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冤家之床下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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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之床下之盟-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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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一桩。”秦戎抚著手上的戒指微笑,道:“啸城,为兄先祝你马到功成、手到擒来。”
韩啸城望著南云离开的方向,举起酒杯与秦戎碰杯,然後一饮而尽。

南云游湖游得一肚子气,回家喝了姜汤,踢桌子摔板凳地发泄了一通,自己也觉得没趣,便无聊地回房躺著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越想越恼火,他算是看清了那群公子哥儿的嘴脸,他南家有钱的时候一个个紧著巴结,称兄道弟,鞍前马後地讨好他,现下看他家排场不如往常,便一个个眼睛生在额角上,敢当众调笑於他!
南云忿忿地捶床,那群混账,害得他落水不算,竟然没一个伸手营救,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真觉得自己这麽多年挥金如土,敢情都喂了白眼狼。
不仅如此,若不是他失足落水,又岂会被那个怪男人欺负?南云羞恼交加,恨不得提刀剁了那人的爪子,忆起当时的情景,顿时觉得被碰触过的地方微微发热,让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当时只有他们两个在场,虽然有损自尊,倒也无伤颜面,否则若是教人知道他南云少爷被一个男人扒光衣服乱摸,他的脸往哪儿搁?
为了修补自己出现裂痕的自尊,南云决定去小倌馆找个漂亮少年来春风一度,去去一身的晦气。
他喜颠颠地跑到账房提钱,却一个铜板也没领到,管家一脸坚决地说:“少爷,府里如今入不敷出,没有余钱供少爷玩乐,从今天起,少爷你的零花钱不再发放。”
南云气得鼻子都歪了,本来今天已经够窝火了,没想到最後还要遭受这等沈重打击,他在账房闹了半天,撒赖威胁恐吓全用上,结果一点用处也没用,仍是两手空空地败兴而归。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被钳制了零用钱的南云少爷著实安生了几天,乖乖地呆在府里赏花喂鸟,闲得浑身痒痒。
那些狐朋狗友又来叫他出去玩,南云都借故推掉了,一来是看透了那群势利眼,二来则是囊中羞涩,实在提不起兴致出门。
没想到他南云也有银子不够花的一天,这项认知让他颇为沮丧,陡然生出几分恐慌,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如果南府败落了,他的後半辈子谁来养?
南云养尊处优了二十年,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沦落成升斗小民、每天穿著破衣烂衫辛苦劳作的光景,况且自己这种娇生惯养的身子骨,哪能受得了那些粗贱的活计?
惊恐之下,总算有几分觉悟,所以刘管家再次要求他照管生意的时候,南云没再推拒,虽然一脸不情愿,还是乖乖地坐在账房里听刘管家念账。
城里仅剩的几间店铺还是不见起色,就这麽半死不活地维持著,刘管家曾为少爷终於开窍而感动得老泪纵横,可是事实证明他家少爷实在不是块做正经事的料,每天对账,听不了片刻就呵欠连天,精神萎靡不振,仿佛三魂七魄都被那些风月之地牵走了,完全是一块扶不上壁的烂泥。
试过几次之後,刘管家放弃了培养南云的努力,也罢,只要他不跑出去胡天胡地就阿弥陀佛了,别的事情不能奢求太多。
几天没出门,南云像被抽了骨头一样浑身难受,他觉得再憋下自己定会发疯,虽然没钱,出去走走也好。
打定主意,南云换了衣服,味如嚼蜡地扒了几口饭,对府里日渐粗陋的饭食嫌恶地皱眉,天黑之後,悄悄溜了出来。


6
