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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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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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差一点就没老泪纵横了,慕青衣很能拉拢人心,加上年纪小模样好,不像慕青容这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宫里人自然对慕青衣总是刮目相看。

你看,人家得宠的公主都那么平易近人,她慕青容弃妃的女儿何必装模作样自命清高,说来她母妃不止是个弃妃,还是个亡国公主。

“奴才就是披香宫的李土儿,被公主殿下记得那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分!”李公公点头哈腰奴颜媚骨,生怕得罪了这个金主。

如果能攀上荣安公主……他突然觉得自己马上能功成名就升官加爵,调到皇帝身边,结识高官忠臣,迎娶隔壁宫里的小丫鬟,成为总管,登上人生巅峰。

“本公主好久没有看到萱妃娘娘了,她最近还好吗?一会儿你替本公主问候一下萱妃娘娘。”李公公一边点头连连应和,便听见慕青衣自顾自说道,“哎呀,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李公公顿时心下一紧,连忙拦住,“公主殿下,这会儿怕是娘娘已经休息了,奴才定把您的问候带到。”

慕青衣看着他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辫子,“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了。”

李公公松了一口气,端着木盘子哼着小调子继续走向敬德殿。

登顶人生的事,还是梦里想想吧,人啊,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没必要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李公公的身影一消失在转角处,慕青衣突然折了道,走向了披香宫的大门。

慕青容一路从披香宫出门便择了小路快速出宫回到自己的府上。

七颜在门口候着,看见她便迎了上来,然后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祁应呢?换好药了?”

七颜低头轻声应答,“换好了,他自己换的,只让人送去了点药就又把大夫赶了出来。”

慕青容心里笑笑,他身上还藏了武功秘笈不成?还是凝肤玉脂连男人都看不得?

这般矫揉造作是为哪番,还是他觉得她慕青容绝不会扒了他的衣服?

慕青容想着,便直径去了暮雪阁。

祁应的房间门紧紧地关着,大夫和丫鬟都候在门外,听得他里面发出细微的动静却不敢上前,

直到慕青容出现在暮雪阁门口。

她挥了挥袖子,所有人便会意轻轻退了下去,连同七颜一起,一个都不留。

这样子一看便像是哪家大爷要临幸小娘子,可惜慕青容没安这个心。

“砰”!门被她一脚踹开,撞在墙上还吱呀吱呀地摇晃了几下,透过薄薄的床幔看得清里面坐了个人。

光滑的蜜色肌肤裸露在外面,脚边是被血染红的纱布叠了厚厚一层。

如果不是那暗红的血太过耀眼将一切美感比了下去,大抵会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慕青容并不觉得自己下手有多重,也不晓得过了大半天他伤口的血竟一点都没有凝固。

祁应在换纱布,苍白的脸上带着点细小的汗珠,正一层一层地缠着自己的腹部。

慕青容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温热,心跳变得急促,也许,连脸色都变得绯红。

但她并不晓得。

祁应被她这毫无征兆地冲进来给震住,手上却依然没有停下包扎的动作,看着她突然一点一点变化的脸色,他的脸色也开始变化。

慕青容原本是轻蔑的,大男人矫情个什么劲?

祁应是惊慌的,怎么会有人冲进来!

继而慕青容是疑惑的,我捅得那么深?血流了不少啊!

祁应脚下带血的纱布正在哭诉着她的无情。

最后慕青容是赞赏的,身材不错,果然适合做面首。

祁应是惊慌的,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喊出一句,“流氓!”不过这对慕青容是无效的。

思前想后,祁应对着站在门边看着他沉默的慕青容颔首示意,“公主殿下,看够了吗?需要我再拉下去一点吗?”

第4章 威胁

慕青容淡淡地瞟了一眼,双手抱胸靠在门柱上,夕阳的余光挥洒进来,彷佛揉碎的金子洒满了整片大地,亦撒到她的脸上。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本公主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我若死得这么容易,这大成天下就被你的几个皇兄坐稳了,你占不到便宜,不如来祈祷我的伤口快点好怎么样?”祁应那般玩笑地表情落在慕青容的眼里,彷佛充斥着他的不屑和讥笑。

这种讥诮让她很不舒服。

多年之前,她随时随地都能看到这样轻视地嘲讽和不知轻重的下手,她忍了一切的苦楚从不反抗,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这些唾弃和伤害加倍奉还。

“收起你的表情。”她说话间的语气突然变得冷冰冰,“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最好记住了你初来时说得话,面首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挂个名而已。”祁应悠悠地拉上衣衫,举手投足间尽是无处放置的优雅,“你根本就没有面首,我也不需要做什么面首,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可笑。”慕青容向前一步手支撑在桌子上,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在打量这幢熟悉的小楼房,她的眼神驻留在屏风后,却又很快收了回来,一步一步地靠近祁应。

彷佛近在眼前的不是一个貌美的男子,而是一只凶残的猎豹,她向来很爱惜自己的性命。

足尖落在榻边的时候,她的脚腕碰到了地上的纱布。祁应盯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他的眼神并不善意,似乎在提醒她保持距离,偏生慕青容最讨厌别人略带威胁的样子,挑衅,勾起她的战欲。

她就站在祁应身边,突然弯下腰来,在他抬头的瞬间,温热的呼吸扑面,她能听到一个人的心跳。

隐藏在美貌皮囊下的,是危机。

她坐了下来,就在榻边,在他身边,一手制住榻檐俯身倾了过去,缎子般柔顺的长发从肩上倾泻下来,正有几根落在了祁应的脖子上。

一点点轻微的痒,偏偏越是若有似无,却越能勾起身体的反应。

他平日很淡定,却不知为何手掌支在榻上开始用力,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铃兰花的香味,是慕青容身上的味道。这张倾城的脸若是不笑,那便是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像是藏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剑,随时可能贯穿对方。

