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玉却丝毫都不觉得累,反而是很轻松的对忆柳说:“翰儿又长个子了,我想着赶紧给他做一身新衣服,就是我这绣工总是不如你和月出,等做好了之后哪天耶律胡睹来了就可以带回去给翰儿穿了,只是翰儿这个年纪正是父母在身边教导的时候,我却不能陪着他,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亏欠他。”
忆柳含着笑为李念玉倒了一杯茶放在眼前:“公主您这是想小世子了,为娘的心思都是在孩子身上的,虽然您说您的绣工不好可是奴婢倒是觉得就是您这心意就比再贵重的物件都有情义,那是您对小世子的一片心呢,倒是有好些日子大王都没有来看您了,也不知道府里怎么样了。”
李念玉绣着给翰儿衣服上的花样,心里有些被忆柳说的黯然神伤,从上次他来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了,却还是强颜欢笑的对忆柳说:“想必是府里和军营里的事物多耶律胡睹抽不出身来看我吧。”
忆柳不满的说:“公主,您觉得现在府里还有谁能困住大王,还不是那个凌珊公主,原来就对大王有心思现在嫁到府里了还指不定怎么勾引大王呢,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欺负了我们的小世子。”
李念玉没停下手里的活,只是对忆柳说:“既然你心里什么都知道,又何须说出来自寻烦恼。”
忆柳停顿了一下后叹着气说:“公主,奴婢是为您不平,既然说起了奴婢今儿也想和您说上几句掏了心窝子的话,您从大宋嫁来大辽已经都有将近六年的时间了,奴婢是跟着您一路过来的,起初奴婢以为大王还是年轻气盛就算暂时没有纳妃也不足为奇,奴婢当时怕大王虽然说着一直等着您可是怕大王对您那一时的新鲜过后还是会再娶侧妃入府,奴婢着实怕您受委屈,可是这几年下来奴婢也能看出来大王是真心对您一颗心都在您身上,您对大王的用心奴婢也都是看在眼里的,重元之乱之后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本该是您和大王过安稳日子了,可是谁能想到又出了这个事了,眼下您和大王不能时时在一起,说到底都是奴婢无能没能尽好本分。”
被忆柳说的有些心酸,李念玉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忆柳的方向挪了挪,拍了拍忆柳的手说:“不说这些,世间之事皆有定数,凌珊公主这件事虽然来得突然可是也算是对我和耶律胡睹的考验,要是我们经得起这一关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过,要是这种情况下耶律胡睹依旧能对凌珊公主动心那这样的夫君我与他今后的日子不过也罢,忆柳这些个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我从未怪过你任何一件事情,反而我要感谢你在我不在的这一年多里和月出照顾着耶律胡睹,翰儿我老弟还有睿婕,没出什么慌乱之事。”
“你们主仆两人躲在帐子里面说什么悄悄话呢?”李念玉的话音刚一落门外就有一声女声响起,只是这声音很是耳熟,难道是皇后?忆柳起身就往帐门走去,刚撩开帘子就见一位身穿戴着白色斗篷的女子进来了,进了帐子她就撂下斗篷的帽子笑着看着李念玉,果真是皇后。
李念玉有些慌张的起身,因为她没想到皇后居然回到她这里来,迎着皇后走去,见李念玉走近皇后高兴地拉住她的双手:“念玉,我们终是再见面了,看着你一切平安本宫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久别重逢的两人俩对望了几秒,李念玉看着依旧雍容华贵的皇后说:“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我这一激动倒是都忘了给您行礼了。”
皇后倒是大度的说:“无妨,不打紧今天本宫来就是为了来看看你,听说你从长白山回来的,本宫就一直惦记着你,今天皇上一大早就去军营看你家的耶律胡睹带兵操练的,本宫这才偷了空子过来看看你。”
李念玉赶紧把皇后迎在小桌前我们俩坐在毯子上李念玉吩咐忆柳:“给皇后娘娘煮些茶来,外面天冷让娘娘暖和暖和,把那个狐皮拿来再添个手炉。”
忆柳手脚麻利的先添了个手炉给上面套上锦缎绣着梅花的手炉套,另一只手抱着耶律胡睹给李念玉拿来的狐皮,过来后忆柳先行礼后将手炉交到皇后娘娘手里,然后又把狐皮盖在了她的腿上:“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给您煮茶,您与我们公主先说会话,奴婢很快就回来。”
皇后娘娘只是点了点头,忆柳就福身出了帐子去旁边的小帐子给皇后煮茶去了,转过脸来皇后看着李念玉说:“这一年多受了不少苦吧,我听说了幸好是小王叔就下了你,不然现在,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你平安回来就好,这就是天神保佑让你和小王叔遇见了,这下不光是你回来了就连多年不问世事的小王叔也回来了。”
李念玉微微笑了下,给皇后腿上的狐皮又往舒服里盖了盖:“娘娘这都是您和圣上的庇佑,当时我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刚没了孩子我就逃了出来,也许那凌珊公主以为就算我逃了也活不了,所以才没再继续赶尽杀绝,好在我最终还是活着回来了还能再见到娘娘。”
坐在旁边的皇后湿润了眼眶:“不要说是你,就是本宫听了耶律胡睹告诉我说孩子是怎么被凌珊公主弄没的时候本宫都觉得伤心不已,你们汉人都说孩子都是娘的心尖肉,看着自己的孩子没有了那种心情本宫怎么会不晓得,本宫实在是恨那个凌珊公主,若不是相信耶律胡睹最后真的会给你和那个苦命的孩子一个交代,本宫也不会答应帮着他在皇上那周旋让他顺利娶了凌珊公主进府。”
李念玉手有些发抖的拿过桌上忆柳先前给她倒的茶,此时那茶已经凉了下来喝进嘴里泛着一丝丝的苦涩:“这件事真的多亏了娘娘的帮忙,耶律胡睹应该也会很快找出朝廷暗中与西夏国来往之人的,娘娘要放宽心。”
皇后轻笑了一下拍拍李念玉的手说:“那些都是他们男人的事情,由着他们去整,要是这些我们女人都操心那要他们这些个男人做什么用。”
皇后的话让李念玉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皇后娘娘您这话虽然好笑了些,可倒当真是一句实话,我们把他们男人该想的都想了那要他们岂不是就无用了。”
门外的忆柳揭开帘子进来把煮好的茶放在皇后的面前没有待在这,缓缓的又拿着托盘出去了,李念玉忙对皇后说:“娘娘,外面冷您快喝点茶暖暖身子。”
接过茶杯皇后喝了几口将茶杯放在了桌上,双手抱着暖炉暖着手:“念玉倒是你,本宫看着比起原来你的身子更是瘦弱了,怕是不光是身子不好也是心结所致,耶律胡睹是不是也好几日没有来看你了?”
