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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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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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得意地挑衅,「你总不能逼我去吧?」
  「好吧。」霍鞑慢条斯理地扶她坐正!「给你一个申诉的机会,你若能说服我的话,我就成全你;但你若是功败垂成,那麽往後就别想再跟我抗议。」
  「我有选择主子的权利!」凤楼迫不及待地伸张正义。
  他徐徐拉长了音调,「你……还记不记得派你来找我的人是谁?」跟他请权利?
  「圣……圣上。」她的口气开始有些不稳。
  他再乘胜追击,「你也是朝中人吧?知道抗旨有什麽後果吗?」
  「呃……」冷汗纷纷自她的两际出现。
  「这下没有别的废话了吧?」搞定收工。
  「慢……慢著,再让我想想。」凤楼慌忙地要他等一等,拚命叫自己不合作的大脑快点再度恢复运作。
  一张金色的圣摺忽地摆至她的面前,刺目的光彩眩得她睁不开眼。
  「用说的太慢了,我看你乾脆写在圣摺里比较快。」霍鞑亲昵靠在她的颊边,用沙哑浑厚的嗓音鼓吹她。
  她的双眼在绽出希望的光彩时,也因他过於靠近的面容而染上一抹绯红。
  「我……真的可以写?」哀兵政策奏效了?
  「你不是很想参我几笔吗?」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贝耳旁,又哄又拐又骗地怂恿著她,「来,乖乖的在圣摺里写你迷恋我、你倾慕我,所以你是自愿跟我私奔到南蛮,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强迫过你。」
  「不照本宣科行不行?」娇嫩欲滴的嫣红如西北雨散去,替换上一脸寒冰。
  他没得商量,「你只能选择笔笔填上死心塌地这四字。」他父皇都把她指给了他、送给了他,连冷天放也都默许了,她怎麽还是没有身为牢头的自觉?
  凤楼放弃与他商谈,不客气地推开他的脸颊,转首看向另一人。
  「宫罢月。」她一定要请教一下高明,在这种主子身边,他是怎麽有办法挺过那麽多年。
  「干嘛?想红杏出墙呀?」霍鞑凶巴巴地转过她小巧的下颔,整张脸巴在她的面前,与她鼻子顶著鼻子。「光天化日之下,你敢当著我的面找别的男人?」
  他简直不分青红皂白,莫名其妙地含著一口诬血四处乱喷人!
  「你、你……」一股火气硬是生生地梗在她喉际,今日她总算是明白了「诬赖和无赖」这两门学问,并不是人人都能修习得来的。
  无辜的第三者宫罢月怯怯地举起一手。
  「王爷,我这个‘别的男人’好像还未跟她有一片墙。」就算是防患未然,他也未免提防得太早了吧?
  「不准跟我争辩!」他咬牙大声嚷嚷,一句雷公吼尽退所有来者陈情。
  近距离在他跟前的凤楼,在险险地闪过他的噪音之後,意外地发现他看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金睛火眼?她揉揉眼看向他在阳光下,色泽显得妖异的眼瞳,察觉他的瞳人似乎变了个色调,不再是方才的寻常褐色,反倒变成她初次见到他时的那双艳红眼眸。
  为免他又再来一次暴雷似的乱吼,她悄悄地投给宫罢月一记求解的目光。
  「他……」这样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快点请个大夫来看看?
  宫罢月先是暗示地指指天上日,然後再对她挥挥手,要她别去搭理神智不正常的他的任何言行。
  凤楼不解地仰首望日,辛苦的眯著眼脸端详了许久後,却还是看不出天上的日头,跟霍鞑古里古怪的脾气及眼珠子有何特殊关联。
  「他又中暑啦!」一票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的震王府观众,经验老到地齐声为她提供详解。
  在诸位前辈的提点照应下,受教的凤楼霎时豁然开朗,并开始在心底整理霍鞑的脾气模式。
  褥暑七月天,等於中暑七月天,中暑天等於生理异常、心情欠佳日,心情欠佳等於馀火迁怒,而在馀火迁怒後……咦,那个该去敲敲他脑袋的人哪去了?怎麽还没有人来倒头敲他一耙让他冷静下来?
