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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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王爷-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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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莱赶忙跟上,几次欲语,却总是三缄其口,不知该不该说。晋蘅斜眼看他,道:“有什么话只管讲便是。”

叶莱看看他,沉默了半晌,方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晋蘅倒是愣了,他能如何?杀过去毁了他们两个?脑中又复浮现刚刚小儿可怜见儿的模样,顿时气馁,伤心道:“我能如何?她既负我如此,就当从未相识便是。”

叶莱从未见过晋蘅如此丧失自信与骄傲的时候,那记忆中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晋蘅,那谈笑间潇洒超然的桃花公子,以及边境上肃穆稳重的恒王,尽皆被苏辛在过去的几年和今日的重逢中给消磨殆尽。他欲深以为戒,竟有些害怕去寻明真了。

☆、第八十六章  青楼

晋蘅到了下榻的客栈,呆坐在桌边;手边一盏凉茶;是先时喝了一半的,有丝残败的味道;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估计往古来今的神仙羽化时也这般好似不着边际、没有依归吧,他既解脱又怀恋;复杂的心绪激得他一时木木的,无甚痛楚;也远离欢喜。

叶莱叹了口气;试着张了张嘴;最终将话吞回肚子里。他想说;其实;那孩子细瞧着也挺像王爷您的,尤其是嘴巴和鼻子。但是苏辛当年自请落子药撇了王爷的事情已然京中人尽皆知,这话若是说错了,受罚倒是其次,让王爷大欢喜过后大失望就折磨人了。他再叹了一声,想想那孩子可爱的小脸儿,满身满头的鲜花,红红绿绿,招人得紧,心里不觉一柔,想来明真给他生的娃也这般大了吧,明真漂亮得很,孩子一定也这般招人疼,只是不知道是男是女。越想嘴角越翘,间杂着往时美美的回忆,甜蜜又酸楚。

“王爷,我打听过了,明光宫近年来声名鹊起,武林地位大有提高,洛宫主励精图治,除红素居功颇伟外,还要归功于新晋左右二使。”

晋蘅此刻哪有心情听什么江湖传闻?明光宫如何又与他何干?他眼里只剩了浮现的苏辛的背影,他愈发地确信,那一定是她!他好像都看到了她回眸嘲笑他的模样。

“咳”,叶莱欲引起些注意,见晋蘅愣愣地朝他看来,继续道:“这左使……正是苏姑娘。”

晋蘅眼睛瞠得大了些,半日未言,倏地眸光暗淡,凄笑一声,接着竟当真笑了起来。叶莱一时无措,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效果……

“竟是她?”晋蘅的笑意像飘荡在天边,让人看不真切,模模糊糊只是觉着他果然是在笑,却不知那笑意深处里有着什么,抑或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晋蘅缓缓地起身,有些微摇晃,叶莱差点欲上前相扶。他踱到床榻边,安静地躺下,“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叶莱一愣,皱了皱眉,实在想不明白晋蘅这是怎么了,无奈,也不好再往下说下去,只好摇头退了出去。

晋蘅盯着那帐顶上空茫茫的一片,慢慢闭上眼睛。骗子,一开始就是骗子!一切都是假的,什么洞底相遇,什么姻缘天定,历经波折,莫不是都是她算好的?她是明光宫的人,她当初混入王府是想做什么?墨莲?还是春寒?呵,反正不是他!蓦地鼻子有些酸,他使劲紧了紧闭着的眼睛,这样平躺着,心口开始疼了,嗯,那里原来受过伤,一箭穿过,他曾以为再见不到她了。是伤口在疼,不是心疼。

那木木的感觉没维持住,于是晋蘅成不了神仙。

且说团团。

他此时一抽一抽地哭着,小肩膀一耸一耸,看得明真和抱着的圆圆都不忍,圆圆伸出小手儿欲摸他,大眼里也闪着泪花,望向苏辛,嚷着:“苏苏坏!苏苏坏!”

苏辛心里也早就想把儿子抱过来好好亲亲了,但面上仍严厉道:“可记住了?下次还要不要外人的东西?”

