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墨淡潋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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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墨淡潋卿颜-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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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墨……你……家人对你可好?”琢禾走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试探。
  
  容止墨手上一顿,清然浅笑,“爹爹……好……”
  
  琢禾无奈地问道:“爹爹,爹爹……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你爹爹?我是想问,你家中的其他人,对你可好?”
  
  容止墨慢慢地垂下了眼眸,敛去华美的笑容,怯怯道:“小琢,问小墨家人……小墨的家人只有,爹爹……”
  
  “我错了,我错了,不问就是了。”一股欺负小孩的罪恶感,在琢禾的心中油然而生。
  
  容止墨似有些不知所措,本是一手拿着芙蓉酥,一手拿着荷叶糕,却未曾料到他手一使劲,糕点便碎成了粉末,掉落在他的衣袍上。
  
  “啊!”他慌张地拍打着衣袍,却将手中残留的粉屑也沾了上去,“脏了,脏了……怎么办……脏了……”
  
  琢禾稍稍一愣,便上前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拍拂他的衣衫,一边安慰道:“轻一点,轻一点……这么打,你不疼么?不脏,一点也不脏。”
  
  哪知容止墨却从喉间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响,连连后退了数步,在琢禾拂过的地方更加使劲用力地拍打着。
  
  琢禾惊得手足无措,慌乱地重复着,“我不脏……你也不脏……不脏……”
  
  容止墨闻声忽然停止了自虐的动作,抬起已是一片水雾的眼眸,怯怯地看了眼琢禾,犹豫半晌,忽然上前使劲拍打着她的衣袖,喃喃道:“小琢,不脏……我,脏……碰了我,脏……很脏……”
  
  琢禾皱眉猛地握住他的双手,他的手略微有些女气,素手纤纤,指尖莹白,比她的手并未大上许多。
  
  “小墨,你怎么了?你不脏,你一点也不脏。”
  
  容止墨眸色散乱,双手不停地挣扎着,又唯恐伤到琢禾,不敢太过用力,“不……放手……脏……脏……”
  
  琢禾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时,房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容叔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乍眼瞧见二人纠缠在一起,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便消失不见。
  
  琢禾见有人走进,忙松开手,冲容叔喊道,“容叔,我不知道小墨他怎么了……我……我……”
  
  容叔安慰地朝她点了点头,疾步上前,食指在容止墨腰间一拂,容止墨便身子一软,闭上双眼瘫倒了下去,恰好落入容叔的怀里。
  
  “无妨,这是墨儿的旧疾,我先带他去休息。”容叔的声音淡淡的。
  
  琢禾忙点了点头,“好。”
  
  看着容叔抱着容止墨消失在拐角处,琢禾才独自回了卧房。念画早已在房中急得团团转,见琢禾推门而入,忙迎了上去。
  
  “公主跑哪去了?让念画好找!”
  
  琢禾讨好地笑了笑,“莫生气,莫生气……我不过是在船上转了一圈,还能掉下去不成?”
  
  念画无奈地看了琢禾一眼,伸手替她脱下外衣,伺候着躺到了床上。
  
  “公主好生歇息,再过几日,我们的船便能到风兮了……”
  
  窗外,月牙已高升。
  
  琢禾朦胧间胡乱地应了一声,翻过身子,便沉沉地睡了去。
  
  第二日清晨,琢禾早早地便起了,领着念画在船上转了一大圈,也未曾见到容叔与容止墨。疑惑之下,叫住了船上的侍卫。
  
  “昨日那二人呢?”
  
  侍卫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回公主,二人今日天还未亮便离开了。”
  
  “哦……你退下吧!”琢禾闷闷地摆了摆手。
  
  念画在一旁将琢禾的表情看在眼里,促狭地笑道:“公主可是舍不得那容公子?倒也难怪,这容公子的样貌生得极好,怕是比二皇子和云公子也要好看。”
  
  琢禾心中更为抑郁,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吗?!
  
  念画见状捂嘴一笑,便无声地退到了角落。
  
  不过她对容止墨的感觉,自己也不曾明白。明明才见过两面而已,为何自己却一点也不防备与他,反而是想与他亲近。而紫夏璟池与自己一道三年,自己却也无法完全信任。这究竟是为何?难道,是容止墨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激发了自己天生的母性光辉?!
  
  这个问题,一直纠结着琢禾,直到五日之后。
  
  船,终于驶进了离风兮国的皇城不远处的渡口。
  
  风兮锦甄,如今已是风兮女帝。一身明黄色长袍,十分秀美的脸上带着三分英气,丰润圆满的鹅蛋脸,头上戴着镶玉龙冠,长长的珠链自两端垂下,混进了漆黑的秀发之中。她甚是威严的眸中,今日却透着几丝激动与迫不及待,不住地朝城门外张望着。
  
  “陛下不必心急,二公主想是快到了。”一旁的太监轻声安抚着。
  
  话音才落,便有一辆马车缓缓朝城门口驶来,女帝娇柔的双唇轻颤着,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迎向了马车。
  
  车,停在城门口,琢禾一身蓝色锦装,自车中款款而下。美眸流转之间,视线牢牢地锁在了前方明黄色的身影上。
  
  还来不及站定,便急急地走了过去,双手微颤着握住女帝的手,轻声地说道:“姐姐……阿琢,回来了……”
  
  女帝泪眼盈盈,猛地将琢禾抱入怀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哭腔:“回来了……便好……便好……”
  
  城内,乌压压的一片人海,文武百官与黎明百姓,此时同时下跪,大呼道:“恭迎二公主回国!”
  