  望著她左顾右盼四处寻人,完全没把他放在眼底的模样,霍鞑觉得胸口硬邦邦的。
  「牢头。」他以两指制住她转动的下颔,不让她继续用那双水眸在他身後的那群人身上打转。
  「别又动手动脚的。」她飞快地拍掉他造次的指头。
  「哪,给我听清楚!」霍鞑的火气因她直直冲上他的天灵盖,「往後你的手指头只能放在我的身上,你的这对水汪汪的大眼只能往我的身上瞧,我这个人是严禁打野食的,你得严格遵守家规知不知道?」
  凤楼相当不屑,「请问一下你是我的谁?」说得还真像有那麽一回事哩,往自己的面皮贴金也不是这样贴的。
  「你耍我?你想赖帐?」他震惊地抚著胸坎大大倒抽一口气,并颤颤巍巍地伸指用力指控她,「你这小没良心的,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呀?咱们都这麽亲密了,你还好意思问我这句话?」她又想把他退货?
  凤楼所有已经到了嘴边的辩驳,全都因他那张幽怨的面孔戛然而止,她无言的看著他戏剧化的表情。
  天理何在?
  歪理正理有理没理……统统都是他的理!瞧他,他还敢说得比她理直气壮、悲惨哀怨?
  再者,主从关系能扯得上是什麽亲密关系吗?他的认知怎麽与常人大不相同?
  怪不得大哥会说家里没别人可侍奉他,她家就算有再多人,也都会被他给消耗光,只要他王爷老兄一中暑,看谁有本领在他面前多待一刻钟?他根本就还没开化成功嘛,她拒绝再与这等中暑後的蛮人进行沟通。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咱们的关系了。」霍鞑三两下收拾好那本圣摺塞回她的袖里,再将四肢还软绵绵的她捞起,「走吧,咱们私奔的路程远得很呢,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不赶赶场子不行。」
  「为什麽我一定要跟你去?」凤楼伸出两掌死命地推抵著他的胸坎,不肯再被他扛上肩头进行绑架。
  「因为你是我的消暑圣品。」无视於她此时病弱的力气,他的大掌顺势摸上她玉白的柔荑,乘机偷吃上好几口豆腐。
  「啊?」她听得呆呆愣愣的。
  「少了你,我的日子不会好过的。」趁她还瞪大眼在发怔时,霍鞑将她拥入怀中,舒适地埋首在她香气袭人的发丝里,感觉再怎麽炽热炎夏烈日,也只不上一身冰润的她所散放出来的凉意。
  「多了我,你的日子也一样不会好过的。」搬不开、挪不动他犹如铜墙铁壁的胸怀,凤楼凄凄惨惨地任他紧抱著,开始为自已将有的下场感到自怜。
  他微微松开双臂,用一双半眯著的眼眸睨著她,一抹性感得不可思议的笑意,缓缓出现在他的唇边。
  就很难说了,是不是?」对於有了她的未来,他相当有把握。
  望著他那足以迷晕天下所有女入,且令她心坎酥酥麻麻有如小鹿乱撞的笑颜,凤楼觉得,往後日子会难过的人,恐怕是她自己。
  ···························
  滔滔江波,在船舰後方卷起一朵朵形色雪白的浪花,阳光的映衬下,海天在远处相连成一色,海面上无数粼粼璨然的光影,恍如在海面铺上了一届炫目流金,在舒适的海风吹拂下,绵绵不断地起伏著。
  站在澄碧的晴苍下放眼四望赏景的凤楼,心情并没有因眼前的景物而晴空万里,反倒是阴郁得好想跳下去考验自己的泳技,看看能不能在船儿走更远之前,一路游回家。
  她自艾出自怜地趴在船栏前悲叹。
  上了贼船,真的上了贼船了。
  此刻,霍鞑的船舰正驶出江口顺著沿海南下,打算南下之後,再由南海海口登岸北上,然後直抵目的地南蛮。