身上没钱气短三分,南云摸摸空空如也的荷包,不由自主地心虚,也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像做贼一样低著头,贴著墙根慢慢溜达。
扬州自古都是富足之地,酒楼店铺林立,天黑了还有夜市,热闹非凡,南云躲在一个巷口,看远处灯红酒绿,心里像猫爪子抓过一样,痒得难受,他趁人不注意,磨磨蹭蹭地走近了些,却不经意间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
“南府的日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啧啧,几代的家业,全让那个败家子给毁了。”
南云听得眼皮直跳,定睛一看,是平时洒扫街道的两个人,平时他对这种低贱小民根本正眼瞧都不瞧一下,没想到竟被这些蝼蚁之辈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让他一下子心头火起,又不著痕迹地凑近了些。
那两个人还在说得兴高采烈,说什麽幸好老爷夫人走得早,不然恐怕会被这不成器的少爷给活活气死云云,听得南云七窍生烟,悄悄蹭到他们身後,使出吃奶的劲儿拎起泼洒道路用的半桶水,朝这两个多嘴多舌的闲人泼了过去。
泼完之後,他把桶一丢转身就跑,七拐八绕钻进一条小巷,听著那两个人的鸡猫子鬼叫声,南云心里舒服了点,放缓了速度,漫无目的地在这条无人的小巷子里转悠。
夜风中飘来阵阵酒香菜香,还有隐隐的欢声笑语,勾得他猛咽口水,肚子叽哩咕噜地叫了出来,晚膳他只动了几下筷子,现下一闻到香气,肚里的馋虫全勾了上来。
又往前走了几步,认出这里是扬州城最大的酒楼,万福楼的後巷。南云怏怏地立了一会儿,在墙角蹲下来,哀声叹气。
想他堂堂南云公子,向来是万福楼的座上嘉宾,竟然会有一天凄惨到缩在後巷里闻香味过干瘾,他一没杀人放火二不抢劫偷窃,上天何故待他至此?!
越想越气馁,他顺手捡了一把石子丢挂在房檐下的灯笼,忿忿地嘟囔:“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爷不过是一时手头紧,我南府家大业大,银子十辈子花不完,你们这些不开眼的狗东西,敢在背後乱嚼舌头,以後就别犯在你爷爷手上!”
他越嘟囔声音越大,一想起自己连日来的憋屈,不由得眼圈泛红,南云抓起袖子胡乱擦了擦眼,哼哼唧唧道:“老天爷,你怎地如此不公?!我又没有作奸犯科,你凭什麽害得我倾家荡产?你老人家若天上有知,还不快快保佑我家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他絮絮叨叨地吐了半天苦水,自觉没趣,站起身来整整衣摆,又恨恨地踢了一脚墙壁,气鼓鼓地回去了。
这一切,被酒楼上凭窗而坐的男子尽收眼底,那人刚毅的面容不带丝毫情绪,眼底却浮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看著南云颓丧的背景消失在黑暗中,他转过身来,朝对面的老者轻轻颔首,道:“刘管家,这生意我做了。”

次日,南云睡得迷迷糊糊,就被管家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上刘管家笑容可掬的一张老脸,吓得一激灵,霎时清醒了,带著一肚子起床气,闷闷不乐地坐起来,问:“刘管家,好好的干嘛吵我睡觉?还把你那张老脸伸过来吓我。”
扫兴,正梦见暖玉温香抱满怀,结果一睁眼又瞧见这麽一张枯皱脸皮,真是败兴到了极点。
刘管家对他这恶劣态度习以为常,仍是笑呵呵,道:“少爷,喜事,天大的喜事呀!”
“哦?”南云打了一半的呵欠又咽了回去,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问:“别卖关子,有话快说,少爷我还想补个眠。”
刘管家喜孜孜地说:“来了一桩救命的生意,从京城来的韩老爷要买咱们绸缎庄的货,昨天总算谈妥了,今天晚上签单子,韩老爷还在醉红楼包了一个厅,说是要宴请少爷。”
南云本来一身懒骨头不想做半点劳心费力的事,可是一听醉红楼这三个字,立时精神大振,问:“今天晚上,就是去签个单子?”
“是是是。”刘管家无奈地说,“一切都谈好了,少爷只是去露露脸而已。”
就算这位娇少爷一时兴起想去跟人谈生意,他老刘还放心不下咧。
“好!”南云一拍掌,心想昨天夜里八成是老天爷听见他的牢骚,今天就降下贵人相助,他不仅又有钱花了,还有人殷勤地请他喝花酒,哈!哈!他南云果然要时来运转!
