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墨淡潋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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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轻墨淡潋卿颜-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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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夏璟池咬牙切齿道:“你想要与我再无瓜葛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是我的皇后,再过几日,我便会带你回宫!”
  
  琢禾不屑道:“皇后?呵,当初不知是谁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莫不是要我牵着自己夫君的手,而自己的夫君却牵着一群女子的手吧?当真是可笑!”
  
  紫夏璟池气急,紧紧攥住琢禾的下颚,目光凝视着她,一字一句道:“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即便是紫夏菀昔,也不过是一个挂名的贵妃而已。我这般对你,难道你还不满足么?”
  
  琢禾毫不示弱,反讥道:“皇上果真是痴情,可惜琢禾福薄,受不起!”
  
  紫夏璟池眸中一片哀恸,似是泄了气般喃喃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为了皇位,我不得不这么做,我错了么?错了么……”
  
  琢禾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容止墨领着众人自前厅飞奔而来,想是这边响动太大惊了下人,又不敢上前劝阻,便去禀报了容止墨。
  
  思绪间,容止墨已疾步走至琢禾身旁,担忧而急切地问道:“怎的了?”
  
  琢禾眸光扫过众人,眼神拂过另一个白衣男子精致的面容时不由顿了顿,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她伸手拉住容止墨,忽然在紫夏璟池面前缓缓跪下,轻声且坚定道:“奴家容止氏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紫夏璟池面容顿时惨白一片,魂魄似是离了躯体,竟是连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欧耶,俺日更了。
泪··乃们表打0分··白打鸟··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是夜,第一城中最大的客栈,红色的灯笼高挂在两侧,烛火随着春夜的轻风突突地摇曳。穿着淡青色衣襟的小二立在客栈门外,在烛火映照下面的庞愈发地清秀,唇边漾着笑意小心翼翼地将几位贵客迎进了门。
  
  紫夏璟池面色阴沉,迈着大步上了楼又砰地一脚踹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
  
  “阿琢她竟敢自称容止氏?!她怎么敢!”
  
  云清言一身白衣,面色沉寂,随着紫夏璟池进了房门,却是不言不语,不知神思何处。
  
  紫夏璟池怒火攻心,失了理智般在房中反复踱着大步良久,才沉着脸在桌旁坐下。伸手倒了杯茶水,却连握着茶盏的手也在微微颤抖。黑亮的双眸被怒气洗刷了一遍又一遍,此刻透亮地仿佛能瞧见有两簇火苗在里面窜动。
  
  “你不生气么?”紫夏璟池似是这会才意识到云清言也在屋内,眸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呷了口清茶缓缓问道。
  
  云清言面容一僵,低下头去紧盯着自己放于膝上的双手,怔怔地不能言语。
  
  紫夏璟池唇角忽然染了笑意,心情颇好地说道:“罢了,我看今日阿琢瞧也未曾瞧你一眼,怕是早忘了你了。枉费你为了她寝食难安,一听闻有她的消息便巴巴地跑了来,可惜她早已记不得你了!”
  
  云清言瞳孔骤然紧缩,紫夏璟池轻浮的语调拂在他心中,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噬吞咬,疼痛难忍得恨不得自己当下便死去才好。深吸了口气,敛去眸中异样的情绪,抬起头淡淡道:“本就是我欠了她的……若真是忘了,倒也不是坏事。最起码,她不会再记恨我,也不会再因我而伤心。”
  
  紫夏璟池眸中顿时迸出一道冷光,口吻淡淡道:“她恨我又如何?我便是要她记着我一辈子!即便是恨我,我亦要将她留在我的身边一辈子!日后我自会好好待她,好好地……补偿她……”
  
  “你以为这样做,便能抹煞过往的一切了么?”清清冷冷的声音,带着几缕讥嘲。
  
  “你!”紫夏璟池猛然起身怒喝,“休要胡说!阿琢既肯出现,自是对我还有几分情意!我若加倍对她好,她自会心软,自会像以前那样……”回到我的身边……
  
  云清言冷笑一声,道:“你莫要再痴心妄想,阿琢既然出现,自然是心中有了计量,怕是真要下狠心与你……我做个了结。”
  
  紫夏璟池上前数步狠狠攥住云清言的衣领,眦目欲裂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云清言,你当真以为你手中有了半块虎符,朕便不敢动你了么?!你若再敢胡说,朕便当即让你人头落地!”
  
  云清言的手死死捏着桌角,垂下的长睫脆弱地微微抖动,面色已然白如宣纸,唇畔渐渐溢出一个极美的笑容,却如昙花一现哀伤到了极致。
  
  紫夏璟池忽然退了怒意,嗤然轻笑一声松开了手,“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心如止水……呵呵,按理来说我还应当称你一声爹……唔,让我想想……若是日后阿琢嫁与我为妻,应当是叫你爹呢,还是再叫你一声‘清言哥哥’呢……嗯?”
  
  鼻音微扬,百转千回间将云清言的心刺地千疮百孔,鲜血淋漓。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几乎摇摇欲坠。
  
  紫夏璟池见了却是心情大好,薄唇向上勾起,姿势慵懒地坐下,上下打量着云清言道:“真是看不出来,你竟还在奢望着阿琢会原谅你么?当初是谁为了家仇欲加害阿琢,又是谁为家仇甘愿为我母后的男宠,又是谁将风兮国密道尽数告知,害得风兮女帝在密道中窒息而死?你……”
  
  “够了!”云清言猛然出声打断紫夏璟池的话语,抬起苍白的面孔,一双眼睛却是分外澈亮,“我确实是在奢望,可你于我,又有何不同?你以为,她不会原谅我,便会原谅你么?我知道我已是没有资格……但,你也同样没有!”
  
