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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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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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失,我怎有颜面对你全府上下?”他似乎已因她受过一回伤,只是他不提,她也未特意想起罢了。

石楚看了她半晌,点头,临去问道:“若你决意出去,可还会回来?”等了半日不见她回答,终是举步离去。

苏辛怔了一会儿,慢慢踱回一念斋,凡事,皆在一念之间。

待得下午,晋蘅方回,面色颇为疲惫,二人沉静以对了半晌,他终是欲言又止。

苏辛抿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起身走向他,牵起他手道:“你打算如何处置?”

晋蘅一怔,“你,知道了?”

苏辛笑道:“知道什么?”

晋蘅拨开她的手,怕她发见掌心中沁出的汗,细思来,必不会有人告知于她,方定了定心,却又有些失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既有了你的骨肉,你打算如何安置我们母子?”

晋蘅恍然,“你说的是这个?”

苏辛一笑,“不然还有什么?”

“容我想想。”晋蘅此时心绪已乱,不觉便说了这么一句实话。

实话果然伤人。

苏辛暗“哼”了一声,依旧柔婉笑道:“可是老王妃不允我当你的王妃?”

晋蘅也起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半日,认真道:“你必欲为王妃?我全心向着你,与王妃名号,你更看重哪一个?”

苏辛银牙暗咬,“怎的今日忽然说起这个?我以为以前所为,已能让你明白。”

晋蘅不答,只管追问,“你且先回答了我的疑惑,你更看重哪一个?”

苏辛更为灰心,“你是想另娶他人?”

晋蘅一愣,苦笑道:“女子无须太聪明。”

苏辛立在当地,半日无声。

晋蘅觉出不对,慌忙解释道:“如今乃是权宜之计,若不如此,子雅……”

苏辛打断他,“你可想过我腹中孩儿?那萧氏岂能容得下他!”

晋蘅一顿,疑道:“母亲虽有许多错处,总不至于狠毒至此,你不需多虑。我既许过你……”

“你许过的事情可少了?萧子雅嫁你,我们便再无名分可言。王府世子岂能由一个贱奴所出?没有世子,萧子雅的地位可能稳固?此节便是你不想,旁人就不会想了?我如今孤苦无依,被你生生堵住了出路,又岂是萧氏的对手?一朝为妾,此生沉沦。”

“你怎会如此市侩算计?哪里便像你所言,到了那般可怕地步?你忒也城府深了些,想得多了些。”

苏辛凄然一笑,“因为我就要成为一个母亲。”

☆、第七十四章  灌药

晋蘅心中亦有所动,只是仍旧不能完全信服苏辛之言。“难道因着你这刻薄的猜测便让我置子雅于不顾?我如何对得起良心?”

苏辛一震;细思种种;苦笑道:“到了今日,你还是不肯相信萧氏的为人。”她看了一周一念斋的前厅;怅然道:“她当初既害得了念儿;如今又岂会厚待于我?这一念斋当真是个不祥之地,你以后若再遇见喜欢的女子;万不可再将其安置于此。”

晋蘅心中且急且怒,拽过苏辛迫使她看着自己;恨道:“你又说这些话是何意思?我明明许过你再不亲近旁人;你不信我?”

苏辛被他拽得有些疼;不禁皱了眉轻呼一声。晋蘅心中略慌;更兼委屈气恼烦郁;转将她紧抱在怀里,叹道:“子雅自幼与我一处,性子淳厚天真,不通人情世故,更远于尔虞我诈。如今太后属意于她,欲待召入宫中制衡皇后。宫中险恶,又岂是她能消受的?如今之计,唯有嫁与我方能阻止太后之意,全了子雅安危。毕竟,我二人青梅竹马,虽未论定,却朝野皆知,太后也说不出什么。若是另觅良人,太后之怒,便可昭然而发,反倒害了人家,也于我王府更为不利。”

“你意已决?”

晋蘅沉默半晌,道:“我置别院安置你们母子可好?”

