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不死它的你说是吧?到时你看准点时机啊,机会只有一次,虽然我很相信你的能力,但是万一一箭没把它干掉我们就全部玩完了!当然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行风有些无奈地看着凌铃因为紧张皱成一团的小脸:“要不要把我的铃铛给你?”
“嘿不要小看我啊!”凌铃一巴掌拍在行风手臂上发出响亮的响声,“其他的我不敢说,当说客嘛!动嘴不动法才是真功夫!还有啊,要是你们身上不带着铃铛我也没办法给你们设结界啊,要是被那臭鸟发现了就糟糕啦!”
“果然是称砣,力气这么大。”行风抚了抚自己被打得手臂,瞥了一眼凌铃。
凌铃狠狠跺了跺脚,怒视行风,这人的嘴巴怎么那么讨厌啊!光顾着生气的凌铃没有发现,自己紧张的心情倒是在对话间纾解了不少。
“你们说的那鸟——很厉害?”谢千浣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小心翼翼地问道。
凌铃“嘿嘿”一笑,凑上前去,表情突然变得很诡异而阴森:“你说呢?这么大的雾,要是在里面久了会被吃掉的哦,这鸟吃人不吐骨头的哦——”
谢千浣厌恶地马上离凌铃的脸远了一些,皱了皱眉头:“你当我三岁小孩么?”
凌铃失了兴趣地耸耸肩:“真不可爱啊!”她拍了拍谢千浣的肩:“你放心好了,跟着你身旁的这家伙基本上是不会有危险的!还有,我这不是还设了结界嘛——”
“就因为是你设的才感觉危险。”谢千浣很认真地朝凌铃说道。
凌铃满脸黑线,撇了撇嘴不再争辩:“好啦,现在走吧!你们从现在开始离我距离至少五步啊——呃,不过也不要超过十步……”
“你自己小心点。”从身后悠悠飘来一句轻轻的男声,听在耳里,凌铃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一行人缓慢地移动着,迷雾渐渐散去,视野慢慢开阔了起来,眼前的一块空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
云轻恒?!
凌铃惊讶地张大了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左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让行风和谢千浣在原地不动。
“云公子?”凌铃俯下身子想看看低垂着头的云轻恒的脸,却见他双眼无神而空洞,脸色惨白得像一个木偶。
什么情况?被摄了魂魄还是被大雾迷了心窍?
凌铃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云轻恒平白无故地站在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明明青鸟身上的灵气在这里是最强烈的可是为什么没有看见它的影子?终于按捺不住的凌铃用双手做喇叭状朝上面大声喊道:“青鸟美人!你在哪里啊?赶快出来吧,我有话要说——”
从四周一遍一遍地传来凌铃声音的回音,显得更加空荡寂寥,凌铃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却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反射性地直了直背脊,却闻一声娇媚的笑吟从空中传来。
“真是个大胆的孩子!”一个披着鲜艳红纱的妖娆身姿突然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她缓缓落在云轻恒身边,妖艳的红纱拖在地上像一地鲜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云轻恒的脸颊,转过头朝着凌铃妩媚一笑,“不过——太没礼貌了——”
一阵劲风瞬间扑面而来险些要将凌铃掀倒,凌铃倒抽一口冷气稳了稳身子,又像是毫不在意地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哎呀,我们看着都差不多大,要那些虚礼作什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青鸟好歹也应该是雌性,这种话,应该也爱听吧?
“哦?同龄?你可知我——”青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却又半路转了话头,像是对这个一点都不害怕的凌铃产生了很大兴趣,“你叫我干什么?是要我撤了术法么?”