团团哽咽,“不、不要、不要、了、了。”

石楚一把抱起他,给他擦干了眼泪,心疼得紧。

苏辛微嘟起嘴,看着乖宝贝眨着黑漆漆的眼睛百般依赖地望着石楚,心中颇不是滋味儿,伸手欲去接他,他却一张手把石楚抱了个满满。苏辛自然不甘,讽笑道:“今儿团团是长大了,先是明白了不能随便要生人的东西,然后怎么着?晚上还打算自己睡?”说罢作势转身,吩咐道:“来人,把给小公子备下的房间好生收拾出来,以后他就一个人睡那儿了。”

团团立马嚎了起来,小腿儿踢踢蹦蹦。石楚摇了摇头,将他递给苏辛。苏辛儿子在怀,笑得颇是得意。那笑在石楚看来,很美。

两日后,苏辛接到一个任务,这任务的地点颇是香艳,她仔细一忖,来了这古时许久,竟未曾见识过传说中的此地,当真没有气魄!

那人是魏婕的父亲,非武林中人,为本地郡守,好大的官呢,但是得罪了洛姚。此人好色,所以给了苏辛一个如此难得的机会去青楼走走。

这位郡守究竟是怎样得罪了洛姚大人的?已经无可考之。但是江湖上很少人知道洛姚是男人,却是千真万确的。

想那魏婕,空生了一副敷粉何郎面,只知道日日在街上炫耀,香车宝马,鬓影衣香。这跟她自然没关系,但他那车队两次差点害她没了儿子,就是他的大不是了。苏辛心眼儿有时小得很,有仇要报,没仇创造出仇恨也要报。

明光宫苏左使的素白车轿往哪儿一摆,哪儿就有人要倒霉,这在近几年似乎成了江湖共识的定律。但如今这颇有仙范儿的车轿,飘在了绿瓦红窗的胭脂香的半空,却是为何?

前头说过,苏辛在本地民间也还有些声望的。当那一副倒霉相的车轿看在前来流连的往来行人眼中,一些问心有愧、做贼心虚的,便立马掉头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据说当晚连抢地盘的恶乞都消停了许多。

料理魏郡守,在苏辛看来根本不是个事儿,不过就是唬一唬他,这在她经历的众多任务中已算最不起眼儿的。她盘算着连突袭都用不上,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能吓那老小子一跳。她揣度着事情的因果,莫不成是这花花郡守刚刚亡了夫人,见洛宫主羞花闭月,竟比个十几年华的姑娘还禁看耐看,一时色迷心窍,想着自己堂堂郡守,天高皇帝远,此方天地,他便是霸主,量来召个徐娘半老的江湖女子为配定是手到擒来?苏辛越想越觉得有趣,不知若是真让这老郡守把洛姚娶回家中,洞房里一看,竟是个男人,当复如何?她边走边想,差点笑出了声。

一路沿着二楼的走廊行去,据可靠消息,那郡守在把头的第一间。人见着她皆惴惴地退避,一时本是喧声攘攘的楼里渐渐静了不少。二楼的情形慢慢蔓延到楼下大堂,吹拉弹唱一时顿住,琵琶声断,舞袖倏垂。鸨母不知就里,带着一队壮汉跑出来观望,只见一白衣女子,衣袂翩翩,带着两个俊秀儿郎,走朝步似地行在她家楼上廊间,似笑非笑,有点像她平日里看着对面金华阁幸灾乐祸时的模样。

听名字就知道,金华阁,胭脂香,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但偏偏开在对门,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谁让朝廷偏生下令规制青楼赌坊,西边青楼,北边赌坊,不得混入他肆呢?跟那么个金碧辉煌、目中无人的同行做了对门,实非其愿啊实非其愿。金华阁里的姑娘尊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歌有裂石之声,舞有天魔之态,胭脂香若是想继续维持,就得想些辙。于是,胭脂香的老鸨一咬牙,压上全副身家从京中聘来了“临凡七仙”,果然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从此打击得金华阁一蹶不振。胭脂香的林妈妈很是快慰。

说到这“临凡七仙”,如今却只剩了最小的两人,余皆或自赎、或人赎,从了良。要说人大晋民风淳朴呢,花娘到了一定年纪,想从良就从良,只要拿得出官家规定范围的价钱,鸨儿也是不得强留的。但这七仙俱在时给林妈妈赚下的家私也足够她再调养新人的了,也落不得败。

