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岩(正文+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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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正文+番外2)-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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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穿过火堆,伸手向如意公主抓去,如意眼中闪过恐惧,却强撑着不让自己软倒示弱,她一心求死,转身低头就使尽全力朝身后墙上撞去,墙根那烈火熊熊,她撞不死也能烧死。可她的动作不如夏王那般快,还没撞到墙,已觉得肩上巨痛,紧接着脖上一紧,夏王单掌扣着她的脖子将她往外拖,嘴里还骂着:“贱人!”
  如意知晓自己再不能如愿,只得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她绝不呼痛,绝不求饶,绝不能让他得意。夏王拖着她进了屋子,用力一甩将她狠狠丢在地上,扬手就是一巴掌:“贱人,想这么便宜就死了,你想得美。你们萧家不让我有活路,我也不让你们好过。我要把你的十指全切了,四肢全砍了,脑袋也剁下来,送回去给你那个狗皇帝老子瞧瞧。”
  如意公主被那一巴掌打得嘴角咧开,耳朵里嗡嗡作响,那夏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象是地狱里发出来的声音。如意忍不住簌簌打抖,眼前发黑,但她仍然睁大了眼睛,心里不停的对自己喊话:“只是恶梦,只是恶梦,撑一撑就好了,撑一撑就好了……”
  “你还敢瞪我,我先挖你双眼。”夏王吼着,弯腰探爪便朝如意公主的脸上抓去。可他话没喊完,手也还没碰到她,一柄长刀伴着马蹄声横空飞劈过来,人未到,刀先至,夏王始料不及,赶忙后退。
  长刀险险斜插进刚才夏王站立之处,刀刃入地五分,长柄尤打颤抖着,显见这放刀之人力道之大。如意看不清楚,只模糊见什么东西立在地上挡在她与夏王之间。耳边有纷乱的嗒嗒声音,震得她耳里嗡嗡作响。夏王定睛一瞧,两匹快马急奔而来,转眼就要到眼前,他一咬牙,不管不顾再上前欲一掌拍死如意,几支长箭却已射到,三个黑衣弓箭手寻到了此处,正向他放箭。
  马上骑士奔到跟前,一人竟是独臂,他一探手拔了地上长刀,顺势一挥劈下,夏王狼狈的就地滚开,另一匹马上的骑士却跳了下马,刷刷的两剑便攻了过来。那独臂骑士将刀挂在马鞍侧边,弯腰探手将地上的如意公主捞到马背上,置于身前。
  他单臂环着她,柔声轻道:“公主莫怕,你安全了,安全了。”
  如意愣愣的没有反应,骑士眼眶发热,将她扶稳抱紧,扯了身后黑色披风将她裹好,又说了一次:“你安全了,公主,没事了,真的,你安全了。”
  如意这下似乎是回过神来了,她眨了眨眼睛,用力再眨了眨,终是抬头看了他,然后她开始发抖,嗓子里咯咯作响,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襟,好半天终于说出话来:“穆,穆小,将军?”
  “是我……”
  如意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哑着声音似不敢相信的再唤了一声:“穆小将军……”
  “我来了。”
  如意公主这下再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扑在他怀里嚎啕洒泪。龙三和凤宁赶到,正正好堵了夏王的后路,交手之间,那与穆远一道来的大将趁势一剑从夏王的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
  夏王倒地身亡,那大将抬眼看着龙三道:“是我们穆家军灭了夏王。”
  凤宁正为事情了结高兴,潇洒的挥一挥手:“随便随便。”可一转头,看见龙三黑着一张脸,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功劳,要抢的。她赶紧改口:“不对,明明是我们龙家人办成的。”她看那人抿了抿嘴,又道:“不服气?我们再打一架比比胜负,按输赢定谁说得对好了。”
  这下龙三的脸是怎么也板不起来了,凤宁的那句“我们龙家人”让他极是舒坦,那穆家大将也不可能跟龙家夫人打架,他回头看了穆远一眼,穆远一点头:“龙三爷此事办得漂亮,真是辛苦了。”
  龙三却没跟他说客套话,只问:“你怎么来了?”
