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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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鲁斯的遗言(第一部)-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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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搂紧了他:“Kei,我……”
  “你,想留在这里么?”他闭着眼,“我说过了,M市不久也不会太平。Mallarpa新政府一定会夺回这里以向联盟国示威……”
  我怔怔地看他,早已习惯这里安静生活的我,一时难以将思维投回乱世。Kei见我不回答,隙开眼看我。“或者,你更喜欢这里的生活?”
  “Kei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抢断他的话头。
  他回眸。
  “我起誓。”我举手三指。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Kei。
  不会再留给你孤独和惘然,我会一直呆在你身后,拉着你,不再让你在茫茫大雪中一人独站于门外。
  我会把你拖近炉火,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等待你,有一个角落在等待你的归来,每当你遗忘时,我都会提醒你。
  我在这里,Kei,一直都在等你。

  第十三章

  Mallarpa内战结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在我进入这所士官学校时,内战就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但是Kei一直都没对我提起,直到十五岁的生日。
  我从未去在意这些,仿若已经在这里找到了更重要的中心,那些血腥早已离我远去。可是,在亚洲大陆的东边,世界却似在创世记时代一般,万般混沌在烟雾中等待凝固成形,开始一个新的世界。
  硝烟随着争夺之间的气浪汹涌而翻滚,八年间Mallarpa依旧还是我离开前那个混乱的城市,但是又与那时的有了些许变化:
  “我们就等待愚民来创造政治奇迹吧!”
  西方世界早在这样的舆论声调中对Mallarpa嗤之以鼻,而最后成全了哲学家口中所谓的“愚民创造的奇迹政治”的,是一个拥有百年历史的大帮派——义心堂。它早在十八世纪中期就存在,一点点在亚洲的黄龙沃土上发展起来,据说最早是一位满洲王族的后裔因谋逆之罪被放逐,从遥远的渤海湾来到东南亚,创造了义心堂,一直延续至今。毫无疑问,义心堂在几百年的发展中,经历动荡劫难成为了一个强大的东南亚帝国——地下世界的所有人都这样称呼他们。三年前,他们因为掌握着整个城市的经济而正式登上了政治舞台,成为那里的首脑,重组内阁,重新整顿旅游业,发展新的加工业与运输业,利用其靠海的有利险峻地势使之成为了东南亚无可比拟的明珠,连同操纵手下的黑暗势力——Lucary做政府机器,扫清了大大小小不愿意臣服的竞争者,在城市中占有了六成地盘经营赌场、Se情场所等违法生意。
  我们最大的敌人成为了统治者。
  不过,意外的是,Mallarpa并不只属于义心堂。了解东南亚地下局势的人都了解,他们最大的死对头——龙头汇。
  龙头汇作为同时崛起的大帮派,称得上是后起之秀,他们的崛起正好与义心堂最后一任总堂主欧定阳上任在同一时期,但他们的辉煌时期并没有持续很久。“龙头”是Mallarpa经济厅厅长。他,罗志佑,白手起家,靠枪火和脑子打拼出自己的天下。有钱人自然有势,钱势向来不两分。Mallarpa的三成地皮是他的,Mallarpa90%的毒品市场都在其名下。登台后,义心堂几次都想借用政府势力将这份威胁铲除,但是由于龙头汇自身立于政府的地位与占有议会的席位,所以一直都没有结果。彼此存在着如此激烈的矛盾,可表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Mallarpa在战后重创后显得虚弱不堪,脆弱的经济力量受不住任何一点打击,犹如一位灰姑娘等待被人打扮——难得的是那两个人之间奇怪的默契,看似如此失衡的一部天平,却又使Mallarpa在这几年中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如今真正成为了东南亚的一颗新星,等待光辉完全闪耀的那刻。战争并没有就此结束,近年Mallarpa经济走势看好后,两家又开始暗斗。旧巷青石砖的沟沟回回,每一条都刻有亡者的怨念——为了钱,为了权,为了生存。说得像一段悲壮的史诗,而这样的事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其实都可以看见。
  或许是Mallarpa太大了,像个帝国一样,所以战争也就特别惨烈。义心堂刚刚得到了统治地位,就立刻诞生了反抗者。谁都不愿意屈服——一边为了统治,一边为了反抗,只为了反抗而反抗,却从没想到反抗后应该做什么。战场的狼藉还未完全修复——战争的破坏力是无穷的,老板说现在Mallarpa的天空更加浑浊了,连太阳都变成了铅灰色,和城市一样,金色里带着硝烟味。
  如今的Mallarpa被几大势力分割,已不再是我儿时记忆里的动荡。义心堂扫清障碍使自己登台,重新建设Mallarpa港口,并以重兵把守,其经济实力可想而知。
  Kei忽然将几年的动荡都倒给我,让我觉得很不适应。
  “我之所以这么告诉你,因为我觉得马上这里可不是我们所能呆的地方了。”Kei看着我的眼睛,“虽然官方的消息封的很严,但是M市驻军的高层人员这几年来调动的厉害。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虽在军官学校,但是那些军官子弟们从来不提时政大势,整天过的像群纨绔少爷。Kei为自己点了一根烟,让那些陈年的秘密像烟雾一样飘出口。
  “因为那些对外公布回国的外交官,大多都已经死了——暗杀。对方很可能就是Mallarpa现政府。”他回眸,“一个以黑手党建立起来的政府,他们从不会和你讲道义。听着,这事情最终很可能会扯到我们头上。”
  “不可能,Kei!我们和义心堂没有瓜葛!”