如今剩下的两个皆是双十年华,豆蔻之年也曾在京中名噪一时,现今也仍是数一数二的花魁仙子。其中一个叫紫依。

苏辛发誓她恨这个名字,想到了墨莲,她竟有一段时间连红素、紫曲都看不顺眼了。明光宫中凡是名中带着颜色字样儿的仆婢,尽皆改名。

事情是这样的。

苏辛满脑袋坏主意,想该怎样教训教训这郡守呢?又想,不知他在房中做些什么?听说他点的是双仙之一,唉,双十年华的姑娘,半百斑白的老叟,怎么想怎么哀凉……

她本可以像走过所有房门般走过这一个的,再有两扇门,魏郡守那个老可爱还在等着她呢。可她偏偏听到了一个女子的问话,那声音柔柔静静,极像当年墨莲说话的语气,只是声音不同。她说:“自是认得,想当年您跨马行于街市,万千之人皆屏息静观,那威仪气度岂是能让人忘得了的?”

苏辛不禁顿住了脚步,轻撇了撇嘴角,欲待扬首以过,下一秒,顿觉五雷轰顶——只听里面一男声清寒一笑,道:“那还等什么?”接着女子惊呼,有桌椅磕碰之声,不一时,那女子含娇带嗔,“王爷怎这般急色?”

苏辛一转身猛地推开那门,那门并未上闩,咣铛铛震得墙壁发响。苏辛瞠大了双目,只见晋蘅手中抓着刚从女子身上扯下来的肚兜,望向她。

那女子见有人闯入,“啊”地一声惊呼,忙扯过一件外袍障住自己,缩在晋蘅身后。

☆、第八十七章  多情

苏辛万料不到再相见竟是在这种地方,他还明摆着是来寻欢的!看他那呆呆滞滞的眼光;看他那惊惊怔怔的模样;再看他肩头后露出的那双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招人儿怜的狐媚眼睛!

苏辛感觉连拳头都是抖的,立了半晌;对那女子道:“出去。”

紫依一手悄悄攀上晋蘅衣角;一手仍捂着挡在胸前的长袍。苏辛看得更为光火,那明明是晋蘅的!她蓦地忍无可忍;喝道:“滚!”见那女子还无动于衷,苏辛一气之下也管不住自己;从袖中倏地抖出一根银鞭;一鞭甩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啪”地裂为两半;杯杯碟碟碎了一地。

紫依吓得不轻;自也认出是明光宫的苏左使,眼见着晋蘅只是呆在那里,丝毫没有回护的意思,顿时心灰意冷。

苏辛见她只是巴望着晋蘅,心中火焰更炽,咬紧牙关,提了鞭子便上前。紫依见势不妙,知攀附无望,只能含泪慌忙跳下床来,跑了出去,连鞋都未及着好,只是披了晋蘅的外袍,乌发散乱,一抹幽白,倒有些惨兮兮凄清的意味。

苏辛咬着牙喘着粗气,有些酸意涌上来,却已无关嫉妒,她此刻极恨他,一扬手便狠狠将鞭影落下。

晋蘅疼得一激灵。他恢复了神智,见苏辛又一鞭甩下来,一把拽上她手腕,心中大怒。他起身直望着她,蓦地发现她眼中有些湿润,红红的,心中一动。

苏辛见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她,脸上从盛怒到平静,心道他有何资格发怒?一手被制,另一只手一巴掌便赏上他脸。

晋蘅冷不防竟又挨了这么一记,心中怒火回升,一下子将苏辛拽近,制住她另一只手。那距离近得令人易于想入非非,他未曾多想,一低头便擒住她唇,狠狠地辗转啃咬,手上力道不松,箍得苏辛双腕一道血痕。

这在他计划之外,他这两日都想从此跟她天涯陌路来着,是怎么也没想过还要一亲香泽的。可是,事情总是不期而然地发生,理智什么的,有时当真不堪一击。他只想侵近她,侵占得她无立锥之地,或者直接吞了她更好,让她永别想离开。

苏辛受不住他那近乎疯狂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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