  紫夏璟池怒声道:“胡说!我与你在她心中自然是不一样的!”
  
  云清言惨白着脸,弯了弯嘴角,似是怜悯又似是嘲讽,声音低低道:“不过是你自己不敢承认罢了……如今我能做的,便是护她……们周全。你要看紧了紫夏暄溪,也管好你自己,莫要去打扰他们!”
  
  说罢便拂袖走了出去。
  
  紫夏璟池仍坐在椅上,从容的面色缓缓退去,眸底一片狂乱。十指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渐渐地,眸色变得愈发地猩红,竟是隐隐有了癫狂之兆。
  
  第一楼中,琢禾也是一夜无眠到了天亮。她想过万种与紫夏璟池再次相见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料到紫夏璟池竟会装成小厮混了进来。堂堂一国之主,却退了龙袍着奴装,他何必呢……何必呢……
  
  忽又想到对云清言的惊鸿一瞥,几年未见,他似是越发地消瘦了。可是在以为她死去而内疚难安?又或许是为了紫夏女皇的离世而悲痛欲绝?
  
  罢了!罢了!如今多想亦是无用,他们的事与她有何干?若他们能放下过往,她也不会执着于仇恨。若他们再敢伤了小墨,她定会新仇旧账一齐算,大不了拼了自己的命,也不能让他们动小墨一根汗毛。
  
  如此想着,天色也慢慢地亮了起来。亮光自窗格间透进了屋内,琢禾却是懒得起身,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谈话声,是碧沉与容止墨。
  
  “娘子,可起了?”容止墨压低了声音问道。
  
  碧沉清脆的嗓音间带了点笑意,小声道:“夫人还未起身,楼主这么早便来了?”
  
  虽然容止墨与琢禾以夫妻相称,却从未同房。众人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却又不见二人感情不和,只当是琢禾身子柔弱,容止墨不舍她劳累,二人便分房而处。见得久了,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容止墨担忧道:“嗯,昨日,娘子心情不好。”
  
  琢禾在屋内听了,直将脸闷在被子里偷笑。这呆子倒是越来越聪明了,竟还能看出自己心情不好来。
  
  碧沉装模作样地应了一声,又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楼主,你可知夫人为何心情不好?”
  
  容止墨忙竖起耳朵,问道:“为何?”
  
  碧沉偷笑了几声道:“依奴婢之间,昨日那位穿着小厮衣裳的皇上,还有那位穿着白衫的公子,相貌皆是一等一的,而夫人不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奴婢猜想,这二位,怕是从前与夫人有一段渊源。”
  
  容止墨虽不聪明,却也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当即又慌又乱,“怎么办?怎么办?娘子她……怎么办?”
  
  琢禾一听这傻子的声音里竟混合了几声哽咽,顾不得还未梳洗,便出声呵斥道:“碧沉,莫要在楼主面前乱嚼舌根子!仔细我回头掌你的嘴!”又起了身半靠在床头,拢了拢衣襟,这才唤道:“小墨,进来吧。”
  
  话音才落,容止墨便如旋风般刮了进来,一瞬间便奔至了床头,紧紧地搂住了琢禾不肯撒手。
  
  “娘子,不要丢下小墨,娘子。”细碎的哽咽声之间,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
  
  琢禾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轻抚着容止墨如绸缎般的乌发,安抚道:“胡说什么呢!我既是你娘子,又怎会离开你?”
  
  容止墨抬起泪眼,怯怯地瞅了琢禾半晌,伸手勾了琢禾的小指,闷声道:“皇上和那公子,长得好看。他们都喜欢娘子,小墨知道。”
  
  琢禾嘴角扯起了一抹苦笑,心中暗道:喜欢?他们若真的喜欢我,又怎会这般对待我?这喜欢,不过是拿来接近我的借口罢了。
  
  “他们喜欢我又如何?我只喜欢小墨,他们也无法。”琢禾一下下地抚着容止墨的长发,心中一片淡然。
  
  容止墨闻言惊喜地抬头,“娘子说得可是真的?”
  
  琢禾笑着点头。
  
  容止墨想了想,又问道:“小墨不要姐弟之情,可好?”
  
  琢禾微微有些羞涩地红了脸,看着容止墨一脸期盼的目光,咬了咬牙便将自己的红唇凑了过去。四瓣柔软的唇紧贴在一起,说不出谁的唇更细腻一些,二人只觉心中仿然漾起了一池春水,荡漾着潋起深处的爱意。
  
  容止墨的吻如料想般的青涩,像是树上还未成熟的果实,虽有酸味,却因着这一份未被旁人采撷的美好而心动。琢禾吻得异常地轻柔,却仍从容止墨微颤的双唇间,察觉到了他心底的那份小心翼翼,让她心碎地发疼。
  
  良久,二人才不舍地分开。
  
  容止墨清澈如溪的眸中迷蒙上了一层雾气,他靠在琢禾的肩头,整个人似是瘫软了下来,嘴中却还喃喃道:“娘子,真好……真好……”
  
  琢禾弯着嘴角,拍了拍他的面颊,问道:“今日可是要出去?”
  
  容止墨面色飞红,思绪还不知在哪晃荡,口中反射性般老实答道:“皇上他们今日便要离开,约我去客栈,将生意谈妥。”
  
  琢禾沉吟道:“他要与你做什么生意?”
  
  容止墨答道:“买粮。”
  
  琢禾不疑有他,听闻他们即将离去,也隐隐放下了心。当下嘱咐了容止墨几句,便让他与向寒一同去了客栈。
  
  又赖了会床,这才起身梳洗。就在梳洗之时,腰间忽然一麻,琢禾刚想开口,却发现已唤不出声音,身子亦无法动弹。心中一片悚然,立刻便知晓定是紫夏璟池用计将容止墨支使开去,如今不知又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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