苏辛觉得有些好笑,她竟真的笑了出来,“那样我们便安全了?若你不信萧氏会加害我母子,便是住到天边儿去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另置别院,你倒是不嫌麻烦两头跑,齐人之福享得痛快。只是要我日日做个金丝雀,等着别人的郎君,万不能够。”

晋蘅无力,“依你之意,我便眼睁睁地看着子雅去受苦?”

苏辛轻推开晋蘅,望着他道:“自古难以两全之事太多,焉知你娶了她便不是她的苦?若非她之苦,便要成了我的苦。你们本就亲厚不比旁人,有了夫妻之义,更是不比旁日,情根深种,只在朝夕。枉我今日白担了这妖媚惑你之名,终是情如流水,东奔不复。那样漫长又苦涩的日子,我不会给人机会让我尝试。”

晋蘅蹙眉冷语:“你便这般不信我?为了自己过得尽意,便不管别人凄凉,你倒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苏辛坐回椅中,也叹了一声,“我非不信你,只是不自信。原来却是我的不是。也对,你二人本就是未婚夫妻,倒是我成了多余的,人人得而诛之。萧小姐为人我自然知道,好姑娘不能没个好归宿。是我对她不住,你要如何便如何吧。”

晋蘅难免更气,“你”了半天,拂袖而去。

苏辛摇了摇头,本是打算同他好好商量的,既然他心意已决,便也无甚可说的了。他决意成为别人夫婿的那一刻,便是他们缘尽之时,不论这其间有几多不得已,事已至此,便也只好叹一句天意弄人,天心叵测。

往往无罪之人,无罪之事,最是可恨可怨,偏又得了道德上无边广力的保驾护航,便只能让人将一腔悲怨,付了上天。这种缘,与一切良缘般令人心动心慕全心所向,却偏偏走上歧路不得善终,反倒更加令人咬牙切齿。苏辛此刻,便想像那拎着金箍棒的孙悟空,闹了那三十三天。

晋蘅未在一念斋中多留,独自去书房清净,倒是让萧氏心内一动。一念斋中侍婢来报,晋蘅大怒而去,面色沉沉,定是未与那苏辛谈拢,可见苏辛果然不识好歹又野心甚大不知安分,如此,也便多怪她不得。

喜帖已着人写好,且吩咐人送去晋蘅书房,萧氏大约很明白打铁须趁热,莫让时间钻了空子。

晋蘅空望着大红的喜帖,上面他与子雅二人的名字甚是端重亲密,一时心里不知是怅然还是烦郁,起身执了鞭子跑马出府,欲图一时之静。

那边叶莱众人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半分不见明光宫诸人踪迹,好像这起邪里邪气的江湖妖孽一向都是飘在半空里过日子的,从来不在地上着一丝痕迹。叶莱自是灰心颓气。

萧氏亲调了一碗药羹,不假旁人之手。看着那氤氲而起的腾腾药气,她一下子扣上大青瓷盖,叮当脆响。李嬷嬷、田嬷嬷俱已候着,着了个小丫头捧着那药碗,一行人往一念斋而去。行至翠枫苑,初月挂梢,清风怡人,萧氏当先略顿了顿,随即叹一声,快步前行。

到了一念斋,随着丫头通秉,萧氏已带着田、李二位嬷嬷和那一直垂头捧药的小丫头一齐进入内室。

苏辛本静静地坐着,等待三更时分,却不料此时竟来了这一起不速之客。内室不大,一下子站了这许多衣饰气度贵重之人,尤其还是几个那样年纪的贵人,当真十分令人觉着压抑。

萧氏摆手令屋中侍婢退下,一时便只遗苏辛一人立在当地。苏辛情知便是开口留人,那些丫头也决计不肯听从,只徒然更加地弱了威势罢了,惹人轻贱,便只静静地瞧着萧妃,忽地想到了句什么“遗世独立,凌万顷之茫然”之类的文句,徒以壮胆。

“听蘅儿说,苏姑娘不答应他与子雅的婚事?”

萧氏仍旧是苏辛初次见她时的雍容和雅,只是多了些颓气,虽被她遮掩得极好,却终是暮春零落、奈天何?

苏辛低头笑笑,道:“便是答应了,您就免了走这一遭了不成?”

