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1番外 作者:尉浮生(晋江vip2013-01-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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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1番外 作者:尉浮生(晋江vip2013-01-23完结)- 第1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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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扒拉完陶碗中的最后一根青菜,放下碗筷,趁人不备,给徒儿丢个眼色,然后自己伸个懒腰站起来说要出去如厕。
  容笑会意,把儿子塞进他爹的怀里,努努嘴:“我回房整理行李,你看好嬗儿,但是不许再欺负他让他哭!”
  转头又吩咐,“式鸾,你昨天累了一夜,现在继续吃饭,不准跟来。”
  霍去病愤愤然横她一眼却无可奈何,只好搂紧霍嬗柔声哄了起来,还不住用筷子尖东指西指厅内的摆设,试图教孩子说话。
  漂亮娃娃此时套上了式鸾连夜做好的小衣裳,衬得粉雕玉琢的,浑身还散发着浓浓的奶香,倚在爹爹怀里学得挺认真,依依呀呀不住口地乱叫,只可惜没一个字念对,逗得他爹吭哧吭哧笑弯了腰,手里的一双筷子掉了又掉。
  式鸾没想到一向傲慢无礼的冠军侯会这样喜欢小孩,儿子在手就乐得嘴都歪了,一点也不懂得矜持为何物。
  遂边侧身吃饭,边不屑偷瞄他爷俩。
  越瞧那一大一小,越觉五官眉眼极像,虽然一个有牙一个没牙,但仔细辨别,根本就是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此一顿饭下来,对某男的敌意也就减了几分。
  而后帮老板娘收拾碗筷时,又唉声叹气很是痛苦,深觉自己背叛了太子,不再是个忠仆。
  式鸾和霍氏父子各忙各的,就没发现那师徒两个的鬼祟小动作。  
  却说夏侯走到后院,见无人留意
  ,一个纵身从窗口跃进容笑和霍去病的房间。
  容笑阖拢房门,悄声问:“昨夜乱糟糟的,没机会跟师父讲话——您去了王宫那么久,可听见了什么消息?”
  夏侯负手踱步,扬着一张俊脸,一头墨发长及腰间:“淮南探子来报,说长安已派出一队五千人的汉军急行,要捉拿太子回未央宫问罪。你可知那领军之人是谁?”
  容笑纳闷师父何发此问,汉军中将领甚多,她怎知领军何人?莫非……此人,她亦熟识?
  夏侯冷冷一笑:“那人和你,还有霍去病,曾同居一帐啊,容甲员!”
  容笑怔了一怔,骇然低呼:“师父,你莫不是在说——李广利?怎么会?怎么会!”
  李广利此人已几乎被她淡忘了四年,怎么也想不到他阴魂不散,又突然冒了出来。
  夏侯唇带蔑笑:“怎么不会!他亲生弟弟李延年现下正受皇帝荣宠,随随便便给哥哥求个军职,又算得什么!此次前来淮南,李广利似乎料定了刘迁不敢反抗,故此轻装而来,日夜急行,并无辎重粮草随军,可见其志在必得的决心和对淮南王族的轻视。眼见不日便要抵达寿春了!”
  容笑蹙眉沉思:“若真的只是捉拿太子,责其欺君之罪,陛下怎会派出五千人马之多?只派小队军使也就够了。除非,他想斩草除根,趁此灭去整个淮南国!”
  夏侯有些吃惊:“五千人马想灭一国?这未免太儿戏了!更何况淮南王族占尽地利人和,李广利又从未领军打仗过,如何能胜?岂非前来白白送死!”