  “但是我们和Mallrapa有瓜葛!”他纠正,用几乎要压倒我的语气说,“听着,Mores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现在的Mallarpa也不再是以前那样肤浅!原东亚联盟属国情报处早就开始盯上我们了——我们来自Mallarpa,有特殊身份。”
  我愕然看着Kei,所有思维都在崩离解析——M市原来从一开始就不会是我的未来。Mallarpa的血腥回忆从心底的血泥中翻腾而出,直涌上喉口。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让我别开了脸,紧紧盯着窗外的太阳。云朵的跳动预示出了不久之后的灾难。
  我还是躲不开那座该死的城市。
  “Syou,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你的十五岁已经过了一半了吧……”Kei忽然转了语调,“ 你究竟想去哪里呢?”
  我再次梦见了那个的血腥的早晨,大火,鲜血——我想冲回去却没有勇气,我想挽回的早已成为过去。自从从来到M市,我的学业一直进行得很顺利,总是有人为我拨云见日地准备好每一条道路。Kei始终对这些三缄其口。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黑发黑眼的青年,冰冷闪烁的细长凤眼,微抿的唇角仿佛随时都可以吐出惊天动地的秘密。我腾地从床上坐起,柔软床垫似乎正处于旋涡之上,莫大的坏兆头在脑子里飞快成形,于额角突突地跳动——该死的!那家伙!——我冲出房间想找Kei,却发现已经有了不速之客。
  金德文,站在客厅里,保持着军人一贯的挺拔身姿。本来并不刺眼的五官在窗外冬日的阳光下显出无机质的苍白,所有阴影都似跳动摇曳,连同脚下的那点虚浮。Kei逆光而坐在对面,金色的光晕镶嵌于身边,一时的错觉让我以为一切还只是梦中浮景。
  “我们面对的敌人比想象中要强大的多!Kei!”
  Kei只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地接受军方警告。许久,他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淡然开口:“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金先生?”
  “我希望可以和孙先生取得联络。”
  Kei轻轻笑起来:“金先生,你太抬举我们了——你以为,我有那本事么?事实上,他不过是我们的恩人。他支付Syou的学费,仅此而已——”
  “Kei先生,我知道你们之间一直保持联系,也知道……”
  “金先生!”Kei猛地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光线终于映照出了他的侧脸。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或者说这张脸只拥有我熟悉的轮廓。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显得彬彬有礼,却有有一丝冰冷的嘲讽,雪白的脸庞在光线的映照下浮出了狰狞的线条。“你若是真希望孙老板可以帮你度过难关,就该寻找更稳妥的路线,不是么?”
  金德文的脸刹那键变得雪白,嘴角微微颤抖后,他努力保持着原有的风度向Kei道别。谢谢您的忠告,他说。
  我轻声回到房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Kei走进我的房间,见床上的家伙还纹丝不动,就悄悄退了出去。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窗外,可以看到冬日夕阳下的群山。M市临近高原,在城市北面便是山群,连绵起伏地在地平线上画尽波涛汹涌。日头暗下,山影逐渐浓重。一道金色的云边将天际分割成为金蓝二色——仿若两兵相接。
  西边的寺庙敲起了钟,随后看到很多居民走出门,就像说好了一样,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衣着,行走在令人惊异的天空下,有种震撼人世的庄严。从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让人表现出如此一致的行动,沿着那条蜿蜒的小路引导各个不同的灵魂到达终点。我方才想起,今天是M市独有的素斋日,所有的教民都会在钟声响起之时走出家门,集中在神佛脚下诵乐。
  Kei从来不屑教民的虔诚,他撇着嘴说这就是典型的精神懒惰。我则笑他是典型的异教徒。漫漫人路在夕阳下整齐而缓慢地移动,这是我在M市酷爱的景色,让人感到心情安静的景色于今世已少得可怜。
  不久,奇异的路人道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建筑群里,天空也渐渐暗成了猩红色的幕帘。M市称此刻为“佛之垂目”,是凶相是慈悲无人知晓。我坐回床上,看着天空。本想看书,但是心里却像被挑起了什么,八年前的火焰在眼前重新燃烧,越烧越暗直至眼前的天空泛出了血痂的腥腻,耳边回荡着虔诚诵乐的钟声却越来越清晰,渐渐透出一股子难言凄厉。
  忽然——一声巨响震破天际,钟声如悲鸣爆发出来,震落空中群星。
  我扑向窗口,远远就看到火焰衬托下的滚滚浓烟,弥漫佛神的双眼,凄厉地爆发出遥远的悲呼。
  “Kei!”我冲出房间,只见他也惨白了脸色看向窗外。
  “是寺庙!他们在炸寺庙!”我愤怒地大吼,Kei转身喝令我闭嘴。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Syou,我可以给你理由,任何时候——但不是现在。”
  “离开?”我吃惊地看着他。
  “Mallarpa,义心堂开始行动了。M市并非你想象中这么简单的小城市,不然联盟国也不会派如此重兵把守!难道你就从没注意过,这里的军官军队实在有点多的过火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大开门户收留游民!没有一个政府会这样心甘情愿地承受如此之大的经济负累!他们不是傻子!”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脸色在惊叫声中有一种异常的镇静。他冷静地向我解释——或许只是一小部分,却足以撼动那时我单纯的人生。
  “这些混帐是利用游民做掩饰!大量的人群就可以演示他们的偷鸡摸狗!该死的,Syou!别傻在那里!难道还要静静等待M市的教徒把一切都怪罪在外来者身上么?你那些宗教都学到哪里去了!”他对呆傻的我大吼,推了我的肩膀一把,然后转身走到电话前,拿起话筒。拨了几次后,他用力放下了话筒,一语不发,慢慢踱到沙发前,坐下。
  “好吧——Syou,” 他指着我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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