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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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泊秦淮-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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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把只剩烟蒂的烟头扔进烟灰缸,推开了闵维的门。 

黑暗中成莫语声如常地叫道:「维维,你睡着了吗?」 

闵维睡着了。 

成莫开了灯,黑暗的房间突然灯光大亮,成莫仿佛丝毫不担心会惊醒刚睡的人。 

因为他明白,今晚这睡着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醒的。 

走到床边,带着深沉的目光凝视床上熟睡了的人。这套睡衣是闵维十五岁成莫买给他的,上面还有可爱的维尼熊图案。成莫记得当时自己自己送给他时,维维说,这么大人了还穿这种小孩睡意太幼稚。自己则说维维穿这样的衣服很可爱。之后他便不是很抗拒穿这样的孩子气的睡衣了。 

双手纷动,一粒一粒解开了睡衣上的纽扣,将他买给他的睡衣脱了下来,裤子也一并脱下。黑色小短裤下裹着形状漂亮的欲望部分。 

成莫深吸了口气,目光上移,自腹部起,便有许多深浅不一的吻痕在莹白的躯体上分布着。仿佛这些吻痕刺痛了成莫的眼睛,他眼角一跳,随即闭上,几秒后再睁开来。 

他应该高兴,终于如愿以偿让那人上钩,可这些痕迹为什么让他觉得人很沉,一直沉入水底,溺在水中,再也浮不上来。 

他望向那睡着了的面容。轻抿的唇,色泽粉红粉红的,细腻的唇线勾勒着美好的形状。这两片唇,只有在小时候,会粉嘟嘟地凑上来,讨好似地亲他的脸颊,期待亲密的举动能博得他的欢心——那幼小脆弱的心始终都处在担心会被自己抛弃的隐忧中,这,成莫并不是不知道。 

这唇,这身子都已被那人吻过摸过了吧。 

低头吻下,不止那微闭的唇、那弯弯的眼、那灵秀的鼻,还有那红痕遍布的光洁身体,一寸一寸,仿佛清刷般地吻着。重重的吻无边无际地洒在丝毫未曾动弹过的身体上。成莫突然扯下闵维双腿间仅剩的遮掩,薄而淡的毛从下,小巧的欲望颜色尤自粉嫩,安静的躺睡在其间,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成莫将它含住,全无节奏地激烈地吻着,过了许久,直到那小巧的性器渐渐发红才放开来,可是除了被摩擦得殷红外,它依旧柔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还犹自睡着。 

成莫颓然坐倒在床,目光呆滞,嘴中兀自喃喃: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总要这样折磨我?……」 

坐了半晌,神情缓缓镇定下来的成莫,拿毛巾擦尽那粉红身躯上自己所留下的粘湿水迹。替他穿好内裤睡衣,盖好被子。 

成莫重复之前的冷静,或说变得更加深沉。 

「不要爱上他……维维,绝不可以爱上他,知道吗?」 

我绝不允许! 

次日,闵维房间传出一声大叫,但没人响应他,成莫已上班去了。闵维见鬼模样地瞪大眼睛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竟然睡到了十一点! 

他明明记得昨晚洗过澡后便把闹钟定了七点的。为什么呀,这闹钟可是才买一个月啊。闵维不忿地抓起罢工的闹钟检查,终于发现了下面钟座下还压了张纸条: 

「维维,觉得累就多睡会儿,还有,别在人多的时候去澡堂洗澡。」 

正要怪小莫太鸡婆,难道还担心他会被人拍裸照不成?放下闹钟时,突然「咦」了一下。 

闹铃开关居然已经被关掉了。他确实可以肯定自己这之前没有关过闹铃开关。 

小莫,一定是小莫,呜呜,小莫,你害惨我啦。 

三四节,是经济学院里传闻最厉害最恐怖的「铁碗」教授的市场分析。闵维叫了一阵,噘着嘴起床,动作却是慢悠悠地——反正第四节课都已经上了,还急个什么劲。 





第八章 

当周,闵维为了弥补周一翘课的罪过,凡那「铁腕」教授的课,闵维总是异常认真,且,一定坐在前排,踊跃发言,积极主动地进行课堂师生交流互动。害得班上的人对他的「谄上献媚」均是嗤之以鼻,寝室里哥们总是笑他「一失足以成千古恨」。 