萧氏本以为她会出言不逊,不想这话里倒是大有活泛之意,心中暗道了句“还不算太笨”,面上微笑道:“哦?据苏姑娘想来,这一遭却是所为何来?”

苏辛看着她,心中暗自惴惴,万料不到,她竟来得这般快,只再需等上个把时辰,便一切顺遂了,怎的如此命苦,偏要牺牲在胜利前夜?

“苏姑娘面色不好,却是在想什么?”

苏辛勉强一笑,暗自握紧了拳,道:“形势所迫,如今连王爷也不肯帮小女,小女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小女自请即刻出府,今生绝迹京中,与恒王府再无瓜葛,老王妃意下如何?”

萧氏心中虽有疑犹,却是淡笑道:“此话固好,但当初你便曾如此骗过我,还欲我再信你第二次?”

“您可以亲眼见我出府。”

“蘅儿回来,又当如何?”

“只说我接受不得他另娶他人,自请出府就是。您既趁着今夜来了,也未必想独善其身。左右都是落埋怨,如此推到我身上,倒也轻省许多。”

萧氏大笑,“你倒是伶俐,以为如此便可拖延过去了?我虽不敢杀你,但你肚子里的孩子终究是个祸害。你若知趣,便自己饮了这药。”说着用眼睛瞟了一下那低垂着头的小丫鬟,小丫鬟虽未看萧妃,却若有所感,机灵地捧着药盘上前几步。

萧氏重将目光调回苏辛,眼见她面色苍白,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护着腹部,倒也可怜。“你本不能有今日。如今若是你自甘饮了这药,我也再不拦着蘅儿对你好,你们终成眷属也算是天意怜你。只是恒王府继嗣必得由子雅所出方可。我只这一点要求,也不算苛待了你。你好好配合,我自然日后尽量让你,若不然,休怪我无情害你,倒让蘅儿觉得你罪有应得!”

萧氏何尝没想过今日趁晋蘅不在之所为,虽除去了心头大患,但十有八0九是要彻底得罪晋蘅的。上回好在是殷盈设计,虽坏在没将苏辛治死,但毕竟不是出自己意,那晋蘅过后便也未太过深责。但此回害死苏辛腹中胎儿,只怕晋蘅知晓定不好相与,但见他今日表现,着实看重子雅,想来只要不伤及苏辛性命,凭着微言大义,还是有回旋余地的。而如此一来,为后嗣着想,晋蘅也不得太过冷落子雅,时日长久,苏辛色衰,还怕晋蘅不回心转意?当然,若是此胎之落,可全都归咎于苏辛,便是更为上上了。

萧氏鲜有无利之师,如此随机应变、事前无缜密部署之役,还属首回。是以情势发展,她也俱不曾料及。

苏辛只恨自己背上没生出几对翅膀来,田、李二嬷嬷已眼快手急抢上前在两侧拽制住了她。苏辛骇极,奈何挣不脱那两个老得干巴巴却手劲儿甚大的老妖妇,只能急喊道:“你们便如此猖狂?外间的人难道是聋子?晋蘅早晚要知道,你便不计后果?”

萧氏一“哼”,“便是拼了这一生的脸面,只要子雅得以安寝,我复何求?更何况,你道你刚刚忤逆无礼于蘅儿,而他偏此时不在,竟是巧合?”

苏辛情知方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心中气苦悲怆,不知该怨恨谁,百般挣扎蹭蹬,苦泪遮了满面,却只能呼哑了嗓子,竟无半个闯进来问津。

苏辛渐渐绝望,此事自不会是晋蘅默许,但他偏巧此时不在也是事实。她含泪瞧着自己小腹,只道:“是我对你不住!”心中无限怅恨,泪落如枫,红了整个秋……恒王府春尽,便在此夜中。

萧氏的声音清远,似是对那小丫头说的,“给她灌下去。”

苏辛泪眼朦胧,看那小丫头一手持碗,一手来掰自己的嘴,一股腥苦如流滚入,绝望地望去,竟是小梅。

☆、第七十五章  生天

苏辛晕去,棕褐的药汁顺着她嘴角流下。

田嬷嬷一把拽过小梅手腕;“你是谁?怎的瞧着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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