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酿 作者:竹心酒(晋江2012-08-28完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轻风酿 作者:竹心酒(晋江2012-08-28完结)- 第4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的眼神。
  
  她并不走大路,只是往杂草里踏,在寂寥的暗夜下显出很大声响。后面的人并不出声,只是一味跟着她。
  
  止下脚步,站定。
  
  “左大人,沿着来时的路线,我想我该是能回去的。”转身静静地看着他。
  
  “皇上吩咐过属下要送公主回寝宫。”说完便恭敬地低下头。
  
  “想不到左大人不仅对太子忠心,对皇上也是这般重义呢。”
  
  言语中的一丝嘲讽左哲听在耳中,却是硬是压下思绪,淡淡地道了声“是”。
  
  风亦酒似是被他的一个“是”给彻底弄得没了脾气,本来假怒的脸上硬是生出一丝无奈。
  
  “既是如此,左大人该知道,风亦酒有把柄在你们手里,既自愿进得宫来便不会乱来,即使乱来,在你们眼里也不过是被用来复仇的一条贱命而已,存与不存都无妨,左大人可以放心离去了。”言语越发的凄哀决绝,转身便不再顾忌他径直往前走。
  
  许是手上的力道过大,剑柄被握得动了一下,左哲深叹口气,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嘴唇轻启,终是吐出两字:“我说。”
  
  黑色身影骤留,片刻便换上一双探究的眸子。
  
  “对于你娘,皇上很是隐蔽,宫中几近无人知晓,若不是上次皇上无病密诏太医,属下也不得而知。”
  
  片刻,小酒反应过来,猛地向她走近几步,“太医?我娘怎么啦?”
  
  “时入深秋,寻常风寒罢了,公主只肖想,不忍其染风寒,可会忍其丧失性命?”
  
  小酒侧过身,苦笑起来,“你若知道他当年为了解一时之愤对我娘毫不怜惜就不会如此说话了。”
  
  见他只是站着,良久不说话,知是有些难为他,便径直启步离去。
  
  片刻,听到背后仍是有脚步,伫立,“还不走?”
  
  “是,左哲望公主理解世事,保重自己。”
  
  再次回头,已没有人影。世事无常,若能理解,平凡自已,定能保重。
  
  风亦酒整整在湖边草丛里坐了一夜,望着那探入湖内的一袭枝头,不禁身子一轻,竟变成了一缕飘香,不受楼宇约束,不喑世事纷杂,只随轻风徜徉恣意,飘入有情人的鼻。
  
  “阿嚏!”
  
  突然的一声喷嚏猛地把她拉回现实,才发现果然是深秋寒甚,手脚已一阵冰冷麻木,若不是站起的时候旁边有一株小树脚下的踉跄怕是要坠湖,不由得看着湖里清澈的倒影有些怔忪,苦叹一声,一了百了?绝不可能,她的人生尚有牵挂,拍拍手上的杂草便起步离去。
  
  却是没走几步便碰见自己宫内的一个小宫女,见了她脸上一阵狂喜,忙跑过来行礼,“奴婢给公主请安。”
  
  听得她“嗯”了一声便起身,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公主您到哪里去了,可让奴婢找到了,皇上一大早便派安德公公送来好几箱珍宝,还有圣旨呢,公主快回宫吧。”小酒平日里在宫中便很是随意,时间久了,下人便也亲和起来,小酒也乐得自在,并不多管,只是对她脸上的欣喜之色有些无奈,微微点头便也随着她回去。
  
  “落桑公主念得越国臣民安危,为免青越战端,请旨和亲,赴越国以阻战事滋扰,朕思虑再三,虽心有不舍,然公主所虑极是,特颁此诏允之,赐赏赐绫罗绸缎一百匹,白银千两,珍珠一百颗,另贡品数十件。由太子亲自送嫁,明日启程,钦此!”
  
  跪在冰凉的地上,小酒有些怔忪,待到安德提醒她接旨方才迷迷糊糊地接过那一锦黄绸,如此,竟是让她明日便前往皇室动乱的青国?
  




