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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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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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她这么好兴致,我就看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我特意妆扮了一番,桃腮粉唇,步摇金钗,珠翠满髻,还穿上所有衣袍中最华艳的袍服,盛装来到云气殿。
  当我踏入大殿,碧涵和孙瑜看过来,目露惊诧。
  “姐姐真美。”孙瑜的赞赏颇有诚意,“再美的女子也要匀妆和华美的衣袍,不然就是失色。”
  “那倒是,不过有些人天生丽质,无须妆扮也艳光四射。”我浅笑,落座。
  “夫人与姐姐是表姐妹,我与碧浅也是姐妹,我们四人也算有缘,还能聚在一起。”碧涵说着,忽然伤感起来,“羊家、孙家大多已经不在人世,我们还活着,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应该珍惜,往后要好好活着。碧浅,今日你不要拘谨,和我们一起坐下畅饮。”
  “贵人客气了,奴婢跪着便可。”碧浅坚持道。
  “既然贵人让你坐,你就坐吧。”我道。
  于是,碧浅坐在我身侧,与我共用一席。
  孙瑜端起玉杯,“贵人都说了,我们别拘谨。来,为了我们还活着,干一杯。”
  四人举杯,遥遥相敬,引袖饮下。
  碧涵究竟打什么主意?是否和孙瑜联手、狼狈为奸?
  宫娥再斟酒,碧涵举杯,一饮而尽,“为陛下、皇太弟干一杯。”
  三杯落腹,我头晕得厉害,浓重的黑暗袭来,把我淹没……
  朦胧中,脸腮有些痒,好像有一只手抚触着我的脸,我拼了全力冲破黑暗的笼罩,努力睁开眼——一张方正的脸膛映入眼帘,我骇然一跳。
  张方!
  我弹身而起,惧意在四肢流窜。
  “美人……”他扣住我的肩膀,制住我,不让我乱动,“原本我不喜美色,不过送上门的美人,怎能不好好享受?”
  “我被人迷晕了。”我连忙解释,发现这里是仙泽殿,我躺在小榻上,只着贴身中单,“张将军,你被人利用了。”
  “有美人相陪,被人利用又何妨?”张方纵声一笑。
  我推开他,激烈地挣扎,却惹得他压下来,紧接着,他扣住我的手,冰凉的唇落在我的肩膀。
  忽然,他不动了,松了我的手,我立即支起身子,正要逃走,却看见,前面站着几个人。
  司马颖面平如镜,波澜不兴;孙瑜和碧涵的唇边噙着冷笑,饶有兴致;司马衷迷惑不解地看着我,碧浅的表情很丰富,震惊,慌乱,焦急。
  我呆了,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贱妇羊氏
  太大意了,被碧涵算计了,这一幕,是她布局的。
  “容姐姐……”司马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张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碧浅飞奔过来,捡起地上的衣袍,披在我身上。
  “美人,改日再聚。”张方拍拍我的脸,整整衣袍,径自离去,没有对陛下和皇太弟行礼。
  “奴婢扶你回去。”碧浅拉我起身,用衣袍裹紧我,朝外走去。
  “站住!”碧涵娇声喝道,“不许走!”
  我止步,挺直腰杆,看向幸灾乐祸的女人,看向面无表情的司马颖,心如止水。
  孙瑜挖苦道:“身为陛下的女人,竟然勾 引将军,不知廉耻,万一传了出去,陛下的脸往哪搁?陛下尊严、威信何在?”
