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1番外 作者:尉浮生(晋江vip2013-01-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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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1番外 作者:尉浮生(晋江vip2013-01-23完结)-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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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短几上移过来宝儿的面碗,她慢慢喝下盏中的残汤剩水。
  她不想再喝血,尽管鲜血能给她超乎寻常的力量与速度。
  那浓浓的血腥味实在让她恶心,她想做回人。
  前世的姨妈,容丽,抚养她二十四年,也用憎恶的眼神盯了她二十四年。以前她想不通,穿越的那一日,形单影只地站在玉门关风尘滚滚的沙漠中,她恍然大悟。
  她容笑
  ,并不是纯种的人类。
  她一半是人,一半是吸血鬼。
  她十分确定自己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早逝的容华,和姨妈容丽一样,是不折不扣的正常人。如此一来,唯一的解释便是,她从未现过身的父亲,那个她心心念念牵挂了二十四年、追寻了二十四年的父亲,是个吸血鬼。
  执着了二十四年的信念轰然倒塌,她孤身一人站在烈日骄阳下,裸着的双足上覆着滚烫灼人的黄沙,心中一片迷茫。
  霍平疆欺她,姨妈憎她,父亲遗弃她,那一瞬间,她恨意勃发,嗜血的本性在胸臆间涤荡。
  散乱的长发骤然飞舞,她双眼茫然地看着龙卷风向她袭来。
  没人知道她在狂暴的风眼中挣扎了多久,又绝望了多久。
  撕心裂肺的痛袭来。
  她只希望那时能有一只手,可以救她离开这无望的漩涡。
  她在风中嘶吼,只盼望双眼再睁开,这一切都是梦——
  男友霍平疆从不曾拿她当做别人的替身。
  她日里夜里思念不停的父亲只是个普通人,仍在遥远的法国等着她来寻找,共叙天伦。
  她相依为命二十四年的姨妈只是对她恨铁不成钢,并不曾恨她憎她惧怕她如怪物。
  可是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
  就像龙卷风来临前,她被绑匪缚在沙漠弃屋中,盼望富可敌国的霍平疆来救她。然而,接到绑匪索要赎金的电话的一刻,霍大少在线路彼端冷冷的说:“钱,我有。可你,凭什么拿?”
  一字字,冰冷似刀,刻得她心血淋漓。
  那天,她发现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
  可老天还是公平的,它给了容笑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便又给了她一个充满希望的新生。
  龙卷风过去,她躺在了赵家村的村口,遇到了宝儿父子,遇到了化解她胸中怨恨的赵家村村民。她闹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脾气乖张的她却被全村人包容。
  她知道,夜晚偷偷在宝儿家门口留下套干净衣裙的,是挺着肚子待产的赵婶。
  她也在门后偷听到,每次看见她都会把下巴扬得高高的赵媒婆,悄悄塞给宝儿爹两只小母鸡,轻声道:那妖孽还病着,我爹说,这两只母鸡鸡蛋下得勤,你家留着,也好给她补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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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天一夜间,匈奴人来了,这些待她好的人却都死了。
  现在,宝儿是她的命根,是她唯一保持善念的理由。为了宝儿,她要堂堂正正的做个人,好好抚养宝儿长大,这样才算对得起宝儿死去的爹。
  喝完最后一口汤,她深深喟叹一声。过去的那个世界,不回去也罢。  
  在短几上留下五枚铜钱,她背上小小的包袱,站起身,迎着和煦的风,踏上长安城的长街,寻宝儿。
  今天的街头格外热闹。
  容笑眼尖,没一会儿,就发现宝儿小小的身子正挤在人圈里面,仰着小小的脸,看人在空中踩索。这是他百看不厌的杂耍。
  容笑抿抿嘴,准备慢慢踱过去,在背后拍他一下,吓他一跳。
  正满心愉悦地前行,长街上突然走过来几个男人,一下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个体重约莫有二百斤左右的胖子还重重地踩了她一脚。
  容笑痛得皱眉抬头,却得来对方的一声呵斥:“看什么看,臭小子,滚一边去!”说着话,那人又使力推搡了她一把。
  容笑许久不喝血,体力与寻常女子无异,被那胖子推得栽出去,一下撞在背后的大树上,撞得后脑和背心生疼。
  她心里有气,眼睛就瞪得大了些,结果瞧得分明——
  那领头的公子生得唇红齿白,着赤衣绯裳,衣饰华贵,举手投足,尽显风流,腰间配着一把长剑,剑鞘镶金缀玉,一看便是出身豪门望族。
  只是那轻浮的态度,怎么瞧,怎么像四处偷香窃玉的西门大官人。能把这么正经的衣裳,穿出那么不正经的味道来,此人也真可谓是奇葩一朵。
  容笑忍不住扑哧一乐,暗暗宽慰自己,反正脚也没被踩断,忍一忍过去算了。
  压下火气,她低头敛容,退到了树后的阴影里。
  那满脸流油的胖子一脸谄媚地对他主子道:“公子,长安城虽然繁华,可要论美女么,嘿嘿,还真是不如我们淮南多啊!”
