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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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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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观白嘴角一勾,眼瞳漆黑而幽深,他轻而坚定地道,“你们的少主早晚会回来的,你们的小姐已经回来了,他也定不会晚到的。”
  “那好,我以后还要写喜欢言乐少主。”小豆子早熟得很,一张小嘴甜言蜜语溜转得极快。
  他笑问,“那不喜欢言欢小姐了?”
  小豆子人小鬼大,“才不是,最喜欢和喜欢是有区别的。严叔叔懂不懂呀?”
  “懂。”
  “那你喜欢言欢小姐吗?”他又开始无所顾忌地打听起来,村中小孩数小豆子最滑头。
  严观白微微错愕,尔后对上小豆子纯然的眼神,泛开柔和的笑靥,他说,“喜欢,我也最喜欢你家言欢小姐了。”
  “咳、咳咳。”忽听门外有人轻咳数声。
  小豆子机敏地蹦下地去,肉嘟嘟的身子就往来人身上扑,“言欢小姐……你来啦……我好想你哦。”
  “这话好熟悉,跟……谁学的?”
  言欢双颊泛红,极是可疑,她捋了捋长发,欲盖弥彰地遮掩红透的脸蛋,假意未曾注意到那道略嫌灼热的目光,严观白是何时察觉她的到来的,是说了那句喜欢,还是再之前……
  “云玖姐姐啊。”
  言欢下了结论,“不要接近她,人会变轻浮的。”
  “什么是轻浮啊?”
  “就是……人全身没有骨头,轻飘飘得会被风吹走,然后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娘亲,见不到村里的人了。”言欢随口胡掰道。
  严观白温声道,“可别误导了小豆子。”
  言欢不服,“总比云玖教坏的好。”
  “不尽然。好坏看遍,才能辨得清真假。”严观白轻笑起身,面上并无严肃之色,他今日似是心情大好,无论何时都是笑眯眯的,笑得言欢稍褪的红霞又浮上耳根,那一句最喜欢犹在耳畔徘徊,驱之不去。
  言欢嘟囔,“何必较真。”
  小豆子窜来跳去,大肆展开那副巨作,他大声地道,“言欢小姐,这是小豆子送给你的哦。你喜欢吗?”
  “恩,喜欢。”她揉揉小豆子的双颊,却被闪避开了。
  小豆子挺起胸膛,“云玖姐姐还说了,如果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做个男子汉,顶天立地……这种被女孩子捏脸的事,哼,太娘了!”
  “这话倒没错。”
  “云玖姐姐还说了,喜欢一个女孩子就要把她直接扑倒,然后让她再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小豆子学得惟妙惟肖,言欢看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直接把误人子弟的秦云玖剁成片状条状丝状。
  小豆子又叫了一声,“啊!糟了!云玖姐姐说午后在老树那给我们做游戏呢。我该去晚了!”他急慌慌地走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想起玩早一溜烟没了影子。
  柴薪荜拨,徐徐墨香。一对男女之间若是不同了,连周遭的气氛也会随之变化,直到身边的人都嗅出那芬芳。
  言欢绕桌而行,目光落在叠叠宣纸之上,她低头翻了几页,“这都是你写的?药方?”
  严观白眸光一闪,“随意写的,夹杂药方。”
  言欢毫不遮掩敬佩之意,小指尾沾上墨迹,“你的字可真好看,哪像我,跟狗爬似的,萧南风说,就像是被人打趴的落水狗。咳……”
  她的指尖在宣纸间挑来拨去,严观白轻轻笑了,可那笑却不若往常那般淡然,倒是……带了几分沉重,几分勉强。可惜言欢此时心神紊乱,未曾有一丝警觉。“言姑娘咳得厉害,让我为你把脉?”
  “不必了,我晚些回去休息下就成,我最怕那药味。”言欢口上拒绝,心中还是一甜,指尖摸到一小而粗糙的纸质,她方要抽出来——
  严观白走近两步,“还记得昨夜的事?”
  “不记得。”她快答,快得有些不真实。
  “那刚才的事还该记得么?”