  碧涵道:“陛下,这件事就由臣妾处置吧。”
  ——
  云气殿大殿,司马衷坐着,其余人都站着,我站在大殿中央,等候裁决。
  司马颖没有说半个字,脸膛平静得无懈可击,不显喜怒,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他在想什么?他是否和其他人一样认定我勾 引张方?抑或他根本不在意我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他冷静如冰的反应令我心慌意乱。
  孙瑜缓缓道:“陛下,王爷,今日贵人邀妾身和容姐姐在此相聚,一边闲聊一边吃喝。后来,容姐姐说身子不适,就和碧浅先回昭阳殿,妾身就和贵人闲谈,不久,有宫人来报,说……说有人看见容姐姐去了仙泽殿,而张将军也去了……”
  碧涵接着道:“陛下,臣妾觉得事有蹊跷,就立即派人禀报陛下,接着和夫人前往仙泽殿……想不到,姐姐竟然和张将军……”
  我没有开口,就让她们说个够,露出狐狸尾巴。
  “陛下,容姐姐曾经位尊中宫,妾身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可是,眼见为实,妾身不得不信。”孙瑜神色温婉,措辞也很严谨,“世人皆知,张将军是河间王麾下大将,骁勇善战,如今他的兵马掌控了洛阳,权势滔天。许是容姐姐有什么苦衷,或是为难之事,这才不顾身份地接近张将军。不过,如此行径,视宫规于无物,万一传了出去,有损陛下天威与尊严,臣民也会耻笑陛下与国朝。”
  “夫人所言极是,此事不可轻率。”碧涵黛眉微紧,美眸流露出志在必得的色泽,“姐姐毕竟曾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做出勾 引外臣之事,践踏陛下天威与尊严,是下作的淫 娃荡 妇,论罪当诛。王爷,吾说的,对不对?”
  “贵人所言不差,身为皇帝的嫔妃,勾 引外臣,必须严惩。”司马颖漫不经心地说道。
  心猛地揪痛,我收不住唇边的冷笑。
  这是他的真心话吗?
  碧涵微微一笑,福身请示道:“请陛下下旨,将贱妇羊氏杖毙,即刻行刑。”
  

黄雀在后(二更)
  司马衷听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插不上话,急得脸孔涨红,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我的衣袂,“朕……朕……容姐姐不是贱妇……容姐姐,你快说,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我漠然道:“陛下,我无话可说。”
  他更着急了,看看碧涵,又看看我,“你怎么会无话可说呢?容姐姐,你快解释给他们听,你没有做出那种……事……”
  “陛下,贵人在酒水中下药,迷晕皇后和奴婢,再将皇后弄到仙泽殿,这一切都是贵人布局的,皇后什么都没做过,皇后是冤枉的。”碧浅焦急地替我解释,“陛下明察,贵人布局陷害皇后……”
  “贱婢,她已经不是皇后,你还口口声声地叫她皇后,你当吾是什么?”碧涵陡然怒喝,“她不是皇后,吾是贵人,吾何必陷害她?”
  “王爷……”碧浅祈求地看着司马颖,希望他为我说句公道话。
  我故意灿烂地笑,“碧浅,他们亲眼所见,我百口莫辩,何须解释?”
  碧浅不甘心地闭嘴,不再多言。
  碧涵催促司马衷尽快下旨,将我处死。
  他禁不住她的逼迫,不得已下旨:“容姐姐……行止不端……杖毙……”
  司马颖的眼中溢满了清寒,面如冰玉,三缄其口。
  碧涵朝外喊道:“来人,将贱妇羊氏拖出去,即刻杖毙!”
  当即有两个侍卫进来,碧浅挡在我面前,被他们推开,然后,他们拉我出去。
  司马颖无动于衷,目不斜视,我身上某一处地方痛得厉害,一阵阵的,难以承受。
  他竟然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就在踏出大殿之际,一人站在殿前,恭敬地行礼,“末将参见陛下、贵人、王爷。”
  表哥,孙皓。
  我朝他一笑,苦涩的笑。
  “杨将军?”司马衷眼睛一亮,“何事禀奏?”
