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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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谢-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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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就是万丈天险,在外人看来是足够好的易守难攻之地。
  可只有温浮祝知道,当初会挑在这个地方,便是害怕当初江墨不能凯旋,自己也撑不起隗昇。
  那时候他就觉得,如果不成,他就护着苏衍……去死。
  可好在那时候江墨凯旋了。
  那条崖路也甚少有人知,顺着宫墙的上好凉砖大道,嫌少有人能拐去那边那条路,而且那条路之前还有另一个空置的宫殿留着,做了个掩护,按理说,顾生应该不知道,也应该不记得。
  不过也说不定是他现在回来了,闲着没事把这里走了走,又想起来了呢?
  江墨虽然又很愣怔顾生甚么时候这么清楚隗昇宫殿的布局了,甚至连这个被尘封了多年的小路都能记起?但是面上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过纠缠。
  顾生当时表情很错愕,又有点啼笑皆非的模样,搞得自己好像就是不该去那么问他罢了。
  顾生也是笑完了才再着心底有点余苦。
  心说,纵使他们现在接受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是当初百分之百的信任,除了夫子和苏衍,又有谁会真心实意的信自己呢?
  眼瞅着江墨又走远了,顾生忍不住又开口,「喂!」
  「嗯?」
  「我真的就只是觉得你需要那东西,而恰巧先前跟你借来那个替我打探药市消息的小羽鸦又发现了那么个好宝贝,我资金负担的起,就顺手买来送你了。没甚么别的意思,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蚱蜢,你死了我们也活不久,就算不冲当初情谊,也请你信我医德。信我……利益。」
  江墨点点头,「知道了,嗯。」
  倒不像是在敷衍……
  顾生叹了口气,也懒得去多加解释了,可真等自己又呆坐回药庐,也停止不下心中的思量——是时间赶巧才让江墨那么问的,还是有甚么别的事?巧合吗?江墨为甚么要这么突然问自己?原先给他的时候……他就很理智的道个谢,然后就没甚么事了。还是温浮祝又和他说甚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常欢,你确定现下已经全无碍了?」
  「没事没事,你尽管放心吧。」谢常欢刚想翻身上马,又神情古怪的停下了动作,「要不你实在放心不下,咱俩挤一匹你带着我走?老温……你别那么看着我,我没想多,真的。我觉得咱俩一会儿铁定是能在马上做点甚么的。」
  「是啊,诸如把你揍下去或者甩半路上这之类。」温浮祝不动声色的又紧了紧马鞍,然后冲苏衍招手,示意他上最好的这匹。
  六匹马全都是宫里头带出来的,应该不会出甚么问题。
  谢常欢原本还想再说几句调戏他的话,可看到温浮祝剐了个眼刀过来,就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甚么讨打话了。
  谢常欢是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的,然后就是一只羽鸦紧跟在他后头,温浮祝走在中间陪着苏衍,押后的自然是另外两只小羽鸦。
  走到晌午那时候太阳尤其烈,他们还是一路向南,南方气候更湿更热,老温又不是一个耐热的人,谢常欢很自然的就想回头问问温浮祝要不要休息会。
  没想到头还没回呢,就听温浮祝说了句,「赶路便可。」
  於是谢常欢也索性不回头了,只一个劲闷头往目的地赶。老温这么急……他就那么急着想早点敷衍完了自己,好回宫去吗?可是他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
  谢常欢心里有点乱,觉得事情好像都对;可又觉得,事情好像全都不对了。
  正想着呢,忽然觉得马蹄声有点不对,谢常欢微一勒马,才瞧见温浮祝正停下来不知跟另外一个羽鸦说了甚么,那押后的两个羽鸦掉头就往回路赶了。
  「怎么了老温?」
  「没事。」温浮祝笑了笑,「我们走就好,他们一会就都追上了。如果前面有城镇,提前再买两匹马给他们备着。」
  看来是急事?
  谢常欢想问个清楚,可看温浮祝又附在苏衍耳边讲些别的话了,自然也不好再多说话,便只听着温浮祝之前的话,一个劲往他自己要去的地方赶便是了。
  可是往前猛奔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回头——那种风轻云淡,一脸淡然却谋事万千的温浮祝,他真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他合该着被万人敬羡。
  温浮祝此时也闲闲的收回了朝后瞧的目光——没甚么大事,他只是让那两只羽鸦顺道往那个山谷处走一趟的,只为了再查一遍漏子。
  江墨的那几只亲信羽鸦当时都没有死在那场人为的『山崩』里头。
  恰恰相反,他们在第一时间撤离了那个危险的地方,埋伏在周边,然后等彻底安静的时候,一是为了去搜寻他家主子,二是为了去补刀。
  这种举动也都是温浮祝当初同江墨讲的,他坦白的承认自己不会训杀手,但是至少要有回头补刀的意识。
  杀手,一听起来这个名字都是独来独往的多。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说的好像也都是这般神出鬼没的刺客。
  可温浮祝当初就交代了江墨,最好两人行动,一人去杀,第二个去补刀——换句话来说,第一个不幸身亡,第二个还能补上。
  但温浮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兴许便是自己脱离隗昇太久了,竟然放任了那么多奇怪又有威胁性的事情没发现得了,故而此事一出,他竟然有点慌,所以他想叫那俩人回头再看一眼,如果他们没回得来,那就更证明有事不对。
  当然了,这种慌也可能是因为常欢有可能掺和进里头去。
  所以温浮祝才忍不住先跟江墨他们坦白一层。
  能让自己心里不这么乱。
  罢了,且行且看吧,自认这么多年应变能力还是有的,温浮祝调转马头,准备跟上行程。
  一扭脸恰逢谢常欢站在远处,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温浮祝一愣,随后温和一笑,「走吧。」
  谢常欢也咧开嘴笑了笑,「好,走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天干物燥,烈阳如火,就在这般煎熬的情况下日夜兼程了四天多,谢常欢他们终于快到了目的地。
  苏衍被温浮祝安排在了城镇的一家客栈里,三只羽鸦全都留守,唯有温浮祝陪着谢常欢去郊外小院同他们一行人碰面。
  温浮祝在选客栈的时候也权衡了好大一会儿,最终挑到了这个看起来能最舒适,又最不劳他来回奔波的。
  他已经同谢常欢说好了,他晚上会回来的。现在去同他们那边的人打个照面只是客套客套罢了。
  谢常欢只当他是担心苏衍安危,虽未拦着,但心底也多少不舒服,再说了他又怎么放心老温一个人独行那小半路程再绕回去?羽鸦又不敢来太近,怕引起谢常欢他们那群杀手的反感,毕竟温浮祝现在就算是朝廷中人了。
  『他竟是个朝廷中人。』
  谢常欢是不大能接受这一点的,毕竟……他们以前的情报,不也接到的是——温浮祝无意庙堂,所以隗昇一稳定后,他就脱离出来了么?