李念玉惨淡的一笑说:“大概有十天了,我想着许是他事情多不方便来吧,其实我也明白他也有许多的无奈,所以有时我不愿意逼迫他,随其自然也许反而是更好的。”
皇后赞许着说:“你说你们现在就像皇上的后宫一样,想着哪天得了空才会来看上一眼,不过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耶律胡睹一直对你这样情有独钟了,有时你把一样东西握的太紧不留一丝空隙反而会让他想要逃开,要是松弛有度反而保留着一丝神秘或是自由,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太累,念玉,现在这个时候反而是你这样的想法更留得住耶律胡睹。”
“我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因为出了这样我也实在没有其他的能耐在做什么了,只想着不要在为他添些烦恼就好了。”
“本宫虽然在宫里可也是听说了些事情,那凌珊公主在北院王府里现在是专宠,前几日本宫还挺人说就因为耶律胡睹的两个侍妾有些出言不逊,凌珊公主便告到耶律胡睹那哭着说自己受了委屈,直到耶律胡睹让人掌了那两个侍妾每人三十巴掌才算完。”
“这样凌珊公主不就更是相信了耶律胡睹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换做哪一个女人不都会动容嘛,真是难为了耶律胡睹的用心了,为了哄他的爱妃可真是用心良苦。”
皇后听完了李念玉的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念玉,本宫可是觉得这会子帐子里可都是酸味,本宫告诉你这件事可不是为了搬弄你们之间的感情,本宫是要让你知道耶律胡睹是为了让她站到最高处,最后摔下来才是最疼的,为什么这件事耶律胡睹没有多问当时在场的人而只听了凌珊公主的一面之词就罚了那两个侍妾,以你对耶律胡睹的了解,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他这是故意的,本宫是劝你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和他站在一起,帮着他陪着他,本宫也知道其实你也没有真的怪他不是。”
李念玉感激的看着皇后:“娘娘,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都是为了我们好,本来只是我们一府的事情却还要连累你为我们的事情操心。”
皇后只是笑笑很轻松的说:“本宫这些个忙也都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你看这会子光顾着和你说话了,本宫这次来没敢多带东西怕被人发现,就给你带了几床上好的裘绒被,这帐子里总是比不得府里那么暖和,盖着这裘绒被多少暖和些,还有本宫和丽贵妃给你准备的一些滋补的药材什么的。”
刚说完皇后就朝着门口说:“把东西拿进来。”
几位宫人个宫女陆陆续续的进出往帐子里放这东西,几趟之后他们放完了全部对着皇后和李念玉福了身就继续在帐外守着,李念玉看着帐子里多出的那些东西,里面居然还有李含冰给她准备的李念玉不禁问:“娘娘,丽贵妃可还好?”
“一切安好,皇上虽说添了不少的妃子,可是丽贵妃那皇上也是常去的,你都不知自从知道你失踪的消息后丽贵妃是哭了好几日,那次假尸首之事丽贵妃以为真的是你见耶律胡睹草草安葬,哭着将耶律胡睹数落了一通,后来本宫悄悄告诉她你还活着的消息她这才算是好了些,听说本宫今日要来看你昨晚她就为你预备了许多的东西。”
李念玉有些错愕的听完了皇后的话,但是终归是感激的,虽然她不知道李含冰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大辽的,回想起自己与她的交集就是她刚入太子府时那年的年宴上,那时李念玉以为她对自己只有恨,以为她忘记了小的时候最喜欢叫自己姐姐,也最喜欢让李念玉带着她在府里到处玩的日子了,回想起这些李念玉不由的想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再与自己亲近了,不再思索这些让人头痛的问题,心里划过一丝温暖,就像平常人家的姐妹那样挂念着彼此,李念玉红了眼眶:“皇后娘娘,还请您在宫里多帮扶这我妹妹,自小她就性子软弱些,有时候总是会受人欺负,虽然现在我与她都在大辽可是却不能为她做一件事,还请皇后娘娘念在与我的情谊上能多多照顾我妹妹。”
皇后答应着:“本宫一定帮衬着她,有时本宫看着你们姐妹真是羡慕,因为本宫的姐妹就从不会这样上心本宫,不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事,关键的时候都能显出这姐妹之情。”
李念玉起身对皇后娘娘行着礼:“我替自己的妹妹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急忙起身上前扶起李念玉:“不要和本宫客套,本宫也只是略尽绵力,本来今年翰儿就该进宫和皇子们一同念书,耶律胡睹对皇上说今年你们府里出了许多的事,想让翰儿晚上一年在进宫,其实本宫知道他是等着你回府,念玉,你好好保重自个,总是会苦尽甘来的,你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就算是为了翰儿你也不可怠慢了自个,这里本宫不能待太久,今日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