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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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舞 by 董圣卿- 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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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言儿,来。”
  清音端杯茶,牵着李若言站起来,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响,李若言提着衣摆和他跟着驼子掌柜上残旧的木梯。
  二楼只有两张床,清音扶着李若言在破烂不堪的床沿上坐下来,将手中盛热茶的杯子交给他,嘱咐他当心烫口。自己却转过身来,定定地与驼子掌柜对视许久,终于,他深吸口气,沉声唤道:
  “君少将。”
  “末将参见将军。”
  驼子掌柜改沙哑苍老的嗓音,动作利落地单膝跪地。
  “起来话。”
  “遵命。”
  “让在样的地方苦守十年,苦。”
  “莫将奉命在此监视西苗动静,不敢怠慢。”
  “十多年,的容貌几乎要认不出来。”
  “将军却是风采依旧。”
  “当初只道是生活艰苦,不曾想竟会糟到如此地步。来之后,朝廷可有派人来看过?”
  “为免身份泄露,只有军师身边的默来过次。”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六年前。”
  “朝廷就样将忘,心中是否有怨?”
  “军人向奉命行事。君愉从不揣测主命。当初军师有令,只守不探,只听不报。为的是确保末将的安全。”
  “那如何将西苗动态回传军师?”
  “并无回传。”
  “那么要何用!”
  “末将不知。”
  “真是愚忠啊。可知军师当年为何要派来此?”
  “因为家父战败获罪。”
  “不错,君家本当满门抄斩,但是军师不忍英年早逝,所以才让圣上找个借口将派来里,明曰卧底,实则流放。”
  “将军,君愉乃是奉军令驻守此地,非是流放!”
  “哈……驻守,个人,还是和的弟弟两人起驻守?”
  “末将的弟弟早已在十年前失散。”
  “,原来是样,所以就拣个弟弟来养,哈哈……”
  君愉松开的五指紧紧地握起来,个劲儿地颤抖着。
  “君少将,还是那样的真。可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改朝换代,的圣上数年前已经归?”
  “什么!”君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看来果然不知道”清音轻笑声,抖抖衣服在床边坐下“让来告诉吧。先帝已然去,已经被朝廷遗忘,要继续待在里,还是要离开,已经没有人会追究,因为——已经被朝廷遗忘。”
  “圣上他……”君愉闭上眼叹口气“圣上不在,可是军令来,军师不会忘记。”
  “军师?无尘公子?还叫他军师?可知道哭山役他凯旋回朝之后不久,就直接升任京畿都统,然后路平步青云,做辅相、丞相,加封太子少傅,后来又升为太子太傅,平息灵王叛乱之后又加封护国公,后来又升为大国师。现在的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帐中那个小小的参军,而是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甚至新皇的废立也在他的念之间。认为他还会记得个罪臣之子吗?”
  “当年军师——是国师——用宝剑辟开玉环,将其中半交到手中,对,玉环如虎符。军令如山,末将誓死服从。”
  “何必呢?都么多年,国师身边的宝物何其多。那半块玉佩只怕早就被他府里的侍当弃物给扔,又何必苦苦执着。”
  “阮将军!也是朝廷命官、正三品的国之大将,怎可口出不敬!”
  “只是在敲醒而已。早就辞官离朝,不是什么将军。刚才也看到,与同行的那位西苗子,是西苗地界的二族长,眼下西苗与皇朝开战在即,族长急需样杰出的将领,若肯归属西苗,族长必将如虎添翼。他日大败皇朝,夺得下之时,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君少将,与同投靠西苗吧!”
  “住口!身为武将,竟然叛国!道为自刚才起直言语挑拨,竟是替西苗作客来!既已叛国,休怪属下不念旧情!”只见白光闪,君愉猛地自靴子里抽出把匕首来。
  “想杀”清音不屑道“楼下么多人,人能杀几个?”
  “别人可以走,但是皇朝重将,若投敌,势必泄露皇朝军机。必须杀!”
  “杀,便违背夏无尘要潜伏不行动的命令。”
  “除去叛徒之后,会去京城,向国师领罪。”
  “哈,真是傻得可爱。如果他要死呢?”
  “军令如山,为将者誓死服从。”
  “好!”清音拍掌,站起身来,从袖中取出段残缺的玉环,举在空中。君愉见玉环,脸色大变:
  “啊,那是……”
  “君少将听令。”
  “君愉在。”连忙跪倒在地。
  “奉国师口谕,升君愉为部将。半个月内毁去行商水路往西苗地界的入口,随后即刻前往哭上栈口与大军会合,听候主帅调遣。”
  “末将……遵命!”揖拳叩首,驼子掌柜深深地吸口气,终也忍不住,伏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将军请起”清音将他扶起来,将手中半枚玉环交给他“对虎符吧。君少将,不,现在是部将,时才多有冒犯。”
  “阮将军是在试?”
  “不确认是否有二心,怎能冒然将任务交?”