☆、第50章  青荷尽撑阻细雨

  
  如此,竟是让她明日便前往皇室动乱的青国?风亦酒想着,脑袋却越发的迷糊起来,本就冰冷的小腿此时跪着便越发显得麻痹沉重起来,只感觉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重叠……
  
  “公主?”身边的小宫女迟疑地叫了一声。
  
  终是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唯一的意识便是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公主!公主!”喊叫声渐行渐远。
  
  待再次醒来,微一侧头便察觉到窗外投来的微弱光亮,想起圣旨上所说的“明日”便不禁蹙了秀眉。
  
  身上竟是没有一丝力气,连坐直身子也变得格外困难。许是察觉到有动静,立刻有宫女过来,见她醒来,脸上一半欣喜,一半忧愁。
  
  “公主可算是醒过来了,那日接完圣旨突然昏迷,吓死奴婢了。”说罢竟生生地掉出一滴泪来。
  
  小酒愕然,轻轻地替她抹掉眼泪,“那日?”
  
  “公主有所不知,您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可能是身子骨比较弱,竟是足足发烧昏迷了两日!”
  
  “两日!”小酒猛然睁大了眼睛,“那圣旨上所说的和亲之事……”
  
  以为她是担心误了国事和皇上的信誉,福了福腰道:“公主放心,皇上体恤公主病弱,特下手谕送亲延迟一天,只是今日……”她看看窗外,欲言又止。
  
  小酒脸上爬上一丝苦笑,“是不是既是有病在身仍要出发?”
  
  “公主万万不要误会,皇上他是疼公主的,还特意让太子殿下送来滋补圣品。”说完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公主不信奴婢去拿给公主看。”说着果真站起身。
  
  小酒回过神来,侧过脸去,“不必了。”
  
  “是,奴婢只是怕公主误会了皇上的一片慈爱之心……”
  
  “定于何时出发?”风亦酒冷冷打断。
  
  “午时。”
  
  呵,真是好时刻!
  
  小酒盯着镜中自己那张毫无生气一脸,一时竟有些陌生,不忍再看,便索性闭上眼睛,任由他们摆弄。
  
  待到头上脸上的手都退去,听见一声轻唤“好了”,
  
  却是不待她们的溢美之词脱口便径直站起便往外走去。
  
  “公主,你……不用照照镜子吗?”后面传来一声迟疑。
  
  小酒脚下一顿,“妆前妆后都甚是陌生,如此,不照也罢。”言语中带着一丝愤慨。
  
  一众宫女讶然迭起,却见她脚步仍有些不稳,还是赶忙追了上去。
  
  身子本就沉重,脚上更是像踏了棉花一般无力,许是谷粱祁也不想再见到她,用了个不忍送别的理由,离开之前并没有安排君臣之间的拜礼。风亦酒也乐得自在,索性靠着身边的宫女,想着颠簸的马车、未知的婚姻,一阵揪心。
  
  却在掀开车帘的那一刻有些呆愣,棉被铺了好几床,四壁都摆满了软枕,竟是比寝宫里的床榻还要闲适舒爽几分,不禁回头看了看同样呆愣的宫女,心下微一思索便有了答案。
  
  纵使云卷云舒,云貌却定是不会改的,然而,她的一个“谢”字竟是到现在还没有说出口。
  
  终是甩甩脑袋,散去脑中的混乱思绪,埋入柔软的枕垫中。额头上仍是有些异常的热度,隐隐约约听到太监的一声尖利吆喝,马车便动了起来,轻微的晃动,加上混沌的脑袋,眼皮开始不自觉地拢和。
  
  模糊间脸上一阵沁凉,像极了动物的舔舐,手臂一探,果真摸到一个小小的毛茸茸地脑袋,低沉一声“小东西,知道回来了。”许是眼皮太重,一时难以睁开,顿了一下便也不顾,索性把小矢塞入袖中,袖中只轻轻拱了两下车内便重新安静下来。
  