  “奇葩”漫不经心地负手而立,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了一遍,点头道:“苏非,你所言不差。若只是要美人,我何必到长安来舍近求远?”
  容笑站在树后,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霎时被那胖子的名字雷得外焦里嫩。再看苏非兄的眼神,不禁就增添了几分同情之
  色。一个大男人,与卫生巾同名,还不够悲催么?
  “奇葩”转头又对另一名手下道:“李尚,你方才说远远地看到这里有贵气,现下可瞧仔细了么?”
  李尚身材很单薄,苏非一个人就能装下三个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尖细:“公子,依卑职看来,那人就在此处,只是……”
  公子截断他的话,神色极为傲慢地摆摆手:“没什么只是。去!把她给我找出来,带回淮南!”
  李尚面露难色,还未答话,旁边另一个人躬身抱拳劝阻道:“公子三思,这里是天子脚下,若公子于众目睽睽下,强行带走民女,恐怕于我淮南声名有损!”
  公子勃然大怒,手按剑柄,厉声喝道:“雷被,我知你一向自诩剑术精湛,又依仗着家父的宠爱,便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么?”
  那雷被身高体修,面皮微黑,下额蓄着短须,腰间也斜挎着一柄长剑,只是剑鞘却没有“西门公子”的那么奢华。听见公子的指责,他恭谨抱拳道:“公子,属下不敢。属下剑术再好,好不过公子。承蒙老主人对属下错爱,属下怎敢不将公子放在眼内?但是望气一事,变数很多,李尚一时之际,未必推算得确切。依卑职看,不如我们回去禀告了陵翁主,再从长计议。”
  “奇葩”气得脸皮都翻出了青白之色,好好的一张俊脸倒像是突然中了寒毒:“好啊,雷被,你居然敢拿姐姐来压我。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比不过她一个女儿身?你们各个都道她足智多谋,拜服在她裙下,你们可想清楚了,将来继承家业的,是她刘陵还是我刘迁!”
  雷被等三人吓得一齐跪在地上,垂首抱拳道:“属下妄言,公子息怒!”
  公子刘迁声音恨恨:“李尚,还不快去!”
  瘦子李尚战战兢兢站起身,手在额前一遮,四下望了半晌,又掐指算了良久,方指着一处低声道:“公子,应该便是那位穿胭脂色衣裳的姑娘。”
  容笑躲在树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见有位身姿绰约的年轻女子站在人群中,宝儿恰巧站在她右侧,她左侧立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对着踩索的艺人指指点点,可见正看得兴致盎然。那位小姐偶尔偏头,从侧面瞧来,长得应该不差。 
  踩索之人翻个惊险的花活,宝儿拍着巴掌跳了起来,立地时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旁边围观的人接踵摩肩,一时不察,竟往宝儿小小
  的身体上踩过来。容笑一颗心揪了起来,刚要冲过去,就见那位胭脂色衣裳的姑娘眼疾手快,一把将宝儿抱了起来,宝儿一脸的难为情,张开小嘴说了两个字,容笑猜他是在道谢。
  刚松了口气,那胖子苏非便几步走了过去,用其伟岸的身躯硬生生地挤开众人,接着谄媚地向公子刘迁一弓腰,“奇葩”方才老神在在地负手踱了过去。
  那位姑娘瞧出刘迁一行是冲她而来,虽是不明来意,神色却还镇定,显见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大家闺秀。
  待公子刘迁站定,瘦子李尚向那位小姐深施一礼道:“姑娘姿容端丽,我家公子愿与府上结为秦晋之好,可否请姑娘移步一谈?”