南云喜不自胜,把管家打发走了,然後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更衣,然後度日如年地在房里打转,眼巴巴地盼著夜幕降临。


7
入夜,花街柳巷正是人流如织的时刻,南云摇著扇子,面露得意之色,踏入醉红楼的大门。
“哎呀,这不是南公子吗?可有一阵子没见啦!”老鸨扭著水蛇腰,热情万分地迎了上来,搭上他的袖口,道:“我的姑娘们一个个都让你折磨得茶不思饭不想,得了相思病喽!快来快来,韩老爷在楼上等著呢!”
南云入了这烟花之地,浑身上下每一个汗毛孔都觉得畅快,和老鸨寒暄了几句,脚步轻快地上了二楼,立时有几个娇豔如花的姑娘拥上来,簇著他进了一间包房。
“咦?怎麽是你?”南云一踏进房门就愣住了,发现座上赫然正是那天救了他又趁著换衣服乱捏他那里的男人,而那双漆黑的深邃眼眸让他不寒而栗,南云扇子一收,扭身朝外走,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我走错了。”
“没有错。”那男人发了话,低沈的声音略带笑意,“你不想要这笔生意的话,就自便吧。”
南云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站在原地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回过身来,不情不愿地走到桌前坐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连契约单都没签下就落荒而逃了,岂不是显得他南云少爷太不中用,况且为了银子著想,他可犯不著把财神爷往外推。
韩啸城似笑非笑地瞧著他,带著几分邪气的目光放肆地在他身上游移,看得南云浑身不自在,瞪起眼,道:“你看什麽看?”
韩啸城对他举举杯,话里有话地说:“南公子真是一表人材,风流俊俏,让为兄相见恨晚。”
“韩兄过奖,小弟愧不敢当。”南云皮笑肉不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什麽“相见恨晚”?这个厚颜无耻的王八蛋,那天在船上不仅见了、摸了,还把他从头到脚扒光,现下竟有脸装什麽正人君子?!
像是看出他的心思,韩啸城的视线在他胸前扫来扫去,扫得南云忍不住想往後缩,不过这麽容易败下阵来他就不是南云了,就算底气不足,装也要装得若无其事,於是他定了定神,将一名豔妓抱坐在腿上,一只手搂著她的腰,就这麽大大方方调起情来,逗得对方娇嗔不断。
哪个姐儿不爱俏?比起对面那个不苟言笑、长相粗犷的男人,女人还是喜欢他这种白净俊俏、能说会道的小白脸,南云左拥右抱、百花环绕,心中好不快活,得意之下,竟有些忘形,搂著姑娘们甜哥哥蜜姐姐地乱叫,以身经百战的调情技巧惹得她们花枝乱颤、娇喘连连,笑闹中,南云不知不觉喝过了量,面带一抹慵懒的笑意,眼角微微挑起,不经意地散发出勾人的魅态。
与女子的娇媚截然不同,他眉梢眼角都带著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挑逗之意,丰神如玉的俊脸上尽是淫靡之色,柔软的嘴唇被美酒染得豔红,正微微开启,头发不知道被人挑散了,柔软光滑的黑发披了一肩,凌凌乱乱地撩到腮边,整个人犹如弱柳扶风,春情荡漾。
让人想把他压在身下狠狠侵犯,看看这个傲慢骄纵的大少爷是会哭得肝肠寸断,还是叫得活色生香?
韩啸城眼中冒出几星火花,目不转睛地盯著对方,发现无论是哪种猜想,都勾起了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十年了,他心心念念不忘这人,无论是年少懵懂时的心动,还是尊严扫地之时入骨的恨意,都化为强烈的执念,支撑著他度过那些艰难岁月,一步步出人头地,成为人人争相巴结的富商巨贾。
然後,像当年离开时说的那样,回来找他。
看来南云已经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他捏紧酒杯,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看著猎物依旧无知无觉、洋洋得意,心里就不禁涌上一股异样的愉悦感。
这样更好,等南云彻底被他攫取的时候,那打击必然会更加惊人。
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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