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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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共怀醉 by 菊花公子-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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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窗口斜射进来的窗口在他的脸上涂抹淡淡的金色,柔和一轮廓,是个温润淡雅的人,比从前更加的淡定祥和。
  段斐看了看他,笑,“慕筠,让素衣和柳倩走吧,没有她们什么事情,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你想怎么利用我 ,我无所谓。”
  跟在慕筠身边看惯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他的心反而淡定了 ,也许不断地破裂流血,终于结痂,厚厚一 层,即使他杀了素衣,很残忍的手段,也许自己也可以笑着看 ,是不是面对残忍,时间够久,自己的心也会麻木?
  但是,那心头的恨意却不曾淡去,而且越来越深,深得恨不得了结了自己,给那些或者爱自己或者恨自己或者利用自己的人一个痛快。
 这样矛盾的一生,这样痛苦的胶着,这样愚笨地活着,其实一直都是孤独,对母亲的爱,也是有怨言的吧,因为除了父亲,她再也不会爱别人,即使是她 的儿子,即使母爱和 男女之爱根本不一样。
  其实自己一直那样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活着,如何不说就是一种逃避,不肯去面对自己害怕的事情,自己害怕的就是没有人爱,一生孤独。
  所以才竭力去讨个说法,去问石头爱不爱自己,拼着被母亲打死,也在外面惹事生非,因为恨极的时候毕竟也会看看自己,既便是惩罚也是正眼怒视着的。
  可是他又知道母亲是爱他的,只因为那可恶的邪功,害了她 ,逼迫了她,让她备受煎熬,而自己依然是视而不见不去深究,只当她不爱自己,只当自己是孤独无依。
  多么可耻又可怜的想法?
  自己还是有用的,是不是?以为没人在意,可是天下人都要自己,小冷利用自己对付石头,对付了母亲,慕筠利用自己对付小冷,对付石头。夏截也希望利用自己能够得到秋水神功,此生竟然是如此的引人注目,何其悲哀,何其不幸。
  所能做的,除了悲悯自己,还有什么?
  能够做的,就是希望自己关心的人,能够好好活着,即使孤独,即使怨恨,也活着,活着便有机会,可能会遇到美好,湮灭仇恨,自己所期盼的也许他们会得到。
  慕筠专注的看着段斐,明亮的大眼在阳光里蒙上一层不真切的光芒,如一层透薄的纱,轻轻荡漾,“段斐,除了冷霁尘和鄢兰笙,其他的,我都答应你。”慕筠朝他笑,嘴角颤一颤,没有咧开。
  转身看看素衣,“不要辜负段斐,离开这里吧。”慕筠柔声道,不要让自己改变心意,到最后可能控制不了自己,希望天下人都陪着死去。
  两个极端的自己,每一个都到了极致。
  素衣却想留下来,不待说话,却被段斐制止。
  看着素衣美丽的脸,朝她轻笑,轻轻摇头。
  素衣眼睛一痛却拼命地忍住了眼泪,她是他的知己,就当有知己的姿态,懂得他的心,知道他要的东西,可是却没有资格陪他死。
  有幸参与,无缘结局。
  所谓知己,如是而已。
  浅笑,明艳如花,眼波如水,“段斐,好,我带柳倩离开,”轻笑着靠近,又深深看了一眼,弯身道了个万福,转身出出去。
  临到门口,回眸凝望,浅笑莹莹,那意思说得是“段斐,就算天下人委屈你,就算再难, 我也会顺着你 ,为你去死那样的情谊,只会是插在你心头的刃,我顺着你,不管你生还是死,你要我活着,我便好好的活着,将你一生一世都牢牢记着……”
  素衣和柳倩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了一趟浅水湾客栈,她 知道自己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还是要去做,成事在天,只因为做过以后自己心头没有遗憾。
 她 找到鄢兰笙,告诉他不论如何段斐不希望他们决斗,鄢兰笙淡淡地看了一 眼,只说:仇不能不报,即使身死亦在所不惜。