  言欢装傻,却终于抬眸,“啊?你说的哪件事?”
  严观白轻轻地笑了,那柔和的目光令她感觉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那样温暖,他俯身,声音柔极、淡极,似是缱绻流水那般令人舒心,严观白说,“我最喜欢你了。言姑娘。”
  “你叫言姑娘上瘾了?”她心头一慌,却丝毫不露出怯意。
  他又走近一步,无可挑剔的俊脸挨近,严观白含笑,“言欢。”
  她一惊,轻嗯一声。
  “我听到了,你也说喜欢我。”
  言欢瞪眼,“胡说……你哪只耳朵听得了?”
  “双耳。”
  “你……”言欢眸一低,“你这里头怎么还有那么糙的纸……是……”
  话未尽,鼻尖紊绕上一股清淡香气,他捧住言欢的脸,轻巧地吻上了她,唇覆上唇,碰触瞬间两人心内皆是有所触动,严观白轻吮唇瓣,一点点勾勒出它的小巧饱满,言欢不由地一颤,轻嗯了一声,任由他的舌尖顺势探入,柔软处密合辗转,言欢浑身乏软,起了融融的酥麻之感。
  严观白扣住她的纤腰,细长手指抚过她滑如丝缎的长发,愈加迫切地寻得她的舌。言欢搂住他的脖颈,迷蒙星眸微张,严观白俊美无俦的脸便在眼前,绛红痣似是火苗,烧起彼此心中的火苗。
  线线阳光洒了进来,或是飞雪漫天,亦或者鸽羽轻飞,她看不清楚,唯有此刻的至高愉悦才是真。唇齿纠缠间,她依稀听得严观白又说——
  “……喜欢……”
  旖旎柔情绕着两人,分明是寒冷时候,身体却是火热非常,由唇至颈延至身子,无一处不是泛着热,言欢一手撑住书案边沿,即要抵受不住那如同烈焰般的狂潮。整个人恍若堕入深海,几欲挣扎上来,又被沉沉拖下,心底深处那个不服输的个性破土而出,言欢十指悄然滑向严观白的后背,一寸寸摩挲,感受他与她同样灼热的温度。
  忽地收住猛烈攻势,允她夺去主动权,凤眼蒙上淡淡的雾气,半醉半沉迷,他单掌搂住她,令一手往前轻轻一扫,言欢身后的宣纸如飞雪般坠地,尽然全乱。严观白这才又闭上美目,任她青涩的吻攻城略地,言欢初次与人亲近,虽生疏笨拙,却带给严观白异样的感受,他手臂一紧,正要反攻,唇上忽然吃痛——
  他咝了一声,垂眸看始作俑者的她,言欢正低着头,双手把玩着他的衣襟,姿态随意而又亲昵,严观白抽出手来,轻抚她的发旋,“做什么咬我?”
  言欢仰首,红唇微嘟,“我咬便咬了,还需要理由?”
  他笑,“真不讲理。”
  “总比你强,一身的……”
  言欢倏然收口,苏大姑娘可称得上是过河拆桥的高手,只抛下一句“若师兄明日不归哀牢山,三日后我便把一切秘密告诉你”,明白的说,这一切决定权都交予毫不知情的严观白,而有没有本事留下他,便成了她言欢的事。
  严观白疑道,“一身的什么?”
  言欢单刀直入,“明天打算去做什么?下山给人看病去?”
  他摇头。
  她眼儿一亮,“不如我们去山下买些好吃的,犒劳村里的人。”
  “你会……做饭?”
  言欢白眼一翻,“少瞧不起人了,我的刀工可是顶尖的。”
  严观白了然地笑了,“那言姑娘想做什么顶尖的菜肴呢?”
  听得他的取笑,言欢踮起脚尖,在他耳旁阴恻恻地吹风,“人肉包子如何?”
  “不敢,在下素喜清粥小菜。”浅笑慢语,温暖如斯,男人的怀抱是女人避世的港湾,还是一时停靠而随时离开的船舶?
  “那明日就这样说定了?”
  等了半晌无下文,方才也是左顾言右言它,似是刻意回避她的问题,难不成确有何事牵住他,令严观白不得不去,不得不挂心?
