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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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系列 共9卷 作者:绿痕-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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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很意外?”
  他有着一副直肠子,“是受惊。”意外?哪有这么轻描淡写?她也说得太客气了。
  她霍然站起,“那可真是失礼了。”
  “等等……”风淮拉回她,困难地解释,“我老实说好了,我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公事忙不完的他本原就抱定独身一生了,加上他又有八个皇兄皇弟,要说未来皇族的香火也不差他这一门,因此他从没有机会去想象过婚姻这件事。 她吸吸俏鼻,“你本来打算赖掉就算了是不是?”
  他半开着玩笑,“谁教你一副悍妇的模样?”他可没见过女人动粗。
  豆大的泪珠瞬间在无愁的眼眶中汇聚,无处诉的委屈,化为玉泪淌下她的面颊,她低下臻首拉起他的衣襟,把小脸埋进布料里,将所有的心酸全都化为泪水倾倒给他。
  “别、别……”风淮手忙脚乱地失了方寸,不知该怎么收拾这些眼泪。
  无愁的一双柔荑紧紧纠扯住他,整颗心都沉浸在泪海里不可自拔。
  他哪知道,这一年来,为了寻他,她吃尽了苦头过着日夜流离的生涯,一人独自在外,既怕全然陌生的环境,又怕隔着肚皮的人心,好几次,险险地遭抢遇劫,每次暗夜无声哭泣,她都咬着牙苦撑过来,一心只想要找到他,可他……他……
  软至温香满怀的风淮,浑身僵硬无法动弹,阵阵不自由主地绯红,热辣辣地掩上他的脸庞。
  软绵绵的……就像朵软嫩的云朵似的,又像是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根骨头,仿佛多用点力道怀中的人儿就
  会碎掉,他不禁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但温热芳甜的馨香味,正淡淡地自她身上沁出。
  ·很香,说不出那是什么香味,似胭脂也似蜜糖,并非缠绵粘腻却是清冽索稍,是种他未嗅过的芳香,袭人的香气逐渐将他包拢,像张温柔的网,他稍稍挪出两人的距离,静静凝视她沾在眼睫上的泪。
  晶澈的泪珠在光影中缓缓落下,停留在他的衣襟上不久,悄悄地渗进其中而后染上一层深色,他的心绪不禁悄悄被那滴落的泪珠抽离。
  他有些痴迷。
  不知道……那泪珠摸起来是否就如珍珠般的光滑?她是水做的吗?这么哭,不伤身吗?
  只是,现在他该怎么做才好?该安慰她吗?而又该怎么安慰才对?他的手,到底该摆在哪才好?
  就在风淮仍在拿捏着两手该摆往何处时,伏在他胸前哭泣的无愁,泪水因他迟迟未有反应的态度就快干涸。
  她都哭成这样了,他不但没出个声,或是连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一下的动作都没有,自始至终就只是硬梆梆地僵挺着胸膛,跟个刚躺进棺木的死尸一样无动于衷,没血没泪得完全不近人情。
  不满的心绪渐渐混进了她黯然的心房里,她努力地止住泪水,偷偷掀开眼帘瞧着近在她眼前的这片胸膛。
  里头到底装了什么?石头心吗?不然怎会跟他的主人一样既冰冷又僵硬?
  在好奇心的趋使下,她忍不住伸出指尖探测性地接向他的胸口,岂料到胸膛的主人,却如遭雷击般大大地震动了一下,随即拉开她的身子,并迅速挪动脚步撤退至房内一隅。
  失去了可倚靠的胸膛,反应不过来的无愁,频眨着眼睫,地看着他的动作。
  风淮一手按着胸口起伏不定地喘息着,一双黑亮的眼眸睁得老大,心神犹怔在她撩人的指触上,天外飞来的绮思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
  她的眼眸,一再地挑扰着他胸坎里那份倏然而生的心疼……
  但从他的表情上看来,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热泪已凉,熟悉的烈焰在无愁秋水似的杏瞳中缓慢地燃起。
  那是什么反应?瞧他避如蛇蝎和脸上写满嫌弃的模样,她真有让人这么避之唯恐不及吗?他怕什么?就算
  她再没有人娶,她又不是非得死赖着他不可!