  穆远低头看看怀中人,沉声道:“我欠她的。”龙三有些惊讶,倒也点点头,穆远又道:“她身上有伤,我先走一步。”
  龙三也无挽留之意,抱拳一行礼:“再会。”那穆家将也翻身上马,行礼告别,跟着穆远一起走了。凤宁看着他们背影,奇道:“那是公主吗?真是命大呢。”想想又说:“不是说她伤得重吗?那该送到笑笑那去。”
  “又不是只有笑笑是大夫,他们得速回国去,公主在这毕竟仍有危险。”龙三简单解释了,转身吩咐几个暗卫把人马都召集起来,处理善后。凤宁跟在他身后,心里有些惦记韩笑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
  韩笑这夜独自躺在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不知道凤宁他们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她自己心里百般思量,纠结不已。在聂承岩的安排下,他们连夜换了住处,新宅子其实离原来那个不远,就是绕到了后街巷子内,这么快就能搬,想来是早寻好了地方,一早就备下的。
  韩笑没打算与聂承岩一间房,搬了地方她就早早选了间屋子住下了,好在聂承岩这次没再扰她,似乎也明白她得有个自己的空间好好想想。于是韩笑得了安宁,她还在恼今日里聂承岩这般对她,虽然她也算半推半就了,可怎么心里都不太舒服。
  要知道人一受宠便娇,韩笑也不例外,聂承岩虽是任性霸道臭脾气,但向来对她却是纵容顺从,韩笑的心性早已非当日奴婢,对聂承岩的期待和要求自然是高了许多。她不怕他脾气暴躁,不怕他身体不好需要照顾,她只怕他对她的感情不纯粹。她希望他能爱她很深,深到他心里的每个角落只有她,她甚至想着回去之后她要把谢景芸那对耳坠子翻出来,偷偷丢掉。
  韩笑再翻一个身,叹了口气,这个认知让她不开心,原来她也是个贪心的人,她对他的占用欲之强,着实是把她自己吓着了,所以他今日这般强取豪夺是让她伤心的,最给她添堵的是他这般强硬行动的背后,似乎是为了证明些什么,这样的感觉让韩笑觉得很危险。
  她胡思乱想,一会怪自己,一会又怪他,一会又怪起谢景芸。正烦恼间,听得外头有些动静,她轻手轻脚下了床,赤着脚悄悄走到门后,听到外头贺子明正轻声道:“韩姑娘屋里很安静,想是睡了。”
  她正纳闷,接着听到了聂承岩的声音:“那就好,你守好了。”然后又听他道:“我们走吧。”韩笑皱了眉,她听得似乎是霍起阳的声音应了“是”,然后屋外安静下来。
  他要去哪里?韩笑担心起来。她呆了半晌回到床上,这下更是睡不着了。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日见着了聂承岩,他却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只是对她说这几日会忙,没时间陪她,让她乖些,也再没提过让她搬回他屋里的要求。
  韩笑一肚子疑问却赌了气不问,这几日天气很是糟糕,难得一见的阴沉,聂承岩的脸也很阴沉,韩笑知是他脚上的伤在这样的天气里发作疼痛,可他没象以往一样与她撒娇,也没跟她抱怨诉苦,这般不与她亲近,她也就生了闷气不理他,只当不知道。可她心里还是会心疼,于是暗地里交代霍起阳多照看。
  韩笑这夜躺在床上又无法入眠,她发愁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尸,心里暗暗着急。这时又听得她门外有细碎动静,她又在门后偷听了,聂承岩问了外头守夜的暗卫她好不好,然后又出门去了。韩笑咬咬牙,换上了衣裳,在屋里呆了好一会,然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了房门,暗卫现了身,轻声问:“韩姑娘,有何事?”