  素衣默然。
 她并不理解,为什么段斐被冷霁尘如此羞辱之后,仍然不希望他死,虽然段斐没说,但是语声中透露出来的,便是不舍。
  而冷霁尘的答案也是同样,冷霁尘连见她的兴趣都没有。
  但是最后还是勉强见 ,素衣躬身行礼, 早知道冷霁尘就是那个公子,尽管他可以变声,可以敛住浑身精孔,戴上面纱,可是对段斐的那份情谊却掩之不去,只不过作为血杀门主的他更加冷酷,霸道,对段斐也更加肆无忌惮地占有。
  定定看了半晌,心中虽然恐惧,但是却还是说出段斐的想法,不希望他们决斗,不管以什么理由借口。
  冷霁尘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对凤翎说一声送客。
  他没有杀了素衣,已经是在顺从段斐的心愿,而放弃杀了鄢兰笙却是不可能。
  虽然没说 ,可是对于鄢兰笙已经不再单单是从前的那种憎恶,洛秋水对鄢兰笙比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好,即使段斐也没有那样的待遇,这如何让他不恨。
  而段斐对鄢兰笙的情谊依赖,全心地信任又如何让他不嫉妒地发狂?
  但是他又开始慢慢地钦佩他,面对那样的屈辱他并没有被打扫倒,反而更加强势,苗疆之行看出他对段斐的关切也许如同自己,愿意不顾一切。
  想着冷笑不已,不,自己和他不同,也许鄢兰笙是愿意为了段斐去死,所以在苗疆蛊毒夫妇用要他们自杀的方式才能找到段斐,鄢兰笙毫不犹豫去了,可是自己没有。
  不是胆怯更加不是畏惧,而是在段斐死之前,自己都不能死,不想留他在这个世上,没有自己的日子,想到他和别人快乐的生活,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倒不如就让他死了,而自己可以选择, 跟着他去,还是留下来,守着他的记忆。
  谁说不是爱到极致,愿意让爱他超过爱己的爱人先行死去,能够忍住那种剧痛看着爱人死在面前。
  所有的苦难,痛苦或者孤单,有自己便够了。
  在他活着的日子,自己便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活着相守才是最真实的,他才不要什么死后长留。
  一死成空,他一直坚信,所以才苦苦挣扎,即使再苦再艰难都要活着。
  不容许自己的脆弱。
  现在更加不允许。
  对谁都不可以,尤其是段斐。
  素衣走后,却又有不速之客。

激动到哭
  是慕筠。
  当他在门口碰见荷衣的时候,荷衣冷眼盯着他,像是不认识一样,看了很久,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动作。
  慕筠只是静立在那里,如一株清雅的紫薇花,淡然雅丽。
  “慕筠,你伤透我们大家的心。没有一点征兆,不给我们任何的心理准备,你――够狠!”是的,往日都是忠诚不二,齐心协力,可是为什么转眼却是反目成仇?
  “荷衣,我以为你懂,别人不懂,你也会懂。”慕筠优雅地如同 一只天鹅俯瞰水面,“慕筠,你错了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的心太冷太硬,可是你比我更加冷更加硬。”说 着倔强地转身前行,脸上泪水滑落晶莹而冰冷。
  不懂,宁愿不懂,可是却又懂,人生总是在左右为难中曲折前行,得失都要计算,好累。可是如今失去的,不只是那份友谊,还有那无法重新建立的信赖。的
  凤翎拉开门,让慕筠进去,冷霁尘愈发沉静,没有一句话,眼神淡淡清冷,半晌才定在慕筠脸上,没有多余的 表情,只是看。
  两个相似的人,都了解对方,可是又不了解,互相的揣摩,想知道底线是什么。除了段斐,不能用其他任何的东西打动或者威胁,两个善于寻找别人致命弱点的人,都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可是却不知道都被他人看在眼里。
  冷霁尘自不必说。
  但是对于慕筠,冷霁尘却也笃定, 他已经不能再伤害段斐,即使为了让自己痛苦,因为伤害段斐他定然也是痛苦万分。
  在龙城第一次见到慕筠,冷霁尘便已经笃定,段斐会成为慕筠的弱点,只是他还不自知而已。
  所以他拒绝了荷衣提出的和鄢兰笙合作先救出段斐的提议,因为他宁愿段斐在慕筠的手上也不愿意他在鄢兰笙身边。
  现在他期待的倒是速速决斗,而自己一定要活着,余生带了段斐远赴藏疆,不管他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自己都不会放弃。
  毒药如何?