闵维自己倒没什么,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要过。 

周二的时候,闵维不知为何,开始算起日子来了。其实一周算来算去,就是那么七天。为什么他就觉得很长了呢。 

闵维开始想念了。闵维每天几乎都是最早或是最晚去澡堂的。倒不是其他原因,他只是很不喜欢很多人那股难受的扑鼻湿热气。不过在看到自己身上的各处痕迹时,他便没了那样的想法。当时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后一想,他又独个儿在无人的澡堂里红了脸。倒没怎么注意小莫给他的留条。 

因为自从小莫知道他在酒吧被男人非礼过后,便叮嘱他不要人多时在澡堂洗澡。他一直把这归结为小莫的警察意识作祟。 

可是,自发现自己身上的吻痕后,闵维便无法忽视那些痕迹曾带给自己的美好了。 

从周一到周四,秦淮天始终没出现,甚至电话也没有一个。闵维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事情太多,分身不暇。这样一想,闵维便舒坦了许多。 

周四晚的十一点,寝室熄灯后后,闵维躺在床上,明天就是周五了。他闭上眼,可是睡意始终不来。他睁开眼,感觉外面亮堂堂的,翻个身,一双手肘撑在床上,托着头,望着窗外。 

宿舍外道旁的那棵参天老槐的枝顶,正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将叶子照得银白的。如水的月光仿佛从天上泻下的透薄纱幕,不知怎么,闵维脑中突然想到某人说过的那句「秦淮之水天上来」的话。 

他对着那仿若处在高高枝顶的圆圆的东西笑了。 

秦淮天,你睡了吗? 

秦淮天没有睡。时钟将要指向十二点时,他在聚精会神地翻阅助理递上来的详细资料。无一例外,全都是国内国际上声誉斐然或是历史悠久的建筑业翘楚——能被「秦海」列为竞争对手的当然都不会是易与的小角色。 

一周来,他都在为国家计划兴建的一个大型商贸城的竞标而耗心。若能夺下这个耗资五至六亿的巨大工程,那么秦海不仅在国内建筑界通行无阻,即使国际建筑业上也能脱颖而出,占有一席之地。 

事实上,国内企业中,有实力和能力来与秦海争夺这个大型项目的不多,但中央政府显然并未将目光局限在国内,到时就不排除会有国外及港澳台地区一些建筑业的大头来想掺一脚。 

在财力人力上秦海绝对没有丝毫劣势,但建筑业这方面却是优势不明显。秦海在电子高科技领域、服务销售娱乐领域都是国内翘楚,但却是在三年前才进军建筑业的。 

目前,秦淮天正是为这个劣势费心伤神。商业上的竞标,龙争虎斗,实力均衡的基础上讲的就是信誉声誉,说穿了就是个印象问题。 

看着看着,秦淮天眯起了眼,头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似乎陷入沉思。他尤喜深夜的宁静,万籁俱静中唯有自己思维独清的感觉委实不错,而那染墨的夜空更像是蕴藏着无尽的灵感。 

他将窗子完全打开,感受夜风的袭入,一抹银色迎着他的面而进,那一瞬秦淮天仿佛有种被温润清幽涤去白日算计世故的纯洁之感,静怡于心底慢慢升起。 

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一双大眼褶褶的孩子。 

快有一周没和他联系了,没去见他,就连电话也没有一个。自从那日送他之后回来,心里便蒙了层灰纱似的,暗了许多,心中那粒疙瘩也越积越厚,愈变愈大,小石子终于成了现在心上的一块石头。 