  “你在做什么?”风淮不解地看她拭净了脸上的泪渍后,快步地走至床边打包起行李。
  “感谢王爷殿下拨冗接见,告辞。”收拾好简便的行李后,无愁在路过他时淡淡地扔下一句。
  他扬掌阻去她的去路,“你要去哪?”她一个姑娘家,想在大风大雪的夜里出门?
  “京兆,皇城,翠微宫。”拖了六年,拜他之赐,今日她总算是决心去面对现实。
  “你想见我父皇?”无缘无故的,找他父是?她想做什么?
  无愁沉静地告诉他,‘我准备去告诉圣上,我要抗旨。”她的首件要事,即是去请圣上撤回那道赐婚的圣旨。
  他的浓眉立刻拧紧,“抗旨?”她在说笑吗?君无戏言,父皇怎可能在她抗旨后放过她?他父皇可是一点也不介意多抄几个王公的家,或是多砍几个贵族的人头。
  “你听着。”她清清楚楚地望进他的眼底,“无论你愿不愿娶,也不管你到底是记不记得,告诉你,姑娘我不愿意嫁给你。”现在就算是他想娶她也不愿嫁了,她没有必要去勉强一个从未把她放在心上的人娶她为妻。
  “我又没说我不愿娶你!”风淮在她绕过他开启门扉想往外走时,边说边将她拖回房内。
  ‘“你是没说。”她拨开他想挽留的掌心,“但,我不愿嫁。”
  “等等……”他七手八脚地留住她不肯停留的脚步,但在以身形和力气战胜她的纠缠中,她的玉掌却又拍上他的面颊。
  风淮所有的动作全都停止在她的这个举动上。
  “这是你欠我的。”无愁朝他微微一笑,“同时,这也是我的拒绝。”
   
  “六年啊……”巽磊喷喷有声地长叹。
  “六年来不闻不间还彻底忘记她的存在。”一手摇着羽扇的庞云,笑咪咪地帮他补述。
  “罪过罪过……”翁庆余两手合十地哺哺低念。 风淮的眉心隐隐抽动,“除了风凉话之外,你们就没
  别的可说了吗?”要不是因为风雪太大得暂时在这落脚,他早就把这三个忙着看戏的地主给拖到公堂上整治一
  番。
  “没有。”他们三个兴灾乐祸的口径很一致。
  怀着满腹内疚的心惰,苦苦思索了一夜后,风淮还是没忆起什么过往,反倒是两际,倒有愈来愈痛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直至看不下去的宫悬雨终于全盘托出往事,在这日早晨,风淮总算是明白了何谓酒后误事。
  一席醉言,竟会惹出这等波澜,他实在是很想叫律滔和舒河也来陪他忏悔一番,但这种后续性的归属责任,无论他怎么算,也还是得算至他的头顶上,虽然他总觉得有点不公平,但看在无愁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上,即使再怎么不平,他也因那份难以弥补的内疚感而必须扛下来。
  “王爷。”觉得自己也要负责任的官悬雨,试着说出眼下比较可行之计,“依我之见,我认为你还是去向郡主赔个不是比较恰当。”
  “我试过了。”风淮一手撑着面颊,觉得掌心底下的面皮还是麻麻的。
  “结果呢?”昨夜他上楼去找她谈后,不过多久就回来了,也不知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他挪开覆颊的掌心,“她把我轰出来,还顺道附上这个。”虽然左右两边的感觉是均衡了点,但还是……好痛。
  “呃……”宫悬雨也无计可施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烦恼的。”比较有善心的翁庆余,善心大发地提供已见,“女人嘛,都是需要哄的,去哄哄她不就成了?”根据他的经验,先是奉上甜言蜜语再加上金银珠宝,有哪个女人收服不了?