  言欢抬眸又笑道,“怎么了?”
  严观白浅笑,“明日必须回哀牢山一趟。”
  她面上挂笑,怒意已生,“回哀牢山做什么?”
  他不接口,好言道,“我抓紧些,十日便回来。”
  别人设的悬念便是盼她来一探究竟,居然一时大意小瞧了苏大姑娘,居然一头栽进这圈套里还乐此不疲追根究底。言欢懒于遮掩心头不快,面色沉得极快,“十日?”
  “嗯。”严观白叹了口气,仍是坚定离意。
  言欢一把甩开他的手,顿觉严观白之前所做皆成了泡影,被人愚弄的感觉充斥全身,她望住他的眼,冷笑道,“我好声好气让你陪着我,你还执意走人,怎么吃净还没抹干净就走?你未免太过无情了唉。”
  严观白眸微垂,倒不是介意她的口不择言,“你气我也好,骂我也罢,我还是不得不走。”
  “你!”言欢怒火中烧,重重哼了一声,“你什么都别说了,看你磨磨唧唧我都闷得慌,今日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别记挂,我也不会想着。”
  他捉住她的手腕,叹道,“何必回回那么绝?”
  “平日里绝,如今不绝才奇怪了吧?”言欢甩脱不掉,只得嘴上逞一时之快,“你到底要怎样?我这人不爱猜,什么话都是痛痛快快说,什么事都痛痛快快做,可你?藏着掖着有趣?让人烦恼有趣?”
  屋内沉寂半晌,严观白叹道,“这并非我本意。我回哀牢山……”
  早知事实如此,还会那般迫切想要知晓么,早知情字伤人,还会陷进去么,若可预测,世上无战事,世上无痴男怨女。言欢向来不爱逃避,却不料直面的结果会如此惨烈,惨烈到她怔怔听着,出不了声,呼吸也为之一滞。
  之前还说喜欢她的漂亮的唇轻启,严观白说——
  “是因为……若我不回,那个人孤孤单单,太寂寞了。”
  心随着一字一句陷落了下去,直至堕入谷底,言欢熄了大半的怒火又在霎那间被挑起,她双拳紧攥,全身因抑制愤怒而战栗了起来,被包在他掌心的双手也气得忘了抽回来,“……她是哪路神仙?”
  严观白落寞道,“他……死了,如你所说,应是成仙了。”
  两两相望,隔空而视,彼方的他依旧清雅出尘,一袭轻衫净若素雪,过路的风一吹,衣摆微动,宣纸哗啦啦地飘出几张,奈何风再大也吹不动她心底的沉重,严观白见她面色有异,焦心道,“我……下月初五回来,你等我。”
  言欢忽而笑了,淡道,“不等。”
  “为什么?”
  他既执意为别人离开,她又何必傻傻等待,这世上无这等便宜的事,她言欢尖酸刻薄彪悍惯了,怎会欣然披星戴月地等着情郎归来。更何况,当他以落寞的神情,以感伤的口吻陈述另一个人的时候,是否还把她当做是倾心待之的人。
  感情一事,即使是面对死去的人,她也绝不愿分让出一羹。
  严观白恐她摔门而去,只得牢牢握住言欢双手,谁知一直静默的言欢忽地叫起痛来。
  他低首急道,“怎么了?”
  “手被你抓得疼!”言欢面色略白,不像说谎。
  有这样疼?
  严观白心下疑惑,却不由因她泫之欲泣的神情而紧张起来,他急急松了十指,言欢趁空抽回双手,哪里还有方才的可怜模样。
  严观白愕然,“你这是……”
  她退了数步,扬起双手,不在意地笑道,“我骗你的。”
  “那……”
  “严观白,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说起别人,还说得一脸深情?”言欢见他走上来,她便步步后退,“我言欢要的是全部,你的三魂六魄,七情六欲,每分每毫都属于我。若是心有旁骛,我会剜了你的眼,掏出你的心!”
  终是站定,指尖抚过绛红痣,言欢笑道,“走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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