兰笙替他驱毒亦是心神俱疲,和冷霁尘一人一边靠在墙上休息。
  鄢兰笙说现在即使有慕筠的解药也不可能完全治好,别人更没有办法,只能靠冷霁尘自身的内力慢慢地驱毒,效果要以后才能看出来。
  段斐告诉了玉潇涵,他派了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看,只留了上好的药材,他们也没有办法。后来玉潇涵和鄢兰笙合力帮冷霁尘驱毒疗伤,算是护住心脉,其他的听天由命,看冷霁尘自身的功力以及他的心性。
  不急躁不动气,慢慢疗养。
  初始段斐非常悲伤,冷霁尘总是逗他,后来段斐似乎想开了,笑得灿烂,没有一丝悲伤的样子。
  此后三个人一起吃饭,段斐拒绝玉潇涵派人来照顾他们,他说要亲自照顾。
  鄢兰笙腿脚不便,冷霁尘驱毒以后虽然手脚没有大碍,但是眼睛最是脆弱,日益被毒侵入,竟至失明。
  段斐唠唠叨叨地将菜一样样端上来,一会给一个盛饭一会给那个喝汤。
  “这样也好,省得你们再打打杀杀的,”段斐嘴巴没有停过,一直不断地说话,数落两人,那两个人很少说话,便假装听不见自也不会嫌他烦,只是宠溺地盯着他,最后无奈苦笑。
  “冷霁尘,你眼睛瞎了,眼神倒是温柔了。”段斐笑笑,一边给冷霁尘喂饭一边数落他。冷霁尘笑笑,“段斐,你就这样拿我的痛楚开心么?”虽说痛楚,可是笑意莹莹,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他觉得很满足,自己从前竟是很傻,现在才知道自己病得越是厉害段斐越是不会离开自己,就算是赶他他都不走,所以他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拖累了段斐,反而非常嚣张地支使段斐给他弄这个弄那个。
  你以为我是你们的奶娘吗?
  段斐看着冷霁尘大小的事都不肯动手了,喜欢赖在自己身边,去哪里都带着他,便教训他。
  冷霁尘以后便叫段斐奶娘 。
  段斐也没办法,病人最大。
  鄢兰笙和冷霁尘两人一起疗伤,鄢兰笙的腿有希望恢复,而冷霁尘可能某一天下子恢复视力,也有可能某一天就那样常睡不起。
  段斐没有去想他到底是会好还是会死,只想他们活着的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山中岁月无从计,霜染枫林星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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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多久的某一天 。
  雪漫枫林,寒风凝飒。
  鄢兰笙的腿已经好了,经过静养,功力更上一层。
  红绡死了,让他非常难过,自己不过是偶然救了他,可是他却做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随从,连姓氏都抛弃了,想着等哪天便去祭拜一下。
  慕筠离开了,恨意也慢慢地退却了,他给了段斐解药,这个就足以让自己感激。
  冷霁尘的身体时好时坏,眼睛看不见, 有时候会陷入昏迷,毒侵入脑中,但是尚不致命。
  段斐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照顾冷霁尘上,但是又不会因为照顾冷霁尘而忽略了鄢兰笙,尽量的不让鄢兰笙觉得他会因为冷霁尘生病了而忽视石头。
  段斐越是这样越是让鄢兰笙心痛,主动地帮他分担,照顾冷霁尘,帮他疗伤,而且在日益的相处中,他也觉得越来越不讨厌冷霁尘。可以说冷霁尘的性子和师母很像,虽然他逼死 师母,但是师母却是自戕,也许因为冷霁尘是她的儿子,所以她宁愿死也不愿意拼斗。
  鄢兰笙没有问冷霁尘和她到底是什么仇恨,知道他是师母的儿子,知道他是段斐的哥哥,自己那个时候已经不能出手,不想让段斐伤心,更加不想因为自己让段斐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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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鄢兰笙照例出去打猎,回来的时候拎只野兔或者野鸡之类。
  山中的积雪很厚,踩上去嘎吱嘎吱,和着心跳的节奏。
  出门是为了独处,也是为了给那两个人尽可能多相处的时间。
  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会如此替他们着想,只觉得也许能够看到段斐开心,看到他因为自己活着因为冷霁尘活着开心,便觉得那些从前坚持的,其实也都无所谓。
  如果冷霁尘死了段斐会如何?他会抛下自己么?像段斐说的,不管他们谁死了,他都愿意追随,所以为了不让段斐死,为了和他在一起,那么最好谁都不要死,能够看到爱的人开心,便够了 ,现在不能爱屋及乌,但是却也真心希望冷霁尘会好起来,至少不会死,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和他争了。
  自己在少年时代陪伴段斐,可是冷霁尘却在前面几年一直和段斐形影不离。
  到底谁在他心里更重?