  “知道,明白,懂……”君愉直起身子,抹眼泪,将玉环对完收进怀中。
  “好,公事终于。在紫湖山庄的时候还真担心赶不上开战呢。”
  “朝廷果然决定开战。几个月西苗的商贩从条水路运回的,全是征战的物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军令在身,不能主动向朝廷通报。”
  “其实国师十年来,直派人在里探听着信息。”
  “……可是并没有……”
  “当然不知道。国师只交代可以对过路人谈起西苗近况,他每个月都会派人假扮过往的商客,来到的店里,向打听。”
  “竟有此事……直怕泄露军机,对往来商客不敢多言,早知如此,该多讲些……”
  “好好,那些已经足够……演出戏真真累死也。小言儿编的戏折当真是精彩绝伦……”
  清音屁股在床边坐下,摘下李若言头上巨大的帽子,露出下面憋得通红的张小脸。
  “啊……热死,都快昏在里面。”
  “不盖着,直偷笑,戏可就穿帮。”
  “嗯……”李若言揉着腮帮子“笑得脸都酸。”
  “位是……”
  “位是李若言李公子。”
  “李公子。”
  “下面的两位,位是义结金兰的二哥,另位是西苗地界的二族长雨花剑。”
  “将军,刚才就想问,怎会与西苗之人同行的?而且是西苗的二族长。还有,为何还有两口棺材?”
  “那两口棺材里睡着的两个兄弟,此行前来除交代主命,们还有私事,必须带着那两口棺材深入西苗地界。可有办法帮们度过哭山?”
  “此地土匪横行,专在守在水路上抢劫来往船只。刚才店里打酒那个,就是附近山寨的个土匪。猜想他回到山寨之后就会向头子报告今日的见闻,们的打扮太过抢眼,兴许已经被盯上。”
  “就是为抢眼才扮成样的……土匪窝子离多远?”
  “十多里路。”
  “嗯……”清音沉吟片刻“来回也要大半,们先吃些东西再吧。”
  “啊,是怠慢。二位还是下楼去吧,会儿吃的想必已经煮好。”君愉着要领他们下楼。
  “清音,他的驼背果然是假的。”
  “呃……”君愉尴尬道“时高兴过头,忘记……”
  “行,别装,还有张老脸,赶紧给撕,看着就叫人倒胃口。”
  “将军早就看出来……”君愉低下头去,慢慢撕下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下面张年轻俊朗的白净面孔。
  “等等……”李若言拉着他往窗户边上走两步,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瞧又瞧。君愉虽是军人,但被李若言样的人牵着袖子,又么盯着看,难免也面泛红霞。
  “怎么样?像不像?”
  “有诶……”
  “们在什么?”君愉尴尬地问道。
  “是不是有个弟弟,名字唤做君悦?”李若言仔细地问。
  “是……”君愉的脸色变又变,好半,他在没有底气地答道。
  “那……们分开的时候他多大?或者,他如果健康地活着,现在有几岁?”
  “当初家乱失散时,弟弟七岁,现在应有十七岁。”君愉压抑内心的急切和激动,认真地答道。
  “那之后,可有他的消息?”
  “当初家乱,也连带入狱,在狱中受命前来此地,出狱后虽多方打听,却始终没有音讯”君愉急切地看着他“李公子,是否有弟弟的消息?没关系……是生是死都想知道。”
  “个……是活的。是认识个人叫君悦,年龄和所的相符,相貌也有几分神似。可是……”
  “他在哪里?啊不……可是什么?”
  “可是他好像并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诶!”
  “随父长年征战在外,弟弟离开时年纪又小,记忆模糊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七岁的孩子,么重要的事情会没有记忆吗?七岁的事情到现在还记得很多呢。先别激动,也不要样肯定。因为很担心,万他不是弟弟,样讲就害空欢喜场。”
  “不怕,不要紧的……些年向每个过往的商贾询问,托每个往来的人替打听,已经失望过不知多少次……可是,的是君悦啊,万分之的可能都要去确认的……”
  “弟弟……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特征,比如信物、胎记什么的……”
  “……家乱的时候并不在家中,就算家母给什么信物,也不知道……”君愉念念叨叨地来回踱着步“胎记、胎记……啊,有,弟弟的腹部有颗红色的痣。就在丹田的左边,靠近大腿根儿的地方。”
  “诶!糟……”李若言刷的下火烧耳朵根儿。
  “有没有啊?”
  “呃……”
  “小言儿,到底有没有啊?”
  “那个……”
  “,也对,长那么隐秘的地方,相信公子也不曾见过,是冒昧。”
  “哎,不是啊……有……有啦……”
  “什么!真的有?看见的?亲眼看见的”君愉扑上来,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着,直晃得李若言眼前泛花“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啊……”
  “将军不要激动,君悦眼下就在李公子家中,远在永州,切安好,暂时不用替他担心。现在有军务在身,不日就要上战场。依之见,还是等此役结束,再去永州与他相认吧。”
  “将军的是,万若战死沙场,弟弟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徒增伤感。啊……恩公在上,请受君愉拜!”着双膝跪地,对着李若言重重地磕起响头。
  “哎呀,不要拜,不是的恩公啦……”
  “公子替在下寻回多年失散的弟弟,又代为收留照顾,此恩此情,在下没齿难忘。在下愿为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哎,哎——不要拜啊,不用拜,的好意心领,起来吧,啊……样,受之有愧……”
  李若言心里当然有愧,他心虚得很。他在想,等君愉的脑子转过弯来,要怎么向他解释他是如何知道君悦那个地方的那颗痣的?难道要告诉他:上过弟弟?呐!他居然把朝廷三品大将的弟弟给上!他回真的是玩完!
  第百零七章
  无边旷野,夜色低微。燥热的风中带着丝闷气,吹起些许枯草和尘土,带着沙沙的声响,回荡在荒辽的夏夜里。
  无名小镇临水的山寨里,从水边到大寨都燃起熊熊的火把,火焰的光亮几乎照亮半个夜晚。癞半半儿被吊在寨子中央的旗杆上,垂着他那长半癞痢的脑袋瓜子,淌着鼻涕口水,放声大哭:
  “唉……唉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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