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墨淡潋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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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墨淡潋卿颜-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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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夏女皇站在御书房内,凝视着面前面色沉静的少女,三年的时间已让当初略含青涩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娉婷少女。彼时有些苍白的脸色如落了一抹妖娆的桃色,淡淡的几许红晕,格外动人。
  
  “公主明日便要启程回国,今日怎还有如此得闲?”紫夏女皇眉宇轻佻,带着一丝戏谑。
  
  琢禾轻垂长睫,顾盼生姿的明眸被睫毛的浅影遮挡,使得她的容颜少了一份俏皮,而多了一份柔和的宁静,“琢禾此番前来,一是多谢陛下这三年的照拂,二来,是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过云清言。”
  
  紫夏女皇唇角轻勾着笑意,不紧不慢道:“哦?这其一,朕是不敢当……其二……朕不知公主为何有此一说?朕并未软禁云清言,他是去是留,并不曾被朕掌控。想来,公主有此一问,必是他拒绝与你一道回风兮……可惜,公主这原因,怕是找错了……”
  
  琢禾猛地抬眸,一记潋滟从澄净的眸中划过,重得光明的眼眸似是比以往更加犀利,看得紫夏女皇心中一惊。
  
  “陛下,云清言在此并无牵挂,又为何执意要留于此地?恕琢禾冒昧,除了陛下有这等权利,琢禾实在想不出还有何原因。”
  
  紫夏女皇微翘的眼角,有些跋扈的意味,“公主这回当真是冤枉朕了,朕答应公主,若是云清言想离开皇宫,朕绝不会阻拦!他本就是公主从风兮国带来的乐师,朕又有何权利将他扣下?但若他执意要留在宫中,朕……也定会好生待他……”
  
  琢禾疑惑地看了眼紫夏女皇,问道:“陛下此话可当真?”
  
  紫夏女皇抿了口清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朕金口玉言,自不会出尔反尔。”
  
  琢禾眼中虽闪过一丝疑虑,却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陛下成全!适才琢禾言语多有冒犯,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公主不必道歉,毕竟当初的确是朕害得公主双目失明,公主如今对朕多有防范,也是应当。不过,若是云清言不愿离去,还请公主莫要胁迫与他才好……”
  
  琢禾心中隐隐觉得紫夏女皇这番话听起来有些不妥,怎奈何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却是稍纵即逝,她轻蹙着眉,沉吟道:“陛下所说极是……若他不愿意,琢禾……琢禾定不会强迫他……”
  
  “好……”紫夏女皇爽快地应允。
  
  琢禾优雅一笑,迎上紫夏女皇可称逼视的目光,恭敬道:“既然如此,琢禾就不打扰陛下了,先行告退。”
  
  说完敛身揖礼,便步履轻盈地离去。
  
  紫夏女皇看着琢禾飘然行去的背影消失在房外,唇边缓缓扬起,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却未传到那双凤目之中。
  
  “公主,可是陛下不让云公子与我们一道离开?”
  
  不日前从浣衣局回到琢禾身边的念画,久候在殿外,见琢禾走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琢禾的思绪还有些恍惚,昨日云清言一句不会离开,已然让她心神俱乱。本以为是紫夏女皇有心刁难,但如今见她却是一副磊落的模样,连毒瞎自己的事情也供认不讳……难道真是自己判断失误了?那么究竟是为何他不愿和自己一道回去……
  
  “公主?”念画见琢禾神情恍惚,忍不住出声唤道。
  
  琢禾长睫下漆黑的眼眸轻轻扫向跟在身后的念画,带着一丝疑惑不解,“我……我也不知道……”
  
  念画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琢禾微微一笑,“无妨……陛下已经应允我,若是清言哥哥想要离开,便绝不会阻拦。一国之君,总不会言而无信吧……”
  
  念画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才好,念画虽回到公主身边不多久,却也觉察到公主对云公子的那一份心思,也已是放不下了的。若是此番云公子被陛下留在紫夏,公主怕是也不愿回去了。”
  
  琢禾垂下眼眸,眼中有涟漪微漾,却是看不清楚,“念画,若是清言哥哥并无和我同样的心思……我该如何呢?”
  
  念画笑着宽慰道:“公主多虑了,念画是旁观者清,怎会看不清楚云公子对公主的心意呢?云公子自然也是喜欢公主的。”
  
  厚重的云彩遮住了晴日,树荫下光线有些黯淡。琢禾微抿的樱唇线条淡薄隐约,如同在夜色迷雾间深藏了一个秘密。念画紧守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琢禾缓慢地走在春日的青石路上,又似是听见了一声微微的叹息,仿佛翩然飘落的梨雪滑过空中。
  
  琢禾漫不经心地走过汉白玉的雕栏石桥,脚步却越走越快。正值微风拂过,吹落一地的春花,却被她的愈来愈是急促的步伐,踩在了脚下,瞬时便染上了几点泥泞。
  
  径直地穿过回廊,绕过几座宫殿,便迈步走进了宝蝉阁。
  
  当走出树影婆娑,来到庭院中时,只见云清言一袭白袍立于庭院最西北的角落,清风起,青丝舞,长袖飘摇。阳光碎金般点点落下,空气中时浓时淡地流动着花香,那玉般的面容,更是皎皎出尘,却是始终透着一股薄凉。
  
  琢禾缓缓地朝他走去,生怕惊了他,只轻声带着笑意地问道:“清言哥哥,我们明日便要出发了,你不去理一理东西么?”
  
  云清言转身怔怔地看着琢禾,伸手抚上她的双眸,“阿琢的眼睛……可有不适?”
  
  琢禾笑了笑,“清言哥哥,这一月来你日日都要问阿琢这个问题,可是对自己的医术不相信么?”
  