  三日前,当霍鞑将她扛上停泊在江口,准备与京兆水军一块南下的船舰时,凤楼才终於意识到,他真的犯下绑架一罪了,不过以他过去可书上三天三夜都书不完的光辉罪迹来看,多犯几次这种绑架小罪,他也不痛不痒;当然,也不会有人吃饱太闲的去拦阻他做出这种事。
  这几日下来,饱尝晕船罪的她,也无力再反抗些什麽,只能眼睁睁的任他强行将她带上未来的旅途。
  谁来把她美好的人生还给她?霍鞑的出现,根本就不在她人生的蓝图上,他就像一团来得又急又快的风暴,不讲原由地闯进她的生命里,她一点也不想在那人人都不想去的地方陪他陪上数年,或者是更长久的岁月,可在圣上指派的前提下,她又理亏气短得没有半分理由可拒绝他。
  量眩的感觉直上脑际,凤楼闭起水眸,委顿地坐在地上将螓首搁在船栏旁,以抵抗这一波的不适。
  臭蛮子,想把她抱去南蛮那个鸟不生蛋的荒夷地方,暗无天日的陪他一块蹲监就算了,他怎麽事前不告诉她,晕船是件多麽难受的事?
  清凉的绫巾蓦地覆在她面颊上,阵阵甘甜的药草香纷纷窜上她的鼻梢。
  凤楼睁开眼看著那只捧至她面前的木碗,再微微挪动面颊看向捧著它的男人。
  「别哀悼了,起来喝药。」为她捧来晕船汤药的霍鞑,把她懒洋洋的身子拉靠在自己身上,将碗递至她的掌心里。
  「你这麽好心?」她气虚得无力跟他再战一回合,只是怀疑地看著他眼瞳里的善意。
  「我也是会有罪恶感的。」他拧拧她的消鼻,拿著绫巾动手将她的小脸仔细擦过一回。
  但当他的指尖来到她右颊上的伤痕时,他的举动停顿了下来。
  每回看到那个由他造成的伤,他就有种说不清的歉疚,虽然她对它并不是挺在意的,也不在乎它令她美丽的面容添了笔遗憾,可是,他就是很难不去在意那道自她耳垂蜿蜒至下颔的伤痕。
  「到了南蛮,我再找人治你脸上的伤。」都怪先前忙著起程赶路,他居然忘了要先好好处理一下她的伤,希望它在结痂後,日後可别在她脸上留下磨灭不掉的疤痕才好。
  「不用了,伤口都好了。」凤楼轻耸香肩,低头把他带来的汤药唱得涓滴不剩。
  他不同意地皱著浓眉,「你会变丑。」怎麽会有她这种对自己容貌不在乎的女人?
  「我本来就长得很普通。」她笑了,对於自己平凡无奇的表相非常有自知之明。
  霍鞑不得不承认她所说的话。
  生在皇家,他看过不少艳丽动人的脂粉红颜,更见识过无数风情美貌都是京兆顶尖的美人,而她,她的面容就像是路上寻常可见的路人甲乙,既不特别也不出众,若不是她绽放著一身特殊乾净的气质,恐怕在茫茫人海中,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瞧你伤成这样,万一往後你嫁不出去怎麽办?」他开始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道伤,导致她的身价往下跌。
  虽然很意外在他脸上会出现这种担心懊恼的表情,不过她也多多少少摸清了他在中暑外的性子。
  她笑笑地拍拍头顶,「这点留给我自己来操心就好,你不必多事。」她都不担心了,他穷担心些什麽?
  默默在心中考虑了半晌,霍鞑忽然执起她的柔荑向她开口。
  「这样吧,我委屈一点好了。」与其让他的心中继续摆著一个疙瘩,不如就一次搞定他的心结。
  她好奇地高扬秀眉,「你要委屈什麽?」
  「你今年多大岁数?」他开始盘算。
  「十六。」
  「倘若你到了十八还没人向你求亲的话,我会勇敢的负起责任。」他将她的柔荑按放在胸前,朝她咧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对她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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