他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太纯洁太天真太可爱……是初上人生航道上还没有经历风霜洗礼的雪白簇新的风帆,而自己,却已先他在那片风波之海里颠簸沉伏了几十年,桅杆上满布着风的刮痕,那当初同样簇新的帆上已经纹理难辨沧桑抹遍…… 

望向天上挂着的月亮,这么圆大概快十五了吧。 

秦淮天悠悠地叹息着回到办公桌前。 

「培文,关于竞标项目的会议准备得怎么样了?」秦淮天享受着夏培文亲自端来的咖啡。 

夏培文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永远精力充沛的男人,叹了口气:「你昨天又是凌晨才睡的吧?」 

秦淮天笑了笑,又喝了口咖啡:「培文,你泡的咖啡越来越有水准了。」 

夏培文白了一眼故意叉开他话题的人没好气地说:「那些资料你完全可以交给人去整理,提出重点后你再看。你那几个总裁助理难道都是虚设的吗?」 

「我想认真将那些企业和秦海的优劣对比一下,到时决策时也心里有底一些。别人提取的总不如自己的来得合心意。」 

夏培文仿佛无奈似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感慨:「真不明白你,秦海都是现在这般规模了,你还这么拼命干嘛?地位名誉财富想要的都有了……」 

秦淮天听了也似颇有感触地淡淡一笑:「都有了吗?」低下眼语气停了停,忽又抬起,目光一炽,「我只是想向世人证明一下,秦海并没有什么商业死角。只要我想,它可以向任何行业任何领域发展。」 

夏培文愣了愣,随后说道:「你还是和当年那样,自信得让人佩服,也自傲得让人厌恶。」说罢自己倒先笑了。秦淮天却呵呵朗笑起来。 

「培文,你觉得这次可能性有多少?」秦淮天敛住笑问。 

夏培文也正色:「我看不超过百分之五十。那个德国的Kelen集团无论财力还是势力都和我们不相上下,且对方还是几十年蜚声国际的建筑业界的名角。」 

「百分之五十吗?」秦淮天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轻笑,「我会慢慢让它变成百分之百的。」 

夏培文却没有他那么轻松,皱着眉角:「淮天,不是我打击你,若不出点奇招,此次恐怕难有胜算。」 

秦淮天静着,眉微微拧起,形成一种忧郁与俊朗混合的成熟,夏培文一旁看着,竟难以移开目光。 

「培文,我之前要你做的那些宣传怎样了,有没有什么效果?」 

夏培文神智一凛,用着一种历来沉着的语气:「如你所料,其他企业认为我们那么大力推销自己的建筑人才和理论,是看中了商贸城那块肥肉,都不肯示弱,纷纷派出精英来和我们打擂台较量。」 

秦淮天这次有了明显的笑意:「是吗,那就让他们看看秦海的顶尖建筑人才,我对自己这三年来的眼光绝对是有信心的。」 

夏培文点头:「嗯,这样一来,秦海的建筑人才在业界便免不了一时名声大噪,而实力也会被一定程度上被认可。可以让我们加一点印象分了。」 

「光这样还不行,」秦淮天拿出一只烟来,点上。 

「我不是早教你戒烟的吗?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夏培文眉头皱得更深了。 

秦淮天抱歉地笑笑:「没办法,戒不了。」吸了几口,秦淮天忽然正眼凝视夏培文,语气也有些深沉,「培文,我想让你去见一个人。」 

夏培文不解地望着说话的人。 

「一个此次竞标成功与否的关键性人物。」 

看着秦淮天大有深意的笑容,夏培文猛然一醒:「你是说去找负责此次投标工程的那位中央领导?」 

秦淮天点点头,然后作了一个手势,眯着眼笑了。 

看懂他意思的夏培文一惊,摇头道:「不行,淮天,这是犯法,若事情败露或有人告发上面查起来,就麻烦了。」 

秦淮天吐了圈烟雾:「当然不会让人抓着把柄。而且,秦海现在所缺的就是在建筑这一行的业绩印象,若要说公平,这场竞标早就不公平了。所以我也只不过是在不公平的情况下努力为自己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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