凌铃连声“诶诶”地摆了摆手:“撤术法作什么?这大雾非常梦幻非常美丽!只是——”凌铃转了转眼珠,“我有个至交好友那什么……看上了你家云公子,所以——”
“哈?莫不是那什么夏茗兰?”青鸟爱抚地梳理着云轻恒的头发,仿佛在炫耀她新得到的人偶。她的眼里浮现不屑与讥讽,“这可不能怪我呀,我当初还特地对轻恒说,我是那山下茶馆夏茗兰丢失的一缕魂。只可惜夏茗兰自己不争气,硬是将已经到手的又转送了出去……”
废话,以那夏茗兰的气质,哪里抵得上青鸟万分之一的迷人?凌铃盯着青鸟,总觉得它把云轻恒当成了人质:“你爱云轻恒吗?”
“爱?那是什么?”青鸟嘲笑地瞥了凌铃一眼,“我只是觉得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很是有趣,你看,这般乖巧——”她伸手拥住云轻恒的脖颈,凑上前去幽幽呼出一口兰气,随后媚眼含波地看着浑身不自在的凌铃,“难不成你相信爱情?”
“啊,正巧,我也不相信。”凌铃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摇了摇头。
“哦?”青鸟很是惊奇地重新打量着凌铃,“你们人类不总是喜欢那些情啊爱啊的么。”
“没办法我要求太高了啊!若真要说情爱的话,我只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红颜易老,人心难测,沧海桑田之后,所谓爱情难免要变质。若终是要变心,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凌铃随意地说道,心里却千回百转,要怎样才能让青鸟离开云轻恒呢……
青鸟却是怔愣了半晌,缓缓放下拥住云轻恒的右手,只剩下左手半拥住他的脖子。她像是思考了片刻,却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凌铃:“你这孩子的性格我倒是很喜欢,只可惜——”凌铃觉得话头不对,倏地抬头,青鸟的双眼却瞬间变得妖红鲜亮,“你太小看我了,不过是区区结界——”
凌铃心叫不好,却闻一声尖啸,一束白光擦着她的发丝便向青鸟射去,凌铃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青鸟便闷哼一声,拥住云轻恒的手像是被一股力狠狠弹开,而一个蓝色的身影却如闪电般冲上前去。电光火石之间,蓝色的宝石发出的光芒在凌铃眼前不断闪烁,银蓝与妖红交错着,让凌铃眼花缭乱,从风中不断传来兵器交接的锐利声响。待声音终于停顿,一阵清冽的香气却从身后传来,凌铃僵直了身子,后脑勺却靠在了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你没有我,果然不行啊。”
凌铃有些愣神,微微抬起头便撞进了行风带着笑意的墨色双眸里。咽了一口唾沫,凌铃拍了拍脑袋,回过神时却惊讶地发现了面前的青鸟浑身鲜血的狼狈模样。她的左手上插着一支普通的羽箭,身上被剑砍出了道道血痕,她头发凌乱,红艳的嘴唇却是吐出一口更加妖冶的鲜血,她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双剑竟然被全部斩断,而本在她身旁的云轻恒却也在无声无息间被移动到了谢千浣的身边。
青鸟眼里满满地写着不可置信,她身体摇晃了一下,喘着粗气抚着胸口,惊愕地抬头定定看着行风:“普通的剑不可能伤的到我,怎么……怎么可能呢!”
行风冷冷看着被怔住的青鸟,从容地收剑回鞘,转而张弓搭箭,铃铛一声清响,却是那支系了铃铛的羽箭:“‘长绝’,吾剑之名。”
“你以为,那支箭能杀了我?”青鸟张狂地笑道,脸却突然变得青紫,扭曲的笑容一下子定格,青鸟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被长绝砍过留下的伤痕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禁锢住了自己的身体,浑身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
“我的剑,是斩妖破咒之剑;而这支箭,我相信它。”行风清冷的嗓音响起的一刹那,凌铃只觉得心跳仿佛在这个瞬间停止了跳动,而带着铃铛脆响的尖啸声飞速划过弥漫着血腥气味的空气,在白光闪过的一瞬间,青鸟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啊,我这般,算是活着的吗?若是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青鸟这样想着,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轻盈,一种解脱般的快感在意识消失之际席卷而来。
凌铃呆呆地看着行风一箭射穿了青鸟的心脏,看着青鸟所化的人形瞬间化作青色的羽毛飘落在了满地血泊之中,看着白色大雾一下散去失了踪迹……她偏头看着行风凛冽硬朗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自己离他,是多么的遥远。
凌铃默默凝视着桌上那把闪着蓝宝石耀眼光辉的长剑,凑近了看才发现看似普通的剑鞘上竟是由一种透明的坚硬材料雕刻着镂空的云纹浮于银色金属表面制作而成,就像一层透明的保护膜紧密贴合着泛着金属质感的鞘身之上。凌铃咂了咂嘴摇摇头,当初初见此剑只是被那蓝宝石吸去所有注意力,没想到它的剑鞘竟如此巧夺天工!凌铃哀怨地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内心里早已泪流成河——果不其然,当初自己还是很识货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再贪心一点呢?这把绝世好剑的价值不可估量啊,只要拥有了它哪里还会愁吃愁喝冒着生命危险做那劳什子赏金任务!