  离恨宫,苗疆,唐门,是世间善于用毒三大家。
  慕筠出身离恨宫和苗疆。
  而囚禁方慕灯的方幻离出自苗疆。
  自己的父亲洛秋影却是学自唐门,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洛秋水善于易容,而洛秋影善于用毒。
  所以他并不惧怕慕筠的毒,天下第一如何?
  自己也终能让段斐活下来,不管如何。
  冰冷的目光,停留了很久,还是被凤翎打断,他将茶盅放在慕筠手边上,慕筠看了他一眼,凤翎却仅仅扫了他一眼,看不出情绪,依然是那样冰冷的。
  “你会为小灯的死道歉么?哪怕心头有一点的歉意悔意?”慕筠没有喝茶却对上冷霁尘冰寒的眸光,心头激灵,面色却淡然。
  “慕筠,我道歉就可以赎罪么?或者我道歉会让你好受一点 ?难道方慕灯会知道么?会领情么?你我不是他, 如何知道他的死对他是幸还是不幸?有时候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冷笑,凝眸睥睨。
  不待慕筠回答,却又冷冷道,“我一直认为报仇都是为自己做的,不用打着什么替天行道抑或者国耻家仇那一套,无非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理好受一点,所以慕筠,不用和我标榜 你是为了替方慕灯报仇,你直接说为发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就可以了。 我虽然不认为自己错,但是如果你能好过一些,我不介意道歉,替他树碑立传。”
  慕筠猛地站起来,匆匆往外走,第一次如此不顾礼仪,失了淡定,走到门口却放慢了步子,慢慢回头,轻笑,“那么我们便走着瞧。看看谁更痛?”
  转身,拉门,抬步,优雅而从容,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却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问,是给冷霁尘机会还是给自己机会?
  不想再伤害段斐 么?
  自己已经到了不忍心的地步了么?
  还是早就已经不忍心了?
  所以才会带着他远赴青云国?
  是不是曾经想过,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是不是曾经暗想如果可以一生长居那里也是一种解脱?
  如果不是杀了一村的人,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
  看着慕筠优雅而缓慢地出去,冷霁尘笑容轻浅,如春冰慢慢被暖风吹开一个口子,春水荡漾。
  看看凤翎,轻声道,“去问问鄢兰笙,就说什么时候决斗,越快越好。”不想再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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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折磨段斐,慕筠有一千万种方法,尽管段斐看起来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但是任何极限在慕筠眼里都不堪一击,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折磨了段斐自己的痛似乎并不比他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以克制自己,可以作为对自己背弃朋友的惩罚。
  可是如今哪怕把那些折磨施加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直接来疼,也不愿意再去折磨段斐,可是看到冷霁尘那副没有任何悔过毫不在意的表情之后,慕筠却又几乎失去了耐性和一惯的从容,几乎要当场咆哮起来。
  如果冷霁尘和鄢兰笙都死了,那么一切也许就好解决地多。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初衷,由不肯杀死冷霁尘折磨段斐来让他痛苦,竟然成了折磨了段斐自己却最痛,而迫切的想让冷霁尘和鄢兰笙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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