  容笑望向窗外,眼神阴冷:“师父,你有所不知,我猜这正是陛下的险恶用心!我太了解他那个人了!汉室灭绝诸侯国的计划由来已久,所缺乏的,不过是个‘师出有名’罢了!此次李广利出使,从表面看来,是陛下对李延年那阉人宠幸垂青爱屋及乌,实则就是要李广利乃至这五千军士前来送死。若淮南王按兵不动,开城门献出太子刘迁,此事还则罢了;若他们起兵相抗,阻挡汉军,陛下定会以此为借口派重兵来袭,彻底诛灭淮南王族!而且,淮南之罪恐怕只是汉庭铲除诸侯国的契机,以我之见,陛下今年是不会出兵攻打匈奴的,去病怕是要空等一年了。”
  夏侯如醍醐灌顶:“这么说来,刘安一族唯一的活路便是将刘迁捆绑送出?刘安号称是大汉最有智谋的贤王,他应该算得清这笔账。”
  容笑忧心忡忡道:“淮南王有智谋懂心计不假,然而他不了解李广利其人。那个人心胸狭隘,报复心极强。当
  年在期门军中,太子为了我的事曾大大地羞辱过他,以他之为人,如何不恨?此次若是困住太子,他定会趾高气昂做出羞辱淮南王族之事!一个男人再有理智,若是见了心爱的儿子受人百般羞辱,也绝对不会冷静自持的!更何况王后荼与陵翁主皆是权力欲极重的女子,心气高傲无双,若见了至亲被辱,她们定然咽不下这口气,难保不出馊主意,扰乱淮南王的判断!”  
  夏侯坐在床边上,伸直长腿,用指尖点点下巴,深感左右为难:“此事坏就坏在李广利那个臭小子身上,可我们又不能偷偷宰了他,因为那样一来,汉室同样可以信口雌黄,说是淮南王派人刺杀了汉军将领,下场仍是一样!”  
  容笑坐在旁边,用指尖点点下巴,垂首凝思:“太子藏不得,李广利杀不得,那……”  
  眼睛一亮,合掌笑道:“那我们杀了太子,如何?”  
  夏侯愣了愣,反应过来,笑得打跌:“是呵,好徒儿,你真是冰雪聪明!若是太子暴亡,他们去寻谁的晦气?这样一来,淮南国便转危为安了,除非他们寻得到更好的借口!好,咱们这就去‘杀’太子吧!哎,等等,不成不成!杀太子之前,咱们须先出城办件事!”
  容笑见他神色郑重,心脏沉沉一跳:“还有何不好的消息?”
  夏侯抿抿唇,粲然一笑:“恰恰相反,对你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昨夜苏非连夜入宫密报太子,说八公山上的奇花昨夜开了,转眼便可入药!”
  “真的?”容笑喜不自禁,“可是那火鹤轩菱?苏胖子早答允过太子赠我良药,这下去病有救了!”
  夏侯摇首道:“苏非为人狡诈,信不过的。昨夜太子在寝宫内听了这个消息,也是欢喜,还连声叫他快些备药,给你送来……”
  容笑听到这里,眼眶有些发热。
  在这世上,她谁都对得起,就是对不起刘迁。
  所以,此次若不能救得淮南一国的性命,她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夏侯冷眼瞧她神色,淡然续道:“谁知乐极生悲,太子讲了几句话便肺疾突发咳出血来,而后昏迷不醒,害得大半夜的淮南王夫妻还有陵翁主都不得不衣衫不整地前来看他。为师刚想趁乱离去,突听那胖子苏非禀告王爷,说八公山上的奇花为至阳之药,除了制不老仙丹之外,更是根治太子所受寒症的良方!”
  容笑呼吸一紧,颤声道:“果真?”
  心下慌乱,这可怎么办?
  那花是要用来救霍去病的!
  可是,若刘迁真的也需此药,那……
  想了又想,突然记起一事:“师父,你曾用你的血屡次救我,那我们的血能不能用来救人?”
  夏侯目光锐利,直刺她双眼。
  一抹凄凉之色蓦然罩上他眸底:“不瞒你说,我也曾这样想过,所以在你师母性命垂危之际,给她喂了几滴我的鲜血……”
  容笑的心直直地沉下去,胸口冰寒一片。
  她知道此举的结果,师母死了,师父等她醒来几乎等到了天荒地老。
  夏侯沉默良久,哑着嗓子道:“人妖殊途,他们的血对我们来说是至宝,我们的血对他们来说却是至毒!若想用我们的血救凡人,除非……”
  容笑一把攥住他的衣袖:“除非什么?”