行风悠哉地喝着茶,视线无意间扫过凌铃五彩缤纷的脸:“还好当时你没动我的剑,不然——”行风故意拖长了语调,如愿以偿地看到凌铃猛地抬起头来,“现在你也不能坐在我面前用那样肆无忌惮的目光觊觎着什么了。”
明明是平淡的语调却让凌铃听见了这句话背后的深层涵义,从心底涌起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噤,凌铃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吞了口唾沫自动离长绝剑远了一些。
“你这剑怎么这么强?是从哪里买的啊?”凌铃好奇地看着行风。
行风放下茶杯,神色清淡:“长山黄子歧。”
凌铃手一抖险些没把手中的杯子摔了个粉碎,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面容十分扭曲地看着行风:“能得到剑宗黄子歧的剑,你到底是什么人?”
若要说六国之中最传奇的人物,毫无疑问当属洵国长山的铸剑师黄子歧了。他父亲黄齐晟为洵国破咒师,母亲林回帆为穆国术师。说来洵国和穆国一直互相看不顺眼,穆国尚术,而洵国就精通破术之法,洵国甚至在全国之内禁术禁法,却极力推广破咒破术之法,势必要和穆国对抗到底。而黄齐晟和林回帆也是多年对头,却对着对着就对上了眼,最后林回帆跟着黄齐晟去了洵国定居生下了黄子歧。黄子歧继承了父母绝佳的基因,十二岁便对术法及破术法异常精通,乃为当之无愧的天才少年,彼时其名仅次于穆国武烈皇后。他在十五岁时爱上了一个铁匠的女儿,由此对铸造之术产生了无比的兴趣与热情,他几乎已完全放弃了术法的深造而准备为了心爱的女人继承她父亲的铁铺,但是天公不作美,那个让黄子歧神魂颠倒的女子竟然被山贼凌辱羞愤自杀,黄子歧悲痛之际,竟是用爱人的骨血铸成一把暗红长剑,起名“莫问”,此剑削铁如泥狠厉异常,甚至有人说死在此剑下的人在临死瞬间能看见生前最爱的那个人。他用此剑只身踏平了整个长山山寨,据说当时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也没有办法将满山的血污刷洗干净。然而他仍旧不满足,他恼恨朝廷对山贼的放纵,竟是冲进了洵国皇宫想要弑君。当时皇宫内外几乎无人可以阻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黄子歧突然莫名就被擒住了,武惠皇惜才,说你若是不服便去治理山贼吧!没有问罪便打发他去长山打压山贼去了,而黄子歧竟也一声不响地同意了。然而山贼早被他铲了个干净,哪还需要治理?有黄子歧坐镇又有谁还敢顶风作案当山贼?实为隐居的黄子歧自此不再过问世事,专心钻研铸造之术,偶尔凭心情铸造出的一两把绝世好剑都是多少权贵名人争抢的珍品,其铸剑之术无人能敌,被公认为一代剑宗。
“不过是让他帮我铸把剑罢了。”行风云淡风轻地晃了晃手中的清茶,不禁又让凌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