她抬起手,原本该是葱白柔荑的纤纤玉指却因为常年握剑被磨出了一点茧子,然而指甲却是干净透明的。她一动,祁应便也不自觉地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慕青容的唇角勾起淡若流云的笑意,指尖却触到了祁应的衣领上,稍一用力,便扯掉了他刚套上的外衫。

祁应没说话,任凭那一截手指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上,从锁骨慢慢下移。

原本她的动作极轻极柔,彷佛是一根羽毛飘落在身上,然而越往下,手指的力道却越大,祁应的眉头紧蹙,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慕青容的脸上掠过一丝讥嘲,看起来有些冷森,传言中,她是喜怒无常的,传言太多太假,谁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慕青容。

祁应的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冒了出来,他越是难熬,慕青容却笑得越是猖狂。

“好玩吗?”明明是迷离而慵懒的声音,祁应却能感觉到浑身上下如无间地狱冥火焚身的痛苦,他已经回答不出来。

她的指尖,停留在那一刀的伤口之上,琉璃珐琅的甲片,从本就没有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中嵌了进去。

祁应不回答,慕青容的下手更加用力,他额头上溢出的汗渍已经变成了豆大的汗珠。他只想快点把她的手挪开。

多么美的事物在生死边缘,都是风中摇曳的罂粟,带着剧毒和瘾。

慕青容就是一束带毒的罂粟,至少现在祁应觉得,她是。

“你知道不回话的后果吗?”慕青容明知此刻祁应已经痛不欲生,偏偏她突然爱上了这种折磨的痛快,这种快感,彷佛能将小时候受到的虐待通通发泄出来,现在,她喜欢看着别人用仇恨的眼神对着自己。

祁应突然撤掉了支住自己的手,耗尽了全力在电闪雷鸣的刹那抓住了慕青容的手腕。

一下子失去支撑的身体斜着朝榻上倒去,慕青容没想到这种状态下的祁应还会做出反抗,立即松手想要扯掉他箍在自己手腕的手掌,两个人同时失去重心,慕青容下意识地松开自己的手想要保护自己,祁应的另一只已经抱住了她。

两个人同时倒在榻上,慕青容伏在祁应的身上,轻轻地哼了一声。

当背靠在柔软的榻上时,祁应第一时间放开手,右手已经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却依旧没有发出声响。

那种贯彻头尾的痛楚,慕青容感同身受,并非她有多在乎眼前这个男人,而是记忆又开始一遍一遍冲刷脑海。

那种固执的坚强,和她当年一样。

她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头发,余光瞟过躺在床上缓冲伤痛的祁应,突然不知道自己留下他是对还是错。

他分明告诉她他有目的,偏生慕青容无法查到他的底细。

天知道向来自负的她为什么会答应这个男人的请求,真的只是因为“昌荣盛世”吗?

那是一个借口,还是因为这借口所勾起的挑战欲。

她想看看他如何看穿她的心思,如何帮助她夺权。

慕青容拿过榻边桌上的药,重新坐回了榻上。

祁应平躺着,用镇定来缓冲此刻的伤痛。

刚才进来的时候,祁应并没有包扎好,慕青容糊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点膏药,便去帮他上药。

祁应躲了一躲,被慕青容抓住之后带着点赌气的拖了过来,这次指尖落下的时候,带了膏药的凉意,让他舒缓了一点。

等到最要命的痛意过去了,祁应方才睁开眼,任凭慕青容替他包扎伤口,眼里满是诧异。

一见面就给她一刀的女子,身份高贵的昌荣公主,竟有一手如此地道的处理伤口的手艺!

“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保证我会立刻在你身上插一把刀子。”慕青容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来自祁应的震惊。她的感觉向来很敏锐,她讨厌被人盯着。

祁应笑了笑挪开眼坐了起来,一边揉着伤口四周一边回答,“你真奇怪。”

“你来公主府之前不知道吗?”慕青容回答得云淡风轻,敢来公主府,祁应定是将她查了个底朝天,如今表现出诧异,真叫她觉得做作。

“传言都不可信。”祁应说道,“比如,没人知道堂堂昌荣公主,竟能将伤口包扎得如此完美,你以前常受伤么?”

慕青容转过身面无表情,“练武之人能不受伤么?”

“你的武功谁教你的?”祁应话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多了。

这些,他不该问,她也不会说。

谁料慕青容却只是冷冷清清地回答了一句,“一个恩人。”

祁应低头抿了抿嘴,便不再说什么。

慕青容从怀里拿出一封帖子往祁应身上一丢,淡淡地坐在一旁的靠背椅子上,等待祁应的回应。

“千燕山,围猎。”祁应对此很淡定,似乎一早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

慕青容的眼角一挑,和祁应的眼神撞在一处,谁都没有回避。

祁应点了点头,“我考虑一下,不过并不确定能得手。”

“我正在思考,你留在我身边是祸是福。”慕青容突然转了话题,“你就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如果我并不是那么想的呢?”

祁应沉思了片刻,玩笑道:“即便不得手也不会暴露你。”

慕青容的指尖敲在桌子上,紫色的琉璃珐琅发出“嘚嘚”的响声极有规律和节奏感。祁应的目光不曾偏离她的手,直到她停下来,手指平摊在桌面上。

“慕新霁?”祁应蹙眉道,“会不会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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