  韩笑装成迷糊没睡醒的样子指了指茅厕的方向,那暗卫一见忙退下了,韩笑暗暗庆幸今晚不是贺子明轮班,他可是难打发多了。她朝着茅厕的方向走,转过了拐角,隐到暗处,避开了暗卫然后堂而皇之地朝大门去。到了门口,另一个暗卫出来唤了声:“韩姑娘?”
  韩笑镇定的道:“主子让我送东西过去。”那暗卫“哦”了一声,没拦她。韩笑出了门,对着洒满月光的幽暗窄街发了愣,他会去了哪呢?

  作者有话要说:总忘记改虫子,这次想起来了,把最新提出来的两个虫改了,可还有一个在哪章的我给忘了,是有两个看官给指出来的,我翻了半天留言也没翻到,也不记得是谁指的了,帮我找过虫的那两位亲爱的,麻烦你们确认一下那章我没改过的,把你们留言再顶起来一下,让我看到好去改。谢谢了!

  

  前账清算

  这会已是半夜了,韩笑不知该到哪里去找聂承岩,她孤伶伶的在街上晃着,感觉很孤独。这里温差大,夜里极冷,她没有方向的走着,想起从前她小小年纪时,也有许多这样寒冷的夜里,她背着韩乐赶路。
  那时候她很饿,很累,脚上磨出了水泡,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疼。那时路上也是没有旁的人,只有韩乐睡着后有规律的绵长呼吸声陪伴她,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弟弟治好病,也不知道这样艰苦的生活哪一天才会是尽头,可是就算那样她还是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现在,她吃好喝好有人尊敬,有仆有卫有宅有被,她却觉得累了,她这是怎么了?她长大了,有了爱人,有了本事,她却迷茫了,她不开心,不满足,不满意,她这是怎么了?若是从前那个小小的她,知道自己日后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该是夜里睡着都会笑醒吧。可现在,她怎么就这么让人讨厌呢?
  韩笑想着想着,忽见前面一个小酒馆里透着光亮,居然这半夜里还有做买卖的?可惜里面只有一个客人,还是个姑娘家……韩笑呆了呆,正对上那个客人的目光,居然是连翘。
  连翘也是一脸惊讶,似是没料到这个时候这种地方会看到她孤身一人,她冲她招招手,韩笑只犹豫了一下,便走过去了。
  连翘把在柜台边打瞌睡的店小二叫了起来,让他烧碗热汤,然后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韩笑,问道:“你怎么了?”
  韩笑看了看周围,没见有旁的人,又看得桌上酒壶酒杯,道:“我都不知道,你还会饮酒。”
  连翘对韩笑不答她的问题也不在意,只点点头:“是不太会喝,不过有时候喝喝酒也是好的,心里舒服些。”
  韩笑想了一会,拿了个杯子倒了酒仰头一口干了,酒很辣,呛得她咳了好一会,眼泪都出来了,她擦擦眼睛,吸吸鼻子,又倒了一杯。
  连翘没说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两个人相对无语,各喝各的闷酒,过了好一会,小二把热汤端了上来,打破了两人间的这种沉默僵局。连翘终于说话了,她道:“我师父把身边的弟子全遣走了。”
  韩笑一愣,听得她继续道:“他对我们只有一个要求,不得用他教的本事害人。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必须为人义诊。”
  韩笑想了想,点头道:“那很好啊,这是患病者的福气。”
  “笑笑……”连翘顿了顿,声音有些涩涩的:“对不起。”
  韩笑低了头,捏着小酒杯:“如果不是你,我和乐乐在山上的日子,或许没那么好过。我知道依神医先生的性子,不会要求你做这么多,你把乐乐照顾得很好,对我也很好……”
  “在师父救我之前,我是个被遗弃的孩子,小时候因为生病治不好,我家人把我丢在了路边,我做梦都幻想着,哪天他们能把我接回去……你对乐乐,就象我梦里的家人一样。”
  韩笑心里一软:“那现在他们在哪?”
  “不知道。”连翘苦笑:“梦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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