  云清言也勾了勾嘴角,却毫无笑意。
  
  琢禾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笑眯眯道:“清言哥哥,阿琢知你并不喜欢皇宫,待阿琢回去之后见了姐姐,便求姐姐让我们离开,好不好?你喜欢去哪里?江南是极美的……可是,阿琢也想去塞外骑马……或许,我们寻一处世外桃源,就你我二人在那里生活,想来也是不错……该选哪样好呢?”
  
  云清言抬起眼眸,一片幽暗,他的手指轻颤着,却始终无法回握住琢禾的手掌,满眼的悲绝,“阿琢……你要我怎样说……你才会懂得?我不会跟着你走……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不会走的……”
  
  琢禾眼中的喜悦缓缓褪去,漾起一层又一层的绝望,她失声喊道:“为何?为何你要留在这里?!你究竟用何物向陛下换取治好我双眼的解药?”
  
  云清言的身子陡然一震,眼神复杂错乱,“阿琢……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管怎样,陛下已经答应我不会阻拦你跟我回去,你为何执意要留在这里?!若是你不喜欢我,我并不会逼你与我在一起……可是,这里如同龙潭虎穴,怕是到了最后,你会尸骨无存!我怎忍心见你如此……”琢禾声声凄厉,眼底猩红,如凝固多时的伤口,被人生生撕裂,鲜血淋漓。
  
  云清言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双手僵硬地垂在两旁,生生地抑制着强烈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原来,经过这许多时日,她仍是不信自己也是喜欢她的……罢了,事到如今……不信,也好……也好……
  
  “陛下,并未逼我……是我,自愿……”云清言狠狠咬紧嘴唇,万分艰难地吐出这几字。
  
  琢禾后退了两步看着云清言,脸上泛着愠怒的潮红,澄静的眸色已然波涛汹涌,“你自愿?呵……好一个自愿!原来从头到尾便是我自作多情了?是不是?倒是我白白替你担心了……陛下喜欢你,自然会护着你……是我多事了……是我多事了!”
  
  云清言觉得呼吸一窒,四周仿若凝固成冰,狠狠地扎入了他的心里,刺骨钻心的疼痛。低下头,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琢禾霎间觉得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努力地稳住了身子,抬眼望去,隐约瞧见他的长睫颤了颤,眼下有着疲惫的青色阴影,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荒凉与惆怅。
  
  “对不起……”云清言低声重复着,忽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琢禾弯弯的嘴角沁出一抹笑意,无声无息却让人心惊不已,“无妨……清言哥哥并未对阿琢有何承诺……阿琢……怎能强求?……所以……清言哥哥想留在陛下身边……便留下吧……”
  
  便留下吧……云清言心口一缩,各种各样的不明的情绪在胸中乱窜,又仿佛是尖刃划破一层层肌肤,深入了骨髓,似乎还能感受到利器穿透心脏冰冷的触觉,想要深吸一口气,却发觉连呼吸都是无力的。
  
  “我并不是喜欢陛下……只是,她能给我想要的……”
  
  云清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急急地要加上一句,想要告诉她,他的心并未曾属于陛下……可难道,他忘了吗?他想要的……却是对于她最残忍的……
  
  琢禾恍惚间并未听进去,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应了,接着便转过身仓皇地离开。心中空空的,似有什么……没有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一般……
  
  云清言目送着琢禾离去的背影,忽然用力地捂住嘴,想吞下涌上喉间的那味腥甜,却终是没有忍住,一滴滴滚烫得可以灼伤一切的血,透过指缝,沿着白皙的手臂,缓缓而下……
  
  窗外,月色大好一片,琢禾倚在窗旁,望着漫天星子,嘴角缓缓露出一丝苦笑。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衣袂翩然,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下如同染了一丝流光,带着灼灼其华的炙热。
  
  琢禾不禁瞪大眼眸,待来人走近,才看清那原是一袭深紫色的长袍,“暄溪,你……”
  
  话未完,只见紫夏暄溪食指在她身上一拂,张着嘴却已说不出话来。
  
  紫夏暄溪笑眯眯道:“暄溪知晓阿琢姐姐明日一早便会离开,所以趁夜来送一样礼物给阿琢姐姐……阿琢姐姐可愿于暄溪一道去看一看?”
  
  琢禾眨了眨眼,心中郁闷,去就去吧,先解开我的穴道。
  
  紫夏暄溪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不行哦……暄溪怕阿琢姐姐会惊讶地叫出来,到时候惊动了侍卫便不好了。”
  
  未等琢禾反应过来,紫夏暄溪便挟着琢禾飞窗而出,一路飞至凤鸢宫的内殿中的一间房外,才停了下来。
  
  “嗯……嗯……唔……”
  
  里面忽然传出几声细微的喘息,琢禾瞬时红了脸,狠狠地瞪了眼紫夏暄溪,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他制住。
  
  “莫急,这……定是一份好礼……”紫夏暄溪附在琢禾的耳边轻声道。
  
  “嗯……陛下……陛下……”沾染着浓重□的男声略微有些嘶哑。
  
  琢禾无法挣开紫夏暄溪的桎梏,只得红着脸僵着身子与他一道蹲在门外,而耳朵却早已好奇地竖了起来。
  
  “喜欢朕么?嗯?”
  
  “嗯……喜……喜欢……”
  
  “告诉朕……你可曾对她动心?嗯……”
  
  “未……未曾……啊……求……求陛下……”里面的男声已是破碎不堪。
  
  “那你为何……为何要替她求解药……嗯?她便是瞎一辈子……又……又与你何干……”
  
  琢禾此时的注意已全然被屋中的二人所吸引,只是不知为何,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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