  同声高呼,声响震天。
作者有话要说:很感谢亲们对九的理解和支持~九爱你们~~么么~~
还要谢谢11的长评~~11~九爱你~~嘿嘿~ 
                  伤情奈何催别离(四)
  廊外暖风习习,自素屏前拂过,有不知名的春花弥漫飘香。窗格外嫩黄新绿,交相辉映,迷乱了人的视线,好一派春光美景。
  
  羡乐宫中,琢禾与风兮女帝相对而坐。
  
  风兮女帝经过三年的磨砺,眉宇间已隐隐有了一些帝王之气,此时一双明眸欣喜地打量着琢禾,嘴角不住地上扬。
  
  “阿琢能平安归来,我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
  
  琢禾微微一笑,眸色安然,“陛下无需担忧,阿琢在紫夏国虽不如在这儿安逸,但紫夏女皇却对阿琢甚好……也未有人敢轻视阿琢……”
  
  风兮女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清茶,碧色的茶叶在盏沿间打了个转,又缓缓沉了下去,带着几分落寞的口吻说道:“三年不见,阿琢与我生分了不少。你与我乃一母同胞,如今父皇母后仙去,便只剩你我二人相依,可你现在却连唤我一声姐姐,也不愿了么?”
  
  琢禾稍稍一愣,视线在风兮女帝微扬的嘴角旁打了个转,随即俏皮一笑,道:“姐姐说的是!阿琢错了,阿琢还以为姐姐既然当了一国之君,自然得守些礼数,万不能像以往那般胡闹……可如今姐姐这番话,倒是说得阿琢有些惭愧,是阿琢多想了……”
  
  风兮女帝淡淡一笑,口吻柔和了几分,“既然阿琢知错了,记得以后只唤我姐姐便好……阿琢要记住,这世上如今我只信你,也只能信你……”
  
  琢禾紧紧盯住风兮女帝漆黑的眼眸,动容道:“姐姐放心……琢禾定会陪着姐姐!”
  
  她虽不知锦甄为这皇位究竟付出了多少,忍受了多少……却也明了这其中到底会有多么地血腥与残酷,正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排斥宫廷。可如今,她已是不能全身而退,锦甄需要她的支持,父皇与母后死得不明不白,她又怎能置之不理?!更何况,被人丢弃的滋味,她最是明白……
  
  风兮女帝又抿了口茶,释然一笑,道:“有阿琢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对了,我怎么没有看到云清言?他是不是没有与阿琢一道回来?”
  
  琢禾长睫猛地一颤,随即垂了眼眸,低低地“唔”了一声。
  
  风兮女帝眼中一片复杂,欲言又止道:“阿琢……他……你……你们……”
  
  “姐姐直说无妨。”
  
  “其实,他离开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阿琢,听姐姐的话,忘了他……姐姐会给你找一个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的驸马。他……是绝不会喜欢阿琢的……”
  
  琢禾紧咬住了下唇,默然不语。云清言与她……其实即便她不是原先的风兮琢禾,那一回清晰而怪异的梦境,与那一个带着秘密的香囊,都会隐隐约约地告诉自己,那一些自己并不愿想起的前尘往事。然而,她虽不知自己与云清言之间究竟阻隔了什么,但当他一次又一次地逃避自己之时,她便知,他与她是再无可能的了……
  
  给了太多的机会,他却未曾紧紧抓住,也未能打破二人之间的阻碍,如今,她累了……就算她再重复着告诉自己,他是喜欢她的,也绝不会害她……心底,只会响起一声淡淡的冷笑,嘲笑着她的懦弱与不堪……
  
  这噬心剔骨的滋味,她不想再尝一遍。
  
  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良久,琢禾才道:“姐姐莫要再说阿琢的事了……姐姐可有查出,究竟是谁害了父皇母后?”
  
  风兮女帝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除了当朝摄政王司马相,还会有何人?!只可惜如今朝中大臣皆听命于他,我这个帝王,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傀儡……父皇与母后惨死,我却不能为他们报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琢禾微蹙着眉,握住女帝狠命垂着桌子的手,低声道:“姐姐莫要生气,也莫要心急……来日方长,父皇母后绝不能枉死……阿琢相信,姐姐这般聪慧,定能斗赢那司马老贼,如今姐姐能做的,便是莫要打草惊蛇。”
  
  风兮女帝狂乱的神情稍缓,反握住琢禾的手,勉强一笑道:“阿琢说的对,是我过于急躁了……今晚我在御花园中设宴,替阿琢接风洗尘,阿琢趁着现在先歇息一会,我也有点累了,先回去了……”
  
  琢禾担忧地看了眼风兮女帝,点了点头。
  
  女帝站起身,走至门旁,忽又转回头问道:“阿琢,我听闻你在紫夏国时,二皇子对你照顾有加,你也曾与他日日相伴……你……可曾喜欢他?”
  
  琢禾慌忙摇头道:“姐姐误会了,阿琢并不喜欢二皇子。”
  
  风兮女帝弯了弯嘴角,眼中透出一丝不明的光芒,笑道:“好……我知道了,阿琢好生歇息吧。”
  
  琢禾怔怔地看着风兮女帝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惧怕,适才她眼中的光芒是这般地熟悉……熟悉到——令人害怕……
  
  许久许久,夕阳西下,天色终是渐渐地暗了下来。而御花园中,宫人们的脚步匆匆,烛花摇曳,火光透过琉璃宫殿轻飘飘地散开,将整个御花园照得恍如白昼。满席已设好了酒宴,风兮女帝端坐在主位上,黄袍金冠贵气逼人。
  
  琢禾坐在最靠主位的下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美酒,听着百官恭维谄媚的话语,百般聊赖。
  
  坐于她对面的,便是当今摄政王司马相,一身上等锦衣华美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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