  那小姐的脸一沉,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她身边的侍女瞧出主人脸色,立刻出言训斥:“哪里来的大胆狂徒,居然当街大放厥词!我家小姐是何等样人,岂容你们如此随便?慢说我家小姐根本不认得你,就算两情相悦,这求亲之事也断断不可如此儿戏!”
  听闻此话,那小姐赞许地看了侍女一眼,奇葩刘迁登时勃然大怒:“你小小一个奴婢居然敢对我无礼?”
  胖子苏非立刻冲上来,将侍女推倒在地上,拽住小姐的衣袖便要抢人。
  小姐的脸上登时涌上一层羞愤之色,大叫道:“大胆狂徒,还不住手!我乃飞将军李将军之女,岂容尔等折辱?”
  奇葩不听则罢,一听便是冷笑连连:“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广的女儿!”
  李小姐边和苏非撕扯衣袖,边怒喝:“既知我父亲名号,还不快快退下?”
  奇葩背着手,斜睨一眼李小姐,口气不逊:“什么飞将军?只怕是逃命时跑得飞快的将军吧?哈哈!元光六年,哦,也就是四年前,你的父亲领着一万大军,奉皇命,出雁门,击匈奴。结果如何?”顿了顿,他方冷笑着接道:“一万大军,全军覆没!他李广成了匈奴人的俘虏,接着诈死夺弓马而逃!这便是你口中的飞将军!一万去而一人还的飞将军!败军之将,亏他还有脸回来面见皇上!他都不如那个靠着女人裤带往上爬的骑奴,卫青!”
  李小姐听他提及此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在眼眶中转了又转,只是强忍着不掉下来,然而听到最后那句,她突然双目圆睁,直视公子刘迁,一脸怒火,朗声道:“我父亲盛名在外,匈奴人为了对付他,派出主力部队前往雁门,所以父亲一部才会杀至只剩一人!虽然败军
  ,他却已尽力!他是抗击匈奴,保卫我大汉的英雄,无论如何,我此生都以父亲为荣!我、我绝不容许你这样污蔑他!我虽是女儿身,不曾习得弓马功夫,却也不惧任何人!若你再敢辱我父亲,我必以命相搏!”
  站在四周围观的民众早把注意力从杂耍那里转到了这边,听到这里,都有些为李小姐愤愤不平。李广虽因军败险些被斩,后捐了银两,赎回一条命,接着被贬为庶民,但他飞将军的名号早是家喻户晓,更是无数热血男儿心目中的大英雄。听见这个华衣公子出口不逊,当众辱骂李广,早有数人忿忿不平地喧哗起来,只是惧怕刘迁一行的身份,不敢有更激的行为。
  宝儿小小年纪,家中惨遭巨变,再加上容笑这一路上的刻意教诲,心智之成熟,远非普通五岁孩童可比。
  方才这位李姑娘在他摔倒时,出手相助,他心存感激。此时见有人气她流泪,心里着实着恼,眼见着胖子又过来强扯小姐衣袖,他一气,便大喊一声,冲上去抱住苏非的大腿,不让他使蛮。
  可他区区一个五岁幼童,哪里扯得过一个二百斤的成年胖子?
  胖子被他抱得烦了,伸腿便是一甩,孩子给狠狠地甩到了一边的土地上。
  尘埃飞起,宝儿滚在地上,痛得吭不出声,两只眼却眨也不眨地盯住苏非,好似随时看准机会便会再扑过来。
  公子刘迁只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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