  梦中的火势极为凶狠,好不容易逃出呛人的屋子,被烟雾熏得几近窒息,一停下脚步便剧烈咳嗽起来,看着熊熊的火势却猛然发现娘亲竟是没跟上来,眼前晃过谷粱祁凌厉的眼神,他甚至点燃了屋旁的干柴,加剧了火势的蔓延。
  
  “不!你放过我娘。”她一时情急,一把抓住谷粱祁的手臂却悲哀地发现使不出一丝力气,喉中又传来阵阵干痒,待到咳嗽过后眼神一晃,手中抓着的衣袖竟然变成了一管白色。
  
  “小酒,别怕,一切都会好的。”熟悉地温润嗓音,小酒一顿,眼中一片晶莹,却因此视线变得格外朦胧,想再次看看轻尘的相貌确是极为困难,她急了,极力地睁大眼睛,好在一波猛烈的咳嗽之后眼前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却愕然发现站在眼前的不是轻尘。
  
  “谷粱?”小酒感觉自己整个人似是悬浮着,毫无着力点,一时竟分不清是梦里梦外。
  
  多久没听见过的称呼!那份只属于她的亲昵,谷粱易本打算她醒来便离去,此时却是几近呆愣,顿了良久只吐出一字:“嗯。”
  
  她却略过他异样的眼神,往他背后看去,似是在找寻什么。
  
  谷粱易本来亮堂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咻地起身,“不用找了,这里只有我在,既然醒了,我去把太医叫来。”说罢便转身要走。
  
  “你等等!”小酒终于忍不住叫住他。
  
  脚步骤停。
  
  “我们可是朋友?”
  
  背影一顿,“不是!”清冷启口,毫不犹豫,甚是决绝。
  
  “拜你所赐,现在是兄妹,以后亦是兄妹,至于以前是什么,你该清楚,对于我们来说,朋友二字是何等的奢侈。”
  
  小酒讶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竟生出一丝空落,如此,竟是真成了路人了。小桥流水人家,小家并入大家,大家难掩嘈杂。
  
  “殿下。”见谷粱易出来,等在外面的太医和送亲大臣忙见礼。
  
  “免礼吧。”他朝着他们挥挥手转向太医道:“公主现在醒了,是什么厉害地风寒竟会弄得人意识飘离?”
  
  太医微微颔首,“回殿下,公主是心中有疾,身上的病便一时难以痊愈。”
  
  谷粱易抿紧薄唇,复又轻启:“如此,你可有把握尽快医好?”
  
  “殿下,公主现在身子极弱,需要静养,像今日这般整日闷在马车里颠簸微臣不好说。”太医摇摇头。
  
  却是不等谷粱易开口,一官服男子便站出来,拱手道:“殿下,皇上临行前提醒过吾等,尤其是在此刻,青越危机,送亲之事在路上万不可耽误啊殿下。”
  
  本来还没有如此强烈的停留意愿,此刻听得“送亲”二字便心中一片烦闷,谷粱易留下一句“停留两日,公主养疾”便径直带着太医走开。
  
  剩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那人还想追上谷粱易争辩着什么,却被其他人拉住,向他摇头,太子如此神色怕是不好惹。
  
  微曦的晨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吹落一片片绿意,闪过苍白的脸庞,不留一点痕迹。
  
  晨风下的女子呆愣地坐在石凳上,手中无意识地顺着怀里小猫的茸毛,定定地望着扶摇的枝桠,似是在默默地数着飘零,脸上的神色几近透明,不时发出的几声咳嗽,更显得万分萧瑟。
  
  谷粱易站在院门口,看到的便是这幅情境,确切地说,他每次过来,看到的都是这幅情境。心下一凌,多么希望能够就这样走过去,拿掉落在她肩上的那片残叶,搂入怀中,为她细细描摹一副好景色。
  
  若是被人注视,定会有所察觉的,就连方向也准确无误。就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