  “与贵人有关。”孙皓踏进大殿,腰悬宝刀,乱发遮脸,掩去了半边脸的狰狞与丑陋,“大约半个时辰前,末将巡视时,无意中看见服侍贵人的汪海和两个内侍抬着一个白色的布袋往仙泽殿去了。末将悄悄地跟着,看见他们走进仙泽殿,不久他们就出来了。接着,张将军不知从何处现身,进了仙泽殿。末将觉得事有蹊跷,就躲在暗处,按兵不动,直到陛下、贵人和王爷匆匆赶来,末将这才知道出了大事。”
  “这么说,容姐姐是被人迷晕了、扛进仙泽殿的。”司马衷高兴得忘乎所以,蹦跳着奔过来,一把推开抓着我的侍卫,拉着我进来。
  “杨将军血口喷人,根本没有这样的事,陛下,杨将军与贱妇羊氏交情不浅,臣妾以为,他们早有勾结。”碧涵不甘心这精心布置的局被破坏。
  作者题外话:峰回路转啦,哇咔咔。
  

搏一搏
  “若贵人不信,末将可传人证进殿。”孙皓的英眸微微眯起。
  “好好好,快传人证。”司马衷兴高采烈地拍手。
  我以静制动,碧涵轻轻咬唇,有些心虚;孙瑜则是淡然沉着,司马颖冷眼旁观,好像与此事毫无关联,也不愿惹祸上身。
  人证就是服侍碧涵的汪海,他说,是贵人吩咐他将昏迷的我扛到仙泽殿。他跪地求饶,说只是奉命行事,并非有心陷害我。
  碧涵面色剧变,痛心疾首地指着他,“汪海,吾待你不薄,你为什么害吾?吾根本没有吩咐你,一切都是你胡编乱造的。”她看向司马衷,颠倒是非地辩解道,“陛下,杨将军和姐姐素有交情,一定是杨将军收买了汪海,让汪海陷害臣妾,臣妾怎么会陷害姐姐?”
  果然颠倒黑白的能人。
  孙皓立即反驳道:“贵人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是她不顾自己的清誉,命人把自己弄到仙泽殿,与张将军合谋做了一场戏,然后再让汪海说是贵人指使的?”
  他口中的“她”,就是我。
  “你——”碧涵一时答不上来,恼羞成怒地喝道,“她为了扳倒吾,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只怕是贵人想置她于死地吧。”孙皓反唇相讥。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朕好烦。”司马衷又是跺脚又是挥手,不耐烦道,“这件事就算了,谁也不追究,谁也不许再提!”
  话落,他捂着双耳,孩子气地冲出去,丢下所有人。
  碧涵美眸紧眯,咬牙切齿地瞪我。
  孙瑜淡淡的,挽着司马颖的手臂,柔声道:“王爷,天色不早,不如回府吧。”
  临行前,司马颖清冷的目光扫过来。
  这一眼大有深意,可我看不懂。
  ——
  表哥请皇太弟司马颖在城中一家酒楼相聚,不过表哥并无出现,现身的是我。
  当司马颖走进厢房,看见我笑盈盈地站着,并无惊讶之色。
  也许,他早已猜到了表哥此次相邀的真正目的。
  “王爷。”我摆手示意他坐下,案上摆着六样精致小菜和清甜的酒水。
  他容色淡淡,掀袍坐下。
  虽然只是一袭无绣无纹的白袍,却将他轩昂的气宇挥洒得淋漓尽致,在我眼中,他的一言一行、他的姿容气度都很完美,毫无瑕疵。
  我为他斟酒,举杯道:“敬王爷一杯。”
  司马颖的唇角勾出一抹弯弧,与我碰杯,一饮而尽。
  表哥打听过,邺城大败,司马颖与司马衷奔回洛阳,只有数十骑跟随,刘聪不在其中。因此,我无须顾忌什么,更不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只要司马颖对我还有一点点情意,就应该搏一搏。
  “王爷有什么打算?”
  “你想知道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
  

将计就计(二更)
  “留在洛阳不是长久之计,王爷不是那种贪图享乐之人。”我放柔了声调,温柔地斟酒。
  司马颖没有回答,兀自饮酒。
  我瞧得出来,他的眉宇间有伤色,有落寞,有失败之痛。
  我安慰道:“王爷天纵英明、文韬武略,只要把握最佳时机,就能……”
  “不要再说!”他忽然喝止我,面无暖色。
  “王爷,饮酒吧。”我心中暗叹,为他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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