  庞云凉凉泼上一盆冷水,“前提是她要能够忘了这六年来她所受的委屈。”
  “难喽,女人在这方面的记性最是灵光了。”有过切身之痛的巽磊,对风淮的远景感到十分不乐观。
  风淮站起身来,“我再去试试。”与其坐在这听这些半温半凉,也不知收不收得到成效的话,还不如由他再去碰一次钉子。
  方起身转首,不旋脚即迎上一张小脸,那近在咫尺秀丽雅致的雪容,霎时令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昨夜的记忆,也翻江倒海地灌入他的心田。
  “你……”他抚按着胸口,深深紧屏着气息,“你怎么在这?”她是什么时候站在后头的?
  “我有话对你说。”自昨夜把他踢出门外后,无愁的心情平静多了。
  风淮难以移动他的眼眸。头一回,在日光下将她看得这么仔细后,他喷吐在空气中化为白雾的气息,有些急促。
  昨夜微弱的火光下,他记得她有头很美的青丝,长而卷翘的眼睫,和令人痴迷的香气,可没想到细声哭泣的她,这张面容,竟是如此袅娜,款款犹如云出柚,烟青的黛眉和点了胭脂的红唇如衬在一幅画上似的,即便是不语不笑,那姿容,犹胜冷冬中的艳梅一筹。
  心头百般辗转,并不是全无诱惑的,在正直刚毅的表面下,他也有颗血肉造的凡心。
  无愁伸手轻触他的脸颊,“你怎么了?”怎么他的表情又像是再度接受一回意外……不,应该是受惊。
  又是这种指触,像是心头纷落的雪花。
  “别过来。”风淮不自在地别开脸,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
  无愁轻蹩着秀眉走向他,“为什么我不能过去?”
  “别靠这么近。”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他又浑身僵硬地挪动脚步,丝毫不掩藏他的撤退之意。
  无愁却意外地发现了端倪,随着他的脚步好奇地走至他面前。
  ‘你……在脸红?”这好象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再度感觉那种浅淡的香气又自她身上传来时,风淮的俊脸立刻布满难以掩饰的红潮,尴尬地把视线调离她
  以及众人探询的眸光。
  她的杏眸怔怔锁住他的脸庞,“你真的在脸红?”在今日之前,她从不知道这个朝中人人不乐见的卫王,也有这么不为人知可爱的一面。
  在她的香香甜甜的气息吹拂在他的顿上时,风淮口干舌躁地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不停滚动着,可是她不饶人的线视依然环伺着他,令他在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她在火光下披散着撩人青丝的模样。
  无愁也鲜红了俏颜,“你……你干嘛对着我脸红啊?”奇怪的男人,莫名奇妙害臊个什么劲?害她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想脸红。
  ‘我哪知道?”臊红脸的他也不解自己怎会有这种反应,满心想找个地洞挖,“这又不是说克制就能克制的。”她要是再靠过来,他可不敢保证他是否会朝那一帘青丝伸出手指将它缠绕其上。
  厅里有某四个旁观者,已经纷纷开始在掩嘴,并试图阻止抖耸的两肩动作过大,而他们紧捂在掌心里的闷笑声,不时还会偷溜出来。
  望着他无措的脸庞,无愁玩心四起地伸指偷摸他一下,想看他还有什么特殊反应。
  风淮的响应是紧紧贴靠在壁上,瞪大了瞳仁动也不动。
  真好玩。她再用手指戳戳他,就见他东躲西闪地想避开她的指尖。
  “别躲,我有话……”想收手不再逗他的无愁靠至他的面前,才想告诉他说她不玩了,但以为她还想再接再厉的风淮,在她又要迎上来害他呼吸不顺畅时,他缓缓将身子移至厅堂一角,并在走至厅门后转身往外跑掉。
  她惜愕地瞪着他的背影半晌,回过神来后也撩起裙摆跟着追出去。
  “一百两。”翁庆余在他们两人双双离开后,拿出一张银票在庞云的面前摇晃,“我赌他跑不掉。”
  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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