  夏侯脸色惨白,思索半晌,突然含含糊糊道:“没什么,为师在想我的生父兴许知晓方法。不过,你也知道,他早就化成飞灰了。”
  容笑失望至极,松开师父的衣袖,低头嗯了一声。
  夏侯突兀地笑了笑,回到原来的话题:“说到哪里了?哦,对了,王爷当即表示,仙丹可以不炼,先救儿子要紧!”
  容笑点点头,赞许道:“淮南王倒不是只想着自己,还算个好父亲。”
  夏侯回忆道:“苏非却说,太子要救,炼丹一事也不会被耽搁,因为那花共开两朵,一朵炼丹,一朵救人,两全其美!”
  容笑目光灼然,恍然大悟:“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先去偷一朵花来救去病,留下一朵给刘迁?他父王待他至亲,定然不会置他安危于不顾!只是,我不知那制药的方法……”
  夏侯斜乜她一眼:“你也太瞧不起师父了!好歹你师母也是医术精湛,为师即便不如她,可也不算全然无用的糟老头子。天下医理,一通百通,只要那花被采来,我定能配出解药,救你那情郎的性命!”
  容笑大喜,一跃起身:“如此,还等什么?咱们快些出城,去八公山!”  
  夏侯翻翻白眼:“想得容易!我是来去自如得很,把你们夹在胳膊底下挨个送出去也没什么难的,只是你当真想让人知道你我是血妖么?尤其是那个姓霍的小子!不过话说回来,你喜欢的这个小子还真是蠢啊!哪有初生的婴孩生而视物、俊美聪慧、不哭反笑的?他也不觉得奇怪!”
  容笑静静一思,不以为然:“他和式鸾都没见过什么孩子,哪里知道这些!我想到了——师父,你的易容之术冠绝天下,便给我们几个人
  乔装改扮成一家四口带个婴儿出城寻亲,有何不可?”
  夏侯撇嘴报复道:“从前是谁一睁开眼睛就骂我化得丑来着?现下求到我了?晚了!”
  容笑捂嘴噗嗤一乐:“你怎么像李广利一般爱记仇?普天之下,数我家师父最英俊、最神气,还不成么?”
  夏侯被捧得心花怒放,刚要说话,忽然眼珠微凝,一个箭步冲到窗口,翻身出去。
  容笑醒悟,忙坐在床侧,装模作样整理行李。
  须臾后,果然有人腆着大脸推门而入:“哦,哦,嬗儿,别哭了,你看你娘在这儿呢!我说容斥候,你到底要磨蹭到几时啊,你儿子想你想得肝肠寸断,哭得嗓子都哑了,你也不知道心疼!”
  容笑斜瞟一眼某侯爷怀中的小宝宝,见其口水倒是流了一身,可是脸上哪有半滴眼泪?一双大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滴溜溜乱转,肌肤胜雪,看起来果然不像个初生的婴儿,心中不由得隐隐有些忧虑。
  霍去病见她发呆不语,往四下一望,突然发怒:“姓容的,现在天气这么冷,你又才生了孩子,怎么敢开着窗子吹风?还要命不要了?”  
  某男讲话的声音冷极,显然是动了真气。
  容笑回过神,见他将孩子裹在怀里,又疾步走去关窗,心头暖意盎然,于是抿着唇伏身叠衣:“我身子向来好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娇气?当初噼里啪啦的军棍都打不死我,一点北风就能吹死我啦?”
  叠了半晌,听不见霍去病讲话,抬头纳闷一瞧,只见对方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幽深的黑瞳里旋着的全是痛楚之色。暗骂自己蠢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中懊悔,忙僵笑着转圜:“嬗儿,过来娘这里,只顾着跟爹玩,怎么都不理娘呢?”
  霍嬗似乎看懂了容笑的手势,依依呀呀地向着母亲张牙舞爪,想冲过去。
  霍去病默默地将孩子递给她,捡块方绢将衣物卷成了包袱,肃容道:“陛下病情好转后,金婵在家宴上告了御状,说刘迁犯了死罪。陛下震怒不已,拂袖而去。我当时恰好在场,深恐你会受到连累,于是立即率领赵破奴等几名兵士前来寻你。昨天我先去了王宫,探得你被太子休弃,暂居宫南长街,这才带人赶往客栈拦住了刺客……我私自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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