  「老温,晚上我还是跟你一起回去吧。」
  「理由呢?」
  「我就跟他们说我们晚上要办那甚么事,他们也不会怀疑了。」
  「得了吧谢常欢,你脑子是被驴踢了。」温浮祝翻了个白眼给他,「我们晚上做那甚么事当借口,然后过几天你就能活蹦乱跳的去完成任务了?你不是说那任务很艰巨么?」
  谢常欢刚想反问一句怎么不是你不能活蹦乱跳了,在下面的明明是你好不好!
  可看着温浮祝一边流汗一边坚定往前赶路的模样,就又甚么都不想说了。
  「你给我尽早把这个任务完成了。我就算谢天谢地了。」顿了顿,温浮祝又道,「我去了自然也不会不给你面子,你只按照我原先的讲,我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太多,住在那儿人太多会睡不着,所以我要找个更舒适的地方休息便行了。」
  「好吧。」谢常欢看他意已决,便也不再多加劝,可是自己把他送回去了,他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再回来,真是……大不了带着聂白一起去送他,嗯,这样也行!一会儿直接这么开口说,杀他个措手不及,他也拒绝不了。他如若回去,铁定自己是要送一程的。
  「再往前拐到这条偏僻小路上,就是了。」
  谢常欢话音刚落,前面不远处便起了些袅袅炊烟,和着昏黄的夕阳落日一瞧,倒真把他俩衬的像是个跋山涉水仓惶而归的旅人。
  温浮祝一打眼瞧见的便是那个坐在院墙上,两手反撑着墙瓦,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瞅着前方的聂白。
  聂白走神走的太过了,反正一院子高手,他连那个跟他一般大、还是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都打不过,索性也不去防备着甚么周围了,只一心一意的吃饭点蹲在高处,寻思着他师父甚么时候回来。
  信鸽是传信回来了,可他们却没说他们在哪儿、又遇到了甚么事。
  自己若是去找找也是好的,可秦娘又不许自己乱走,幺姐也说师父不会出事的,只让自己放心便好了。可自己哪儿能放心的下呢。
  多少年了,他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走,走惯了。
  这忽然要适应前面在没有他开辟的路,聂白不知怎么了,有点不想走了。
  初见着师父的那天,日头也是这么弱的,放眼望去就是满目的昏黄,不刺眼,带着丁点暖和的温。
  他那一袭水墨相间的衣衫策马疾奔而来,然后满院子满山头的找人。
  找到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以后记住,你不姓唐,你只姓聂。唐家人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也不是跟从这山里头厉害的人学习功夫。你从小就没有爹娘,你是个孤儿,你叫聂白,清清白白的白。我给你取得名字。你的师父只有我一个。知道了吗?」
  语速太快,口气太急。
  当时才七八岁的聂白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恍惚的只记住了最后一句——我的师父只有你一个。
  「傻白!」谢常欢一瞧见他那傻兮兮发呆的模样就恼,二话不说抄起路边一石块就砸过去了,「你他娘的又给我发呆!」
  「师父我错了!」聂白仓惶的抬胳膊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连躲都忘了躲,接着不是往院子跳,反而是往前一窜,飞快的向谢常欢奔去。
  谢常欢被他那么热情的拥抱一下也有点愣,心说这傻小子,心心念念说要跟着自己当杀手——当杀手你敢有这么发愣发呆的时候?等死呢还是等死呢!
  生气,还是生气,这孩子见着了自己就傻兮兮,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更傻,二乎八道的成天介,真是要了血命了,哪里来的这么笨的徒弟啊!师兄当初奸诈的简直跟温浮祝有的一拼,於是老狐狸能生出一只小白兔来?
  谢常欢痛苦的揉了揉眉头,一把将聂白推开——他想静静,聂白这么傻是不是全拜了当初那位傻姑娘的功劳。
  温浮祝此时也下马,立在一旁温温和和笑了一句,「小白。」
  「温前辈。」聂白也规规矩矩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又着急去看他师父。
  他前些日子做了个梦,一场很不好的梦。
  ——那个梦境里,他的师父被扔在了一个黑暗的山底。没有人去救他。而推他下去的,就是温前辈。
  「师父,你没受伤吧?」
  「没有,我哪能受伤。」谢常欢大大咧咧摆了摆手,示意聂白不要问东问西了,便连忙转回头冲温浮祝道,「进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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