  想想又不由得笑自己,总想那个人心里只有自己才好,自己满心想的做的都是为了他,可是却因为誓言的束缚伤了他的心,想当初离开秋水坞,连告别都没有,段斐站在岸边看着自己,最后不管师母的阻拦跳下湖朝自己的船游来,那个时候自己多么想能够跳进水里和他一起,生死无忌。
  想着段斐那些年在江湖上风风雨雨,尽管有自己的庇护,可是依然无比的艰难,有话不能说,自己却又惧于师母的约定不敢说,眼睁睁看着冷霁尘靠近他,和他朝夕相处。
  曾经是那么嫉妒难受,却说不出口。
  可是现在想来,为什么要嫉妒,也许应该感谢,虽然当初冷霁尘的接近别有用心,可是他能够陪着段斐那几年,让他笑得灿烂,何尝不应该得到感激?
  如果没有冷霁尘的保护,就凭段斐那点功夫,东闯西荡,也许早就被人收拾了。抛去那层私心,自己也是佩服冷霁尘的。
  到底是谁错了,却让他们来承担了一切,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再去追究?像段斐说得,只要大家能够好好活着,不是很好吗?
  只要能够看见段斐,对着自己笑,因为自己而开心,早晨笑微微地和自己打招呼,便什么都不计较了。
  也想,其实也许段斐对冷霁尘的感情和对自己并不完全一样吧?虽然段斐没提起,自己也从不探究,但是通过这些时间的相处,总会有意无意在心头浮起这样的感觉。
  也许自己吃醋吧!
  有些东西不用说出来,段斐对自己看上去永远比对冷霁尘好,他会骂他打他然后宠他,却从来不会骂也不会和自己捣乱。
  听段斐说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如何欺负冷霁尘,如何让冷霁尘帮忙,可是冷霁尘病着的时候,段斐却对自己本本分分的,就象弟弟对哥哥一样,非常乖,很安静。
  也许他对自己更多的是尊重是依赖,对冷霁尘却是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更像小情人?
  意识到这些其实会很痛,可是习惯了便也这然。
  有些事情,其实最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参透。或许段斐永远没有办法像在冷霁尘面前那样,在自己面前调皮捣乱;但是同样的,他在脆弱的时候,最想倾诉的人是自己而面对危险的时候最先想到保护的人也是自己……
  但是这些能说 明什么呢?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自己性子沉稳,为人拘谨,不喜打闹,段斐自然也不好像对孩子那样和自己捣乱。
  不管他如何想,在他脆弱的时候肯对自己敞开心扉,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就够了,喜欢的事情本来就说不准,自己从前觉得当他是弟弟,可是慢慢地觉得想一辈子在一起,后来又因为他和别人一起而生气吃醋。
  自己是爱他的,无可怀疑,他爱自己也无可怀疑,他也爱着冷霁尘,毋庸置疑,这样承认有点难过,可是如果他能够快乐又如何?自己也只想看到他的笑容灿烂如花,又如何?
  他为自己伤心,挂念自己,信任自己,依赖自己,更何况他还说过爱自己
  也许可以离开,让他们两个人快乐的一起,自己也未必做不到,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很矛盾,一生哪有百年?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为什么还去因为计较错过第二次?
  自己受伤的时候,段斐不会丢下自己,那么冷霁尘如此,段斐也定然不会离开。
  冷霁尘定然也认准段斐会因为他人的示弱或者软弱而倍加呵护,所以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眼睛好不好,身体好不好,自己不也是意识到这些,安心地享受段斐的照顾?
  腿没有恢复的那些日子看着段斐忙里忙外,虽然很心痛,可是却很开心,因为他从不厚此薄彼,即使他心里也许有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份量轻重。
  想自己不是也很孩子气,很可笑,冷霁尘眼睛不好,天天赖着他,而段斐也会为了照顾自己,将自己背上背下,而自己也会觉得被他关心照顾宠护着是种窝心到流泪,愿意放弃一切隔阂。自己不是不能离开,而是不想离开。
  当时自己在洞中也自私地想过,也许自己死了,段斐会陪自己的吧。但是活着却又觉得能够活着在一起其实比什么都幸福。
  不知不觉站在枫树下发了半天呆,无风,雪花静悄悄地落在,披了一身,晶莹柔软,像情人的眼波。
  抬眼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拎着打到的猎物往回走。
  刚到篱笆门口便觉得不对劲,照往日必定会听到段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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